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红杏爬墙去》第113/161页


  谢天谢地,十一弟在这里,不然他要别扭死了。为了表示对这个救星的感谢,他对梁少恒笑得格外亲切。
  梁少恒被兄长这个宠溺亲切的笑乐得有点找不着北,傻笑道:“今日太傅家出了急事,他布置作业后就回去了,明天就要交。我有的东西不太懂,所以特来向皇兄请教。”
  “原来如此。那我们进去说吧。”梁少钧微笑道。
  苏思曼缓步跟在这两兄弟后头,心情挺复杂的。
  “皇兄,大后天就是皇祖母生辰了,你准备送什么礼物啊?”梁少恒口无遮拦地问。
  听到这个问题,苏思曼果断又蛋疼了。
  唉,骚年啊,为毛你挑选话题的眼力如此精准,专挑你嫂子我揭不开的那一壶,这不是成心给你嫂子我添堵么!
  明天就要上交礼品了,她拿啥交啊!真愁人……
  苏思曼正苦恼地绞着手指,低头也没看路,险些就撞到梁少钧身上。
  他似乎是特意放慢了脚步等着她,领悟到这一点,苏思曼疑惑地看着他。
  “别担心。”他说完这三个字,头也不回往庆延殿的方向去了。
  苏思曼则依然疑惑地目送着他离去的身影,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知为什么,心里却有松口气的感觉。
  ?澹?果然我的猪脚们都一个赛一个地别扭么,就我还是比较正常的。新建了投票啊,大家踊跃呀

  第十一章 感动死你
  回去后苏思曼开始老老实实地抄写女则和女戒。
  老实说,她一看见那歪歪扭扭跟篆书极相似的字体,就脑袋发痛,眼睛发晕。虽然以前没事干就让碧玺教着识字,好歹让她脱离了“文盲”的尴尬身份。但是,因为篆书不太好辨认,她能认的字和能写的字全不在同一个比例。往往是认得到多,会写的少。
  女则女戒虽然写的简明扼要,到底也是古时流传下来的,生僻字极多。苏思曼抄了一遍下来,完全不知所云。因为篆书比划多,抄写很是不易,抄完第一遍,苏思曼已经觉得自己手腕都快断了。
  “太子妃,要不咱们先歇会吧?”立在一旁研墨的碧玺体贴地提议。
  苏思曼将毛笔搁在笔架上,伸直胳膊抻了个懒腰。
  香儿适时地端了一盘精致的小点心进来。
  苏思曼站起身,从秘色瓷的碟子里取了一块糕点放在嘴里,那软甜酥香的感觉就从舌尖迅速遍布了口腔,仿佛入口即化,白玉堂的糕点果然不是盖的,不愧是最得她青睐的。
  “咦,今天怎么会有白玉堂的点心?”吃第三块的时候,苏思曼才迟钝地发问,她可不记得什么时候吩咐过啊。
  “回太子妃,是太子殿下刚刚命人送来的。”香儿恭顺答道,又伸手探入怀中,掏出一个信封递来,“还有这个,请太子妃过目。”
  苏思曼一愣,一时也忘了嚼嘴里的糕点,疑惑地看着香儿手里的信封,迟疑地接过。
  捏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两遍,信封很干净――崭新的,上头一个字也没有,能不干净么?
  谁会给她写信呢?苏思曼暗暗纳闷。
  苏思曼抬眼扫了一圈,屋里侍奉的几个宫女都一脸好奇地巴巴看着她呢,一遇见她的目光,赶紧假装若无其事地做着各自的事,一个两个都一本正经的模样。苏思曼满肚子狐疑,看看手里的信,又看看这帮故作正经的宫女,不由暗暗皱起眉头。
  到底是没按捺住,苏思曼撕开了信封。
  抽出里头那叠得整齐的薄纸,展开来,刚劲有力的字体跃入眼帘。只寥寥数语,意思是礼品已经送出,叫她别担心。落款是:君烨手书。字迹遒劲,力透纸背。苏思曼看着那两个字,纳闷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那是梁少钧的字。君子之光,果然是好字!
  苏思曼捧着那张薄薄的纸,虽只寥寥数字,她却反反复复看了不下十几遍,余光又瞥见桌上那碟糕点,一时间竟是百感交集。
  他怎么知道她喜欢白玉堂的糕点?他又是怎么知道她的窘迫的?他对她,知道多少?
  他说要跟她重新开始,她当时还恶意地作践嘲弄他的感情,还想着报复他,原来他却是真的认了真的……
  不知怎么的,她觉得眼睛一阵酸涩,有流泪的冲动。
  苏思曼觉得自己没出息极了。
  他做的这些,明明只是很平常的事,为什么就这样轻易被他打动呢,她很鄙视自己。
  梁少钧,你太不厚道了!怎么能冷不丁突然做出这么煽情的事呢!混蛋啊!你个渣渣!明明就是个渣渣!
  苏思曼不争气地抹着泪花儿,一边酸了吧唧埋怨:“今天风怎么这么大,眼睛进沙子了,真不舒服。”
  抹完泪花,又没头苍蝇似的在院子里转了好一阵,拿着那信纸是看了又看,简直快给她看出褶子来了。
  唉,你说梁少钧这人,咳!他到底想干嘛?!
  苏思曼啊苏思曼,你不是该恨他要杀他么,怎么能被他的糖衣炮弹击溃呢!你不能这么没节操啊!
  这时候的苏思曼思想斗争那叫一个轰轰烈烈热火朝天,简直是油煎火烧,正处在一片水深火热之中。
  可不管苏思曼怎么提醒自己,怎么骂梁少钧不厚道,心里那一浪高过一浪的甜蜜幸福还是快把她淹死了。
  她就在别扭和亢奋中,巡回悠长地在庭院里踱了无数个来回。这可苦了那些出来寻觅食物的蚂蚁,不知道被她踩死了多少。嗳嗳,真是太没道德啦!
