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情深》第2/140页


  也正是因为这双眼睛太深邃,使得他看起来有些冷冷淡淡,似乎不大好相处。
  
  南望手一抖,没留神又“咔嚓”了一张。
  
  四目相对间两人都有些怔忡,那男人先反应过来,见她肆无忌惮地连拍了两张照片,微微敛了眉,似乎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打南望身后却率先响起了一个温柔甜美的嗓音。
  
  说的是俄语,具体内容是什么南望没听懂,但面前那人的目光很快就越过了南望的肩膀,朝在她身后说话的人点了点头。
  
  来人是一位金发碧眼身材高挑的俄罗斯美女,见那男人给了回应,便微笑着将他往画廊里面引了。被南望偷拍的男人稍稍踌躇了片刻,侧头又看了南望一眼,却也没说什么,便迈开步子和她擦肩而过了。
  
  南望眼见着那人随着漂亮的俄罗斯美女渐行渐远,吁了一口气,放下相机转回身去仔细打量起这副油画来。
  
  “你和程先生是朋友?”
  
  难得能在异国他乡听见中文,南望挺惊讶,一扭头,目光便和一双英气的黑眼睛撞了个正着。对方应该也是中国人,五官相当精致,气质也出众,不是小家碧玉式的那种温婉,而是一种很大气的漂亮。见南望一脸茫然,又主动开口介绍道:“你好,我是这次画展的负责人,我姓唐。”
  
  南望被她冷不丁的发问给问住了,搜罗了自己的熟人圈子,确定确实没有姓程的人以后摇了摇头。
  
  那个唐小姐得到这个回答好像很惊讶,啧了一声感叹道:“那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程先生这么轻易地善罢甘休。”
  
  南望一开始没听懂她在说什么,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原来刚才被她拍到的那个男人就是对方所说的“程先生”,便没忍住追问了一句,“他是谁?”
  
  听唐小姐的口气,这个人实际的行事风格大约和第一眼看起来的没有什么差别――确实是惹不起的那种类型。
  
  “你不知道?”大约对方也没见过像南望这样没心没肺的人,扬了下眉毛,“他是程修谨。”
  
  程修谨。
  
  一说这三个字南望就愣住了。M市大名鼎鼎的成悦集团董事长程明庭的长子,这几年风头正劲的成悦太子爷。南望虽然很早就离开了M市,但这些年来程家当家人渐渐淡出,程家的太子爷声名鹊起,她还是知道的。
  
  隋安若生在大富大贵之家,可天性放旷,平素顶看不上M市所谓的名流圈子。但即便是她,说起程修谨来也还要“啧啧”几声,从来不像调侃其他M市名流那样调侃他。那时候南望还猜想,能叫隋安若那个毒舌嘴下留情,这个程修谨大约是长得很帅,没想到今天见了真人,果然很帅。不过在感叹对方外貌的同时,南望也很快就想起来,传闻里程修谨的脾气可不怎么好。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早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为上策。南望想到这,便干脆地结束了对话,“其实我今天是来替朋友取一副画的,不知道画廊的老板现在在哪里?”
  
  唐小姐见她露出了有点焦急的神色,也没再多说什么,径自带着南望朝画廊深处走了。
  
  南望一面跟着她,一面有点懊恼自己刚才的手有点欠。虽然画廊这种地方本来就文艺气息比较浓厚,刚才那副画面又确实值得留念,可……不经允许就偷拍人家,在人家发现后还明目张胆地又拍了一张……这事确实做得没什么道理。
  
  胡思乱想间,两个人已经穿过了展厅,来到了一扇洛可可风格的木门前。还没唐小姐伸手敲门,那门自己倒先开了,打内里走出两个人来,顶着一头火红卷发滔滔不绝的是画廊的老板,另一个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垂着眼、嘴角还勾着一抹浅笑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正是程修谨。
  
  南望肩膀一松。
  
  这还真是……冤家路窄……
  
  “这位漂亮的姑娘是?”很显然,虽然前两天南望和隋安若刚刚来过,隋安若还出手阔绰地买了一副油画,可画廊老板对南望并没什么印象,见两人堵在门口,自然而然地把目光投向了站在南望身旁和他相熟的唐小姐。
  
  最近可能流年不利犯了太岁。南望第一个反应却不是看画廊老板的那头耀眼红发,而是朝一旁沉默着的程修谨看去。
  
  没想到这一瞥竟然好死不死地和他对视上,那双幽深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将她望着。
  
  南望被他盯得有些发毛,在心里骂了声“fuck”,转开视线趁着唐小姐没说话先开了口,对画廊老板说道:“我是来取画的,前两天我们刚在这里买了一副油画。”
  
  画廊老板翻着眼珠想了想,这才恍然大悟,“哦,你是买了那副《白桦林》的隋小姐。”
  
  南望连忙摆手,“我不是,她有事先回国了,我是她朋友,替她来取。”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南望觉着自己在说这话的时候,站在斜对角一直看着她的程修谨好像轻笑了一声。
  
  不过南望没往心里去。今天取了画明天她就回国了,M市这么大,茫茫人海中谁又记得谁呢?
  
  

2、Chapter2 ...
  隔天南望从莫斯科转机回M市,时间挑的不太好,早上五点多的飞机,前半个航段又是短途,困得她哈欠连天痛苦不堪,等从谢列梅捷夫机场转了机,南望已经顶着两个黑黑的熊猫眼,除了好好睡一觉别无所求了。
  
  南望是那种天生耳构造不适合坐飞机的人,但凡超过三个小时耳朵就像要聋了一样鼓着疼,赶上夜间航班更是生无可恋,要不是这次隋安若强行将她拖来圣彼得堡,南望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选择坐这么久的飞机。
  
  是以为了保证自己能够安心地补觉,南望几乎是一上飞机就戴上了航空耳塞,拉上两个座椅之间的挡板,又从包里掏出一个眼罩,寻了个稍微舒服一点的姿势就窝进毯子里天昏地暗地睡着了。反正八个多小时的行程,待着也是待着。
  
  不知道睡了多久,南望照例因为耳压的缘故被疼醒,面无表情地摘了眼罩看了一眼表,晚上八点多,距离降落还有四个小时。飞机里的光线已经调暗了,整个头等舱静悄悄的,就连空姐也停止了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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