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骄傲》第2/213页


"怕疼吗?"五官微笑着,但却是冷声地继续问。
"怕。""那再打你几鞭,你愿意接客吗?当然了,如果你不愿意也可以拒绝哦。"眼泪从花女害怕的眼中掉落,柔弱的身子颤抖得厉害,但她却开口道:"我宁可死。""死?想怎么死?咬舌自尽吗?"五官笑笑,"我可看多了女人的咬舌自尽哦,可惜啊,当咬下那半截舌头时,没有一个成功死去的,只是成了哑女而已,接客还是免不了。"花女瞪大眼,身子颤抖得更为厉害了。
"想知道这些哑女所接之客为哪些人吗?"五官的笑,更为邪恶了。
"哪,哪,哪些人?""她们的身价就值一文钱,你说是哪些人,嗯?"五官凑近花女,眯起眼,微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然而她所说出的话,却已然能让花女浮想联翩。
"不,不。"花女抱住自己的身子,颤抖得更为厉害了。
"想不想知道不愿接客的女人在妓院是如何死法的?"五官双手插胸,走向窗边,目光冷冷地盯着窗外的桃花芽儿,身上所散发出的并不是一个十岁孩童该有的气息。
花女没有回答,因为她已吓得说不出话来。
"你若想死,在这里,只有一个死法。"五官看了花女一眼,便对着门外道:"你们进来。""吱……"一声,柴房门被推开。
两个黝黑的打手从门外走了进来,其中一个的嘴中露着二颗极为恶心的暴牙,另一个的脸上有着一道从额至嘴的刀疤,翻外的肉更显得凶狠。
五官嘴边的笑容冻结,看着花女,幽幽的开口:"女人,在这里,是连死法都无法选择的。""什,什么意思?"花女眼中的害怕更甚了。
"这女人赏给你们了。"五官闭上眼,轻轻一笑,转身对着两个打手道。
二龟奴眼中露出色光,对着花女吞了口唾液,对着五官:"谢官姑娘赏赐。""你,你们想干什么?"当花女看到打手眼里露出的淫欲时,突然间明白过来五官话中的意思,恐惧犹如一只巨大的网向她罩来,身体更是拼命地往墙角靠去。
"嘿嘿……"暴牙男一声淫笑,便握住了花女的脚。
"不要……"花女一声惨叫,然而,她的尖叫声刚落,刀疤男已捂住了她的嘴。
看着花女眼角的泪珠,五官转过了脸,脸上除了漠然还是漠然。
空气中,是衣服的撕裂声,以及花女的挣扎声。
"行了,你们出去吧。"就在二龟奴解开裤头的瞬间,五官出声。
"官姑娘?"暴牙男有些不满。
伤疤男嘴唇嚅动,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早前他便已领教过五官的厉害,便心不甘情不愿地道:"是,官姑娘。"扯了扯暴牙男的衣角,暗使了个眼色,暴牙男才不甘不愿的随着伤疤男出了柴门。
"呜……"花女拾起已破碎的衣服,在墙角哭泣,突然,她站了起来,猛地撞向墙体。
"死了后再让人糟蹋,你更喜欢吗?"就在花女即将撞到墙的一瞬间,五官开口,声音如冰如霜如雪。
听着五官的话,一心求死的人儿停下了脚步,苍白的脸不信的盯着五官。
