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梦见他》第16/25页


荒唐啊……宝宝。你的坚强,难道就只是用来欺瞒别人的一个借口吗?还是说,你的病,其实真的很可怕。除了你自己,谁都不能承受?
可是,若你执意隐瞒,我又能奈你何?你说说,你们这种人可真是很讨厌的!别人那么关心你们,你们为什么还是非要将别人拒于千里?在你们心中,不告诉别人你们的伤痕,当真就是为了别人考虑,为了他人好吗?
你们这群笨蛋!你又知不知道,我们胡思乱想的时候,我们的内心,也在受着煎熬――而你们,到底明不明白,体不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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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再过悲愤,我终究只能够放缓心情,佯作平静。我吹了吹那一碗热粥,开始上楼。我停在门口,再三确认自己的眉眼里没有悲伤之后方才推门而入。“宝宝。粥煮好了,就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哦。”他依旧凄迷,没有多大反应。我凑近上去,将他搀扶起来。我静静地看着他,挑起一口白米粥,吹了吹,送上前。“慢慢来,小心烫。”“呜――”可是,才吞下一小口,他差点就全部吐了出来。“好苦……”他委屈的样子竟是那样娇弱,我见犹怜。“苦?不会啊,这粥怎么会苦呢?”别告诉我,我刚才落过泪,掉进了碗里――啊呸!我都不记得我的泪水滑出过眼眶,怎么会有苦涩味?!那,会不会因为他早上没有刷牙,所以才会觉得苦?可是,我终究没有问出口,忙宽慰那张娇滴滴的可怜面庞。“要不然,我给你去加点糖。”“嗯。”他郑重点头,眉眼里分明怯懦。好像,一只受伤的小狸猫,悲切,而可怜兮兮。“那,加什么糖好?白糖,红糖,还是加咖啡的那种方糖?”“有没有牛奶?”“牛……”我特么真是自掘坟墓!“我们家,好像没有诶……”好嘛,说了一半,我就已经没了底气。“那不然,我下去看看?要是真没有,我就去给你买?”“那就算了吧。随便吃一点好了――要你喂。”喂喂,我说,你不是一直都很坚强的吗,干嘛突然这样卖萌!可恶,害得人家母爱泛滥,把持不住了哇!o(???)o
“宝宝乖,妈妈喂――”我承认,“妈妈”那两个字,我说的很含糊。@_@



第70回 你们皇甫家“宝宝。”“嗯?”“有一个问题,我一直都很想问你。”“什么。”他一脸淡然,毫无戒备之意。可是我知道,若我问及尴尬的问题,他一定会聪明地掩盖过去,包括撒谎。“你们皇甫家,到底怎样的?我是怕,万一妈妈问起我,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你也知道的。丈母娘嘛,肯定会很介意女婿家的家世如何的。万一我一问三不知,她肯定觉得我脑残,对不起她二十年的教养。”只是,宝宝却轻轻一笑,淡然,“我想,你妈妈应该很清楚。至少,比你了解的多。”“可是,也不能因为她知道,你就不和我说啊。就算我们只是假装,可到了这种地步,我演戏,也该做好万全的准备啊!”我郑重的语气,就连自己都觉得搞笑。“那好。”他轻轻一笑,嫣然。“我说。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他静然的眼神中轻然地晃荡着一池清波,潋滟。=
“你们皇甫家,到底有多大?还有,你那天说要找鲁邈淼,又是为了什么?难不成,你们家的资金缺口很大,非要有个人去和她和亲么?”“你查到她了?”“我是查到了。可是联系方式……”我撇了撇嘴,摇头。“目前为止,还是一个谜。我问过同学,可就是没有人知道。”你的乌鸦找到了她,可一样,他没有万全的把握让你联系到她。“我想也是。我也托人在加拿大找过她。可是也没有。我都不知道她到底能去哪里。”“那,你找到她,真的就要和她去谈恋爱吗?”政治婚姻,比比皆是。有的人承受住了,有的人,则选择叛逃。可是你,就要这般飞蛾扑火吗?“胡说什么呢。她又不喜欢我。”“那你去找她做什么?”一下子,我有了兴致,或者说,我放宽了心。“是我哥。”宝宝说起那人的时候,脸色依旧有些难看。“据我所知,鲁邈淼曾经和哥哥相处过一段时间。我想,她是女生,有可能爱着他。”“什么?你是说,在中国,还是加拿大的时候?”“中国,就在清水。”“不会吧。”我不免狐疑。“那一年,我记得她是念高三。突然间,就说要去加拿大,再不回来了。那个时候,她也才十八啊。怎么,就认识你哥了呢?”“喂,在你看来,我哥很老是不是?”好嘛,我被他一眼看穿了――可是明明,看起来就很老啊。(+?+)~
“难道不是吗?我是说,相较于我们九零后。”“我也是八零后。”“……”好吧,我这是自寻死路。“好嘛,那我们不聊这个。就说,你找她,纯粹就只是为了撮合你哥和她?”“当然。”“为什么?”“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谈恋爱,结婚,融资,帮皇甫家渡过难关。”他说的倒是轻巧,让人心惊寒战。“所以……你哥他,很喜欢她???”“他不喜欢。可为了皇甫家,如果这是他唯一的办法,他会妥协的。”“妥协?”这个词,听来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如果不相爱,就是政治婚姻,他也能够接受吗?”那个,静静地坐在沙发里,翻看着《现代汉语词典》的怪人。想起来,倒让人有些可怜了。“从他成为掌门人的那天起,这就是他的命运。如果他要反对,要么就放弃掌门人的位置,要么就找个比她更加合适的对象。”“你……”难免,我震惊错愕:这,会不会是你谋朝篡位的阴谋所在?
