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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剑仙》
作者:棠鸿羽


  文案:
  在树宁镇相依为命的老者,却只是把少年当做一颗种子,三载苦熬,只为吃掉他......
  修行路上苦寒,世间诸国浩荡,有少年自黑暗中走来,大幕掀起,剑出鞘!


序章 不二洞
  时值凛冬,山下冷风飒飒,清晨的阳光拂过皑皑白雪,更多了几分肃杀之意。
  在这不二洞峰顶有着一栋茅草房,由竹栏围住的数十米方圆内有着一张石桌,桌上有茶有肉,还有一盘未下完的棋局。
  一身青衣的李道陵,在寒风中飞舞着一头灰发,双手油腻腻的捧着酱猪蹄,不时的拿衣袖抹嘴,尽显邋遢模样。
  李道陵喜欢吃酱猪蹄却不爱饮酒,所以一壶香茶便是必备。
  迎面有一中年男子行来,干净的衣衫与李道陵形成鲜明对比。
  他腰间挂着酒葫芦,拾起一颗白棋放在棋盘上,说道:“师兄,您即将破开五境,踏入世间大自由境界,到那时,我不二洞便能够真正进入山海清幽之地了,如今想来,仍是有些不敢相信。”
  不二洞创立三十年间便能直追拥有着数百年底蕴的山海清幽之地,这的确是很值得骄傲的一件事情。
  山海清幽之地是一个地方,也是一个名称,亦可代表着某些宗门。简而言之,山海清幽之地便是世间最神秘、最强大的存在,是天下修士所向往之地。
  因理念不同,山海清幽分裂出支脉,自占山河,被称之为魔道旁门,但更多还是被世人习惯将他们称作山外人,意指不属于这片天地山河的外人。
  道天煌煌,赋予世间生命。
  而世间万物,阴阳平衡,盛极必衰,衰极则盛。魔道大盛,又有趁势崛起的少年才俊,各路游野人士,使得整个五国疆域血流成河。
  腥风血雨席卷二十年,终将山外的残兵败将封印于姜国西南部的天弃荒原和燕国境内的天弃雪山,山海清幽之地的强者设下镇魔屏障,更有专人镇守。
  那个阶段被称为荡魔时代,而不二洞便是自那之后出现的。
  李道陵抹了一把沾满油污的嘴角,顺势饮上一口茶,长长的吐出口气,说道:“五境之上是什么样的境界,恐怕除了山海清幽之地便无人知晓,哪怕我已经触摸到门槛,也是一知半解。”
  五境已是世间巅峰,传闻中的大自由永远都只是传闻,无数岁月里,真正晋入大自由境界的存在,凤毛麟角,不可知又不可闻。说实话,我心里还是蛮紧张的。
  说是紧张,但李道陵在看到手中的酱猪蹄时,便又喜滋滋的满眼放光,丝毫没有高手风范的犹如饿死鬼投胎啃食下肚。
  中年男子只是无言的笑了笑,他知道师兄生性不羁,对任何事情都不太在意,实则对待每一件事情都很认真。
  他有些羡慕师兄的性格,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该是何等的快意?
  奈何中年男子自小便偏内向,许多事情就算心里想,也说不出口,也很难做到。
  他轻声言道:“师兄将要破境的事情早已传遍五国,各路修行山门都会朝此汇聚,他们的目的不言而喻。”
  李道陵摆摆手,道:“是我破境,又不是他们,真是会凑热闹,我可没闲工夫搭理这些人,还是酱猪蹄好吃,不吃饱怎么破境?”
  中年男子苦笑一声,说道:“师兄破境之后,不二洞会正式举办新弟子入门仪式,这件事情就交给韩一他们来办吧。”
  李道陵点点头,算是默认。
  中年男子又说道:“小七那孩子资质很高,只是有些太过贪玩了,日后真得好好教导才行。”
  不二之名,取自洞门每次只招收一名弟子,绝不做第二人选。
  不二洞三十年间只有六名弟子,每个弟子年龄的都有一些差距,作为大弟子的韩一也已过了而立之年,在名称上皆保留姓氏,以入门时间排序命名,所以将要新入门的弟子,自然就多了个昵称为小七。
  李道陵在这三十年的时间里于天下行走,寻觅资质最佳的少年少女,最大不超过十二岁,最小的甚至才刚刚满月,而在最近的一两年间,不二洞的六名弟子入世修行,彻底打响不二洞的名望。
  世人惊惧的发现,每一个自不二洞走出的弟子,修为竟全部入了四境,堪称匪夷所思,更可怕的是,那名叫韩一的青年男子,修行更是臻至四境巅峰,随时可破入五境,迅速成长为道天之下年轻代最强的人。
  强者总是会遭人嫉恨的,不二洞重新入了世人眼中,这自然引来许多人的忌惮。
  在那大雪纷飞的季节,在当年荡魔时期有着卓越表现的不二洞洞主李道陵将要破境入大自由,又有新弟子入门,不二洞俨然彻底崛起,美好的未来已经近在眼前。
  然而就在世人抱着不同念想观望的时候,紧接着世间便传来李道陵破境失败,魂归道天的消息。
  不二洞也在一夕间灭门。
  此事成了世间最大的未解之谜之一。
  有心人开始猜测,李道陵破境失败和不二洞灭门事件,必然存在着极大的阴谋,有幕后黑手在推动着这一切,甚至还有人把矛头指向了山海清幽之地。
  然而却只是心里想想,没人敢去质问山海清幽之地,甚至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山海清幽的具体位置,更不敢去谈论。
  世人只清楚一点,那就是曾经强盛无比的不二洞,已经彻底消失了,令人不胜唏嘘。