"天底下什么样的男人都有,更何况这里可是圣城的妓院,龙蛇混杂,三教九流,有些人的兴趣可是特别得紧。"五官逼视着花女,望进了花女眼中的恐惧:"就这么不喜欢活着,喜欢死亡吗?"花女咬着牙,直到咬得下唇破裂,才出声,"在这种地方,生不如死。""是吗?有一点你可能还没意识到。"五官打量着花女玲珑有致的身体,邪笑一声,道:"在妓院,死,只有一种,就是被糟蹋死,就像刚才进来那两个男人所要做的事,不过,这种死法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死去的。"五官冷冷地笑,这笑犹如细雨,看在花女的眼中滴滴如冰,冷入心肺。
花女的脸在瞬间变得毫无血色。
"对了,看见那十几个细小的洞口了吗?"五官笑呵呵地蹲在花女的面前,用食指挑起花女的下颚,转到她身后的墙面,另一手指了指墙面上那十几个小洞口,面色却极其残忍地道,"那墙后面可是软蹋,只要男人靠在那软蹋上面就能免费欣赏到某些别样的情景,不过有些人的喜好更怪,只是喜欢听声音以满足自己的淫欲,比如衣服被撕裂的声音,挣扎声,惨叫声,男人的粗喘声,噢,对了,这些你刚才应该已经领教过了吧,若不是我制止了,你想你会怎样?嗯?呵呵!若我未制止,只要一个月下来,你便能为飘红院赚进整整五千两的银子,懂吗?"五官的声音轻轻地,并不重,甚至十分的温柔,但在花女耳中听来却像是地狱传来的魔音,如雷鸣轰隆如闪电惊蛰,透过耳膜,深深地嵌进了心里,突然,花女用双手抱住了身子,剧烈地抖动起来,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只是颤着唇,却无法说上完整的一个字。
"知道吗?这个世界赚钱的方法有很多,而妓院赚钱的方法之多可说是世界之最。"见花女眼中的恐惧更甚,五官便已知道目的快达成,只要再下一剂重药就可以了,道,"既是妓院,赚钱当然是以女人的身体,如果你现在死了,我们总不能血本无归吧,好歹你的皮肤白皙,身材均匀,只要扒光衣服放在床上,就凭目测,也能为我们赚回那买下你的钱。"五官话音未落,一种由内心散发的寒冷便布满花女的全身,现在,她甚至连死的勇气也没有了,久久,久到似乎是世界末日了,花女才开口,她的双眼已无神,仿佛灵魂已被吸走,才道:"我愿意接客。""想通了就好。"五官嘴角一动,闭上眼,开口,再次睁开眼时,走到花女的身边,蹲下身,附在她耳边道,"活着虽然痛苦,便至少还有出去的机会,如果不想看到门外的这些男人,那就改变自己,让自己有选择男人的机会。"花女一愣,看着一脸平淡的五官,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屁头。"五官朝门外叫道。
屁头进来,恭敬的对着五官:"官姑娘。"

第4节:第一章 卖身为奴(4)
"带花女去见红妈妈。""是,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带花姑娘去花厅。"屁头朝一旁的两个小龟奴喊道。
"是,是。"小龟奴慌忙进来,扶起花女,就在花女走出柴房之际,突然转头,望着五官,神色复杂,久久,才道:"能告诉我,你多大了吗?""十岁。"五官淡淡地回答。
花女一愣,眼中一闪而过惊讶,但也只是再次看了五官一眼,便在小龟奴的搀扶下出门。
"官姑娘,你真行,无论什么样的女子只要到了你的手里,肯定没能逃得出。"屁头对着一脸冷漠的五官,脸微红。
五官不语,只是看着花女远去的背影深思,眼中的深沉就算让一个百岁的老人站在她的面前恐怕也是自叹不如啊!
