《为何梦见他》第11/25页




第40回 朝花夕拾(下)“寒宵。我们就算不是朋友,可也算不上是敌人不是吗?”“是不是朋友我不关心。可是不是敌人,那就很难说了。”他清冷地瞟了我一眼,眼底带着些许嘲讽,像极了曾经的哥哥。“我只能好心地提醒你一句,你不是圣母,所以没必要在我的面前来表现你的善。那没有意义,我也不会领情。”“我不是……”“况且,我离开游戏这件事情,看起来是我输,可其实却并不尽然。”他黑色的眸子分明妖异。“临近开学,我有很多事情要做。我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再去泡吧。此其一。其二,从来,我都不曾将你看在眼底。说白了,我就是要找一个目标好让我可以施展计划而已。我和月离有过约定。她跟我透露,总有一天,朔然白首还会回到这个服务器。于是,我就在等他。他来了,我就正好设局。刚好,你主动暴露,索性,我就坦白地告诉她,他曾经有过一个徒弟,而且,这个徒弟最近有难——就算你和朔然白首之间原本没什么交情,可对我而言,这就是一个可以让我从月离手上拿到钱的办法,我何乐而不为?只要你变成众矢之的,只要你变得肮脏不堪,只要月离确认她的小三已经被他放弃,那么,我就可以得到那笔钱。如今,我得到了,自然走得安心。所以,不是我要将你当成敌人,而是你,应该厌憎我。”“我……”我该说什么?说我的确厌恶他,说我自己瞎了眼,和一个魔鬼认识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他的为人,说他就是个贱人,破口大骂?
可是,我骂赢了又如何?他已经离开游戏,他不用再理会游戏里任何的事情或者所谓的真相——曾经的他是好人是坏人,没人知道,曾经轰动一时的爱情,到底也只是一段口说无凭的传言。他是谁?他不是寒宵,不是轻聆丶寒雪。他就是他自己,我从未认识的一个陌生人,仅此。为了钱,你就不惜那样做?为了钱,你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污蔑我,诋毁我的人格?你明明知道我是一个女孩子,万一被好事者人肉,那我这一辈子的清白是不是就都不要了?
可是,话在嘴边,我问不出口。那本来就是成人的游戏。是我不该冲动,变成他的棋子。于是,我冷冷地扬起头,近乎幼稚地摆出一副轻蔑的面孔,嘲笑。“是啊,我的确应该厌憎你。可在我看来,你不过就是个可怜人而已。你得到了钱又如何?这一辈子,你永远都只扮演着一个小人的角色,就是所谓的汉奸,所谓的狗腿子!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叫做人!”可他只冷冷一哼,不以为然一般继续他的工作。寒宵。他到底是谁呢?他得到钱,又都做了些什么?
如此硬朗的身体,应该不是去吸毒。所以,就只是去上网?不对。他都已经离开游戏,他在这里工作,他在这里劳动,怎么看,都不是挥霍过的模样。所以,他的钱……“我永远都忘不了他妈妈看我的那个眼神。我是个有钱人,我有身份有地位,我缺什么呀!可他妈妈凭什么就瞧不起我!一个农村小老太太!没见过世面!居然敢说我是个不正经的女人——她就正经!我说假正经才对!”轻姐,曾如是说。所以,他赚来的钱,是给了母亲?
回过头,我浅浅地笑了一声,有些莫名。我缓缓地走近他,亲和的说,“其实,我根本就不曾怪你。不是我圣母,而是你的中伤,并没有对现实的我造成任何伤痛。你不知道,每天,只要睡觉再醒来,所有不好的事情我都会通通忘光。所以,不论你做过什么,也不论我受过什么样的侮辱,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我不痛,也不会去记得。”最后,我转过身,我噙_住唇角的难过,浅声悠扬。“再见了。祝福你的母亲,健康长寿。不论你在外面如何,我相信,你是个好儿子。”我应该讨厌他的行为,却无法怨憎他的动机。无论他曾经做过什么,我知道,我可以包容他。于是,我何乐而不为呢?缓缓的慢步,我就要离去。可是他突然一唤,还莫名地抬高了些许音调。“寒烟!最后一句:就算我不曾将你放在眼里,可是轻姐,她不会无动于衷。如果她忍受不住,我想,她应该会报复你。”“谢谢。”为什么,你突然的一句话,让我如此的难过?是我唤回了你的知,还是,你依旧想要算计,故意为难我的心思?
夜深,人静。有些地方,渐渐地被黑暗笼罩,也有些地方,依旧被暴露在路灯之下。头顶,那一盏盏煞白的灯,总有些飞蛾萦绕。它们知道,那不是温暖的火光吗?它们知道,那只是人造的虚假吗?
