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臣(皇嫂)》第88/157页


  杨昪心念微转,有些明白了她的意思。
  比起六七岁基本上性格已经成型的宗室子,郑嘉禾更想要一个两三岁,尚未开蒙,还不能记事的孩童。前者已经太大了,养不熟不说,对亲生父母记忆太深,都是隐患。
  但符合两三岁年龄限制的就少了,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通常还娇弱着,又不懂事容易得罪人,不管是为了野心与欲望,还是为了自家血脉的安危着想,那些王爷都更倾向于把年龄大一点的孩子送过来。
  储君之位何等重要,无论是哪种情况,郑嘉禾都需要时间来观察。
  晚上郑嘉禾在春秋殿设了宫宴,宴请那些血缘关系稍微近一点的宗室皇亲,等宴席散去,杨昪正打算去蓬莱殿找郑嘉禾,却被人从身后叫住了。
  “秦王。”
  杨昪转身看去,见是刚刚在席上的安亲王。
  杨昪拱手作礼:“安皇叔。”
  安亲王是景宗皇帝的弟弟,杨昪小的时候,他还未离京去往封地,倒是还算有些交集。
  去岁安亲王称病并未进京,这是自杨昪离京以来,第一次看见他。
  安亲王一手背在身后,看着杨昪叹道:“不知不觉时间过得这般快,你都这么大了。”
  杨昪笑了下,与他寒暄:“安皇叔近来可好?”
  “倒是还好。”安亲王点了下头,“我是带着我那孙儿来的长安,我的长子比你年纪还小,如今也已给我生下长孙,怎么你还未娶妻?”
  杨昪神色没有一丝变化,如常道:“我并未有娶妻打算。”
  安亲王惊讶地挑了挑眉:“这怎么行?你在京中这么大的王府,可得有个女主人来打理。”
  杨昪不欲与他多言,只道:“安皇叔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就先告退了。”
  “这么着急做什么?还没说两句呢,”安亲王笑眯起眼,报了一个地址,“这段时间我就住在那边,得空去我那里做客。”
  杨昪颔首应下,方转身离开。
  安亲王转过身去,迎上来的长子疾步过来,跟在身侧扶住他。
  “你听见没有?”安亲王对长子说,“秦王居然说他不打算娶妻,谁信?怕不是太后不让,他不敢吧。”
  安亲王长子低头道:“父王说的是。”
  安亲王啧叹两声:“想不到那秦王都打过那么多胜仗,有了这么高的名望了,还能被一个妇人牢牢捏在手里。这太后啊,不是个善茬。”
  安亲王长子道:“如今我们身在长安,父王需谨慎应对。”
  ……
  郑嘉禾回到蓬莱殿,却不见杨昪。想了想,她便没有等他,直接去汤池沐浴。
  殿中烧着地龙,汤池水也是温热的,整个室内暖烘烘的,冒着热气。
  郑嘉禾背对着池子,伸手将身上的斗篷取下,又一件件脱下棉衣,等她的指尖触上中衣腰上的系带时,手却被人从背后握住了。
  杨昪从身后贴住她,熟练地解开她腰上的系带,又低下头,吻住她露出的圆润肩头。
  郑嘉禾轻颤一下,扭头看他:“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杨昪道:“路上碰见安亲王,闲聊了几句。”
  郑嘉禾便哦了一声,不说话了。
  她知道杨昪好歹是个王爷,从小在皇宫长大的,这些宗亲,他总归比她更熟悉些。
  杨昪的手顺着她的腰部向上滑动,当郑嘉禾身上的皮肤感受到一片凉意时,杨昪猛然弯腰将她横抱而起,转身踏入了水中。
  他一边单手解开自己的衣襟丢到池边,一边低头,薄唇在她沾了水珠的耳边流连徘徊。
  郑嘉禾感受到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
  “阿禾,”杨昪盯着她,微微喘息:“你就是我的妻。”
  郑嘉禾仰起头。
  杨昪重复:“你是。”
  郑嘉禾应他:“我是。”
  哗啦一声,池中荡起激烈的水花。


第67章 不算 我不害你
  郑嘉禾选出了三十七个符合要求的宗室子, 下旨让他们留在皇城,请了国子监中的名士大儒,来对他们予以开蒙教导。
  而他们的父母长辈, 则被要求在大朝会之后离开京城,只准留两个负责照顾宗室子的嬷嬷。至于传闻中的挑选储君, 取代小皇帝,则是一个字都没提。就算只是给小皇帝当伴读,哪里需要这么多!