“你想到哪里去了。虽然我不服他,可事实就是事实。再说了,皇甫家的掌门人,即便他不在了,我也不是说顶上,就能够顶上的。何况,我的本意,就是要让他和鲁邈淼结婚,又怎么会让他放弃那个位置。”“你,真的不要那个位置吗?”“高处不胜寒,我从小就懂。”他缓缓浅声,悠静的叹息之间,浮沉着令人忧伤的悲凉。“何况,那样的位置,对我来说也只是种累赘。虽然我嫉妒,虽然我不忿,可我自己知道,就算我成为了掌门人,我也不会比他做得好。”“那你那天,还和他争。”“人就是这样。明明不需要,可看到他在那个位置无所作为,就是忍不住要冲上去朝他吼两句。不过,我们都是这样的人。不是当官的,就总会在台下指责那些当官的。可等普通老百姓真正坐到那个位置,却只会一样的贪污腐败。人性就是这样,糜烂,自知,却无法制止。”可是,我却为他的断言心痛难耐。要经历过多少丑恶的事情,才会将这人世看得如此阴霾?
“那,你和阿狸……”“我们结束了啊。”“为什么?你明明还很爱她。到底,是因为什么?”“因为她也姓皇甫。”“……那,你们是亲戚?”曾经的往日,中国有许多表哥和表妹结婚的历史。所以你们也……“算是亲戚吧。可是,是那种很远很远的亲戚。血缘关系早就淡薄了。”“那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因为――”他分明顿了一下,哽咽。“如果按照老一辈的族谱名分,她是我的表姑。”“什么?表姑……”天雷那个澎湃呀!我特么,是活生生在经历狗血喷头的琼瑶剧么?
阿姨,阿姨!你快过来啊,我这里是民国二十一年。你知道吗,我生活在古代,有木有!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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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的表姑。如果不是有族谱在,我们之间就不会有那些阻碍在。但是,呵――”他笑得狼狈,苦涩无端。“所以,你们才会选择私奔?”“是啊,私奔。我们私奔过三次,最后却都以失败告终。”“为什么?是她,吃不了苦?”“不是她不能。是我,连累了她。”“我不懂。”“她其实做得很好。我记得,在贵州的时候,她还学会了用柴火做饭,她还可以在我生病的时候爬上山去砍柴抓蛇。你觉得,这样的女人,她会吃不了苦头吗?”“那你……”养尊处优的美少年,如果是你懒惰,我相信,也是有可能的。“是我自己不争气,病倒了。她要照顾我,烧火做饭,还有很多很多事情――我忍受不了,干脆就暴露了行踪,让皇甫家人把我抓了回去。”“那你们现在……”“分手啦。”说的淡然,却又何尝不是无奈?“私奔过三次,为什么就要放弃呢?若你深爱她,即使不能结婚,你也可以和她相处在同一个屋檐底下啊。”白痴啊你,刘嫣!那是你的竞争对手,你的情敌,你怎么可以……只是,他顿了一下,无限神往,感慨万千。“相爱,不是一定就要在一起的。何况,这样也挺好。”“好什么啊!她现在都把我当成情敌。说不定我哪天看见她,她会掐死我的!”可他说,“她不会的。”“为什么不会!”气急败坏,我差一点就脱口而出:她是阿狸,是游戏里的月离。她又怎么不会?可我转念一想,不免迟疑:她明明可以进到那间房子,她明明可以找到办法来羞辱我。可是,她从未曾,从未曾……或许,就是所谓的骄傲,牵绊着你们两个人?
因为相爱,因为不想给对方难堪,即便双方都难受,却还是要忍耐,就此别过?要多爱,多深爱,才能为对方甘愿隐忍到这种程度?“宝宝。你在电视上说我是你女朋友,她有质问过什么吗?”“没有。”他斜侧着头,出神。“从没有。我知道她不会,所以我才会那样做。她有她的骄傲,也自有她的保守。这一辈子最快乐的事情,她都已经经历过了。以后,以后……”他没有再说。可我知道,那句句掩埋下去的字眼里,多少文字,都是浓情厚意。你们爱得深沉,我怎及得上?



