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恩宠》第3/218页



【侍寝卷】:第四章 机智
  韦烽并没立刻作答,只是漫不经心地看着下面众多女人,面上表情高深莫测。
  “看来,皇上的心意,不是每个人都能消享。”坐在韦烽左边的女子忽然说了一句,语气透着浓浓的嘲讽。她一身绛红色长裙,缠枝花卉纹金腰带,玉珠管项链,金银丝绸罩衣,明眸皓齿,粉黛略施,分外的妩媚动人,却又得体不失尊贵。
  蓝妃一听,艳丽的脸立刻扭曲了起来,愤怒道:“来人,将这两个该死的奴婢拉出去斩了!”
  “娘娘且慢!”人群中走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白衣男子,先是恭敬地看了一下韦烽,然后转看向蓝妃,“不难看出,她们方才对娘娘的礼物是多么的珍惜与爱护。意外之事,没人能预料。”
  “哥哥……”蓝妃诧异而气恼地看着白衣男子。
  “况且,如果不是地上那摊菜汁,娘娘的礼服也不至于受毁。硬要追究起来,真正该死的应该是把菜汁倒在地上之人。”
  白衣男子一说完,众人纷纷看向谷秋刚刚跌倒的地方,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韦峰依然慵懒地靠在龙椅上,静默地看着窃窃私语的众嫔妃,脸上涌起了难以费解之神色,似愉悦、又似冷笑、更似得逞。
  “王大人,这里,好像轮不到你插嘴吧?”身着绛红色长裙的女子再次出声,这次的语气透着责备与轻视。
  “芸妃是否太多管闲事了?本宫是王大人的妹妹,本宫的事他自然可以干涉!”蓝妃怒火又起。那件雪纺礼服,是她千求万乞,皇上才答应破例送给她的,如今不但被毁,还受到冷嘲热讽,这叫她如何不气恼!况且,她看得出地上那摊菜汁是某些妒忌自己的“有心人”故意弄的。
  “蓝妃,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进到皇宫,便是皇上的人。至于王大人嘛,只不过是你的奴才!!”芸妃不甘示弱地顶了回去。她早就看蓝妃不顺眼,无论样貌身材、家世背景,自己都比蓝妃强,可得到的宠爱却比蓝妃少。更令她妒忌与忿恨的是,皇上还破天荒给蓝妃举办了今晚这场奢侈豪华的寿宴,这是后宫嫔妃没人享受过的荣幸。今晚的宴会,原本只有后宫妃嫔参加的,皇上竟然特许蓝妃的兄长----王颢锵参与,这又是何等的殊荣!
  “你……”蓝妃杏目圆瞪,看着芸妃,气得说不出话。
  接着,台下渐渐骚动起来,众妃嫔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纷纷,有些维护芸妃,有些维护蓝妃,两派人竞相斗嘴,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众女人无所顾忌地在自己面前喧闹争吵,身为皇帝的韦烽本应龙颜大怒,然而,此刻的他,黑眸半眯,俊美的脸上一片沉著平和,完全看不到丝毫恼意。似乎早就习惯、还很享受这样的画面。唉,难怪那些女人如此大胆,看来这样的火爆场面也不是第一次了。
  一直跪在地上的寒菱,以为那皇帝会出声阻止平息妃嫔们的争吵,想不到非但没有,那些人还越吵越厉害。纳闷之余,寒菱内心不禁涌起丝丝慌恐,如果再任她们斗下去,对自己与谷秋肯定是百害无一利。这皇宫里头,动辄动就是砍头,万一她们把怒气转移到自己与谷秋身上,那就真的枉死了。
  “各位娘娘,请容奴婢说一句话!”寒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
  众人惊讶不已,争吵也停了下来,纷纷看向寒菱。
  寒菱黑白分明的眼睛随即转向高台上,看着蓝妃,一派认真地说:“蓝妃娘娘,奴婢笨拙,无意破坏皇上送给您的生日礼物,奴婢该死,求娘娘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饶过奴婢一次,让奴婢将功赎罪。”
  寒凌表现得临危不惧与淡定从容,让人丝毫感觉不到她在惶恐和害怕,蓝妃暗暗注视着、打量着,心中没来由地感到一紧。无论谈吐、还是相貌气质,寒凌都给人一种威胁感,平凡的宫女装掩盖不住她的美丽,身上散发的独特气质更是从没见过的。蓝妃不禁讷讷地问:“将功赎罪?怎样个赎罪法?”