第一章 杀死修行者
  姜国长平二十四年秋,树宁镇下了一场雨。
  这是一场很罕见的暴雨,近乎席卷了整个姜国西北边塞,让位于偏隅之地的小小树宁镇仿佛置身于西南端常年雷云覆盖的天弃荒原。
  树宁镇座位于姜国广阔疆域的西北端,位居僻壤,常有马匪出没,方圆数百里可称得上姜国最阴暗的地方,鱼龙混杂,途径某处看见浅埋的尸骨,都是很寻常的事情。
  树宁镇的土制城墙被垒得极为厚实,但终究显得有些弱不禁风,或许在岁月的变迁下经历过数不尽的加固措施。
  但在暴雨倾盆下,土质城墙表层显得颇为泥泞,给人一种随时会倾塌的假象,但却偏偏抵御住了暴雨雷鸣。
  可仍令人恍惚的觉得,若这场雨下个不停,树宁镇是否真的能够安然无恙。
  夜已过半。
  除了天际的电闪雷鸣,那朝泗巷里便是昏暗无光。
  李梦舟在坚硬的土炕上辗转反侧。
  他身上盖着薄薄的被褥,颇有些脏兮兮的感觉,实际上被褥洗的很干净,但有些污垢在长时间的糟糕环境下累积,也很难洁净,更何况这被褥已经有三年未曾换新。
  李梦舟翻身坐起,小心翼翼的点燃了蜡烛,烛光很微弱,已经快要燃尽,这显然也需要有新的蜡烛接替。
  坐在凳子上,他的眉头紧紧蹙着,在微黄的烛光下可以看到他俊朗的面容,透着些许稚嫩,肤色较常人略黑,但更显精神。
  他回身看向土炕,枕头内侧有着黑布包裹的棍状物体,实际上那并不是什么棍子,而是一柄剑。
  当然,如果没有揭开黑布,没有人会知道这里面包裹着一柄剑,这是属于李梦舟的秘密。
  他把这黑布包裹着的剑系在了背后,犹豫了一下,顺手又拿起了门后随意放着的破旧朴刀。
  走出房间,外面漆黑一片,客厅很小,只是摆放着一张桌子还有两张凳子,对面的房门微闭,隐隐能够从里面听到轻微打呼噜的声音。
  李梦舟站在门前,看到屋内床上的老者睡得正香,似乎并没有被外面的雷鸣所干扰,他径直拿起一把油纸伞,右手握紧朴刀,小心翼翼的溜出了小院,来到了朝泗巷内。
  暴雨相对白天似乎小了一些,雨滴砸落伞面的声音就好像一道道警钟,隐约还能在树宁镇各处听到一声声犬吠。
  李梦舟拉起黑色的长领蒙住了面庞,只留下一双犹如星辰般夺目的眼睛,他一身漆黑,外衣有着几处补丁,内衫修身,紧紧包裹着他的躯体。
  黑色的长靴踩在地面上,溅起一些雨水,但在暴雨的洗礼下,这点声音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少年走出朝泗巷,撑着一把油纸伞,缓缓而行,右手中的破旧朴刀被他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无不表明着他内心深处的紧张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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