第71回 成熟VS幼稚
“你找我,到底想要谈些什么。”周三,下午。悠静的咖啡馆里,一袭黑色的女式西装翩然踏至。她优雅地放下皮包,用她的成熟风格完全地击溃我那一身苍白的卡通休闲装。她是月离,亦是宝宝的阿狸。“我没想到,那个人真的是你。”既然是我主动找她,语气,风度,姿态,哪一处地方都不该示弱。于是,我只漠然着眼神,像是怨恨至深。“这句话我可没听懂。不知道大小姐你的意思到底是……”“他从来都没有向我承认,你是月离,他就是朔然白首。”“是吗。可真是遗憾。听起来,好像刘大小姐的话里有些心酸的意思。”“心酸?我为什么要心酸。现在这个时候,是我和他住在同一个屋檐底下。”“可是,您刚才那句话已经告诉我,他并没有对您百分之百的诚实。若我这个前女友来猜想,自然会认为你们之间这所谓的同居关系只是一场儿戏。小姑娘,男人长得帅,手里又有钱,可这并不代表他就是个好人。如果你只是他手中的一个玩物,我想,我们继续谈下去,只会让你觉得更加尴尬。倒不如,就此打住,两厢无事。”可是,虽她这般柔声软语,眼神清浅,可她到底不曾起立,亦没有任何妥协罢休的意思。废话。我这个新任女友来拜访前任女友,之中的战争,谁先退缩就是谁输。她,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呢。“可是我知道你在嫉妒。游戏中要死要活,怎么,到了现实,就刻意摆出一副大度的样子,来显得我小气吗?可惜。今天除了我,就只有你在这里。他不曾来。所以有些话敞开来说,对你会有好处。”“好处?”她却不以为然,冷笑。“如果你所谓的好处就是想要看我像个泼妇一样跟你撒野,那你就失算了。小姑娘,你虽然已经成年,可到底还算幼稚。成人的世界最擅长什么?擅长隐忍,擅长假面具――你们看那么多的电视剧就该知道,成熟的人,不会随随意意就把自己的不高兴写在脸上。若是你连心中那些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骄傲都不懂得如何收敛,有朝一日,他离开你的时候,你再想起今天,我担心,你会恨我。”“现在和他在一起的人是我。我很能理解这种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心理。我想,你挺难受的,对么?”“我为何要难受?倒是你――我不去找你计较,你反倒送上门来――你知道这叫做什么吗?这叫愚蠢。你上门羞辱我,可是你知不知道,你暴露的,就只有一件事情。”“什么。”脸,瞬间被胁迫,苍白。“那就是,你们爱得并不深!”我突然,很讨厌那一双涂上了黑色眼影的眼睛。“你方才也说,你连他是否是朔然白首都不知道,还需要通过判断我是月离才能够确认他的身份。由此可见,你是诚惶诚恐的。既然自己的爱情都没有圆满,你又何必来找我耀武扬威呢?小姑娘,劝你一句,回去吧。永远都不要以为,得到一时,就能够得到一世!”“可至少,现在失去他的人是你!”我怎么能输?索性,我尖锐起眉角,厉声,怒喝。“他现在每天都陪在我的身边,我们的爱情还有哪里不圆满!倒是你,是啊,你是成熟,你是理智,你是勇敢,你是女强人。可你应该知道,你的强盛盖过了他。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愿意自己功不成名不就,而身边的女人倒是可以飞上云端,展翅高飞。我是在同情你,希望你过得好而已。”只是,阿狸笑了笑,不置与否。“如果你觉得他是那种人,我只能说,你不了解他,你更加不了解他爱过的我。”“可是你们已经分手了。”“分手,可以是一时的。”“可你知道的,他那样维护我,那么照顾我――你知道吗,我们睡在一起。”“那又怎么样。”我终于明白,所谓的成熟,就是无论心中有多痛,都要先把敌人抛过来的狼牙球给抛回去。“你认为,我们没有上过床?小姑娘,床_戏这种事情,就算做得再多,那也不是他爱你的理由――如果他有欲望,自己的右手就可以解决。你以为,你真的很重要吗。”“如果你要拿这种话来羞辱我,那我只能说,你同时也羞辱了他!”“可我比你了解他。”她轻轻地俯下头,喝了一口咖啡,优雅从容,让我自叹不如。“他吃酸吃辣我都知道,他能够在床上坚持多久我也知道。你认为,你有什么需要向我显摆的?小姑娘,如果你今天就是想要用自己手上拥有的这些来挤兑我,那我告诉你,你今天拥有多少,我的回忆就有多厚,甚至,还远远超出你所拥有。如果你要说,那都是曾经,不是现在,那我告诉你,你的现在,对于将来,也都只是‘过去’。”“我不是在向你炫耀。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可我知道,渐渐的,我底气全无。仿佛,我才是那个被找上门羞辱的人。“事实?哼。一个男人十句话有九句话是骗你的,你都还认为这是爱情吗?就算是,也还值得你如此炫耀吗?老实说,你们之间的那些事情我不感兴趣。就算你炫耀,你以为我会嫉妒吗。坦白地告诉你吧,我们私奔过三次。我们做过的爱,比你见到他的次数还多。我有一张存储卡,里面全部都是我们床_戏的写真,还有幕天席地的――如果你愿意,我还可以借给你看。”她的脸上,那刚硬的神色之间,分明写满了不屑一顾,与深深嘲讽。我,这算是在自取其辱吗?
她说的对,她比我成熟,她经历得比我多。在她眼底,我不过就是一个天真的小丑,在妖女的面前不可一世――只是啊,那是一个千年的妖狐。任我掀起再大的狂风乱雨,对她而言,都只是春风而已。可是,我怎么能输,还输得一败涂地!我,才是这场战役的发起者,不是吗!