"官姑娘,那个?"屁头从怀里拿出一块红手绢,刚拿出一半时,突听得五官道:"还剩下红房那个女子,屁头,要尽快查出她的身份,我先去红房。"说完,便头也不转地朝红房走去,留下屁头一脸的怅然。
穿过回廊,便是一个小花园,此时已是二更天,小花园里早已没了人影,这个时候都沉浸在温柔乡里,哪里还会有人到这里来呢。
"出来吧,鸭子。"五官走到一处假山后,对着假山道。
"官姑娘可真是准时。"就在这时,从假山后头走出一年约六十的男子,男子身材矮小,但一双贼似的鼠眼却是精光四射,他看着五官,伸出一只手在五官的面前。
五官挑挑眉,眼中厌恶,道:"你还想拿银子?"鸭子猥亵地道:"官姑娘,那女子可是花了我好些个兄弟才弄到手的,更何况她的身份还是圣城柳官吏的女儿,不过,你也放心,这里的人都不知道她的身份,嘿,我说她是我在山上捡来的。""柳官吏的女儿?"五官冷哼一声道,"你弄错人了,你绑来的那女子压根不是那柳燕。"说完,五官从怀中拿出一小袋子,抛到鸭子怀里,道,"不过,兄弟们既然使了力,这些就算是给大家补气用的。"鸭子掂掂手中的钱袋,随即鼠眼眯成了一条线,道:"不可能,官姑娘,我明明看得清楚,那的确是柳官吏的千金。""难道我还会看错不成?那姑娘的姿色比柳燕,好上何止千倍,看她的模样,也知道不是普通人,这次你可是给我惹了大麻烦。""这个。"鸭子挠挠头,再看了看满是头屑的手,甩甩,道,"难道真的绑错了?官姑娘,要不我再去把那柳燕绑来给姑娘出出气?""不用了,不过,你们替我好好教训她,但记住,不能伤了她,最好让她半年之内走不出大门。""这简单。"鸭子点点头。
"那你去吧。"五官命令。
就在鸭子走了几步后,五官又道:"慢着。"鸭子停步,转过身来:"官姑娘还有何吩咐?""银子够用吗?"鸭子一愣,脸上有些感激,点点头。
"没事了,你走吧。"五官冷冷地道,说完,便出了花园,朝红房走去。
"官姑娘。"鸭子看着五官的消失,感激地一笑,原本猥亵的容颜在这一笑中竟变得慈祥,着实不可思议。
红房,是飘红院专门针对那些拥有美丽容颜与一身才艺,卖艺不卖身的女子,俗称清倌用的,红房的四周围,百花争艳,小桥流水,亭阁林立,自成一体,素有逍遥居之称,来这里的男子也大都是达官显贵,江湖中有名望之士。因此,白天的红房可以用"万家姓"三个字来形容,只因为这儿的姑娘都是清倌儿,所以,一到晚上,便又恢复到了宁静。
五官推门进去,屋内的两个小丫头一见到五官,便笑着道:"官姑娘可回来了,里头的姑娘还在熟睡呢。""二位姐姐辛苦了,这里就让五官来好了。"推门的瞬间,五官的脸上便换上了温柔的面孔。
"瞧官姑娘说的,谁不知道官姑娘在红妈妈心里多重要啊,我们可不敢让官姑娘做这伺候的事儿。"二小丫头一阵嬉笑,却也显得并不生疏。
"二位姐姐与我情同姐妹,说这话不是取笑官儿吗?快去吧,明天红房的姑娘们可还有事情交给二位姐姐呢。"五官笑说着,便推了二丫头出门。
"倒也是,那我们就先睡去了。"二丫头互看了一眼,道。
"嗯,二位姐姐慢走。"精雕而成的千年紫檀木床,色泽上成,纯手工绣制的富贵牡丹图案,入手即滑的布料做成的粉色纱帐,圣城最有名的织绣房出品的蚕云被。这便是红房所有清倌儿所居住的闺房,自不用说这些东西的昂贵,纵是有点名望的官家小姐也是居住不起。所以,红房的出名不仅在于这里的女子美艳的容颜,无双的才艺,更是因为这里的布置。红房,几乎是集了这世上所有最名贵的东西而布置成的。
但是,五官阴沉着脸,看着床上躺着睡乎乎,一张嫩似花瓣儿般嫩白的脸上闪着无邪与天真的女子。她的美,若以花形容,不是牡丹,胜似牡丹。不是荷花,胜似荷花。那种混合着艳,丽,清,纯,难以描绘的美丽,这间房里所有的种种,在她的容颜下,只觉得黯然失色。
