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红杏爬墙去》第18/161页


  苏思曼彻底懵了。
  本想矜持一下,不想下一秒疼痛变本加厉汹涌袭来,她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张嘴咬住了他裸露在外的手腕。
  苏思曼模模糊糊想到,罢了,就当是报了成亲那日他给她难堪的一箭之仇吧……如此一想,便也觉心安理得了。
  碧玺傻在一旁,心里替主子捏了把汗:主子诶,眼前这人可是太子啊,你咋就把他的手当鸡腿这么咬着,咬什么不好,怎么能咬他啊……回头算起账来,咱吃罪不起啊……早知道就该把我的手给你咬着,您要嫌我手上肉太少,咬脸也成啊……
  无语望苍天,捶地……
  不多时蠡垣赶了马车回来,梁少钧将苏思曼抱进马车,将碧玺也叫进来,吩咐她帮苏思曼换成女装。等苏思曼和碧玺两人都换好衣服后,太子骑着马,蠡垣赶着马车急急向皇宫赶去。
  顺利回了霄凌宫,梁少钧亲自将苏思曼送回了储香阁。

  第二十七章 反常的太子
  太子最近的表现绝对反常,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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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苏思曼蛊毒发作,根本连路都走不了,所以进储香阁时,便是一直由梁少钧抱着的。
  开门的香儿看着这一幕,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
  于是乎,失踪一夜的,一直失宠遭人白眼的傻瓜太子妃迅速成了东宫里一个传奇,这消息也以风吹柳絮般的速度开始向外蔓延。
  储香阁的宫女太监开始还暗地里纷纷在揣测太子妃是不是给太子下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然,以太子的品位,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跟她那啥啥的,还抱她回来?这不见鬼了么?!不过话说回来,不管太子跟太子妃这事是怎么弄的,总之大家亲眼看见太子是抱着主子回来的,可见太子对待太子妃的态度那可是从地下直窜到了天上,指不定主子就要得宠了,储香阁的奴才都欢天喜地,伺候苏思曼也格外殷勤了。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欢天喜地的,比如香儿。
  对于太子的反常举动,香儿是百思不得其解,还颇有点愤愤不平呢。你想,这太子妃要模样没模样,要身材没身材,还是个傻子外加病秧子,她有什么好,有什么值得太子对她另眼相看的?就连冯良娣,那么受宠的人儿,太子也没在众目睽睽之下抱她进屋啊!
  如今苏思曼二十四小时全天候有人伺候着,这些个奴才们个顶个儿地想巴结她呢。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殷勤,苏思曼心里自然有数,暗暗在心里不知道自嘲了多少回。不过她并没心思去关注这事,她心里装着更重要的事呢,更让人焦心,忐忑,又不能自控的事。
  在回宫后的初初几天里都十分忐忑,生怕自己偷跑出宫以及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儿被抖落出去,简直惶惶不可终日。心理上的担惊受怕加上身体上的苦楚,沉重的压力一度几乎要压垮她。
  好在梁少钧这段时日间或来看望她,从他举止神态间瞧不出什么异常.虽然每次来都只是坐坐就走,几乎也不多说话,却也着实看不出他已将她的糗事爆出去的迹象。这让苏思曼渐渐放松了心情,虽不敢直接问他,她的直觉告诉她:他这次大约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宫女太监们在那嚼的舌根连她这个卧病在床的人都知道了,他肯定也知道,既没出面澄清,也没对她表现出疏远,反而比从前关心她,这态度表明什么,苏思曼心里跟明镜似的。他肯定是想将这事掩过去。
  虽不知梁少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知道为何他会帮她隐瞒,但是只要结果是对自己有利的,她现在才没心思关注他的理由呢。只要能隐瞒过去,她就谢天谢地了。
  他近来对她这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她全然没个头绪,着实是心里有些没底,隐隐觉着有什么事,偏偏又弄不清,只能暗暗祈祷不要出什么乱子。
  太子的这些举动自然让储香阁上下又有了茶余饭后的谈资。都说主子要走大运了。虽然主子还病着,奴才们脸上却颇见喜色。
  只有碧玺每日里忧心忡忡,主子的状态一日不如一日,她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减肥的恶果在此时变本加厉地体现出来了,苏思曼孱弱的身体几乎经受不住这番折磨。
  苏思曼发病的日子仍有十来天,虽然李太医每日及时来给她放血,她还是很难受。从前只要放了血就会好受许多,这次却似乎不大顶用,流出的血不太多,血色也很是稀淡。后面几日连放血都流不连贯,只一滴滴地缓慢掉落。
  为了促成血液生成,李太医破例让她在病期里吃了许多补血的药物,催血的效果虽是极好,对她身体的危害却也极大,每每喝一碗药要吐出来一半,身体剧烈的痉挛已经让她连呼痛的力气都没有了。从前发病虽也痛得生不如死,却万分不及这次。尤其到后面几天,她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陷入了休克状态。
  李太医看着脸白如纸的太子妃,暗暗摇头:自己这是在造孽啊……谁料得到嗜血蛊竟是如此厉害,能将一个人折磨得生死不能!身为医者,本当救人,可自己……终究还是事事由人不由己,堪堪可恨!