“既然你说我和他爱得不深,那你有胆量去拆开我们吗。哼,还是说,你就嘴皮子厉害,其实根本就没什么本事?如果你敢,我甘愿和你比这一次。可是我相信,天底下的男人,都会选择一个更年轻更漂亮,而不是一个需要用厚厚的粉底来掩盖斑点和皱纹的老女人!我,赢定你了!”“如果他选了你,那就只能证明,你爱上的,也只是一个俗人。相反,我不会介意你抢走他。”“可是你说你爱他不是吗!”这个人,她怎么能够这样!只是,阿狸到底从容,淡定许多。“你不就是想要赢我吗?现在,我都已经认输。所以,我们之间的战争可以结束了――难道,你非要我登门祝贺,在你们的面前欣赏你们你侬我侬才算完吗?小姑娘。如果你认为羞辱我能够让他更爱你,那我只能说,你未免太天真,太幼稚了――任何一个男人,他们是会宠爱耍小性的林黛玉。可是,又有几个林黛玉能够专宠一辈子!拿不出手,带不出门,如你这般的天真少女,说得好听点,就叫家庭主妇,可说得难听点,就是背地里养的小三,情人――你有多大价值?哼,别给自己脸上贴金。男人是不喜欢太强势的女人。可是,太公主病的女人,一样会有腻的一天。”



第72回 你有病,他有药我赢了吗?显然没有。可我输了吗?
不,怎么可以!我急冲冲地站起来,怨憎地瞪向她,眼底,却是不由自主地转起泪珠,可怜兮兮,却到底让人更是鄙夷。“如果没有事情,我可以走了吧?公主小姐。”“等一下。”就算我败于你手,可我们共同,都还关心着那一个人。“我还有一个问题,是关于他的,我要问你。”她静静地放下提起的皮包,轻蔑。“洗耳恭听。”“你可知道,他与你分手的真正理由?”“真正理由?”她停顿一下,昂首,眼神却是闪烁。“你倒是说说看,看看,我到底是有多么可怜――如果你想要借此来羞辱我,那我便提前奉劝你一句:我这个人油盐不进。越是想要辱骂我,你最好自己率先做好反驳的准备。要不然,言语上吃亏的可就只有你自己。”“我知道。”咬牙切齿。方才一败涂地,我又怎么会判断不出来。“他病了,很严重的病。”“是么。”她明显不信,只嗤笑一声。“你可别告诉我,他很爱很爱我。因为得了绝症,所以才故意和我分开,找你来与他演戏,好让我死心。小姑娘,如果说是你刚才没有击垮我,所以恼羞成怒才会刻意这么编排,你知道吗,我只会更加瞧不起你的能耐。”“我没有说过那是绝症!可我只能告诉你,他的确有在买药,而且,还是背着我在偷偷买药。”“是么。”她依旧不信。不得已,我只好直言。“前天,他去我们家过中秋。可是他喝了酒,着了凉,于是,就在我家里过了一夜。昨天早上,还是我给他煮的白米粥。”“如果你只是要向我炫耀这件小事,那我只能说,其实你真的没什么好得意的。我也曾经为他煮过粥。而且,一定还要加一点牛奶,一点蜂蜜,每一个地方都要有一点甜度,却又不能太过分――我相信,在他心目之中,我煮的会比你做的要好吃很多。你也千万别说,这是你第一次煮粥,他很包容你――其实,这真的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现在这个年代,每一个女孩子结婚之后,都会有第一次下厨。”“我的重点不是这个。”“那是――”“我煮粥,端上楼的时候,他正在和别人打电话。那个人,不是你――因为他,没有家里的钥匙。”“然后呢。”我知道,她依旧不以为意。“那个人,他知道我。因为宝宝清楚地和他说,他和我都不在家,叫那个人放心去。既然认识我,又没有钥匙,而且还要在我们都不在的时候送药上门,你说,会是什么情况,而这个人,又到底是谁。”“也许,只是男人性病方面的问题呢。”“你!”我目瞪口呆,完全惊诧。“你,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呢!”“难道我猜得不在情理吗?”“可他到底是你前男友啊!”“分了手,就不再是男友。对我来说,他一样。”“可你们好歹也是亲人一场吧!”亲人,这样的字眼,到底伤透了她。她忍不禁嘟囔了一下,脸瞬间沉了下去。于是,我尴尬地咽了口气,继续。“我不管你们之前怎样。今天,我必须要得到一个答案:那个药,到底是什么,到底又是谁,帮他送上门的。”“第一,我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病。第二,那个人不是我。如果你要得到答案,我相信,你去找大楼的管理员比找我更加方便一点。说不定,监控录像之中,会有你要的答案。”“监控录像……”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还是,我就是被脑子里的那股执念冲昏了头,一定要从她口中验证些什么才好?
不过,至少现在我知道,那个人,他的确是我师父。就算他从未亲口承认,可至少,他是,且一定是!“怎么?不敢去?”阿狸倒是起了兴致。“如果你不敢去,那我陪你怎样?老实说,我也很想知道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要和我分手――该不会,你不舍得让我知道吧。”“如果你要去,随便。我没那么小心眼。”好歹,也算是她提醒我的。今天,若是她不提醒,可只要她相信我的只言片语,我相信,她也总有弄清楚的那么一天。“哼,我倒是没看出你哪里大方。得,今天这一杯咖啡,我想你喝得也不痛快。就让我来结账吧。”“我有钱的!”我急匆匆,口气却显得小气无疑。“你有钱是你的事――还有,如果你以后真的要去质问你男人的其他女人,我拜托你,别把自己装扮得那么幼稚和天真。这种女人,一看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角色。对男人有用,对你的情敌就不会有用。――走吧。”她高高的皮鞋冷寂地踩过大理石,分明将我衬得是更加可怜,而幼嫩。“你的心目中,有答案吗?”“我不知道。可如果我知道他真的有病,有绝症,那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即便他是为了你好……”“为了我好?如果他真有绝症,他就总会有死的那一天。有那么一天,我迟早也会知道他离开我的理由。可是你知道吗,如果我从一开始就一直陪着他,直到他去世,最起码,我难过的日子就只是从他去世的那一天到我死去的那一天。可是现在呢?我难过的日子,就要从我们分手的那一天开始算起。我想不通,就一定不会罢休。我会难过,永远难过。有一天,就算我知道了他的苦心,可我需要这种苦心吗?我最爱的人,他自私地躲在黑暗的墙角,自以为是的把光明留给我――可是他知不知道,他离开房间的那一天,我的天空就黑了,连灯都没有,我凭什么能够幸福和快乐!如果他也是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渣,那我从现在就诅咒他!”强势的女人,是否永远都不会有畏缩的那么一刻?
