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红杏爬墙去》第61/161页


  苏思曼只摇了摇头,没作声。
  见苏思曼没有回答他的意思,丁小强征求意见似的道:“那两个人进楼里了,苏姐姐,咱们也上去吧?”
  苏思曼扶额,面部表情极度纠结。逛窑子么,小强童鞋显然还太小了些,不能将他带坏了,也不该让他接触这些烟花场所,她可不想落得个带坏小盆友的罪名。从她爱凑热闹爱逗乐子本性的角度来说,她是很愿意去窑子逗逗乐的,上一回虽去了趟秦月楼,可也没调戏着美人不是。不过这回进去显然不合适,她一个女的,唔,还带一手里拖把大刀的小屁孩――逛窑子合适么?
  丁小强瞧着苏思曼脸上那复杂深沉的表情,知道自己问错话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拍了拍手里那口大刀,又搔搔头,正要说话,苏思曼已先他一步开了口:“小强啊,那楼是高级的酒楼,没瞧见下面那些站门的姑娘个个都穿红着绿的十分鲜艳么,那是招待有钱人的地方。眼下我身上一个铜板也没有,是进不去的。咱们就在下面等着那两个官兵下来。”
  “好。”丁小强又摆弄了一下他那口刀,一脸似懂非懂。
  还好他没再继续追问下去,不然苏思曼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苏思曼这时候才注意到,站在门口拉客的两个妓女已经指着她和丁小强在窃窃私语了。
  绿衫子的一个捏着娟子掩着嘴,笑着对红衣服的道:“呀,姐姐,你看那边,自从刚刚那两位爷进去之后,那两个人就咬牙切齿地站了好一会了。瞧见没,那个小孩还拖着把刀,该不会是那两母子来捉-奸了吧?”
  “哎呀,还真是!我看那把刀可不轻!真瞧不出来啊,那女的看着年纪也不大啊,儿子竟然都那么大了。怪事,宋大爷啥时候成亲的,竟然儿子都能当小倌儿了,我咋不知道呢?”
  “姐姐――”绿衫子扯了扯红衣服的袖子,又凑近了点,“你怎么不懂我的意思呢!他们两个在咱们门前挡着,一个手里还拿着刀子,咱们这生意是做还是不做了,客人一会都不敢进来了!妈妈可就要怪咱们不得力了,咱们可有得受的!再说了,如果他们母子真是来闹事的,可不要糟了么?”
  “啊,经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道理!”红衣服恍然大悟地一拍脑门,“我跟妈妈说去!”说着就扭腰摆臀进到楼里去了。
  苏思曼离她们并不是很远,听得清清楚楚,气得她是咬牙切齿磨拳霍霍。
  还没等她激动完,人家可动真格了,十几个龟奴一涌而出,一个个手里都操着碗口粗的大棍,那阵仗甚是波澜壮阔!
  丁小强有些傻眼地看着那伙气势汹汹的龟奴,傻头傻脑地问了一句:“苏姐姐,他们拿着大棒槌是要去做什么?”
  “别多问,快跑!”苏思曼脑子转得快,拎起丁小强后领子就撒丫子狂奔。
  她才一拔腿,后面那帮子龟奴就可着劲儿追了上来。
  妈哟,这奇葩的世界,为毛线连妓院都这么强悍,敢当街追人耍横!苏思曼只恨自己没多长出一条腿来,再次下定决心,有机会一定要学轻功!
  那帮子龟奴一连猫追耗子似的追了他们一路,苏思曼看到街边一个狗洞差点没想直接钻进去。那帮子龟奴大约是觉得穿得跟包子似的苏思曼跑步的姿势很有趣,慢慢吞吞撒着蹄子追了两条街,大约终于腻歪了,这才没事儿一般晃晃悠悠往回走。这一番折腾,可没把苏思曼的一把老骨头累散了架,扶着墙七喘八喘的,好一阵才缓过来。
  苏思曼正喘气喘的欢腾,肩上被什么轻轻拍了一下。
  “小强,别闹。”苏思曼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晃了晃肩膀。
  “呵呵,没打算闹你。”
  回答她的却不是小强,而是另外一个好听的男声。苏思曼大吃一惊,墙也不扶了,身子跟截弹簧似的一弹就绷了起来,看着眼前白衣飘飘的青年公子,微微张着嘴,夸张的表情,加上被汗水浸湿的一绺头发粘在额头上,她眼下这副模样可谓是滑稽之极。
  果然,白衣公子在看清她这张胖胖的白里透红的表情丰富热汗津津的脸时,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他笑起来两只眼睛弯弯如同上弦月澄澈明净皎洁无暇,墨黑的眼珠蕴着层层暖意,如三月日光般暖人,露出的牙白得如贝壳,整整齐齐排列着。苏思曼还没见过哪个男人笑起来这么纯粹这么好看呢!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好看呢!
