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宝项链》第2/60页


  “啊?”杜随大吃一惊。
  “你是2001年的国际青年建筑设计师大赛的优胜者。我在报纸上见过你的照片。”
  杜随很是惊讶:莫非他过目不忘?这样一个三年前的,与己无关的,又不是头条的新闻,居然记那么清?
  “因为从来没有过东方女性得奖,所以报纸很是热炒了一阵,我看过你的专访,记忆得格外清楚。”金发帅哥微笑着解释。
  有人这么捧,底下自然也就好说话些。两人聊得很是愉快。一直到老板致词完毕来找她,金发帅哥有礼地告退。
  “你这个餐厅主题选得不错,又风雅,又不过分。”
  “说出来你别见笑,其实不过因为我舅舅是个花农,家里种着一池睡莲。”
  “咦,”杜随有点惊讶,顺口问:“你舅舅家在北京吗?”
  “啊,在通县。”
  杜随一怔:这世界敢莫还真小!
  看到她脸上似笑非笑古怪神情,陈聪问:“怎么了?”
  “你舅舅家的花儿是不是一夜间都枯萎了?”
  陈聪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
  杜随眨眨眼睛:“山人能掐会算,岂会不知?”
  陈聪居然一下扯住她优雅的弋长的袖口:“拜托,哥们,你要真有什么法儿,可千万救救我舅舅,我舅妈都快跳楼了!”
  见陈聪竟然认真,杜随倒不好再开玩笑,连忙把日间的事说了。
  陈聪这才松开她袖子,叹了口气,一脸失望。
  “这么说来……你真没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杜随失笑,“我又不是农业专家。”
  陈聪叹口气:“这事还真邪门,就跟中了生化武器一样!塘里的几尾鱼也都没了影子。”
  杜随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像这种生物像中了毒气一样死去的情形,他应该说“几尾鱼也都死了”或是“几尾鱼也都翻了肚皮”才对,他却说“几尾鱼也都没了影子”,这是何道理?
  杜随越想越诡异,疾声道:“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陈聪见她神色严肃,有点慌张,结结巴巴地说:“我说……生化武器……”
  “不对,鱼怎么了?”
  “……不见了……”
  杜随皱起眉头:“好怪的事!”
  “可不是吗?”陈聪精神起来,“人家都说是作祟……半仙大人,你真没法子吗?”他还没放弃希望。
  朋友中间有时管杜随叫半仙,因为她的塔罗牌占卜灵异得很,从来都很准。不知为什么,大家总觉她与寻常人不同,用小说里的话就是“灵气很重”。
  杜随想了想说:“我有点好奇。你什么时候回舅舅家?或许可以带我去?”
  陈聪大喜:“这个周末我就去!”
  杜随点点头说:“我也觉得尽快的好。”

  独一无二的睡莲

  第二章 独一无二的睡莲
  自己的花瓶甲壳虫实在不适合开到郊外去,于是坐上了陈聪的北京jeep,开过京通高速之后路边都是树和田野,空气也变得清爽了,杜随感觉有点象郊游。她本来一路还患得患失,觉得自己过于敏感,小题大做,现在忽然觉得愉快起来,就算是疑神疑鬼好了,当作周末一次愉快的郊游,杜随都开始后悔没叫上几个朋友了。
  陈聪的舅舅家其实还在通州县城的乡下,据陈聪介绍,他们家承包了十五亩地,专职养花,收入很不错,还雇了两个人,远近闻名。
  杜随想:这就毫无疑问了,乡下人家眼界窄,哪见得了小时候在村子头摸鱼打架都不如自己的二牛狗蛋之类的小子突然发家致富,杀人不敢,难道还不敢毒毒你家花花草草?那鱼自然也被摸走成了谁家的午餐佳肴。
  这么想着的时候,车开到了一片崭新的红砖围墙前,在一扇大铁门前停下鸣笛,不一会儿一个常见的壮健北方中年妇女过来开了门,陈聪和杜随也下了车,陈聪显然对他舅妈很依恋,一声舅妈也叫得充满感情,一边对杜随说:“我爹早死,差不多是我舅舅舅妈把我养大的,所以他二老就像我亲爹亲妈一样。”
  杜随见这个中年妇女虽然面有忧色,见到外甥来还是不禁欢喜,也微笑着点点头:“阿姨您好。”
  那中年妇女欢喜说:“小聪这是你女朋友吗?好俊的姑娘!”
  陈聪一下涨红了脸:“舅妈你说什么呢?我哪高攀得上人家!这是我在法国的时候认识的一个朋友,今天带她来看看。”
  他舅妈不好意思地憨笑,一双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
  走进院子里,杜随大吃一惊,这十五亩的花园里没有一棵植物是还活着的。就好像火灾之后化为焦土一样。所不同的是每一棵都保持原来形状,只是枯萎而已。但这里有几百种植物,居然同时同速地枯萎,实在奇怪之极。倘若有一位农业专家研究出这是什么虫害非得年度大奖不可。
  在草木残骸间还处处可见符纸,纸钱灰,桃木驱邪符之类的东西,看来这家人没少想招。
  “舅舅呢?”陈聪问。
  “去买花苗去了,再一会儿也该回来了,这已经是第四回了,种下去一夜就死,这次要再不行,我们也不干这行了。”
  陈聪忧心忡忡,转过来问杜随:“怎么样?”
  杜随运起灵识,将附近察看了一遍,发现有淡淡妖气和浓郁花香,心里有了点底,点点头说:“带我到别处看看。”
  陈聪的舅妈又带两人进去暖房和大棚,但情况并不比外面好,陈聪叹口气:“看来这儿是一朵花也不剩了!”
  他舅妈听了这话,有点躲闪迟疑:“……花……要说不剩……”
  “怎么回事?”陈聪看出她态度可疑,连忙追问。
  “其实还剩了……一朵……”
  “什么?”陈聪不由怔住。
  老实巴交的女人叹了口气:“我带你们去看就是了……”
  绕过正屋到了后院,是个一百多平米的小池塘,自然是那整个北京独一无二的睡莲工厂了。
  整个池塘里赫然有一朵花。
  只有一朵花。
  所有人睁大了眼睛。
  这是一朵……怎么说呢,样子是睡莲的样子,还是埃及睡莲的样子,可是大小……大小足有一米的直径。闪着像蓝宝石一样的幽蓝迷人的光泽,连池水都幽深起来。
  陈聪倒抽一口冷气:“我看……我看这花有点邪门……”
  事有反常则为妖。
  看来,事情已经明摆着了。
  “阿姨,”杜随和颜悦色地说,“这花开多久了?”
  “一个多星期了,没开三天所有花就死了。”
  “阿姨您和叔叔不觉得古怪吗?为什么不把这花除掉?”
  中年妇女又叹了口气:“一来是个稀罕物儿,明根说搞不好还能上报纸做免费广告;二来心里也害怕,谁也不敢动它;后来请了几个法师,都说是花神,碰不得,还叫不给外人看。”
  杜随看了一眼,池塘边还有香和供品。
  突然外面有汽车喇叭声,大伙儿迎出去,陈聪的舅舅开了辆小卡车回来了,车斗里装满各种花苗。
  因为闹花神的事,两个雇工早跑了,陈聪和杜随帮着老两口往地里种,陈聪显然经常帮忙,手势很熟练,杜随是第一回干这个,有点笨手笨脚,但心里很高兴,觉得很像大学时的植树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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