可是宝宝,那个送药上门的人,是谁。而你所服用的药,到底又会是什么?
你是绝症,白血病,还只是普普通通,简单的病?
如果是前者,我该怎么办?
如今我带着你的阿狸一起去刺探真相,是否,本身就是一场错?=
可是,一切,太出乎意料。监控室里,灰白的镜头之上,一张瘦削而坚毅的脸庞缓缓落入我们的眼帘之中。他轻然地走上过道,停在门前附近的消防栓处。他轻轻地拉开那一道门,静悄悄将手里的黑色塑料袋放入那个小匣的地方。可是,那里面到底是什么?我看不见,我真的看不见。只是,那张脸,那个送药上门的人……是我看错了吗?人海浮沉那么多人,怎么偏偏,那个人竟就是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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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识他?”“你不认识吗?”“我没见过。”“怎么会!”我惊讶地错愕,更是不明白。“你是阿狸,他是寒宵啊?”“寒宵?”可她却一阵惶然,分明不识。“你说,他就是,寒宵?”“你没见过他吗?可是你明明……”天哪。我的心,在这一刻迅速凋亡。无尽的花朵,在我心灵的平壤上迅速衰败。风吹起,无数的飞花化成一团沙尘。顷刻,沙漠游荡。=
你是阿狸。他是寒宵。你们之间有过交易,可你却不知道他……还有宝宝,明明是仇人,却和他交往甚密,甚至,寒宵还知道他到底什么病症。他们……难道……我该怎么办?
我们该怎么办……



-8-第八部分-8-
第73回 阿狸教会我……我知道我错了,错得离谱,错的很不应该。如果,我从未想过要调查,更从未想过要从阿狸的口中得到什么讯息,也许现在的我依旧做着憧憬爱情的美梦,活在他身边像个所谓的小公主。可是啊,宝宝,他真的有当我是个公主吗?他来找我,当真没有另藏目的吗?我不懂,我不明白,亦看不穿透。我什么都没有,除了父母,除了他们的那一间工厂。所以,你的目的是这个吗?可是你明明说,皇甫家最多只会选择和德源合作,而不是收购――好吧,我姑且就当你们不会改口,只是合作,绝不会变成收购――毕竟,你哥哥也说过,皇甫家对我们不会感兴趣。如此,既然德源都入不了你的眼,那么在我身上,还有什么值得你去觊觎呢?
如果,不是你要黏着我,是否,就该是说,其实只有我自己,就那么恬不知耻地跟着你,自以为是,盲目自大――其实我们,都只是路人。我算什么呀?幼稚,天真,看不清世事,还一味地鲁莽行事。真是可怜。-
“喂,你没事吧?”从监控室出来,阳光底下,阿狸迟疑地停在我的跟前,回头浅声。“我没事。”“可是你的表情……”她顿了一下,又说,“我知道,今天我的话可能说重了一些。很抱歉。因为是你来找我,所以我才本能地……”“我明白。”我昂起头,可怜地看向她。“可真正不明白的人是你。你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就在那里骗你,他在利用你。他信誓旦旦地说,他和寒宵是仇人。可事实上呢?事实上他们认识,而且彼此还很熟。恐怕,就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秘密。你就不担心,其实他们两个才是真爱么。”被一个普通相貌的女人打败不可耻,被一个极其美艳的女人打败不可耻,可若是被一个男人……游戏时代里,我们都会不以为然地开玩笑,说谁是谁的基友,赶快要在一起。可到了现实,这还能算是玩笑吗?
