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你初妆》第2/90页


  见我并没动的意思,他愤恨的放开我,捞出脸盆里的毛巾就抹到了我的脸上,用力的抹了下来。我看到毛巾上红一片黑一片的印迹。
  我仍是抬头笑着,这就更是激怒了他,他就攥着毛巾一把一把的在我脸上用力的抹,最后毛巾蹭到我脸上都是生疼的,皮肤火辣辣的疼,加上他之前扇在我脸上那狠狠的一巴掌。我脸上就像是被锋利的刀子一片一片往下割肉似的。
  最后他气愤的将毛巾狠狠的甩到了地上,用力的将我推开“贱货”。
  我仍是在笑着。并不是笑他,而是笑我自己,多没用,一毛钱都没挣回来,还受了这么大的屈辱。
  陈叔已经回来,带着几个人搬了酒过来,好几摞,影住天花板上的灯光,在地上透射出大片的阴影。
  秦政阴抑对陈叔道“去看看方正卓怎么还没来”,听的出他极力压制的怒火。
  陈叔刚慌慌张张的走开,方助理就已经来了,身后跟了一个壮汉提着两个箱子,看起来很重,但他很是小心翼翼的没发出任何响声的将东西在秦政旁边放下了。
  此时客厅里已经围了一大群人,像过年一样的热闹,却气氛冷凝,压抑的天快要塌下来。
  秦政挥了挥手“你们都出去吧”。
  几个人互看了看眼色后才纷纷离开了,陈叔还留在那里,欲言又止。秦政低着头并未看陈叔,语调平稳的说了句“陈叔,你也去休息”。
  陈叔并未动,张了张口叫了声“秦先生......”。
  秦政并不理,拿了面前茶几上的啤酒启了盖,十几个杯子排了一排,他就一顺溜将杯子都灌满了。
  陈叔见劝不得,便也担忧的出去了。
  秦政现在已经非常冷静,语气不再怒吼,而是恢复了他往常的冷漠,他道“不是想要钱吗?喝了它,我就给你钱”,然后打开了刚刚方助理带来的两个箱子,里面装了整整齐齐满箱子的钞票,他拿出两沓扔到了桌子上。
  钱都已经摆到了桌子上,我没有不挣的道理,我笑,笑都已经僵了,我直起身凑过去,伸手过去抓了一杯,我说“我出来卖的,跟谁喝不是喝,谁给钱我就给谁喝”,然后一仰头就灌进了胃里,他就又'啪'的一声将一沓钱扔到了茶几上。我笑了笑,苦涩太多。
  我就一杯接一杯的喝,他就一沓一沓的往茶几上扔钱,喝道我已经趴到茶几上,等我想再拿杯子喝,秦政一推将茶几上的酒杯都翻倒到地板上,发出'哗啦啦'一片刺耳的声音,他吼道“够了”。
  我最后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沙发里堆满了钱,地上堆满了啤酒瓶,还有一大滩一大滩的酒渍,有轻微的啤酒泡,我头昏昏沉沉的过去想要把钱装进箱子里提进房里去,却脚下踉踉跄跄的往地上倒。秦政上来大掌攥住了我的手腕,捏的生疼“以后你最好洁身自好,如果再发生今天这种事,我就让李耀去给秦邺陪葬”。
  最后姥爷走的时候没受多大的苦,走的很安详,所以之前我做的那些都是值得的,也并不再觉得屈辱。只是在酒吧包间里被那个肮脏的男人强吻到的一幕惊扰了我很久,常常想到这个时会觉得自己不干净,用力的擦嘴唇,擦破过好几次皮。
  那天在现场的所有人都被传进了警察局,包括我和秦政。当警方审讯我当时的经过时,我便一五一十的说了,包括那几个突然进来闹事的人是和秦政一起进来的我也说了,应有尽有。
  我因为涉嫌*被拘留了,但没一天秦政就让陈叔来将我保了出去。
  陈叔帮我开了车门,而当我看到秦政安好无事的在车上坐着时愣了一愣,旋即恢复正常往车里坐。他冷冷笑了笑,盯着我道“你是不是认为我现在正应该蹲在监狱里等着枪毙呢?”。
  我的话已经毫无感情,并没看他“你既然能那么做,肯定有了十分的把握,你怎么肯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他冷笑了声“既然你早知道,何必还不自量力在警察面前检举我?你在赌?”。
  我笑,笑的讽刺“我没那么智慧。你福大命大,我还靠着你给钱活着呢,我得祝你长命百岁,福寿万年”。