它们不知道。于是,尽情飞舞,直到筋疲力尽。“寒烟!”听到声音,我疑惑地回转身,看着他站在那个地方,一脸焦灼。“宝宝?你怎么到学校来了?”“还说我。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到现在都还没回去!还有,手机也没带,你就不怕自己走丢吗?!”说着,他递过手机,仍旧是一脸的局促不安,倒是叫我看着笑话。“拜托哦,哪会有那种事情。”“可是……”他努了努嘴,终究还是没有把有些难听的话说出口来。“对了,你吃饭没有?”“还没有。”一边回答,好像,肚子咕咕的叫了两声。“什么?你不会,从中午到现在都还没吃吧?早知道,我中午就应该到学校来找你了。——你们学校乍一看还真大。我都快把这里翻过来了。还好,我找到你了。”“哪有那么夸张哦!你怎么不说你还打算去报警啊。”我好似没心没肺的笑着。可我不知道,他是真的已经报过一次警。只是,没有被立案而已。然后,他还找到了学校的保安室,说什么女朋友和他吵了架,要自杀,到现在都还没找到。当然,前一件事,我到很后来才知道。而后一件事,我出校门的时候,他和保卫科各位叔叔大爷们连声的“打搅”揭穿了真相。虽然他们看我的眼神有些异样,可更多的,却是羡慕一般的颜色。这种感觉,很怪异。我们不是情侣,却住在一个屋檐底下。他紧张我,关心我,照顾我,比保姆还保姆,比好男人还好男人。可是,我们之中却横亘着一条银河。而划下它的那个人,是他的女友,那个一直住在他手机里的人。于是,我浅浅一笑,顾自安慰:“或者,我们纯粹就是朋友,最纯洁的友谊而已。或许,我应该更加想念我的师父才对。”回到家,我一脸欣然。我淡然地坐在他的身前,吃着他留给我的饭菜。他端正地坐在一旁,似乎幽幽地问。“寒烟。回来之前,你盯着你们教学主楼门口干什么?”“有吗?”“有啊。持续了,大概五秒钟。”我垂下头,嚼着菜,模糊回答。“大概,就是出神了吧。对了,我们明天吃什么?你做的这个鸡——这叫什么来着,真好吃!”“卤水鸡。怎么,很好吃?明天还要?”“你做,我就敢吃。”“可是,会很麻烦。我忙了一上午呢。”“没关系啊,我明天帮你。”“寒烟。”“嗯?”我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那一抹怀疑的声音到底暗藏着怎样的玄机。“好吧。”他叹了口气,摊牌。“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去找你吗?”“怕我失踪啊。”我更是不解地抬起头,完全迷惑。“是因为短信。——你看。”他掏出自己的手机,翻开了一则记录。上面清晰地写着一行大字:
“轻姐病犯相思。我想,她只怕要替寒宵讨回公道。宝宝,如果你和寒烟在一起,最好当心一些。轻姐,或许她不会乱来,可她哥哥,那就说不准了。”一瞬间,我仿佛明白了什么。转眼,我的眼前似乎摇曳起了一地百花。在那之中,那一道坚实的背影,其实,他是好心好意地提醒我,对吗?




第41回 虎口
他们都说,危险正在临近。他们都说,轻姐会有动作。于是,我就和宝宝组队一起行动——可是,在此之前,我们就不是一起组队行动了么?@_@
只是,纵使我们总在一起,可这天下,即便太阳再大,再过耀眼,却依旧还有些地方浸染黑暗,留下一地妖异的花朵肆意地吞吐着阴深毒瘴,让那一群妖魅悄悄潜行在阴深的灰暗之中。只待你稍稍靠近,便只一举擒获。可我不是唐三藏,你不是琵琶精。我不懂,你为何就要将那一双浸染毒液的魔爪伸向我的胸前。
哗啦一声,猝不及防,深黑的世界从头笼罩,一个眨眼,瞬间便失去光明。“救命,救……”可是,不及我第二句出口,已经有一道软布类的东西塞到了我的嘴里。什么东西啊!千万不要告诉我这真的是一双臭袜子吧!