  “请娘娘给奴婢三天时间,奴婢到时一定给娘娘奉上完好无缺、照样漂亮高贵的雪纺礼服。”
  寒菱这一说,周围立刻喧哗起来,不难看出,寒菱也受到其他妃嫔的关注了。
  “蓝妃娘娘,反正这套礼服也不能穿了,既然这名宫女说得如此肯定,您就发发慈悲,给她一个机会吧,说不定到时真的给娘娘一个惊喜呢?那样皇上的一片心意总算没有白费呀。”刚才那个白衣男子又出声说话了。
  “皇上,您觉得呢?”蓝妃突然转眼看向旁边的韦烽,讨好地问。
  韦烽的双眼依然半眯着,一会,才漫不经心地说:“随爱妃喜欢。”
  蓝妃视线重新回到寒菱身上,严声道:“那好,本宫就给你一次机会,三日后,本宫要看看你怎样完好无缺地把它呈上来!”
  “多谢皇上,多谢蓝妃娘娘!”寒菱暗暗松了一口气,跪拜谢恩。
  “这里没你们的事了,退下吧。”
  “是的,娘娘!”寒菱与谷秋双双站了起来,大概是刚才一直跪着脚麻了,寒菱一起身,只觉得双脚一软,再次往地上倒去。
  一只有力的大手及时拉住她,一个温润的嗓音自头顶传来,“你还好吧?”
  寒菱抬起脸,原来是刚才为自己说情的那个白衣男子,于是冲他嫣然一笑,“谢谢您!”确定双脚没问题,她才转身,朝门口走去,浑然不知,背后有四道目光盯着她的背影,一直到她消失。
  “菱,谢谢你!”出了大殿,谷秋紧绷的心情才敢稍微舒展开来,方才她被吓得几乎不敢喘气。
  “傻瓜,我们是姐妹嘛,当然有难同当了。”寒菱微微一笑,想起刚才的惊险,她心有余悸,幸亏安然度过了,她不禁抬头感谢老天爷的保佑。
  “哎呀!”一边看天一边走路的寒菱,意识到有人撞了过来。听到这个尖细的哀叫声中透着熟悉的感觉,她定睛一看,惊喜地喊出:“二狗!”
  谷秋也靠近来,“二狗,真的是你?”
  “菱!谷秋!”二狗也欢喜地叫了出来。
  望着一身太监服的二狗,寒菱鼻子蓦地一酸,颤声问道:“二狗,你……还好吗?”
  看着眼前这张美丽依然的脸,想起阉割时的痛,二狗心潮澎湃。他原本以为,切那里就好像切手指一样,过一两天就没事;然而,亲身经历过后,才发觉那种痛远远超乎想象,痛切心扉,不说一两天,估计一辈子也难以忘怀。
  “二狗!”寒菱顿时热泪盈眶。
  “我……我过得很好啊!”痛,二狗决定独自一个人承受,因为他不想让她伤心与难过。他尽量平复心情,佯装愉悦地说,“菱,谷秋,你们知道吗,我吃到鸡腿了!”
  “你吃到鸡腿了?”谷秋纳闷。在宫里,像她们这些下人级别的膳食都是一些普通瓜菜,偶尔有几块肉片,至于鸡腿,见都没见过!
  “恩。总管廖公公说我乖巧勤劳,于是派我到淑妃娘娘的宫殿负责侍候小皇子,他每次吃鸡腿,都是只咬了一口就扔掉,我便偷偷捡来吃。”二狗说着,脑海浮现出一桌美味可口的膳食,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眼泪再也抑制不住,从寒菱眸眶中汹涌而出,划过她苍白的小脸。
  在梁家村的时候,由于生活拮据,即使养了鸡也会拿到镇里卖,大家从没吃过鸡腿。记得二狗曾经跟她们讲过,倘若有生之年能吃到一只鸡腿,他便死而无憾。如今,他终于尝到了,虽然不用死,可是,他付出的代价比死还大,因为那是一辈子的痛。
  “菱,别这样,我真的没事!”二狗想安慰她,可惜,他声音中透出的颤抖显露了他心里的痛。
  寒菱低下头,大哭出声。
  谷秋也满脸泪水,看了看四周,提醒她,“菱,回去再哭吧,让别人看到,恐怕又要遭殃了。”
  “菱----”二狗拍了拍她的肩膀,“不错,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痛,但一切总算过去了。看到你哭,我会想起当时的痛;看到你笑,我便再也感觉不到痛。所以,在我面前,你只对我笑,好吗?你也不希望我永远记着不愉快的事情吧?”
