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七夜》第23/318页


  温不语‘啊’了声,惊讶于对方的毫无波澜。
  苏尔则想起遇到拔舌鬼的那个夜晚,纪珩问得第一句话就是镇子上有没有其他同类,当时女鬼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纪珩淡淡道:“我的灵值虽然比不上祈云,但也不低。”
  灵值超过八十可能会被阴灵附体,闻言苏尔有了猜测:“莫非……”
  纪珩直接点头:“来的第一天,便有阴灵想上我的身。”
  阴灵上身可以借助鬼的力量,相对的风险也会很大。
  苏尔不禁升起好奇,多问了一句:“祈云灵值高得离谱,那岂不是一堆鬼都要争着上他?”
  纪珩可以肯定不是错觉,好端端的话从苏尔口中说出来的确会变味。
  温不语却是一脸向往:“灵值高有时甚至可以感受到鬼的位置,利大于弊。”
  苏尔的灵值距离临界点还有很长一段路程要走,最初的好奇过完很快专注于眼下的问题:“票数古怪却选择无视,卫长肯定是知道什么。”
  温不语又道:“还有一件事,镇子上有不少人专门负责监督民众的言行,一旦发现有过失的会立刻汇报给卫长。”
  苏尔估摸着主持人的身份应该属于这个范畴。
  而此刻温不语神情有几分忐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我只想活着出去,保证接下来不生事。”
  纪珩:“副本里,看得是个人造化。”
  至少话没说死,温不语重新升起希望。戈旭岩死了,横竖她已经解决心头大患,这趟不算亏。
  又走了一段距离,纪珩和苏尔都没开口,温不语也只好忍住疑惑,跟着他们一路前行。
  脚步最终停在祠堂外。
  这里没任何人看守,相反,镇子上的人都对祠堂敬而远之。苏尔把袖子往上捋了捋,鞭伤历历在目,估计只有等出了游戏才能好。
  温不语显然也记起刚来时挨得鞭子,面色难看。
  祠堂里供奉着历代卫长的牌位,其中最多的是‘李’‘周’两个姓氏。投票箱很厚重,就放在祠堂外的一角,上面蒙着半张红布。
  纪珩突然看向温不语:“李有章有没有和你提过历年的选票会怎么处理?”
  “好像是会集中销毁。”
  纪珩走到投票箱前,探了只胳膊进去,很快又伸出来,苏尔注意到他胸牌上武力值一栏的问号闪烁了一下:“没事吧?”
  纪珩摇头,把投票箱翻过来,出去找了个尖锐的石块对着底部不显眼的位置砸了砸,又刮了几下,内里露出一片森然的白。
  起初苏尔以为是掉漆了,走近才发现是材质的原因:“这是……骨头做得?”
  纪珩颔首:“似乎还是取活人骨,所以会附着这么重的怨念。”将投票箱物归原位,起身冷不丁抛给苏尔一个选择:“卫长家和坟地,想去哪里?”
  苏尔抿了下嘴,没立刻回答。
  温不语:“……这还用考虑?”
  正常人都会先排除坟地这个选项。
  苏尔:“保险起见,不如都去看看?”
  纪珩挺满意这个回答。
  ・
  卫长有独人独居的传统,自当选后便要疏远家人,表示在任期间不会讲任何人情味。现任卫长住在远离喧嚣的一块僻静区域,连大门的颜色都是乌沉沉的。
  苏尔站在门口望着两尊威严的石狮子,能感觉到一种死寂。
  纪珩上前去敲的门。
  过去好一会儿,门才被打开。即便在家,卫长的穿着都十分讲究,看到来人,不悦地眯起眼。
  纪珩恭敬道:“我们自小无家中长辈教导,所以才会犯下偷喝酒的错误。您是镇上最讲规矩的,我们想在您卸任前最后聆听一次教诲。”
  苏尔还好,连连点头配合。温不语的面色就有些奇异,没想到纪珩天天冷着张脸,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不小。
  被好言好语捧着,卫长的神情略微缓和,他微微抬起下巴,说:“进来吧。”
  屋子里几乎看不到什么现代化的东西,一套实木家具占据了大部分空间,墙上挂着数张字画。
  卫长连续说了不少大道理,期间苏尔微微低着头,看似虔诚聆听,实则思想早就开了小差。若非有种奇妙的凉意在周身萦绕,他或许都能睡过去。
  等人讲得差不多,纪珩才道:“众生皆有惰性,您平日里是怎么做到完全约束自我?”
  卫长面色一变,语气变得有些冷:“形成习惯就好。”
  纪珩又问:“镇上犯了大错的人,死后会被葬在哪里?”
  卫长一脸狐疑:“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纪珩:“想去看看好引以为戒。”
  作为助攻,苏尔把胳膊抬了抬,很自然地展示伤口:“那日您打醒了我们,等参观完大家准备写一篇心得体会,宣传给育堂的人。”
  在他们身边,温不语完全插不上话,大抵也是无话可说。
  卫长不知想到什么,有一瞬间露出扭曲的快意:“是该去看一看,好知道破坏规矩的下场。”
  按照他提供的位置,三人很顺利找到目的地。荒山下是七散八落的坟堆,墓碑上死者名字刻得很小,一大半都在记录生前的罪过。苏尔还在其中看到了一处新坟,是李家那位自杀的姑娘,碑上刻着污言秽语,辱没门楣八个大字。
  四周风不大,可就是有股散不开的寒意。
  “好冷。”温不语竖起衣领,把手插在口袋中。
  苏尔:“卫长家的温度好像也比外界低很多。”
  纪珩:“我问如何约束自我时,卫长是怎么答的?”
  苏尔:“习惯成自然。”
  纪珩冷笑一声:“镇子上的人是被卫长约束着,卫长则处在鬼的监督下。”
  温不语瞪大眼睛:“他家里有鬼?那我们岂不是在鬼眼皮子底下说谎?”
  “慎言,”苏尔认真道:“回去我就写心得体会,哪里算谎言。”
  “……”
  纪珩数了数坟堆的数目:“可以凑出百鬼夜行了。”
  温不语勉强扯了下嘴角,都不大能站得稳:“也不一定……都是鬼。”说着咽了下唾沫:“多出的票,可能是一只鬼投了许多张。”
  纪珩不欲和她多费口舌,望着墓碑面色一沉。
  温不语当然知道现在面对的困境是什么,镇子上的人本就不多,保不齐决定权是在鬼的手里:“其实只要呼声最高的李家三兄弟一死,我们为李守章造势,赢面很大。”
  这本是她原先的计划,方便实施但确实也有风险。
  原本抿着嘴的苏尔下意识道:“可能不成。如果我们没发现你和李守章的奸情……”
  “麻烦换个词。”
  “情谊。”苏尔轻咳一声:“投给了李家三兄弟之一,结局可能是你获胜独自美丽。现如今大家合作,游戏不可能让这么多人轻易活着通关。”
  纪珩不止一次提示过,游戏有恶趣味,且偏向鬼怪。
  温不语有些急了:“那怎么办?”
  苏尔皱了皱眉,很多想法是要有实力傍身才能实现,毫无疑问目前他弱小的像是一只蚂蚁,最多带点电。下意识看向纪珩,后者笑了笑:“你不是想选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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