可是,还不待我反应,一旁的人就已经推搡着我们上到了面包车。我只听着一旁的人高昂地喊,“老大,抓着了!不过,这几天一直有个男的跟着她,所以也一起抓来了。好嘞,现在就带过去。小龙,开车!”他们是那样的振奋,可同时,我却震惊不安:他们的目的是我。所以,当真是轻姐要替她的男人报仇?那,一旁的宝宝,他岂不是受我牵连?如果我不和他待在一起,是否,今天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宝宝,对不起。几乎,我就要哭出来。可是身旁,那个人静静地靠在我的身旁。他似乎是在说些什么,却同样手腕被绑在后面,嘴里塞了东西,言语不清。不过,猜我也知道他会说些什么:“不用怕。一切都静观其变。就算他们要对付你,放心,我来处理。”“吵什么吵!”虽然我不知道他刚才是否当真就是说了这两句,可眼下,这样的话语便是我唯一的安慰。宝宝,对不起。可何尝,我自己不是一样的脆弱,魂飞魄散。
不知道车到底开了多久,也不知道我们究竟被带到了什么地方,总之,当我们被推下车,再摘下头顶布袋之时,暴露我们眼前的,却是一个看起来很有些大的仓库,四面远远如钢铁一般的墙壁横亘眼前。而我们,则被推搡到这仓库的中间,依旧被塞着嘴,双手绑在后面。“把他们嘴里的东西拿出来。”不远的地方,一个大汉坐在唯一的椅子上。他抬首冷清地瞟了我们一眼,吩咐。“是,老大。”“嗡,嗡……”可是,正在他们取出我们嘴里的臭毛巾时,宝宝裤兜里的手机却是意外的响了出来。天哪,该不会,就要杀人灭口了吗?
“什么东西,拿出来。”那个人,他是那样冷厉的眉目,浑身举止都散发着让人敬而远之的痞气。于是,我只不禁一阵哆嗦,倚靠着宝宝差点摔倒。“手机而已,不用那么紧张吧。”宝宝悠闲示意,一边却是支撑着我,小声,“别怕。我们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怎么不会有事?这是一圈困住我们的妖魔鬼怪,个个都凶神恶煞。要是他们人人手里还拿着一把钢刀或者手枪,一定,就是现实版的古惑仔,黑社会。“老大,手机。”那人接过,白了一眼,随即便示意身边的小弟送了过来。“这是谁打过来的。”可是,宝宝看都不看,径直笑着说,“是谁打的无所谓,你们知道也没有用。只是,如果你们不接,每两分钟,他都会打来一次。”“不怕没电吗。”“呵呵,如果这么简单就没电,我也不至于这么放心大胆地跟着寒烟一起出门。明知道你们会绑架,自然,时刻都要做好被抓的准备。”我去!宝宝,你这么说,不是明摆着要激怒对方,给他们机会教训我们吗?万一他们被气过头,指不定就直接把你我大卸八块了,亲!
/(ㄒoㄒ)/~~
此刻,我多想恼恨地瞪他一眼,可到底自己没有多少底气,只好任由他们慢慢交涉。
“听起来,好像你知道要绑架。”“当然。”“可是我已经绑了。你的家人再打电话,又有何用。”“看起来是没用,可如果我说,我的家人精通网络,而且这台手机还内置了GPS呢。”他笑得胸有成竹,完全不怕。可是,他那么有底气的理由,到底是什么?他明明,那天还紧张我会被人抓走。怎么今天,反倒是什么都不怕了?这似乎,好像很有点不科学吧?@_@
“如果我现在关机,不就好了吗。”说着,那人已经接过手机,把拇指放在了关机键上。“而且,如果我把你们转移,不是同样很好处理吗。”“那是自然。可您这当大人的应该知道,得罪一个人不要紧,得罪一个家族,那就会很头疼了。而且,就算我们被转移,甚至被直接下毒手,可这个地方是谁的,我想我的家人还是能够查得出来的。况且,我知道是谁要绑架我们,所以,此时此刻,你们家楚大小姐的身旁,同样也已经被人给盯上了。不过,两个人换一个,算起来,还是你们赚了。”喂喂,你能不能别这么自作主张!老娘没说要死,没说,好么!/(ㄒoㄒ)/~~
“你知道我们姓楚?”似乎,身前的男人顿了一下。“自然。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是楚家的二少。黑白勾结,你们楚家可真做的出来。不过也是。你大哥楚海通,好歹也算是个朝廷命官。很多事情由你这个商人出面,自然都是好的。”“你小子胡说什么,找死吗!”一旁,忍无可忍的小弟终于冲了过来。“宝宝……”于是,一阵哆嗦,我狼狈地蜷缩起来,丑态毕露。然,宝宝依旧浅笑,淡然地站在那里。“你们家二主子都还没说话,你就不怕因为你的鲁莽而坏了两家人的合作?!”他冷冷地偏过头,怒目微睁,眼底腾腾的杀气从那张看起来奶油的脸上升腾起来,显得更是恐怖。