  不等我说完,他却是突然间狠了起来,扳过我的肩膀正视他“福寿万年?其实你就巴不得我死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挣脱开他的手,说道“对,我就是恨不得你早点儿死,真遗憾你这次没死”,我笑了笑,语气变的生冷,憎恶的盯着他“也没关系,至少为你在死亡道路上埋了一笔”。
  而他却是突然笑了,笑的很愉悦似的“涉嫌*?”四个字说的很是意味深长,而后盯着我道“你怎么不真的去卖?”。
  恍然间,钟长汉的经纪人已经回来了,钟长汉从墨蓝色底嵌金丝花纹的西装里取出钢笔在拿来的卡片上写了几个数字,漂亮的签名,然后双手递给我,家教十足。微笑的说了句“麻烦你了”。
  我并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他双眸极为深邃,虽带着百分的亲和力,却是野性十足,尤其是他盯着一个人的时候,更是深沉幽冷。
  我将钟长汉的电话偷偷的在脑子里记了下来,回来后就马上写到了一个纸片上,谨慎的将它夹进了书里。像是个宝贝一样,都不知该将这本书放在哪里好了。
  资本家秦政的别墅后花园里有一个人造池塘,占据后花园的三分之二的面积。以条形状的水流顺圆环绕。水两侧厚薄不依的碧绿芦苇,将池塘划分为视觉上极其曲折的水流,水流自行向前推移,扁舟顺流而前,被高密的芦苇瞬间遮掩,身后5米处便看不到。
  池塘循环方案设计,始点起步,最后自流回到始点。池塘中间设一座桥阁,依岸而立。可停舟上桥望这碧波池水,纹巡粼粼,池塘周围如是栽千草百花,偶几棵高大荔枝树,或因荔枝本南方树,我在这里待了近两年,从未见它开过花。
  傍晚余晖,更是衬得这里美如画卷。有时我也会上桥练习拉丁舞步,顿时如进了童话中的城堡在飞舞,也只有那一刻才会觉得哪里都美,自己也美。
  我乘一叶扁舟,无目的的在水上游荡。我得想办法离开这个家,他已经囚困了我两年多,就算给他的弟弟秦邺守孝时日也已经绰绰有余。他这样限制我的自由是犯法的,但我想他并不怕犯法,不然就不会上次我在警察局检举了他,他还可以风平浪静的活的好好的。
  在这个豪宅里,我不用做任何事,只需要每天都将秦邺的房间打扫的一尘不染,一天三顿给秦邺亲自做饭,我也要在这个房间里吃饭,对面摆一副碗筷,时不时还要给对面空座位的碗里夹些菜。周末早晨要在阳台上跳一段还不算熟练的拉丁舞,每次的音乐都要放Loubega的Angeline。每天晚上10点前一定要赶回来,不准少一天不打扫,不准在外面过夜。
  当时在草原上发生的一幕,秦政认定了是我害死了秦邺,所以将我从草原上掳了回来,就相当于给秦邺守活寡,因为他还认定秦邺喜欢我,所以才会为我而死。他的命令就是我一定要保持清白,我要为秦邺保清白。
  而秦政却不知道我早在秦邺抽屉里发现的那本秘密,足够还我自由。我一直等待时机把它拿出来,秦政看到之后会是什么反应?或许就像是一个公正了一辈子的审判官却断错了一件命案,枉送了十几条人命的雷骇。
  两年前那血淋淋的一幕,至今仍历历在目。
  小树绿了,发出嫩的芽吐着绿丝。再一眼望向草原时,绿草更深了些,成群的马羊在草原上饱食。阳光那么温柔,洒在地上,倒影着帐篷的影子。有老人在家门口坐着小矮凳晒着太阳,拿着簸箩在筛着康米,清风微抚,露在头巾外头银白色的发丝就轻轻的在额头上荡出个弧度。
  我应该是刚刚跟秦政吵了一架,我并不记得我是为什么会如此愤恨的看着秦政,那么狠的眼神像是要把他整个人凌迟了一般。
  他穿了件钴蓝色蒙袍,戴了顶同色中合帽,一双黑色长筒马靴,俨然一个王子般。但却是五官冷峻,漠然的回看着我,似还夹带鄙色。
  我心里更觉反感,不予再理会,掉了头就走。
  去马棚里牵马打算去散散心,谁知秦邺已经追了上来,他欲要阻止我“前两天部落里进了狼,马都受了惊。这两天最好不要骑马”。
