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带刀夫人》第43/132页


李太白的太子老爹还有一个儿子,是太子妃亲生太孙,是嫡亲的皇太孙,大约才十二三岁的年纪,听说体弱多病的。

不过拾英县主是长公主跟博陵驸马的女儿,也算是不折不扣的皇亲国戚了,奇怪,她干嘛要来看相爷大人呀,男女授受不亲,见面似乎不妥当吧!

自己到傅家这么久了,似乎也没有看过大人家里来过女人,于是心中就理所当然地觉得不应该有小姐们来看大人。

拾英县主该不会和我们相爷大人情投意合,是我们大人的心上人吧?

想到这里,明书眉瞄了一眼傅审言,他因为咳嗽而满是红晕的脸庞,在明书眉看来,正是他听见佳人来访喜不自禁,因而满脸红晕,心地不纯、意乱情迷的证据。

傅审言随手扔了手中的书,从床头的案几上拿了自己待客的外衣,从床上坐起来。

就这样着急见她,大人还换上光鲜的新衣裳。

明书眉益发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大人喜欢她吗?大人跟她两情相悦吗?大人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坏蛋!

拾英县主有那么了不起吗?

大人急匆匆的,分明是想到正厅去幽会。奸夫淫妇!我一定要去搞破坏!

明书眉心中这样想着,于是匆匆跟上。

傅审言并不喜欢奢华富丽的装饰,因此连招待客人的正厅也只是简约朴实无华,陈列着几张简单的木质的家具,另有几盘盆花装饰。

当明书眉看见正厅中的拾英县主的时候,简直觉得蓬荜生辉、眼前一亮。

拾英县主正襟危坐,静静地笑不露齿,坐在那里的姿态无不文雅至极,举手投足说不尽的大家闺秀风范,她的服饰典雅秀丽,却不显得浮夸,总之从头到尾每一处都无不令人觉得爽心悦目。

娘亲常常说自己坐没有坐像,站没有站相,自己常常被批评没有女孩子秀雅的风范,心中抱着挑剔的决心二来的明书眉,把自己跟县主一对比,不由地自惭形秽,意兴阑珊。

拾英县主那样优雅迷人,自己邋里邋遢像个丑小鸭;县主的仪容那样高贵不凡,自己很是有提高的空间;县主出身高贵,跟年少有成的相爷大人岂非很是般配,自己可只是一个五品女官的女儿,连四品官家不成材的儿子都要把自己给退婚掉!

呜呜呜,人比人,气死人,明书眉觉得自己慢慢地就卑微下起,低矮到尘土里去了。

拾英县主看见傅审言进来,脸上意外地露出一抹灿烂的微笑,牙齿洁白细碎。明书眉心中一恍然,真觉得县主皓齿明眸,国色天香,满室都是明珠生辉的艳光。

明书眉被打击了,魂魄哀伤地飞到九天外,假如把自己跟县主对比,不就是明珠比牡蛎吗,相爷大人假如喜欢女人的话,如果不喜欢她的话,岂非一定是睁眼瞎。

明书眉恨恨地瞪了一眼傅审言,相爷大人你这一只老牛,也想吃十七八岁的县主这一棵嫩草,不要脸!

傅审言直视拾英县主,清隽的脸上含笑,犹如春风拂过般、清酒一样纯洌:“县主,又屈尊前来垂询,臣惭愧不敢!”

明书眉敏感地抓住了“又”,那岂非说县主常常过来,两个孤男寡女,一来二去的,干柴烈火的,岂非正好可以萌芽奸情。

拾英县主落落大方,音色甜美如春莺啭、黄鹂鸣:“听说相爷大人旧疾又犯了,今年已经入春,天气到底太坏了。父亲担心了好久,又因为琐事繁忙!这才遣我过来看看,相爷大人且安心安养为是!”

傅审言十年前入京赴考,主考官正是县主的父亲,博陵驸马也是进士出身,才华横溢,春闱一举夺魁成为状元郎,当今的老皇帝以膝下最受宠爱的长公主下嫁,风头一时无两,因他祖籍是博陵,人称博陵驸马,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也算成就了一段佳话。

傅审言入京赴考的那一年,博陵驸马正好是主考官,觉得傅审言的才华惊艳绝决,对他刮目相看很是器重。傅审言从此归为博陵驸马一脉。驸马器重这一个门生,两人成为忘年之交,在傅审言成为首相的路上,驸马也算是援助良多。

傅审言亲手递了一杯茶给县主:“驸马百忙之中还关怀着臣,臣铭记在心!琐事繁忙,县主也请劝导驸马关心自己的身体!”

拾英县主站起来,殷勤接过手中的茶,微微示意:“是,我一定转告!”

两个人正站在窗户前,透亮的窗户外栽种着一株红梅,正凌寒独自开,花枝绰约动人,暗香盈动。傅审言一袭蓝衫含笑,拾英县主绯色长裙低首,两个人站在一起,赏心悦目至极,静溢美好如画,端得是天作之合、珠联璧合。

明书眉退了一步,悄悄地躲在了正厅的门后,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很茫然无措的感觉,怅然若失,大人这样的温柔,仿佛是自己不可以接近和得到的美好。

自己在傅府的这一段时光,大人虽然常常有训斥,但是相爷大人的关心似乎也有很多,大人对自己似乎也很不错,不过那仅仅只是把自己当成,相爷亲近的小厮吧!

相爷大人,不过是一个善待下人、体贴下人的好主人罢了!

可是自己的心中,真的只是这样想的吗?

自己因为偶然的机缘,从扬州入京,到来这里,本就是一个充满了错误、充满了巧合的过程。

京都不曾属于自己,傅府也不曾属于自己,只有扬州雾气氤氲的山水,才是自己熟悉的天地。

里间有动静,传来走路的脚步声,明书眉避到柱子后面,看着傅审言笑眯眯地送着拾英县主走下台阶,在院子里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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