——这样的一个人,难道,他也是黑社会的公子?天哪。我刘嫣,怎么尽眼瞎了,连好人坏人都分辨不清了?只是,还不待那小弟动手,身前的楚二公子终于还是示意他停下。继而,他冷冷地看过来,直言。“你刚才说合作——你到底是谁。”阴鸷的眼神彰显着他深厚的功底——没两把刷子,凭什么敢光天化日绑架我们?可是,宝宝明显胜算一筹。他微然浅笑一声,冷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皇甫,二公子。”他坚毅的微笑是我一生所见过最耀眼的时刻。“皇甫?!”听及二字,我看着,那人的眼中分明流动起了些许颜色。他似乎惊讶,错愕,却又不敢置信。“你当真,姓皇甫?”别说他,就连我都震惊不已:那一日,他来的时候,不明明和我说,他叫什么飞来着的吗?怎么好端端,突然就变成皇甫了?皇甫,皇甫你妹啊!我还上官,南宫,西门庆呢!=_=

可是,毋庸置疑,谈判的局势,陷入了僵局。那楚家的公子似相信,却又难免疑窦丛生。然后,我微微地站直身,看向身旁的人。宝宝。他好陌生。是啊,完全就是另外的一个人。如果,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是什么人会来绑架我们,如果他从一开始就做好了要被绑架的准备,是否,今天的到来,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而他尾随而来,是否,还藏着别的故事和阴深动机?
虎口有危险,却终要探入虎穴,争夺虎子。而我,终究只是凡人。



第42回 脱险
许久,对峙的人们似乎开始了新的动静。只是,而更大的动静却是从门外传来的。“二哥,你是不是在这里,开门!”中气十足的呐喊,还是往日亲耳听闻到的轻姐声音。她是那样用力,却在一瞬间震荡我的心。轻姐……她来了?所以,真的是她要绑架我们?可是,宝宝刚才明明说有人盯着她。难道,这只是迷魂阵?隐隐,我开始担忧。而有些人,似乎还忙不迭地开始偷笑。宝宝,你扯什么谎不好。看,现在被人拆了个现行吧!
可是,打开大门,进来的却不并只有轻姐一人。我将视线眺望过去,分辨出来的,至少就有三个人:首当其中的,自然是轻姐无疑。而尾随其后的,便是形同双生的姐妹淘,默默。而在她们身后,则还跟着一个我曾经见过一面的人,宝宝的哥哥,那日在意大利西餐厅见过一面的男人。所以,当真,宝宝没有撒谎?所以,那个什么皇甫,才是他的真姓名?

只是,时间到底仓促,剧情峰回路转。短瞬之间,踩着高挑皮鞋的轻姐就已然一步一锥子地冲将上前。她恶狠狠地将手里的皮包径直甩到楚二公子的脸上,一边却是轻巧掠过,连一记眼神都不曾朝我,或者宝宝看来。“你特么疯了吗!谁叫你绑架他们啊!”“还不是你受了委屈。哥哥只是想帮你出气……”“出气?出什么气。你有哪一件事情做的让我满意过吗。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不需要你插手。还有,你哪里绑来的,怎么绑来的,你自己去还,不要让我再受这种气,更不要让我像个白痴一样被带到这里,看你做的那些丑事!”她恶狠狠地骂着,一边却是泪垂。她转过身,好似第一次低下她那娇贵的公主头颅。“对不起。”她走过来,站在我和宝宝的面前,幽幽。我知道,她是冲着宝宝,不是我。我有自知之明,更加有分寸,不至于在此大闹一场。我知道,我并不够格。“没关系。大家好歹也算是认识一场。发生这种事情,也都只是误会。没出事,那就最好不过了。”可是,不及轻姐再说什么,尾随而来的默默却是惊喜地看着我身边的小帅哥,眼里分明眉飞色舞。“嘿,你还真来了,小屁孩。”一句笑言,瞬间瓦解尴尬和难堪。“谁是小屁孩啊。”宝宝也瞬间萌化,超乎我的想象。“不过话说,默姐,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丰满一些。”“丰满你妹啊!”默默迅速发飙,气急败坏。“最讨厌你们这种天然瘦了。”“我们受,才显得你们腐啊。”简短的寒暄,到底很快就结束在了这种地方。回过头,我知道,真正解救这一切的人,还是他,宝宝的哥哥。只是,他依旧板着那张脸,没有半点好颜色。“皇甫乔飞,你这一次玩得也太大了吧!”分明的愠怒,冲着他,让人心疼。“对不起,都是我,不关宝——不关乔飞的事。真的很抱歉。”“你道哪门子谦啊。”宝宝却是瞬间冷脸,回敬兄长。“你又没错。