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重昭华千重殿》第143/323页


他也没有问许倾落怎么做到把几个人迷倒,却让自家人一个没有中招的,现在最重要的是等官府的人来有个说法。
估摸了下时候,许倾落吩咐许家的下人将地上十二个复家的仆人都给捆起来,捆的牢固一些,毕竟迷香的时间也有限制的。
时间慢慢的过去,官府的人还没有到,许家的下人慢慢的有了些慌乱,而被许倾落震住的复家的下人互相对视一眼,眼中却是有得意,又有些害怕,许倾落先前说的拿他们试药试脚的话,可没有一个人忘记。
有人咬了咬牙,觉得官府的人都不敢来,许倾落也不敢当真如何,豁出去般到底出了声儿:“许大小姐,明智的就放了我们,官府的人不会来了,他们县太爷见到我们城主还要行礼呢,复家的下人都比官府中那些有品级的官差身份高,你伤了我们家大小姐,就算躲过这一次,后面城主府也能够拿你问罪!”
“不错,趁着官府没有来,你现在将我们放了,我们还可以在大小姐面前美言几句。”
许倾落听着复家下人恢复了精神的叫嚣,唇角勾着一抹讽刺的笑,连头都懒得抬,任由着那些人在那边狂躁。
说实话虽然没有想到复家的人会这么蠢直接打上许家的门,但是许倾落丝毫不担心官府的问题。别说原县令和复明前之间那点子龌龊,便说千岁所说的公子衍的口信,官府越是迟迟不来,她便越是安心,她不相信扬言要将复家连根拔除的公子衍会任由着复家的人如此嚣张,在对方直接将这么大一个把柄放到了他的跟前之后。
稳坐钓鱼台的样子让因为官府迟迟不来而有些不安的许良下意识的觉得安稳了些。
复家的下人没有听到许倾落反驳,却是以为她害怕了,声音越发的洪亮嚣张,丝毫不见被捆缚之人的惶恐:“许大小姐,你不为自己也要为你们许家着想,得罪了城主府。到时候你们整个许家的人可都得不了好!官府的人到时候估计要主动将你们许家人绑着送给我们大小姐解气!”
“城主府好大的面子,城主府的人好大的口气!我倒是不知道,县衙什么时候成了城主府的奴才了。”
说这句话的人却是前几日来带许倾落过堂时候为首的衙役,他望着被绑住手脚四零八落的躺在地上的复家下人,眼神凌厉之极。
“颜捕头,你来的正好,赶快将许家的这个贱人抓住,她居然敢伤了城主府的大小姐,她简直是胆大妄为,还将我们哥儿几个绑在这里,还伤了我们,一定要将她重重治罪......”
方才说话的下人望着衙役,却是丝毫没有被人抓住说坏话的尴尬,反而是一脸自然的指挥起了对方,那熟稔的语气,想来不是第一回了,颜捕头的唇紧紧的抿着,眼中有了点点杀意。
“你们口口声声说许家大小姐伤了复莹莹?睁眼说瞎话也不是如此说的,断了复莹莹左腿的人是我,不过也是她罪有应得!”
千岁一步步迈入,身上带着冷煞之气:“复莹莹有本事到公子府找我报仇,却来找许家大小姐的麻烦,城主府也是太过奇怪。”
“呵,哪里是什么奇怪,分明是以权谋私,欺压良善,借机生事,听说复家大小姐和许家小姐有点纠纷,倒是没有想到就为了点私仇,栽赃陷害,恃凶伤人,将好好的良善之家打砸成这个样子,还倒打一耙,城主府对待外来百姓也是太过苛刻卑鄙了,只是不知道除了许家一家之外,是否还有其他的良善之家被人就这么谋了财害了命去。”
站在千岁身侧的一个中年男子接口道。
他的话音方落,外面就响起了大声的喊冤声:“官差大人,复家的人对待我们这些淮县过来的人真的是太过火了,他们家的仆人在我们的摊位买东西从来不付钱,甚至还收保护费,我们做小买卖的一日才挣得几个大钱,一半给了这些戏血的恶鬼。”
“不给钱他们还打人,我上一次就被当街踹在心口的位置,要不是许大夫及时帮我治疗,恐怕早就死了。”
“我儿却是没有这个福分的,他在家闲散惯了,我也舍不得让他工作,每日里就是喜欢在街上闲逛,那一次撞到了城主府的大小姐,被她下令生生打死了呀!”
