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恶妇》第170/170页


  但他的所作所为,他并不后悔。
  总有一样,比当官重要,甚至比他重要,只可惜…
  月淮本是温家一脉的人,原也是要下大狱的,只是他迷途知返,立下大功,功过相抵,如今无官一身轻,他把宅子卖了,没有跟任何人告别,就穿着一袭青衣,坐在牛车上慢慢出了城。
  金陵城一如往昔的繁荣,出城后,他回望了一眼,渐渐的,那城池在她眼里渐渐变小,直到模糊不见。他悠闲的靠在牛车上,正欲从里头拿了草帽来遮一遮脸,困觉一下,前方,一辆马车停在路边,马车旁边立着的女子,是那般熟悉。
  女子回望过来,朝着他笑:“都不打声招呼就走?”
  月淮停了牛车在一旁,反问:“你怎么来了。”
  “是你说的我们还有一起长大的情分,”月桥问:“既然如此,那为何不告而别?”
  “我……”
  论嘴皮子,月淮向来比不过她,只温和的看着她:“如今金陵诸事已了,我又无官一身轻,自然是走走停停了。”
  “不回月家村?”
  “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等我到处走走,再回去吧。”
  他面上一片坦然,顾盼间再也没有一丝愁绪,月桥点了点头:“是这样的。”
  说完,两人之间一时沉默起来。
  月淮率先打破气氛,看了看天色,道:“时候不早了,我便赶路去了,你也回吧。”
  月桥本想说让他到地写信报个平安,只话到嘴还是吞咽了下去。
  她也怕,怕他只是故作镇定。
  “嗯,你保重。”只是她也相信,当时光慢慢走过,所有的伤痛都能平息,这辈子他们有缘无分,只盼下辈子,若有缘,再续。
  牛车又慢慢走了起来,慢慢的,慢慢步出了她的视线。
  绿芽走到她身边,说道:“夫人放心吧,你不是曾说月淮公子满腹才华吗,等他看遍这万里山河后,许是能定下来传道授业,名满天下的。”
  月桥目光幽远:“是啊,会有那么一日的。”
  “走吧,回府。”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入了城里。
  外头再也没有前些日子的恐慌,老百姓们脸上笑容满面,仿若一切都没发生,连行人的熙熙攘攘都一五一十的传入了她耳里。
  “方才那茶摊也太漫天要价了,爷就喝了一口茶,收了我五十两!不行,爷要去找他算账。”
  “哎哟爷,那茶本就贵,过都过了,咱们快些回府吧,老爷才交代过了,咱们才上金陵,不能惹麻烦。”
  “我怕吗!我怕吗!一个小小的茶摊罢了,知道爷是谁!”
  “可人家那茶摊主了不得啊,可是救过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的,还被赏赐过的……”
  “……一个茶摊?”
  “小的绝不唬爷,这金陵城里水深着呢……”
  月桥轻轻一笑,而后,这些熙攘声渐渐小了,当马夫说了声到了后,随即,绿芽掀开了帘子,扶着她下了马车。
  主仆两个正要回府,却见在门口处,宁衡抱着宁树儿正含笑看着她们。
  “少夫人,是少爷和小少爷。”
  “娘,娘抱!”
  宁衡抱着人走近,距离不过寸许,宁树儿就一把扑在了她怀里,搂着她脖子,粘人得人,月桥拍了拍他,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宁衡与她并肩朝里走:“自然是树儿想你了。”
  当然,他也想。
  他就怕媳妇一去不回,好在她回来了,宁衡没说,在见到她下马车那时,他一颗提心吊胆的心才算是归了位。
  谁家男人同他一般大方,让媳妇见前未婚夫?
  没有的!
  “我也想树儿了……”
  一家三口走在廊上,气氛融洽,不时的回看一眼,眼里皆是笑意满满,瞧得人无端的心甜,路过的丫头主子们纷纷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
  谁都说被恶妇管着的日子想来定是生不如死,可又有多少传言恩爱无比的夫妻真的又幸福呢?幸福于己,不过是人情冷暖,饮水自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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