再说,今天这件事情,我和寒烟都会当没事发生,不会外扬。至于你们的生意,我不会过问,也不会插手。你们以前谈什么,以后可以继续,我不会在意。还有,给我手机装GPS,还有指纹报警系统的人,是你们,不是我。如果我真的是被人绑架,你们来救我,是你们的道义。至于绑架的原因,我想,与我无干,我也无需向你解释。”分明敌对的声音,到底让这好不容易冷却下来的气氛再度炙热。不过,默默倒是个天生的和事老。她清浅一笑,悠悠,“好啦,好啦。要我说,都少说两句吧。对了。”她一边说,一边回头看向轻姐。“反正素素和小风也蜜月回来很久了,况且,我们也很久没一起聚聚了。宝宝,你好不容易来清水一趟,本来一早就该给你接风洗尘的——以前,是你说不用,可今天,到底是我们鲁莽,做了些混账事情。不然,我们今天就一起聚聚,晚上去KTV唱唱歌,休闲一下?轻姐,你OK的吧?”“好啊,我什么都好。”她苍白的笑意里到底对我没多少好感,我看得出来。“那你们呢,宝宝,寒烟。”“没问题啊,我随意。”为了不让宝宝尴尬,我也赶紧答应,好歹,也得给彼此一个台阶下。如此,宝宝也点了点头,答应。“那好。你们要玩,就痛痛快快地玩。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得罪——”那是一声的清凉,转身就走。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宝宝和他的关系并不融洽。不论他今天是救世主,还只是个哥哥,总之,他走得合适,也让宝宝没有后顾之忧。于是,我们一行人也都从那黑暗的地方重回人间。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接下来,必然,我和宝宝之间,会有些许生分:他是谁,我一无所知。所谓的皇甫家,能够和轻姐家的公司合作项目,想来也不是个简简单单的廉价家庭。况且,手机安装GPS,还有所谓的指纹报警系统——那是多么有钱,有科技的家族,才能够在手机上安装那样的东西。而同时,宝宝,他也应该一早就知道我动过他的手机。是啊,陌生人。陌生人动他的手机,他自然知道。所以,难怪,他那天会问,我是不是已经看过他的手机。他明明知道答案,还听着我丑陋而肮脏的回答——那个时候,他一定很鄙夷在心底说:嘿,丫头,你真不要脸,睁着眼睛说瞎话。我知道你看过我的手机我才问你的,懂么,白痴?不动声色,城府太深。一个长着娃娃脸的人,他叫我如何适从?可是这一刻,我不能生气,至少,不能把那些委屈写在脸上。宝宝。宝宝……你从来,都不是我的英雄,我早该明白。是我太愚蠢,误以为你是那从天而降驾着七彩祥云而至的铁骨英雄。我太单纯,太愚蠢,总做傻事。这样的我,有什么资格,让你牵挂在心?亦或者说,你今日相助于我,无非,只是想要暗中做一些事情,顺带,中伤你的哥哥,让他和楚天企业的合作项目可以终止,对吗?

我缓缓地移动脚步,跟着他们回到繁华的大都市。我沉浸下去,很快,就将那些忧愁事都抛诸脑后。我唯一知道的是,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而今夜,我将再一次诀别大荒,不能归去。
每一个游戏角色,都是由现实中活生生的人扮演而成。你们的城府,早就潜藏你们的心脉之中。而我,无论在哪个地方,都是个蹩脚的酱油少女,连点缀你们繁华而精彩人生的资格都没有吧。
“诶,诶,点歌点歌!我点那首雨花石。”“嗯,可是只有男女版本的啊。谁跟你唱,我们可都唱不上去。”“我一个人就成,男女双声,都没问题。”“我去,你还真当自己是李玉刚啊。”“有什么问题嘛。本来就是出来玩的。唱得不好,那就跳过呗,又不是明星要开演唱会,何必那么计较。来啊,一起来——”
雨儿轻轻飘,心儿似火烧那是谁的泪,在脸上轻轻绕
石对雨的爱,就像蓝的海虽有万千语,不知怎么去表白嗨,你在哪儿
嗨,我看不见
……师父。你在哪里。我想你……



第43回 别扭
绑架的那一天,是正式开学的第三天,也就是八月的最后一天,31日。平常的周三,一般都是政治教育课,连带着老师们也会有课,所以学校一般不会给我们安排很重要的专业课程。所以大多时候,那些课程我们都会选择逃掉。所以那一天我们被绑架,算起来也是自己的失误。料想,敌人比我们更加了解我们的决定。但,从另一种程度上来说,又何尝不是宝宝的刻意而为?他明知道会发生什么,却还是要那么大胆地深入虎穴——那是什么意思?是他当真很有本事,还是说,我也只是他利用的棋子?