  “李太医,她怎样了?”
  夜都已经深了,太子却不声不响出现在这里,屋里随侍的宫女都十分吃惊,唯独李太医似乎未觉有什么不妥,只沉声答道:“太子妃的情况不大好,已经休克了。”
  “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梁少钧五指无意识地紧握成拳,指节微微有些泛白。
  “恕微臣无能,不能给出确定的日期,或许蛊毒发作完便会醒,或许……更久些。她身子太虚……”
  “你好生医她,千万不能让她死!”他转过头不敢看病榻上那死人一般的面容,声音里突然带了丝怒火,只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怒气是对谁,自己?李太医?还是她?
  他感觉这充满血腥气的屋子里他呆不下去了,多待片刻都是折磨,所以在说完那句话后,迅速离开了储香阁。如果可能的话,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踏入这个鬼地方!
  这夜梁少钧离开储香阁后,去了许久没去的清漪轩。三更已过,冯婉婉早睡下了。听得香织报说是太子来了,这才急急忙忙更衣出迎。她对于他的反常举动心里也好生疑惑,从他身上那股血腥味可以猜出他刚从哪里出来。所以她没多问,他要喝酒,她便马上吩咐厨房弄几个下酒菜,亲自为他斟酒。
  梁少钧不言语,只低头喝闷酒。一杯一杯似不过瘾,直接叫人上坛装酒。
  冯婉婉劝不住他,只能任他放纵狂饮。临天亮时,那一地的空坛子,看得她心惊。他已经趴在桌上醉得人事不省,只有从紧蹙的眉头和苍白的脸色,才能看出他内心遭受的折磨。
  以她对他的了解,他是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如此痛苦的,那到底是什么?她不知,也猜不透。

  第二十八章 一对病秧子
  原来太子也是个弱不禁风的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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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思曼一动不动躺着,除了还有丝气息,简直同死人无异。李太医想尽办法医治,却也仍是无法使她苏醒。
  储香阁的奴才们好不容易觉着扬眉吐气了,不巧主子这么不济,好像消受不起啊,没准快挂了,所以一个两个原本喜笑颜开的脸上也晦暗了不少。对于主子这次能不能缓过劲儿来,连李太医都不能确定,他们当然就更没辙了,只能暗地里扼腕叹息,唉,福薄的主子啊……
  碧玺是日夜不离地守在苏思曼床边,自她陷入休克后的这些日子就没好好合过眼。
  太子自那夜离去后,也风邪侵体,病倒在床,甚至连朝会都参加不了,想来病得也不轻。李太医两头奔波,忙得焦头烂额。幸好有冯婉婉把持着局面,不然东宫上上下下肯定完全乱套了。
  皇后日夜守在太子的寝殿,看着躺在床上面色惨白,额上虚汗直冒的太子,心中焦躁不已。朝堂上也出了大乱子,重臣失踪,她本还想跟太子商议,哪料得到他却偏偏在此时病倒,还一病不起……唉,大抵真是祸不单行。
  就在前两天,太子近来突然善待太子妃,以及他众目睽睽之下作出的荒唐之举,也传到了皇后的耳朵里。她刚开始还不信,她的这个儿子怎么可能看得上那样的太子妃?后来亲自问了冯良娣,从冯良娣有些支支吾吾的只言片语中证实了太子近来的确在对待太子妃的问题上,发生了巨大变化。皇后在震惊之余又十分担忧,立即便亲临东宫,质问太子是否跟太子妃已经行了圆房之礼,太子只淡淡回复了一句:“儿臣与她本就是夫妇,早晚有一日也需如此,母后又何须多虑。”她为他这句温文得简直看不出半分抗拒的话气得当场扬手抽了他一耳光,此后他虽也每日都如常来请安,却连话都不愿多说一句,完事便立即离开。为此皇后心中也十分不好受,不想才隔了几天就传来太子病倒的消息。皇后早将之前的不愉快忘得一干二净,连政治上的大事都暂时撇到了一边,日夜守在太子床前,只盼着他早日好起来。
  可怜慈母心哪。