这活生生,就是一场败局,一败涂地的可怜局势――十面都已埋伏,我们却傻傻地以为他病重至深,行将就木。真是可悲,可笑,更可怜。“呵――”只是出人意料,阿狸却是浅淡地笑了一声,摇头叹息,“小姑娘。两个男人认识,不代表他们就是一对同志吧。还有,就算他们真的相爱那又怎样?你自己都会说,每天待在他身旁的人是你啊。既然你守在他身边,你还怕什么。”“你就别取笑我了。我现在只觉得自己好傻,好难过。”仿佛,就在这样的一夕之间,我卸下了所有对她的敌意,反过来,怨憎那个人,寒宵。“其实,我知道你对他好,也希望他对你好。可是,有一句话,我必须要提醒你。皇甫家的男人,不是你随随便便就能够征服的。这个家族,家族利益高于一切。所谓爱情,不过就是一片浮云。你若不信,看看我就明白了。”微然垂首,骄傲的女王陛下也终究会有神色黯然的凄凉一刻。“你们是亲人,在族谱上有关系,你们的情况,根本就不一样的。”“有什么不一样的?如果他要带我走,你认为不会成功吗?你当真以为,这全世界都是皇甫家的人,所以我们才没有去路吗?你错了。如果他愿意带我走,愿意放弃一切,我们自然可以在这世上的任何一个地方安居乐业。可是最终,你在这里见到了我们。是的,他妥协了,他放弃了。他让我回到原来的位置,将我们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幸福就这样亲手摔碎。曾经,我指望过他。可是后来我发觉,当我连自己都无法掌控的时候,我盲目地跟着他,我就只能随波逐流,听他任他。他想怎样就怎样,他说放弃就放弃。我听他的,适应他,迁就他。可是到最后,我连抗议分手的能力都没有。你说,是我们不够爱吗,是我们没有勇气和能力离开这里,去寻找一个安宁的地方生活下去吗?不,都不是。只是我爱得太卑微,忘了自己是谁。”“可,如果他当真是因为重病,所以才会要放弃,才要让你回到皇甫家呢?如果是这样,你还不能原谅他吗?”我们都习惯了谎言。没有人骗我们,我们就自己骗自己。说到底,都是因为我们太卑微,太难过。“我已经说过了。如果一个男人得了绝症,说因为爱我而选择离开,那么,这充其量只能够证明他爱着我。可我是什么?我是他宠爱的小狗,还干脆就是一个塑胶娃娃?他说爱我,就要把我推开。那么我对他的爱呢?如果我的爱在他的眼里不值一提,那就只能够说,我这个人,充其量也只是他眼底的一枚细沙。既如此,我们还要继续将就下去吗?爱我,就要远走他乡,还假惺惺和别人相亲相爱――对我来说,这不是爱,这是自私,可耻而卑贱的自私。根本,就配不上我对他的爱。”那样的决绝而冷厉。可万一,是真的呢?若是真的,是否,将来的某一天,你会咬牙切齿,到他坟头去大骂一顿,临了,还要在他的墓碑上泼下一盆黑狗血?“是否,是我们要求都太高?如果,他真是为了你好,难道你也……”“无论他出于什么理由,我都知道,从他决意离开我的那天起,我们就已经完了。所以,你大可以放宽心。”阿狸轻轻一笑,不像是在故意宽慰我。“不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跑过去纠缠他的。他有他的理由,我有我的骄傲。可我毕竟不再是当年那个纯真的十八岁少女。我经不起那么多的大风大浪了。其实,一个人的感觉也还不错。何况,我皇甫家的福利很好。就算到老我依旧孤独,却终究也不会寂寞。所以,我很安心。”“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他和你分开之后,你从未曾想过要与他复合?”我的心,猛然一阵咯噔,凄绝。“那是当然。我就不是那种会低声下气的女生。何况,我又不是他的玩具。想起要我的时候就要我,不想要的时候就推开――私奔三次,我早已失望透顶。”我艰难地看着她,呼吸悲凉。如果你从未要与他复合,那么,那个曾经上线游戏的月离,那个曾经拿着双刀杀掉我两次的人……“你真的,连游戏中都没有和他闹过吗?”“游戏?”她停顿一声,却是兀自领悟。“还是那个叫魍魉的游戏吗。以前我就劝他放手。看来,我的话也只是耳边风。不过,他和寒宵,好像就是那一款游戏中认识的吧?哼哼,这样想起来,我还真是有些心酸,原来,我曾经深爱的人,他竟是一个同性恋。”她没有丝毫的伤感,只是浅浅地说。她说错了游戏的名字,却依旧从容不迫。可是,我却宁愿她从未这样笑起,也从未知道今天这样的秘密。或者,从我得到她的QQ那天起,我就错了。“阿狸姐。一开始,我用QQ找到你,你为什么和我说了两句就把我删掉了?”“我不玩游戏,所以游戏里的人生,我不想多管。我帮你联系到他,就删了你――怎么?”“如果是这样,我想我明白了。”我真诚却苦涩地笑起,眼神狼狈而落寞。“我终于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了。真的,很谢谢你。”可是,我宁愿,自己这一辈子,都未曾认识过他,执迷过他。



第74回 孟姜女阿狸姐走后,我依旧还有些不甘心。无论她说的是真是假,我都知道,我陷进了一个巨大的谜团。可是,这其中牵涉的当事人,我已经问过阿狸,又不敢去面对那个人。所以最后的关键,仿佛就只剩下寒宵。就算我撞了南墙,可我知道,那些秘密,我依旧不曾死心――与其说是对秘密不想罢手,倒不如说,一切都只是因为他。-
宝宝。皇甫乔飞……为什么他要给自己取这样的一个名字呢?宝宝……听起来多么天真,多么幼稚,多想逗弄。可是结果,他比我要冷血,比我要无情。而更重要的是,他比我更明白什么叫做算计,什么又叫做演戏。月离从来都不曾再出现。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自编自导自演。他还能够利用谁?
既要开着那个魍魉,又要开着太虚,还有冰心?
不。不对――那一天,太虚一直远远地站在那里,从始至终,根本就没有什么作为。他是到最后才冲上去开红直接符惊鬼神的。所以,轻音丶浅叹,只算是挂机。那么,剩下的两个号,若说是他一个人,似乎也有些不太可能:月离,胭脂。那两个人一直缠斗。若是一人双开,委实困难。再者,月离不是阿狸姐在开。那么,那个替他开号的人,到底又是谁?