深思的眼神看着琴安,五官的眼中闪过一丝妒意,但仅仅是一瞬间,便轻哼一声:"琴安,是吗?倒是个好听的名字,该死的鸭子,专给我找麻烦。若是寻常女子,倒也算了,只是看她的模样,定非普通人,瞧这裸露在外的皮肤,完全没有瑕疵。若非富贵人家之女,怎能保养得如此之好?肤色红润饱满,青丝乌黑亮泽,定不可能三餐不济。还有,天底下有哪个普通人能戴得起这-天云记-出的头钗?"五官盯着女子的发饰,脸色越来越凝重。"天云记"是全天下最有名的饰品商,它所出售的饰品分为上中下三等。然而,就算下等的佩饰,在寻常百姓看来,已是千金难求的好品了。更别说这女人的头饰可是特等品,据她所知,"天云记"的特等品是只供给皇室的,那这女子的身份……如此想着,五官的身上竟冒出了些冷汗。不过,看着躺上床上睡得一脸无知的琴安,这样的容颜可不多见。要是她能成为飘红院里的女子,自己在这里的身份想必会更加高一层了。

第5节:第一章 卖身为奴(5)
五官不屑地冷哼一声,脸色有些黯然。无奈,是为自己有如此鄙劣的想法而到羞耻,毕竟这女子是无辜的。她想要绑的女人只是一个蛮横的千金小姐,与这床上的女子完全无关。然而,她更为自己的心态感到自己的可悲与荒唐。
此时,五官陷入了回忆。
在这里,她受尽了屈辱,鞭打,飘红院对她来说是个地狱,是惨无人道的地方。但是,接纳她的,给她丰衣足食,锦衣生活的却也是这种地方。在这里,她看尽了人世的变幻无常,人性的贪性私欲,残忍无道。渐渐地,她转变了,或许是有意的,也或许是无意的,接纳了这里,同时身心也融入了这里。
从她五岁进入"飘红院"起,在她对这个世界还未明白的时候起,她就在被迫地接受这世界最残忍,阴暗的一面。
也就在她接下柴房之事开始,她渐悟出了活在"飘红院"里该如何的生存。
"飘红院"的女子是如花儿般姹紫嫣红的,从进来的娇嫩,珍贵,随着时间的苍老凋零。她们是高傲的,轻视别人的,甚至是自满的。但同时,在她们的内心深处,却是孤独的,怜悯的。一如紫红姑娘,看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不屑一顾,鄙视,因为她是这里当红的清倌,她有这样的资格。但当自己被老鸨训斥甚至是鞭打时,紫红眼里流露出的不忍,怜悯,甚至是不甘,或许她自己也不清楚她拥有的内心。但五官却看得分明,她们性格的矛盾,或许就是这份矛盾,使五官看清了自己的心,知道了自己最想要拥有的东西。
就连老鸨,"飘红院"里每个人都知道老鸨的自私,贪婪,残忍。五官忆起自己刚来此的情节,一双眼中泛起仇恨,那种比地狱更凄惨的日子。
人在这里是猪狗不如的,老鸨对她下手从不心软,甚至几欲打死自己,但拯救她的却也是这个肥胖的女人。
"你的眼里拥有一种光芒,叫做恨,你如此不屈服,便是对你自己残忍。能对自己残忍的人,我需要。"当时,老鸨对几乎死去的自己如此说,之后几年,她便成为了老鸨下面最为得力的手下。
也就是在这时起,她对人世的看法又上进了一层,她亲手造就了逼良为娼的戏码,一段又一段,开始后便未曾停下。看着那些女子的清白被出高价买下后灵魂的死寂。看着她们从行尸走肉般的生活到骄奢淫逸,荒淫无耻。看着她们对待男人的手段一日高过一日,笑容一天胜过一天,她的心,也从开始时的害怕,手软,到现在的冰冷,毫无温度。
拥有恨又怎么了?恨能毁灭她,也能造就她,此时的她不就是靠着恨的意识活着吗?然而,当她融入了这里后,便发觉,当初的恨也在慢慢地淡去,恨什么?恨生活的不公吗?呵呵。这些都是假的,因为人,打从娘胎生下开始,便要用你自己的双手去创造生活了。
她从不知道,自己在这里是那么的适合,如鱼得水。
她在生存,用她自己的方式,最为卑微的方式生存。

活着,是她有一天突然间醒悟过来的清醒。活着,也是在那时起成为了她对人生唯一的愿望,是"飘红院"让她知道,这世上她最想要的便是活着。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有这种心态的?是看着一个个年仅十二三岁,还只能称为女孩的女子被迫接客那时起吗?是懦弱贪钱的父亲卖刚"来潮"的女儿那时起吗?是那些龟奴强暴宁死不愿接客的少女那时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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