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攻略病娇在死亡边缘反复横跳(穿书)》第2/188页


  顺着惜翠的视线往前看,有棵大槐树,两三个粗夯的汉子正光着膀子在摔跤,个个都使出了一把蛮劲,脸红脖子粗地怒吼着,汗水砸落在黄土地上,洇作了一个个小圆点。
  “他还不愿意吃饭?”
  正囫囵下咽间,头顶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惜翠抬头,看到一个铁塔似的汉子正站在她面前,粗声粗气地问。
  她转头朝着身后的小茅屋努了努嘴,“不肯吃呢。”
  那汉子恼了,一脚踹开门,嘴里骂骂咧咧的。
  茅屋里又暗又脏,三伏的天,像个大蒸笼。
  门一被踹开,便能闻见从屋里飘出来的一股汗臭味与粪便味。
  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十岁的男童,他头发乱糟糟得像个鸟窝,身上的锦衣已经破破烂烂,沾着些黄黄红红的,令人作呕的秽渍。
  黄的是已经干了的粪尿,红的则是已经干了的血块。
  那壮汉上前踹了一脚,骂骂咧咧地说了些什么。
  或许是茅屋里气味太过难闻,没片刻,他又皱着眉走了出来,指着惜翠道,“待会儿你就看着他吃,不吃也得吃,就算塞也要塞进去,看好他,别让他死了。”
  惜翠本来就没吃饭的胃口,听他这么一说,马上就将碗放了下来。
  她穿越到这土匪窝里也有三天了,这里的山匪们都是刀尖上舔血过日子的,她在里面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一直没有和卫檀生接触的机会。
  直到今天,他们才派她守着这间茅屋,别让卫檀生跑了。
  其实不需要惜翠守着,卫檀生也跑不掉,他年纪太小,更何况还拖着一条伤腿。
  即便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惜翠走进屋子里的时候,还是被熏得几欲落泪。
  无法言喻的浓烈气味充斥着整间茅屋。
  这段时间,卫檀生吃喝拉撒全在里面,根本没人来收拾,想想就能知道里面这气味到底是有多美好。
  惜翠憋着口气,弯下腰,去查看他的情况。
  窝在秽物中间的一个半大的孩子,就是她的攻略对象,《太平医女》中的男配卫檀生了。
  可惜和书中有小菩萨之称的男神不同,现在的卫檀生紧紧地闭着眼,嘴唇干得已经裂开了皮,脸上脏得看不清容貌。
  他腿上的伤口只是简单地处理过,正有苍蝇不断在他身上旋转腾飞,破烂不堪的衣服勉强包裹着他,就像一块脏兮兮的裹尸布。
  惜翠喉头一紧。
  嫌弃他可能不太好,但他脏得确实让惜翠有点泛恶心。
  “醒醒。”她戳了戳他的脸。
  卫檀生就像个破麻布袋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看他面色潮红的不正常,惜翠心里头咯噔了一声。
  天气这么热,他该不会是中暑了?
  想到这儿,惜翠上手抹了一把,抹到了一手的汗,手下的温度更是烫得不正常。
  来不及多想,惜翠赶紧跑到屋外去喊人。
  瓢儿山上的土匪虽然绑了卫檀生,可没打算让他死。
  她一开腔,没片刻,小茅屋里就来了人。
  来人被屋里的气味熏得倒退了一步,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冲惜翠使唤道,“愣着干什么?抱出来啊。”
  穿越成一个猛男也有穿越成一个猛男的好处,就比如现在,她抱起卫檀生就跟拎起了只小鸡仔一样,毫不费力。
  惜翠没处理经验,只能把卫檀生抱到大槐树的树荫下,让有经验的人上手。
  几个大汉又是掐人中,又是泼水的,折腾了好半天,卫檀生眼睫颤了颤,才终于悠悠转醒。
  阳光顺着枝叶间隙洒落在地,光影明灭,摇摇曳曳。
  男童失了焦距的眼,茫然地眨了眨。
  昏昏沉沉间,只看到一个袒露着胸怀的黑脸大汉,正一脸惊喜地俯看着他,一双牛眼瞪得就像铜铃。
  “诶!你醒啦?!”


第2章 檀奴(卫檀生)
  卫檀生醒了。
  头很重,四肢发软。
  胃里翻涌着,恶心得厉害,他全身上下烫得就像一块烙铁。
  很渴。
  他费力地睁开眼。
  入目不是阴暗恶臭的茅屋,而是明晃晃的日光与斑驳的树影,像极了他在家中看书看累了,趴在轩窗下小睡了一会儿,刚醒来的时候。
  卫檀生怔愣愣地想。
  他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他十岁前,他确实如同置身在一场遥远而虚幻的梦境中,始终落不到实处。
  他很聪明。
  自他懂事起,身旁的人无不如此说。
  “郎君是顶顶伶俐的。”
  夸赞的话说一两次倒还好,听得多了,他就感到厌烦了。
  书页上的文章略扫一眼他就能记住。
  当兄弟姐妹们还在辛辛苦苦在记诵的时候,书中内容他却已经倒背如流。
  整个府上都在赞叹他的聪颖。
  但他却常常觉得无聊。
  他出生京城卫家,先祖曾官至两朝太傅。
  卫家虽算不上什么皇亲国戚,但也是世代书香,诗礼簪缨。卫家家中子嗣一向单薄,传到他父亲卫宗林时,家中已显露出些衰败的颓势。卫宗林和他几个兄弟在朝中高不成低不就,故而整个卫家都指望着小辈们能有出息。
  卫檀生他打小就斩露出了过人的天资,不论做什么,都比其他兄弟姐妹快上一步。
  卫宗林对他寄予了振兴卫家的厚望。
  他的生活是与书籍和戒尺为伴的。
  旁的兄弟姐妹聚在一起打娇惜,吹叫儿,他正坐在碧纱窗下念书。
  所谓的振兴卫家,其实卫檀生也不太懂。
  他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是乖乖地听从家中的安排,并未有任何异议,父亲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他身子骨一直不太好,家里人担心他过慧早夭,将他管束得严严的,有许多事他都不能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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