  我并不理,仍顾自牵了马趁他不备跳上马奔腾而去。秦邺却是也牵了马追了上来,马蹄奔腾,尘土飞扬。他一直在身后叫我,要我快停下来。我并不听,更高高扬了马鞭,赶的马跑的更快。
  顷刻间,他却是追了上来与我并行,倾身向我靠过来试图拽住我的马缰绳。我躲闪开,边用力的往马屁股上摔马鞭,他驾马又跟了过来,侧身向我这边靠过来,一把扯住了我的马缰绳“前面不可以过去,那里会有狼出没”。
  我却一霎那跟他急了眼,趁他身体不稳推开他,他险些就往地上摔去。我跑开,他又追了上来。我怒不可遏的对他大吼道“我不用你管”。
  “我不能让你有事”。风呼呼的在耳边吞噬,他驱赶着马紧跟着我,面容冷凝无比。他又要倾身过来,我忙往一边扯了缰绳,用力夹了马肚子。
  马立刻飞奔起来,我整个身子却颠颤不已,马上就要被甩下来。我更是抓紧了缰绳,风呼呼的往我气管里灌,一时慌了神。马跑的疾如流星,我的身子就左右甩摆,已经无力稳住。正前方有一片沙林,马狂烈的向前奔着,我惊慌的想要稳住自己,却是更让自己慌,手上已经快无力。
  秦邺在身后大声的对我喊,让我往马背上趴。我根本已经无法稳住自己的身体,马鞭早已经被丢掉,双手拽紧了缰绳。然后试着身体前倾去抱马脖子,脚下稳着马镫。
  只听到身后纷乱了的马蹄声和高声的呼喊“快停下来,树林里会有狼”。



☆、- 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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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马似乎已经看到了什么,长鸣一声,扬了蹄子胡乱的奔跑起来。
  秦邺大惊,驱马想要靠近我,倾身欲要牵这匹马的缰绳。突然间,马前蹄高高仰起,我大叫一声,就被顺势远远的甩了出去。
  "咚"一声沉重的闷响,我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碎裂了一般,整个脑袋已经懵然,耳朵里嗡嗡作响。
  但即使在这绿草如茵的草原,仍是掩不了那纷乱的尘土和急躁的马蹄声,还有那几近声嘶力竭的大喊声“秦邺-----”。
  等我缓过来回头看过去时,与秦邺隔了七八米的地方,我*沉闷的胸口,那一刻真要窒息。
  鲜红的血染满了他的头颅,那仍在喷涌着的刺目的液体将他的整个身体已经染红,流到绿草上,像是暗红的露珠。
  不可能。
  怎么可能呢?
  刚刚还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就这么被马给踢死了呢?只是一瞬间的事。他只是流了很多血吧,可是为什么他躺在那里那么安静,一动不动。
  可是我的行动已经出卖了我思想的自欺,身体瞬间瘫*去,颤抖不已,眼泪如喷泉开了闸门波涛汹涌。
  秦政从马上跳下几乎是向秦邺爬过去,缓慢的缓慢的将秦邺的整个身体紧紧拥进了怀里,他暴露的青筋,在呼喊着什么张大的口久久未都没抿回来,紧紧的紧紧的搂着秦邺。
  我踉跄的站起想要往他那里走过去,他一定是昏倒了而已,一定是。不然以他的骑术怎么可能被马给踢死呢,他只是睡着了而已,我要过去告诉秦政快抱秦邺回去为他止伤口。可是突然,秦政就如一只发了狂的雄狮,疾首痛心的怒吼一声,起身拔了马靴中的匕首,速度迅雷不及,抬手间身边的三匹马已经被一刀封了**穴。
  "咚","咚","咚",马毫无挣扎的往地上翻仰而去。血液顺流而出,那刺鼻的腥味向整个天空蔓延开来。
  他手上紧紧抓着匕首在抖,他的整个身体都在抖,回身看到我,双眸*向我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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