有些事,一旦开始钻牛角尖,就不容易苏醒。一旦别扭开始,只要一方不问,一方不解释,一切,都只将继续困顿下去,别扭死了。于是,我们毫不意外地开始了冷战。宝宝依旧每天懵懵懂懂平平静静,而我则依旧顾自生着闷气,不愿理他。即便我们依旧会去学校上课,即便我们会在不忙的时候一起回家吃饭(当然,做饭的人还是他),即便我们每天都会在楼上楼下登陆同一款游戏进入同一个服务器,可我们就是没有话说——我去。我这么明显地生气,宝宝,你特么为毛线就是不过来跟老娘要个解释呢?你特么是杜海涛,杜海涛,杜海涛么!(╰_╯)#
“喂。”九月二日,周五,傍晚。如同前两天一样,饭后,当我正准备再度冷漠地回到房中孤立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叫了一声。“你这两天,到底是怎么了?”什么?一句话,我炸毛了。什么叫做我怎么了?我明显是在生你的气,是你做错了事情,是你惹到了我,凭毛线到现在都还没有发觉?有你这么当……特么,不是男朋友——有你这么当奶爸的么,啊!(╰_╯)#
@_@
“没有啊。”我高昂起头,继续前行。打死也不能先讲和!
“可你,明摆着就是生气——要是发生了什么,不妨和我直说。这样,可能会让你心情好一些。”特么,就是你让老娘生气,还和你说?说什么,说你不该把老娘当成一个蠢逼?啊呸!尼玛,老娘才不是蠢逼。/(ㄒoㄒ)/~~
“我没有生气。”“明显就有。”“你听不懂人话啊!”索性,我恼怒地回头一吼,霸气瞬间侧漏。而只眨眼,宝宝僵硬原地,面色困窘。于是,我也难堪了起来。“都说了没有生气,还问个毛线。”“那你这几天都不说话——诶,该不会,是暑假作业没有完成,老师批评你了吧?”我去。“我们这不是小学,不是初中,不是高中,没有坑爹坑妹的暑假作业,OK?”“那是为什么——该不会,是我吧。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直说啊。是我错,我一定改。”你这句话的意思就表明你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那你还改个毛线。@_@
“我都说了我没生气,你是不是非要把我惹到生气才行啊,亲!”“你生气了。起码,你现在是生气了。”我去。我哭笑不得,进退两难。“我没有生气。”我明摆了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忍不住,唇角都微微上扬,眼神逐渐轻浮。可恶,老娘不能被你给逗笑啊思密达!(╰_╯)#
“你就是在生气。好像,从绑架的那一天就开始生气了。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你不会是在为我故意被人绑架而生气吧?”“你也知道是故意了。”终于,你意识到了。于是,我高傲地回转身,用下巴蔑视他——尼玛,我的鼻孔现在看起来是不是很大?好吧,稍微低一点,再低一点……尼玛,怎么变成平视了。=_=
“可你要明白,如果你不被抓住,早晚,会出更大的事情。毕竟,他们在暗,我们在明。与其扭扭捏捏畏畏缩缩,倒不如开门揖盗,直接和他们去面对面的谈判。你那天也看见了啊,为了商场上的合作和利益,他们不会再针对你了。况且,我那么牛叉的谈判技巧,他们未出手,就已经停手。这样,不是两全其美吗。”“自恋也要有个限度,好么。更何况,那天我被吓得像个白痴一样。你要是提前告诉我,不就什么都不用怕了吗。”“我明明有叫你静观其变啊。再说,如果只是这样就被吓倒,那你可就真的太脆弱了。想当初……”他突然幽幽地笑了一声,莫名地结束话题。料想,那也不是什么好的事情。于是,我也没有多嘴。只是,绑架的事情结束,不代表其它的事情就可以很好解决。“那,你手机的事情……”“怎么?”“你那天说,它会报警。”“是啊。的确会。”“那我承认,有一天,我的确碰过。”这是什么感觉?怎么好像真的做了贼一样?@_@
“我知道啊。”“所以你……”我明显不自在起来。可宝宝倒是笑了,摇着头说,“你怕我报警,把你抓起来啊?放心啦,没事的。那玩意儿,我可以将它关闭呀。况且,那一天我们本来都在家里面。你动我手机,又不是偷,不至于报警。而且,我就关闭了程序。最多,只是记下了你的指纹。”“什么?指纹……”某部美国大片告诉我们,被人记录下指纹,很有可能连自己的银行保险箱也被人窃走!所以……好吧,我是真心想多的。别说保险箱了,就连保险箱的钥匙我都没见过一把。=_=