  真是没天理!
  如今回想起来,她当初穿越时提的四个要求之一就是身边要有好多美男,鹤半仙这事办的倒是靠谱,自从她穿越之后,遇到的美男可真够多。可是为毛线她自己就长得那样寒碜,连泡美男的资本都毛有啊啊啊啊!气死了!
  “怎……怎么……是你啊……”苏思曼习惯性地见着美男就大脑神经短路,说话说不连贯。
  “姑娘好记性。”一身白衣的皇甫公子微微一笑。
  “昨日多亏了公子相助,小女子又怎敢这么快就忘?”苏思曼话还没说完,自己就感到别扭了,她这副宽厚的身板儿也敢自称“小女子”,着实有些贻笑大方,怪难为情的。
  其实苏思曼还想说,团圆节那夜你帮了我大忙,还没好好谢谢你呢,我可一直记着。不过这话要是说出来,太那啥那啥了,所以她决定装矜持,话到嘴边改了说辞。在花痴症发作的当儿,她还能腾出点理智来考虑这事儿,她真心觉得自己进步不小。
  “你怎么知道是我出的手?”皇甫公子有些诧异地扬眉,狭长的眼微眯着。
  “呃……公子仪表不凡气质翩翩,而且十分面善,”听苏思曼如此说,皇甫公子面上笑意越发浓了,苏思曼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头,然后吐出了令人哭笑不得的三个字,“我猜的。”
  “你们怎么还敢在街上乱晃啊,不知道官府的人正在抓你们吗?”皇甫公子敛了笑意,正色道。
  “是啊,怎么还能在街上晃呢……我的钱还在姓宋的手里,不拿回来我跟小强喝西北风去啊……”苏思曼喃喃,突然想起来什么,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脸上又有些激动,“皇甫公子,你是不是住在州府老爷那里?”
  “是啊,怎么了?”皇甫公子挑了挑眉。
  “皇甫公子,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监狱在哪里?我的丫鬟卿染可能被抓进官府了。”可能真是因为皇甫公子已经两度出手相助,应该是有副侠义心肠,苏思曼总觉得他会帮忙的。而且,虽未能见得他施展武艺,可团圆节那夜和昨日他出手快而准,命中率百分百,身手显然不凡,颇有造诣。
  果不其然,白衣翩翩气质洒脱的皇甫公子二话没说很潇洒地答:“可以,我帮你问问。”
  苏思曼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要是我那丫头不在牢里,那很可能是被那个脓包脸弄走了,劳烦皇甫公子打探一下。”
  “嗯。”皇甫公子点点头,道,“我出来时就听黄大人同他府上的幕仲在说,要全城搜捕,画画像缉拿你们。你们还是不要在街上逗留太久的好。”
  皇甫公子话音才落,就见不远处出现两个官兵,一个在刷墙,另一个开始往上面贴告示,告示旁还粘了几幅画像,白纸黑字,很是分明。苏思曼一眼就辨出画像上的六人正是伽赫哲那哥四,还有自己和丁小强。
  苏思曼真是不得不佩服此地州官的办事效率,真特么太快了!
  皇甫公子眼风一扫,也瞧得分明,道:“你们同我来吧,暂时住我朋友家,应该不会出事的。”
  “好。”苏思曼想也没想,立即回答。
  这时候苏思曼已经没心思再去想她的金子银子了,还是保命要紧啊!