  那些宗亲们后知后觉地发现,太后此举,倒像是让他们往长安城送了人质。偏偏他们一开始还是乐颠乐颠地主动送过来的。如今看来, 小皇帝是否痴傻这事都不一定, 说不定只是为了引他们送子孙进宫的诱饵!
  安亲王让安王妃张罗着把长孙留在长安的事时,脸都是绿的。
  郑嘉禾正坐在书房, 看户部送上来的账册。
  从前她还是皇后的时候, 对大魏庞大的宗室花销就有所了解。现在看着账册,更是被吓了一跳。大魏立国以来分散到各地的宗亲数不胜数,每年只花费在他们身上的银钱, 就是一笔规模巨大的数目。
  郑嘉禾想在国子监旁边另外修建一座学舍, 用以安置这些宗室子, 户部侍郎梁远就在跟她哭穷。
  如今皇帝年幼, 后宫没什么人,郑嘉禾也不算奢靡之人, 所以宫里的开销其实不算大。但年中才跟北戎那边闹了点冲突,年关又要准备大朝会、招待各地各族来者, 而且最近朝廷一直在准备着武举的事,梁远就说如今财政有点紧俏。
  郑嘉禾翻着账册,心里暗暗思量, 如果把这些宗亲的花销每人都减掉一些,加起来就能省下来不少,她可以用这些钱提升大魏军备,多培养几个有才能的将官……
  但若减得太突然,势必会引起众人不满。大半年前她才杀了个景宗朝的殷王,宗室对此颇有微词,都觉得她下手过重。不过是因为她大权在握,杨昪又站在她这边,才没有激起太大水花。
  这消减开支一事,得徐徐图之。
  长安城连着下了三日的雪,屋檐上积满了厚厚的一层。郑嘉禾还挺怕冷的,这几日又有些手脚冰凉。杨昪为了让她舒服一点,用打猎得来的皮毛裹住了她的双脚,又塞到自己怀里,给她暖着。
  郑嘉禾慵懒地伸了伸腿。
  琉璃端着熬好的药进来,在她的身侧,还跟了一个宫女,端着的托盘上放了一个叠好的温热白巾。杨昪先拿过白巾擦了擦手,然后才接过药碗,舀起一勺药汁,喂到郑嘉禾的唇边。
  郑嘉禾挑了挑眉。
  不错嘛,知道她嫌弃他的手摸过她的脚,会擦好再喂她。
  宫人们躬身退下。
  郑嘉禾喝了一口,便摇了摇头,直接握住杨昪端着药碗的手,低头一饮而尽。
  杨昪又从一旁案几上的盘子里拿出一颗蜜饯,递到她的嘴角。
  郑嘉禾抬眼看他,轻启朱唇,含住那枚蜜饯的同时,唇瓣剐蹭过他骨节分明的手指。
  杨昪指尖蓦地一颤,顷刻间便抚住她的后颈,低头吻了下去。
  药汁的苦与蜜饯的甜,两种截然不同的滋味在他们的齿间停留。
  郑嘉禾伸手拥住他,纤细的手指在他的后背上缓缓抚动,待两人短暂地分开,杨昪下巴抵在她的肩上,郑嘉禾轻声问:“最近来长安的那些宗亲,有找过你的吗?”
  杨昪道:“是有一些。不过我都拒绝了。”
  “拒绝做什么?”郑嘉禾奇怪问。
  “没空。”杨昪默了默说,“我得陪你,而且武举就要开考了。”
  郑嘉禾扬眉笑了:“武举的流程细节,我们之前不是就敲定好了吗?剩下的事交给兵部那些人去做就好了,哪里需要你亲自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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