是寒宵,还是如当天他们反目一样,是真卿为他而上线?
愈发地猜测,我就愈发心伤难耐。在他身边,那些为他卖命的人,仿佛都是男人,所谓的好基友。如果,他真的是同性恋,那我,又该如何是好?是厌恶他,离开他,还是依旧会舍不得呢?
不,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可是我知道,有些心思,一旦开始猜测,人就无法停下来。所以,除非找到,否则我永远都无法平静。可是,真卿在哪里我并不知道。如今,我也只能想办法去找到寒宵。只有他,才是我唯一能够探秘的对象――不论他会否和我说实话,最起码,我都应该要先找到他的位置。-
临近开学的那天,他在搬花坛。那么,他是单独跟着那个卡车大叔在搬货,还就是在某个批发花草的地方谋生?
如果是前者,无疑,我寻找的目标范围太大。可如果,就只是简单的后者呢?批发花草的地方,在清水,什么地方有?一时领悟,我赶紧掏出手机,翻寻地图。地图上,临近黄昏大厦东北边差不多五站路的地方,一个鲜亮的“花鸟大市场”傲立眼前。所以,只有五站路而已。看了看时间,临近中午。于是,我去快餐店随便买了点吃的,就上路了。我知道,批发市场往往会有很多的人,而且地方也挺大的。虽算不上大海捞针,可到底也会让人心情焦灼――还好,今天是周三。我有时间,也有借口拖到很晚才回去。所以,无论我做了什么,只要承诺我不会泄密的阿狸不会揭发我,那么我也可以瞒过他。况且,就算她揭发了,就算宝宝知道了我做的事情,可是,他又能够把我怎样?了不起,就是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分道扬镳――我只能寄予阿狸姐会如她所说,不再在意他。-
十二点半,我到了花鸟市场。可是,看门口的地区分布图,花鸟市场居然足足占了五个街区。那么大……而寒宵他在哪里,我却毫不知情。他今天有没有出门,我亦无法知晓。而更悲哀的是,我就连他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我连他工作的花场到底是哪一家都不清楚。可是,我就是莽撞的来了。于是,我找不到他。他会在哪里?我要知道,我要寻找。无论如何,我都要在今天得到我要的答案。所以,即便是累断腿,我也一定要在这里找到他!-
时间,随着我的逡巡而慢慢流逝。望眼欲穿,可我就是找不见他。今天不是假期,刚过去了中秋,而国庆还有一段日子,所以这个时候的来人并不多。就我一个,看起来孤零零,那样单薄。可是,我就连找一个人问一下,都不知道该怎样开口才好。“寒宵,寒宵……”从第一个街区逛到第四个街区,已经是下午将近三点钟的时候了。太阳一直就在头顶曝晒,我口干舌燥,却是连个买水的地方都没有。而那个人的踪影,却依旧不曾见得。不过,就算我走过很远的路都不曾找到,却终究还是应了那句俗话:皇天不负有心人。就在我靠在一旁的树下大口喘气的时候,那一天和寒宵一起去学校的男人倒是看见了我。他辨认了好一阵,才转身进去――当然,我并没有看见他。等我发现寒宵近来的时候,我差一点就震惊而兴奋地跳了起来。只是,我终究没有如此――这时候我才知道,“心有余而力不足”,原来说的就是这样的一回事情。“你找我?”他依旧冷清着眉宇,漠然。“是。”“可是我现在还在上班。”“我可以等。”“会等很久。”“没关系的。”“如果没什么急事,你还是回去吧。”“当然是有急事才来找你的。寒宵,我知道我来得唐突,可是事关重大……”“事情再大,不及我上班挣钱重要。实话说,如果不是老板认出了你,叫我出来,你今天根本就不会见到我。再者,老板没有给我时间,所以我并不能和你多说。”“没关系,我们可以再约时间。就你下班的时候……”“我是老板的亲戚。没有假期,也没有下班时候。”“那……”突然,我好讨厌这种冷冰冰故作高傲的人。“我就只是想要问你几件事情,你有必要这样拒人千里吗?如果你要钱,我可以给你。”我知道,我玻璃心了。可是,再破碎的玻璃心,在他眼里,都不算什么。“你的钱再好,我也不想要。寒烟,你回去吧。你的问题我不想回答,也实在没什么兴趣。”说完,他转身就走,漠然的背影剜走我心口的一块肉。“为什么。你不是需要钱吗?你老板扣你多少,我付给你就是了!”“跟他无关!”他冷冷地怒吼一声,回眸。阴沉的眉眼里满是杀意。“你就不该来。”“我可以等你下班――我不相信你是铁人,就没有需要休息的时候。”有人,似乎在窃窃私语。可是,我哪里有心思去琢磨其他人的看法。我要问他,就要问,即便叫我等再久,我也心甘情愿。可是,那些私语的人都不知道。我来找他,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另外的一个男人――宝宝。烈日当头,你知道我在这里吗?如果你知道,你会怎样看我?你还会,想要处心积虑地瞒着我,骗我,把我当成一个笨蛋,玩弄于股掌之间吗?-
夕阳,渐渐西斜。临近黄昏,寒宵终于还是走了出来。他清冷地白了我一眼,唇角揶揄,眼神异常冰凉。“你饿了吧。我们去那边吃饭。有什么话回头再说。”“不用,我不浪费你多的时间,我问完就走。”我定睛地看着他,我告诉他我不需要人可怜,更不需要人负疚。因为我知道,待会我问你的时候,你会想尽办法瞒我,如他一样。