  路上苏思曼心里多少有些不踏实了,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这个萍水相逢的人会帮自己呢。她之前多次被别人以帮助的名义暗算过,多少长了点心眼。虽然眼下是美色当前,可也不能太轻信了人家。打了N遍腹稿之后,苏思曼十分委婉地道了一声:“皇甫公子,你这样帮我们,我真是不知该如何谢你。”
  “没事。”皇甫公子笑笑,颇不在意。
  “皇甫公子,你为何如此帮我们呢?”苏思曼终于还是耐不住性子地发问。
  “这个嘛,暂时保密。总之,你放心,我决没有害你的意思。”
  “哦……”尾音拉得很长,显示了苏思曼心里有些不甘,对这个答案不甚满意。可皇甫公子也没再搭话,显然是并不想作答。
  又走了一段路,越走越僻静了,静默了好一阵,苏思曼觉得有些憋闷,心里别扭得慌,忍不住开口道:“皇甫公子,斗胆问公子名讳字号。”
  “我叫皇甫崇,字重莲。”
  原来他叫皇甫崇,皇甫崇,嗯,不错,不错……苏思曼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偷乐。

  第九章 大侠就是大侠
  越走越偏僻了,苏思曼心中反而有些松了口气的感觉。不知怎的,她心底里对皇甫崇是颇为信赖的。
  “皇甫公子,你朋友住在哪儿啊?”苏思曼有些纳闷地问。
  “就在巷子尽头。很安静,也很安全,官兵应该不会搜到那里。”皇甫崇淡淡一笑,侧头看了看苏思曼。
  “那还得走多久啊?”
  “再有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还要一盏茶的功夫啊……”苏思曼耷拉着脑袋有些没精打采。该不会都到城郊了吧,她可还得想法子去救卿染那小丫头啊,可别离得太远了呀……
  不同于苏思曼的没精打采,丁小强肩扛大刀,精神炯炯地迈着大阔步,不时用崇拜的目光瞧瞧皇甫崇。要不是知道昨天是他出手帮忙,单看他那副小白脸的模样,丁小强铁定会对他不屑一顾。人家皇甫大哥不仅长得帅,身手也出色,还很和善,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卓尔出尘的人物呢!
  皇甫崇只温文地笑笑,在前头带路。
  又走了一阵,又钻进了另外一条小巷,苏思曼仔细看了看,这一片地挺破旧的,跟拆迁区似的乱七八糟,看起来极富历史的苍桑。苏思曼惊诧地抬头看向皇甫崇,嘴张的老大,眼里明白写着惊讶,似乎在问:这地方还能住人么?
  而且,皇甫崇这样绝世出尘的翩翩公子竟然屈驾到这种地方来,着实跟他那一身不染尘埃的白袍子和清雅绝世的气质不合衬啊。
  皇甫崇也微微皱眉地眯着眼,走路姿势有些不太自然。苏思曼注意到,在走过一滩小水洼时,他一手轻轻提了下白袍子的下摆,似乎生怕衣服被弄脏。唔,挺爱干净的么。都说人以类聚,他朋友应该也爱干净吧,可怎么选了这么个破地方居住呢!荒破得跟废墟似的。
  这一带十分荒僻,说是巷子,可已经破烂得几乎不能住人,但是周围还是住了不少人,狭窄的道路两旁散乱地晾着一些花花绿绿补丁五颜六色的衣服,都已经被冻得结成了冰疙瘩,硬邦邦的。正是到了吃午饭的时间,走在巷子里,总是不经意间一阵阵菜香味扑入鼻中,毫不例外地将苏思曼肚子里的馋虫勾引了出来。别看地方破,可生活气息真浓啊,令苏思曼不觉想到了现代的生活,妈妈做饭时逸出的菜香仿佛就在鼻端,她一时间感慨顿生。
  到了小巷尽头,皇甫崇敲了敲门,里头半天没动静。
  只见皇甫崇举掌聚气,轻轻一击,门扉砰地一声应势而开。
  皇甫崇往自己洁白的手掌吹了口气,又掸了掸袖子,正了正衣襟,大模大样走了进去。
  “谁啊?”里头传来一个懒洋死气的声音。
  “是我啊,云庆兄!”皇甫崇高兴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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