“对啊。只要你在我手机上按了键,你的指纹就会被记录下来,然后再上传到系统中心,开创你的档案。即便你同一个指尖的指纹没有被完全记录,可只要次数多了,计算机自然就会在模拟系统中把你的指纹完全地描绘出来。”“这个系统,不会是警察局的吧?”他怔了一下,苦笑。“当然不是。”“那是谁的。”可宝宝早已转过身,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皇甫家。”那样的声音却是轻柔,低沉无力。“对哦,皇甫家——所以,你真的是那所谓的皇甫家的成员?”“是啊。”“可为毛给我一种玩仙剑的赶脚?”众所周知,刚刚过去的七月八月,上市的仙剑五中就有四大家族:皇甫,上官,欧阳及夏侯。“跟那个没关系。皇甫家,就是一群怪物。”“你岂不也是?”我一声戏谑,不曾注意他的难过和遣词用字。“呵呵。是么。”他沉闷的笑声虽然不曾反驳,可我相信,那些故事,不会是动人的传说。至少,从他与他哥哥之间的关系就可窥探一斑。他轻轻地萦绕手指,互相在空中画圈,沉默。那会是怎样的秘密,让一个人,瞬间就变成如此模样?“宝宝。”“什么?”“我问你,你明明知道我动过你的手机,你为什么不直接指证,反倒还那样问我。你明明知道我是撒谎骗你,你为什么不戳穿我?”“傻瓜。”他幽幽一笑,让人看着心痛。“拆穿了又怎样。和你吵一架?”“可我们现在,不是一样在生气嘛。”“那是你在生气,可不是我。”“如果你不那样问,我自然就不会生气啊!”“可你要知道,有些事,若是有人想要隐瞒,你当面拆穿,只会得罪别人。有些事,自己心中有数就好,没必要什么都公诸于众。就好像,你师父对付寒宵一样。不到最后,他不会那样做的。”“可你们不过就是玩一个游戏,至于这么勾心斗角,算来算去么。你们,不会累啊!”可他却只沉吟,感慨万千:“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生存之道。有的人鲁莽冲动,有的人城府冷静。可你说,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仅凭此,并不能判定什么。真正用来评判一个人好坏的标准,在于他做了什么,而不是在于他前期的内心活动,以及他为人处世的态度。”“人心复杂,大抵,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太喜欢折磨自己,所以才把这个世界变成现在这样。”“等你长大一点,成熟一点,自然,也会像我们这样的。”“我才不信。”“叮咚——”突然,临近的大门口传来了门铃声。“谁啊?”我瞬间变色,“不会,是你那哥哥吧?”他没有回答。于是,我疑惑地走近过去,拉开门。我迟疑地看着门外的人,不敢置信。她怎么会到这里来?所以,是宝宝邀请她的——对么,默默?



第44回 派对
“寒烟。”比起我的目瞪口呆,无论默默说什么,她看起来都显得更加大方得体,好似她才是这里真正的女主人。而我,则是楼下应邀来做客的普通朋友。“默,默姐,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我狼狈地吐着汉字,却发觉自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拆成了好几段。于是,趁着我这般暗自责备的时候,默默已经提着东西走进了房。她一边还看向宝宝,轻然笑问,“东西我放哪?”“先放茶几上吧。他们什么时候来?”一听这话,我就更觉不对,忙关上门问,“怎么,今天有活动?”如此,默默倒是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又回头转向宝宝,“怎么?她不知道?”“呃……忘了跟她说了。”他似憨厚一笑,可在我眼底,却有如利剑穿心。这话什么意思?我果然,是把自己太当回事了。你看吧,刘嫣。其实你什么都不是。现在的你,才是真正的租客,路人。你住着别人的大房子,又该有什么底气和他去耍小性子?“没关系。要是你们有活动,我回房间,不打扰你们。”如果他要挽留,我只会觉得更加尴尬。于是,我加快脚步,从悠长的客厅里迅速地转身走回卧房。我轻巧地掩上门,心底分外不是滋味。这算什么?