  入夜了,李太医再次来太子寝殿中替他把脉,看到皇后斜靠在太子床边的软榻上支着额打盹儿,几日不曾好好整理仪容,面上倒是添了几分苍老,显得十分憔悴。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李太医跪在五尺远的地方,一连唤了好几声。
  “李太医,你来了啊,免礼,快快请起!”皇后很快惊醒,声音中掩不住淡淡的疲累。
  “谢皇后娘娘。”李太医挽了药箱站起身,坐到宫女为他搬来的小凳上开始为太子把脉。
  不过短短的片刻时光,皇后的目光就在太子和李太医身上来来回回了不下几十回,心中定然是十分担忧。
  “皇儿情况如何?”李太医刚刚放下太子的手,她就急切问道。
  “唉,还是没什么起色啊。”李太医面色有些沉重。
  “之前李太医不是说皇儿体内的毒已经解了许多了吗?怎么会没有起色?不可能!”皇后紧紧抓着身上的薄毯,目光中全是难以置信。
  “微臣无能,请皇后娘娘责罚。”李太医面如土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你起来。”皇后凤目微闭,长叹了一声,面色也黯淡下来,“你好好说说,皇儿的身体怎么样了?能不能好起来?太子妃那边的情况又如何?”
  “太子近来急火攻心,发病前又喝了烈酒,加上邪风侵体,此次发病来势汹汹,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厉害。另外又缺乏有效的药引,一时半会怕是难以好起来……太子妃的情况不大乐观,一直昏迷着,身体也十分虚弱。之前给她服的催血剂药性太猛烈,只怕对太子妃身体的损害很大,日后花个三年五载也不定能调理好。是微臣无能,若是太子妃真出了什么意外,只怕……咳……”
  听到这番话,皇后心乱如麻,将素日的谨然庄重全都抛却,失仪地一把紧紧抓住李太医的手,语气恳切得近于哀求:“嘉祥,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也知道你尽了力,可是,你一定要救救他们,宫里这么多御医,我只信得过你一人。除了你,也没人能救他们。钧儿是我的命,昔日容妃姐姐离世已使我悲痛万分,若钧儿再弃我而去,我还怎么活得下去……上天无好生之德,累得钧儿年少即命途多舛,是我这个做母后的对不起他,让他这些年遭了那么多罪。如今他太子之位才刚坐稳,身子正是好转的时候,怎的生出了这样的祸端。他如今这样好的年纪,正是有作为的时候,我真愿意此时躺在病床上的是我自己,而不是他……”说到后面时,外人眼里一向严厉的皇后竟已是泣不成声,掩面痛哭不止。
  若是此时此景太子能亲见,不知心中会不会有所触动。只可惜他昏昏沉沉躺着,并无知觉。
  “娘娘……”李太医深受感动,本想出言安慰,一时竟找不出合适的词。身为医者却无能为力的挫败让他倍觉心堵。“娘娘切莫伤心,微臣再想想办法,一定尽力医治。太子殿下洪福齐天,那么多的劫难都过来了,这一次也定能安然无恙。倒是皇后娘娘要好好保重身子,您已经守在这里这么多天了,面色已是十分憔悴。您既要照顾殿下,又要兼顾前朝,如今夏大人失踪,还有许多事等着您处理。皇后娘娘内外都要操心,更要照顾好自己啊。您要是也病倒了,谁来稳固太子爷这宝座……”
  “唉――你说的也在理,我也确实有些倦了,便回宫去。这里就交给你了,嘉祥,拜托了。”
  “请娘娘放心,微臣一定尽心尽力。”

  第二十九章 黄粱一梦(1)
  见鬼,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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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看了看面色惨淡毫无知觉躺着的太子,黯然叹气,缓缓起身,才从屏风后面绕出来,忽然一眼瞥见门边一片淡雅素丽的浅粉裙角,飞快不见了。皇后立时警觉起来,当下便疾步追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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