“呜呜,我的儿,求官爷们做主吧。”
像是洪水开了栅栏一般,复家的那些仆役还没有对着官府和公子府的人叫嚣,外面已经在短短的时间里涌入了一大堆人,人人都能够说得出一两件复家人欺辱百姓。行事霸道,甚至伤及人命的事情。
七嘴八舌的,满耳朵都是复家的罪孽,那颜捕头冷冷的倪了复家的下人几眼:“众位一个个说,我让书记官记下,这些都是证据,与许家的事情一起,我们县令大人都是要调查清楚的,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让那沽名钓誉之辈继续逍遥――”
颜捕头的话一落,百姓们还没有如何,复家的下人先是气的很了:“颜照,你他娘的是不是找死,城主府是五洲城的天,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一个大巴掌摔在了那个叫嚣的复家下人脸上。
许倾落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看到畜生说话,忍不住手痒。”


第102:圣旨到了

许倾落摔完了那复家下人巴掌之后没有搭理对方恨毒了的眼神,转身扶着一边的许良,对着那位颜捕头还有千岁招呼了一声,言道官府查案自家不便多加打扰了,且自己父亲身上有伤需要处理,想要回避一二。
颜捕头看了一眼被许倾落一巴掌打的嘴角冒血的复家仆人,又看了许倾落始终镇定沉稳的容颜一眼,笑眯眯的挥手答应许倾落带着许良先走:“城主府的下人欺压良善,行凶伤人之事若是属实,在下定然会禀报县令大人从严处置,许小姐尽可以放心。”
他想到了来之前县令大人的交代,对许倾落格外的客气。
颜捕头客气,许倾落也不会给人摆脸色,她的冷大多都是对着敌人,颜捕头这样的可以算是短暂的盟友了,看了一眼一边不说话的千岁,许倾落颔首道谢,然后带着许良往后院而去。
“落儿,我们不在那边没事吗?毕竟复家的人找的是我们的麻烦。”
许良小声询问。
“我们在那边才牵扯不清呢,爹,你且看着吧,复家的人这一次惹了大麻烦了。”
许倾落想到许府前院那一个个言辞切切,对复家声声控诉的淮县百姓,眸子中闪过一抹异色,只是不知晓某人准备这一出用了多久的时间。
“确实是惹了大麻烦,复家确实做的太过,底下的人也太过跋扈,居然还伤人性命,这一次即便是城主府,也是能够被推翻的吧。”
许良的性子温良。却不代表他傻子般到了这个时候还会去担忧敌人,那些复家下人骂许倾落的话,他现在想想都觉得可恨,听许倾落说城主府惹了大麻烦,一时间居然有些期待对方失势也不奇怪。
许倾落看了一眼许良脸上那不加掩饰的期待,虽然不想要让亲爹失望,但是还是别让他抱太大希望的好:“爹,复家在五洲城经营时日已久,可不是那么容易翻船的,便如同这次一般。有那么多百姓控诉,却大多是淮县中人,没有什么五洲城的人,为什么?不是因为五洲城的人没有受到过欺压,凭着那些仆人的表现,我敢肯定他们受到的气压比淮县人还多,只是他们不敢相信官府,不敢与复家作对罢了。”
“这一次的事情,复家会惹上大麻烦,但是最多伤一伤元气,城主的位子,估计还是复家的......”