  寒菱肩膀不断抽搐,哭得更加厉害。
  “小皇子刚才醒来,吵着要淑妃娘娘,我要去禀告她。对了,我过几天有空的话再去找你们。”二狗知道,只有自己离开,寒凌才会停止哭泣,他再次叮嘱谷秋好好照顾寒菱后,便往殿内跑去。
  谷秋含泪看着他,直到他瘦小的身子渐渐消失,她才收回视线,劝慰道:“菱,我们回去吧。”
  寒菱不语,抱着雪纺礼服朝前迈步,她走过的地方,留下一条长长的泪痕……

【侍寝卷】:第五章 诡异
  “司綵,对不起!”回到司綵坊,寒菱与谷秋一起跪在司綵面前,把刚才在宴会上发生的事禀告予她。
  司綵眼中闪过一丝雀跃,但很快消逝,淡淡地说:“目前,最受皇上宠爱的娘娘有三个,分别是淑妃、蓝妃与芸妃。淑妃娘家在刑部起着重要的作用,再加上诞下小皇子,因而地位超然。蓝妃的父亲原先是左丞相,早些日子告老,由儿子王璟锵接班,目前居官一品大学士,蓝妃花容月貌,人情世故,撒娇作嗲样样行,故也深得皇上宠爱。至于芸妃,她来头最大,叔父是兵部尚书,堂哥是礼部尚书,堂弟是工部侍郎,而她母亲,是皇上的亲姨娘,得到圣宠不出为奇。”
  原来如此!难怪刚才两人毫不退让地针锋相对,原来都是持着自己得宠。寒菱默默感叹了一下。
  “本司之所以告诉你们这些,是希望你们有所了解,将来能见机行事。至于其他嫔妃,暂时领先的还有李贵人、庄贵人、华嫔、容嫔、陆嫔等人,其他的也就一般般。”
  “司綵,奴婢斗胆,奴婢有件事还是不甚明白,既然今晚的宴会这么重要,司綵为何不派个熟悉的姐妹去?”
  司綵一听,眼神瑟了一瑟。其实,以她这么多年的经历,她十分清楚,今晚肯定有不甘心的妃嫔起事,无论派谁去,结果都是一样。况且,她派寒菱去,其实还有一个私心。
  在这尔虞我诈的皇宫,不但妃嫔在斗,连宫女也在斗。经过这段日子的观察,她看出寒菱在衣裳设计方面确实有天分,所以一定要留下寒菱,帮她一起搞好司綵坊,让她在其他女官面前扬眉吐气。
  可是另一方面,凭寒菱的绝美容貌和气质,被皇帝看中的机会非常高,虽说这后宫嫔妃的血统要高贵,但只要皇帝喜欢,宫女照样可以麻雀变凤凰。这也是今晚吩咐寒菱送东西过去的原因,嫔妃们越感到压力,寒菱呆在司綵坊的机会就越大。
  这些都是司綵的精心打算,她当然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寒菱!
  “夜了,你们也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司綵从椅子上起身,径直往她寝房走去。
  寒菱与谷秋也跟着站起,疲惫地回到自己的睡房。
  得到司綵的特许,这几天寒菱都不用干其他事,专门负责把那件雪纺礼服修整好。她想到一个办法,就是剪掉弄脏的裙角,重新接上透明的薄丝花边(类似我们现代的蕾丝)。
  “菱,你好聪明哦!”谷秋趁着空余时间,回到寝房看看寒菱。
  “幸亏这皇宫什么布料都有,否则我还真不知如何是好。”寒菱一边接驳丝边,一边欣慰地笑。
  想起那晚的事,谷秋扁了扁嘴,“明明不是我们的错,却要我们承担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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