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血手印》第2/21页


  
  “死了。”
  
  “死了?”文山惊叫,此时他已顾不上可惜他那2500CC的白费了。
  
  回答的医生点点头,空气里突然响起几声牙齿的打颤声。
  
  “那死人在哪里?”文山阴沉着脸问。
  
  “就在这走廊的尽头太平间里。”那医生的回答由于害怕变得机械性,反而让他的话又连贯又快速。
  
  “走,我们一起看看去。”
  
一行人的步伐出奇地一致,也许是好奇心胜过了害怕,或者根本就是害怕令他们不敢离群,所有人都靠得特别近地走在一起向太平间进发。
  
  太平间门口,大家站了一会,谁也没有主动去开门,等了一会,文山皱皱眉头,看了一眼后面的医生护士们,毅然推开了门――
  
  借着走廊的灯光,可以看到里面摆放着的几张白色停尸床,安安静静地没什么异样。
  
  文山让一个医生打开了灯,太平间的左侧有一排冷藏箱,一格一格的门上挂着牌子,说明里面躺的死者资料。
  
  旁边的医生把一个本子递给文山说:“那个死者叫冯新华,在第二排第四格里。”说完递给文山一对胶手套。
  
  文山穿好手套走过去,找到那格,看了一眼门上的小卡片,果然是写着冯新华三字。他想也没想,伸手就把停尸箱子拉了出来――
  
  死者光着身子,皮肤呈紫青色,由于低温冷藏,全身结了一层薄薄的霜粒,最显眼的地方是腹部有一条大大的缝合口,缝针的手法很粗糙,想必是当时死者抢救无效,医生也就没必要认真缝合了。
  
  文山盯着死者看了许久,死者的手掌心是向下贴着箱底部的,他最终鼓起了勇气,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站着的医护人员们,大家的眼睛也都在注视着他。文山慢慢伸出右手,轻轻地捏住死者的手腕,猛地翻了过来――
  
  啊――身后传来女护士们的尖叫,文山和男医生们也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头皮和后背象突然被人扯去一样凉嗖嗖的,脑子的思想一瞬间仿佛被扔到了西伯利亚,脚底的筋也象是和思想一起私奔了,麻麻地站立不稳。
  
  死者的手掌心上分明是沾满了血红的液体!
  
  很快,文山回过神来,找回了思想和脚筋,头皮和后背一时半会找不回来,凉意仍在。他转过头,不敢再看死者的脸,仿佛害怕死者突然转醒过来一样,同时把手在箱门上一推,冷藏箱缓缓地缩了回去。。。
  
  这个时候,文山和所有在场的人谁也没有看到,谁也不会想到,缓缓关上的死者脸上此时显现出了一丝笑容。
  
当他们回到值班室门口时,一个护士突然大声尖叫:“快看,门上的手印不见了――”
  
  刚刚平复下来的心眼全都又提上了嗓子口上,所有人都静呆在了原地。文山突然热血冲脑,一脚踹开了值班室的门,里面没人,他又冲了出来,把一楼走廊的所有科室门全部一个个地打开,把灯打亮,仔细地搜索了一遍,依然不见一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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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4]:气冲冲的文山回到那堆人面前大声说:“一定是有人恶作剧,你们三人一组,给我搜,前面后面,楼上楼下,打开所有灯,给我仔细地搜――”
  
  折腾到半夜,结果仍是一无所获。由于暴怒,文山额头上的动脉血管突突地狂跳,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医护人员们也由于文山的感染和劳累,早已不再害怕,也觉得肯定是有人在恶作剧。
  
  趁着夜色,他跨上摩托车回了家。
  

  
  
  第二天,医院传出了一个爆炸性的新闻,这个新闻并不是文山昨晚遇到的怪事,而是怪事牵涉到的那具尸体竟然不翼而飞。当晚经历过怪事的医生护士们的大惊小怪自不必去说,尸体被盗的案件也轮不到文山插手,残留在文山身上的,只有无法挣脱的闷闷不乐,象被缠在水底的鱼钩,明知道被缠住了,却看不到也解不开,而鱼钩比他强的是可以扯断舍弃,他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去扯断它。那几声软绵绵的敲门声象刺在了他记忆里面的细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在他心里响起。
  
  肯定是有人恶作剧,文山最后想到。
  
  血手印和尸体被盗肯定有某些联系。在不能让自己完全解脱的情况下,文山只好去面对它,首先让自己静下来,然后开始对这两件事进行推理。
  
  他不知道盗尸体的人出于什么目的,这个姑且不论。但那个人相当聪明,先在尸体的手上涂上血液,也许就是文山捐出但没用完的血液,可能他是从医院垃圾箱里翻到的带血的棉花或者用过的血浆袋。然后再到值班室门上也印了个手印,再用什么东西故作玄虚地敲门。等听到文山起身后,就跑到对门或旁边的某个无人的房间躲起来,等文山和所有人去太平间的时候,他再出来把门上的血手印抹去,做完这一切他就先离开医院。当他看到折腾了一晚上的文山离去后,可能是在凌晨时分又潜回了医院,这回才是他真正要干的事,把尸体盗走。
  
  这个盗尸的人非常老练和工于心计,他这么做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在医院造成恐慌,以图掩盖或转移尸体被盗的视线。目前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半,除了文山以后,基本上所有人都在议论僵尸复活的事。这段时间由于分局对盗尸案毫无头绪,谣言越演越烈,晚上基本上无人敢经过医院门前的那条路,更玄乎的是竟然有人称亲眼在晚上看到医院门口的路上有身影在一跳一跳地,和电影里的僵尸一模一样,当妻子王雨也和他说起这事时,他嗤之于鼻地反问:“那人看到的僵尸是不是也和电影里一样穿着清朝的官服啊?”
  
  不管文山是如何嗤之于鼻,王雨是坚决站在了谣言的那一边,她偷偷地买回了柚子叶,熬好了水,非要文山用柚叶水洗澡,说那是她们家乡的风俗,可以驱邪。哭笑不得的文山拗不过,也只好冲了一回腥腥的柚叶水。
  
  谣言毕竟是谣言,当僵尸在许多人嘴里出现了十几回以后,忙于生计的人们很快发现了谈论僵尸并不能让他们填饱肚子,于是渐渐僵尸也没了。
  
  当文山也逐渐淡忘那晚的事情时,已经是半个月以后了,文山中午参加了一个老同学的婚宴,喝多了一点就没回派出所,直接回家睡觉。睡没多久,文山开始做梦,他又走在了那条空空什么也没有的路上,他一直走一直走,这回撞到了一扇门,二是他就使劲推,怎么推也推不开,他便放弃了,调头就往回走,走了好久,他也不觉得累,人象是成了机械,只有脚在不停地动,前面什么也没有,突然他开始思想了,我为什么这么走呢?我要去哪?他问了自己两句就想停下来不走了,刚收住脚步,就感觉后面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脚,然后身体急速往下坠。。。
  
  文山在一身汗水中惊醒过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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