  结果,这一整天苏思曼都极度亢奋,再静不下心来抄书。
  苏思曼回到室内,也大笔一挥,写了一封道谢信,洋洋洒洒一百言,差点想破头。
  不多时,庆延殿那边就来了回复。
  结果,后面这大半天的时间里,同在一座宫阙下的两口子就一直在信来书往,送信的宫女太监差点没跑断腿。
  苏思曼对这种古老而新鲜的沟通方式,保持着高度的热情。
  傍晚时分,皇后亲自挑选的司仪女官提前来见礼,没想到竟然是当初乍到梁国时负责她饮食起居事宜的顾绣莲。苏思曼见到是她,多少有些意外。加上因为今天心情格外好,破天荒没给她脸色看,还格外和颜悦色地邀她一道共进晚餐。苏思曼当然是打好了拉拢贿赂的主意,俗话说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提前打好关系还是很有必要的,免得日后遭罪。
  晚上用膳的时候,苏思曼一手拿着信纸在瞧,一面有一搭没一搭地嚼着饭菜。一旁给她布菜的碧玺拼命给她使眼色,结果苏思曼却误会她想偷看信的内容,一记眼刀子杀到,那意思是:碧玺你就别再贼眉鼠眼了,这信是老娘的私人物品,隐私,懂不懂?没你份儿,不给看!
  碧玺看看那不住暗暗皱眉的司礼女官,又看看自家那副吊儿郎当模样的主子,一脸苦相。怎地自家主子这么没长性,人家顾司礼还在这儿呢,不能好好做做样子么?真是替她捏把汗!偏偏好心被当了驴肝肺,咳!
  得意忘形,说的就是你啊,苏凉凉。
  后来碧玺实在没忍住,趁着布菜的当儿,小声提醒主子,顾司礼在这儿呢,别看了!
  苏思曼这才意识到自己失礼,赶紧抬头朝顾绣莲笑笑:“一年不见,顾领司可是荣升了,可喜可贺。”
  “太子妃谬赞。”顾绣莲微微颔首,也微笑应对。
  老实说吧,虽然顾绣莲几乎可以算是她来梁国宫廷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但是她跟这个人实在不熟。那时候她算什么呀,人嫌狗不待见的,基本属于压根就没人搭理的那种。顾绣莲也不常在她面前露面,平时来去就那么几个宫女太监,只要没出什么大事,根本都不会到香逸殿来。所以苏思曼跟她也谈不上什么交情,对顾绣莲这个人吧,只能算是泛泛之交,没什么好感,也没什么恶感。
  跟这种半生不熟的人相处吧,其实多少是有那么点尴尬的,尤其是在对方对自己差不多算得上是知根知底的情况下。既不能像对熟人那样拉家常谈天说地,也不能像对完全陌生的人那样拿腔拿调地寒暄。所以苏思曼其实挺蛋疼的,心里也知道,自己刚刚肯定没给顾绣莲留下“士别三日刮目相待”的印象,烙印在她脑海里的估计还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强烈感觉。
  苏思曼觉得自己在跟有代沟的人交流方面的能力实在有待提高,但是,她并不想把顾绣莲当做她提高这方面能力的实验对象。这就让她们之间的谈话总是陷入一种诡异的气氛中,常常是说着说着就冷场。好歹顾绣莲是皇后亲自挑的,算是皇后的人,借苏思曼一百个胆儿也不敢太轻慢了她。
  还好有碧玺在,大约是因为身份的缘故,碧玺倒是跟顾绣莲接触多一些。因而在苏思曼使眼色叫碧玺救场子的时候,碧玺当仁不让将活计揽了过来。
  看得出来,在顾绣莲顾司礼这儿,碧玺可比她主子受待见得多。顾绣莲跟她倒是相谈甚欢。
  苏思曼斜睨着眼,慢条斯理挑着筷子,砸吧着嘴,这时候终于得空腹诽了。皇后还真心急,早上才说要找人教她礼仪,傍晚就来了人,这雷厉风行的作风,真叫人……佩服啊。(佩服泥煤,其实劳资很抓狂啊有木有!这才是某人真的不能再真的心里话啊!)苏思曼怎么看顾绣莲都有种心里发毛的感觉,谈不上讨厌不讨厌,反正就是不大喜欢。
  苍天,叫她怎么欢喜得起来!
  这种低迷的情绪,甚至都影响了她看梁少钧书信的心情。
  晚上在香儿和宝琴的督促下,苏思曼不得不挑灯夜抄。
  尼玛这情形这感觉是有多久违了,貌似在现代时只有考试前夕某人才这么拼命过哩。不过那情形也跟现在大不同啊,那时候都是抄在小纸条或者手掌上啊大腿上什么的,为的是考试时搞点小动作,那是怀揣着多么美好而纯洁的愿望,多么忐忑而激动的心情啊,哪像现在这么不情不愿的满腹牢骚!
  好不容易抄了一遍女戒,苏思曼已经瞌睡得上眼皮打下眼皮。
  更要命的是第二天一早,她都还没用早膳呢,顾绣莲就来了。苏思曼再傻也知道她是来干嘛的,所以用早膳时肚子里就憋了一股瘴气,这股瘴气一直持续了一整天,所以这一整天她都很不痛快。
  事实证明,苏思曼昨晚上那顿晚饭的贿赂一点用也没有。人家顾司礼根本就是刚正不阿的典范,丝毫不受糖衣炮弹的袭击。(对照某人,你就会发现……苏思曼,你真的太不行了,道行啊道行啊!)
  纠正坐姿,规范步态走姿,还要背一大箩筐教条,苏思曼头都要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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