如果我当真算是这里的半个女主人,那么你们有活动,就算不用征求我的意见,可也最好提前通知一声吧。可是现在,堵在门口。我狼狈不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我若走,他必拦我。我若执意要走,倒显得我不识大体,不给他们面子。可我若说要留,到底,他们也不曾邀请我参加。如今,他们只是知会一声,不,何须知会。只要他们愿意,让我立马卷铺盖走人都行。刘嫣啊刘嫣,你自己照照镜子。你美吗,你可爱吗,你聪明吗,你大方吗,你端庄吗,你进得了厨房出得了厅堂吗?你算不得优秀,你更加没有任何能力去承担他对你所谓的格外关照。于是乎啊,现在这种时候,你就只配把自己关在房间,并不出声。只要你不让人听见你的存在,料想,聪明的宝宝不会让任何人到这里来参观,料想,后来的人也会给你一个面子,不,应该说给宝宝一个面子。然后,他们就可以在门外尽情地呼唤,他们可以尽情地高歌。只是,那一切的一切,都与你无关。我有些嫉妒,有些困惑。而更多的,却是莫名的悲伤。于是,我只能找点东西来让自己恢复平静,我只能让自己在这幽僻的地方撕出最后残喘的空间。“师父。你能陪我吗。”可是,师父并不在线。我再看看好友栏——呵,真是可笑。第一次,我后悔自己这两年多来的大荒之旅。孤零零,一片的灰色名字。我为什么要珍视那些再也不会亮起来的名字?我为什么一定要在这样的灰暗世界里寻找一丝安慰?
我等待着师父,为数不多的好友栏中,那些名字,都曾是带过我的高手们。因为要感恩,所以我记下他们。可是很长时间之后,当我从一个懵懂的三十级小号蜕变成一个独当一面的中等级冰心之后,我的好友栏里,却再没有多出一个人,我再没有记住任何人。或者说,也没有人,想要记住我。孤独的大荒之旅,走到末路,原来身边,一个人都不再有。这是什么感觉?
落寞,绝望,可怜,悲凉……于是,我转过身,策马西行。我有那么一丝冲动,想要一走了之。然后,找到神石,我传送到九黎交易区,径直找到那个登记藏宝阁的NPC。可是,即便想要卖号,都要那样手续复杂。尤其,是那一段话,“我不会把账号密码及密保方式透露给他人”,死活都输不对。“你妹!”想卖号都不行,我要不要这么悲催?于是,我只能放开游戏,找个角落先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一些。窗外的夜,渐渐开始变得黑暗起来。隐约,外面是有声音开始闹起。其间,宝宝不是没有来敲过门。可是看我没有回应,他也就再没有来敲过门。然后,我蹲坐在那个角落里,黯然失色。门外的声音此起彼伏。可到底,隔音效果还是有一些的。于是,我听不清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句子,也辨不清谁是谁的声音。我亦不知道宝宝如何解释我的不存在。可自然,我在不在,对他们而言都不重要。我想,轻姐她应该也来了吧。就是不知道,她的寒宵来了没。可是,不论她的寒宵来了没有,有些事,都已与我无干。我算什么?
其实我什么都不算。宝宝才是和事老,他算是我的恩人。他不计较那么多,不,应该说,他口头上没有计较那么多,我也不应该那么放肆大胆。其实,我们并不是很熟,从以前,到现在,从游戏,到现实……如果不是要来清水,或许,他根本就不会联络我。如今每个人都知道他来了,自然,我就更加没有理由待在他的附近了吧。我站起身,走进阳台。远远的地方,灯火耀眼。可恁它们再美,却终究都及不上朝阳的绚烂和温暖。我的心,仿佛冰窖一般严寒。可远远的地方,一并我近处的身后,每一个人,都享受着他们的岁月。而我,顾影自怜。到底,是我太脆弱了吧。可是,就在我转身准备回房直接睡觉算了的时候,我的头顶,却突然亮起了一个声音。他是那样熟悉,也是那样温和。他站在我的头顶,俯瞰。他看起来,是那样高大。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报之一笑。瞬间,我的泪滑落出来。我不知道为什么而落泪。可我知道,他是真诚地微笑着。“你在害怕什么?”“影哥……”“他们都在外面。你为什么不出来?宝宝说,你不喜欢热闹。可是我觉得,这天下,就没有不喜欢热闹的人。我们都是群居动物,怎么会不愿意热闹呢?”“你才是动物呢。”“呵呵,那你愿意出来了吗?”“我……”只是,不待我决意,身前,房里,有一个人的声音,他给了我答案。那是朱桦的一首歌,名叫《意中人》。这一辈子,只有一个人,能够唱响那首手机铃声。师父……“对不起。我接个电话先。”真的,是你给我打电话了吗,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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