许倾落将这个会让许良失望的答案说了出来,只是她没有说,凭借对公子衍的了解,这只是一个开始,公子衍既然出手了,必定不会只是试探一二,打草惊蛇,那个男子若是要对付谁绝对会连根拔除,今日的一幕。不会是结束。
许倾落不想许良知晓其中太多内情,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并不是好事,尤其是许良这般与人为善,不善掩饰的人。
“哎,真不知晓复家这样的怎么就能够成为城主。”
许良低低的感叹,有些失望,却也觉得许倾落说的很对。
“好了,爹,你现在先把自己脑袋上的伤处理好了,想想等会儿见了娘怎么交代最重要。”
许倾落轻笑一声。将许良额头上最后一点药膏擦拭均匀,方才在前院不好仔细包扎,她正在给他重新处理额头上的伤口。
许良瞬间忘记了复家的事情,脸上全是苦色:“坏了......”
许倾落望着许良匆匆忙忙离开的背影,面上的笑颜消失,脸上一片冷意,复明前这样的人如何能够成为五洲城的城主?当然是因为上面那个给出权利的人根本就不去想复明前这样的人成为一城之主是否合适,究竟会给百姓带来多少灾难了。
复明前给出去的利益,可不就是尽数进入那位天下第一人的私库了吗?
许倾落出去的时候,那些控诉复家的百姓还有复家的下人都已经离开了,千岁还有公子府的管家也都走了,只有几个官差还在,正在对许家的下人问话,他们看到许倾落之后,还对许倾落安慰了几句,大意便是县令大人不会让复家这么任意欺压良善,一定会给予许家保护的,态度好的不得了。
许倾落也是笑着听完,反正是姑且听之,即便她猜测着那位原县令也许与某人达成协议,但是盟友是做什么的?是有用的时候利用,没用的时候背叛的,她后面估计还是要多多帮忙找找复家欺压良善,横行霸道,罔顾人命的一些证据的。
待到将所有人都送走了之后,天色已经很晚了,又看了一眼门外暗沉沉的街道,许倾落亲自关上了房门:“大家今日都辛苦了,回去账房那里每人多领半个月的月钱,算是压惊。”
几个一直招呼着官差还有那些淮县百姓的仆役喜笑颜开,纷纷开口谢小姐赏赐。
半个月的月钱虽然不多,但是今日出大力的可是许倾落,他们没有帮上什么真正的忙,能够拿这半个月的月钱,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许倾落看着欢欢喜喜走的干干净净的许府仆役,垂低了眸子,这些一直从淮县跟到五洲城的仆役虽然忠心上不错,但是到底是少了些能力应对,上一次许良带着他们去城主府要许母反而被打,再加上这一次复家的下人几乎是压着许家的人欺压。让许倾落考虑是否要招一二个有些武功在身的护卫家丁了。
她总不能够每一次都正好能够赶上别人捣乱的时候在。
正低头思考着种种事情,许倾落蓦然停住了脚步,她望着自己眼前的影子,抬起了头,千岁那张讽刺的娃娃脸不要太明显。
“许小姐,我们公子有请。”
千岁看着许倾落虽然还是惯常的讽刺脸,眼中却多了许多警惕,话语间也多了些谨慎,实在是许倾落用毒用迷药的手段,让他不得不重视。
那些个复家的下人虽然只是通些拳脚功夫的小角色。但是许倾落能够这么轻易放倒一片,也由不得他不重视。
许倾落唇角微勾:“公子回来的倒是挺快。”
只是不知道是现在回来的还是根本没有离开多久了。
复莹莹口口声声的情报,看来还真的是不准确的很。
许倾落提起了脚,显然是同意与公子衍见一面。
说实话,她是真的好奇公子衍究竟要如何对付复家,复家身上有无数的口子可以撕裂,如同今日一般的欺压百姓,滥杀无辜,横行霸道的事情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这一次捅出去的事情其他人也许能够死个一两次,但是于复家而言最多让其伤一伤元气,只要最上面那个人还愿意保复家,便是十恶不赦又如何?
千岁望了许倾落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头前带路。
公子衍没有离的太远,就在许府外面的小巷中,这一次还是站在树下,许倾落发现男人好像很喜欢站在树下,夜晚的枝条缠绵出一道道暗色的影子,将男人的容颜分割的带着些莫测的味道。
“公子的心情看来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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