第75回 小三,你好瓷白的杯盏静静地搁在眼前,淡黄的茶水悠然地晃荡着头顶的日光灯。寒宵冷漠地坐在对面,脸上依旧有种拒人千里的感觉。只是,在走进这家小饭馆之前,他却是很平静地说:“既然要问我,那不妨问个够吧。反正,的确也没什么活要忙。”他这样说着,一边擅作主张地迈开步子,走过公路对岸。若我要问他,自然得紧紧追上。于是,我们便一起到了这家小饭馆,却终是无人诉语。其实我有想过要直接问他。可是,我有些害怕他的突然冷漠和绝情面容。似乎,若他不开口,我就会一直静坐在他对面,像具僵硬的尸骸一样。“你要吃什么。”“我不吃了。谢谢。”“那你平时喜欢吃什么。”“你真的不用管我。”“那你是要在我吃饭的时候一直长舌妇地问我问题吗?”他轻然地一眼抬起,瞬间震撼我的心腔。我无言应答,难免尴尬垂首。“这里的环境虽然比不上你们常去的那些星级酒店,可这是我唯一能够请你吃顿饭的地方了。如果你赏脸,哪怕只吃一口,也请你点一道菜。”“你随意吧,想吃什么就点什么。真的不用在意我的。”我能说,他这般冰冷的人,其实气场早就已经威慑到我了吗?
是的,我已经后悔自己的自作主张了。寒宵……还有宝宝。无论他们是什么人,他们终究比我都要成熟,比我经历更多。就算他们有什么秘密被我撞破,可到底,在这茫茫人海浮沉这许多年的他们,不是我这样一个一直关在象牙宝塔里的愚笨女孩就能够对抗得了的。他们什么都不用做,就那样冷漠坐在那里,我就会忍不住开始慌张,畏惧,退缩……同样是人,为什么仿佛你们生来就是恶人,而我努力一辈子,都不过只是一个愚蠢而又天真幼嫩的弱智女孩?
“那好吧。来个红烧武昌鱼,再炒个土豆丝。”“好嘞――红烧武昌鱼,酸辣土豆丝一份。”守在一旁的服务员轻飘飘往后离去。如今,这大堂里――虽然很小,但姑且还这么称呼吧――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气氛,凝结至冰点。“说吧,你到底要问我什么。”“那一天……”犹疑再三,好不容易我才鼓足气劲。“是你给宝宝送去药了,对吗?”他抬起头,分辨不清心思的眼神切割着我的眼眸,忍不禁一阵心寒惊悸。“是啊。看起来,他的保密措施做的不怎么样。”“是什么药。”“那是他的秘密,我不能透露。”“那我可以问,那是什么类型的药吗?是普通的保健药,处方药,还是其它……”“你以为会是什么?”他轻然抬起的眉宇之间,一抹妖冶的光华压抑着我心中那只猛兽的继续咆哮。“该不会,你以为那是毒品吧。”老实说,我从未这样想过。即便他有此一问,让我惊讶,我也终究不会相信:宝宝每一天都和我在一起。如果他吸毒,我想,那些负面的状态,他不可能掩藏起来。所以,不会是毒品。若不是,那还有什么,值得他如此隐藏?
“不可能。”“那你还有其它的猜测吗?其实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东西不就够了。知道越多,对你不一定有好处。”“可如果你不告诉我,那就只能证明一件事情:那个药,的确藏着巨大的秘密。不是毒品,那我猜,就是治疗某种绝症的药,对吗。”我凝望着他的脸,生怕会错漏丝毫的表情。只是,寒宵但只一声嗤笑,哼哼不以为意。“绝症?你可别告诉我说,你认为他得了癌症,甚至于是艾滋――如果是这样,如果你想要表达你对他的关心,我想,你直接去问他,应该更方便一些。”“我相信你会告诉我的。”“我接受了他的钱,帮他把药送过去。你认为,我会出卖自己的雇主吗?别跟我谈钱――他出手比你阔绰。你赌上什么,都比不过他的。”如此,我咬了咬唇,叹息,“那你只消回答我一句,他是绝症吗?”“不是。如果是,我相信他现在应该是在某个医院,或者皇甫家族的某个私家园林里面。而绝不会出现在你的身旁,成为你假冒的男朋友。”“你……你连这个都知道?”我难免错愕,心惊: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得让我惊讶,甚至于嫉妒。“哼哼――难道你都没有发觉吗?我们,几乎是在同一天抵达的清水市。”“我倒是忘了。”我垂下头,哀伤。我知道,我的心在坠落深渊。“或者,这就证明,你们很早以前就认识彼此,还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朋友算不上。更多的时候,我想我更想念他的钱包。”“如果你们是交易的关系,那么,在游戏里假冒月离归来,在游戏里算计我,这一切,都是他付钱要你做的事情吗?即便他,要把你曾经的故事全盘托出,让你没有立足之地,你也都完全心甘情愿吗!”如果那是你的真爱,若你连真爱都可以出卖,这天下,还有什么是你不能去出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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