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七夜》第56/318页


  众人商议的结果是白天忙正事,日落前装模作样在府中探查一番即可。
  午饭时,王府的女眷并未上桌,王巡得知他们不忌口,便让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纪珩诱导着话题往需要的方面跟进,打听起天一卦的消息。
  王巡疑惑:“你们要见一卦大师?”
  纪珩:“我道行不够,想找大师度化这只白狐。”
  “度化?”闻言王巡瞪大眼睛:“这种妖物不都是直接让它灰飞烟灭?”
  “万物平等,能超度自然最好。”
  一副我佛慈悲的面孔险些让苏媚憋屈的伤势更重,平生遇见过的都是文绉绉的书生,哪里知道人类若是厚颜无耻起来,远比妖怪还不要脸。
  王巡恭维一句:“慈悲心肠,非我等凡人所能及。”感慨后说起天一卦:“大师住在城东的一处鬼宅。”
  纪珩挑眉:“鬼宅?”
  王巡点头:“大师定下规矩,凡有所求者要先进宅子找到他;若是进去的人死于非命,证明命数已尽,但如果能活着见到面,就说明你命不该绝,还有救。”
  依照过往的经验,这要求听上去就是要把玩家往死里坑的,偏偏你还不得不去。
  天机城的治安谈不上完善,几乎每隔一两个月便有无法破解的命案。这世道有妖魔出没,遇到一些死法奇特的除非有大师愿意帮忙,普通人不愿过多牵涉。
  好在城里高人多,一般的脏东西在作恶后也不敢逗留,是以还未出现过夸张的连环命案。
  饭后众人抓紧时间,朝城东的方向去。这座鬼宅在天机城十分出名,随便问两个路人便能寻到。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站在荒芜的宅院外,门没有关,朱红色的大门遍布灰尘,看着颜色很脏。
  刚踏入门槛反应最大的是白狐,毛都要炸起来,采阳补阴的事情苏媚没少做过,但这地方阴气简直重的不正常,代表着里面有更厉害的存在。
  妖鬼彼此吞噬壮大自己是常态,苏媚仿佛已经预见到自己被活吞的画面。
  宅子里的树木长期未经过修剪,张牙舞爪地生长着,影子印在地上,莫名有些骇人。虽然知道可能起不到多大作用,来之前李骊还是从王家带出一卷线,尾端系在门外的大树上,剩下的一头自己缠在手上。
  纪珩拿出玉佩,言明是受书生所托来到这里。
  然而四周静悄悄的,无人回应。
  李骊恨得咬牙切齿:“那书生骗了我们。”
  “未必。”卫骏分析:“玉佩肯定有作用。”
  书生死前的话怕是半真半假,玉佩应该能请大师出手,前提是他们要先见到人。
  过去好几分钟,连主屋都未走到。
  “我们好像在原地打转。”卫骏扫了眼周围,停下脚步。
  “鬼打墙么?”李骊喃喃念叨一句,下意识扯了下手中的线,不过是轻轻一拉,线突然从半空中甩了过来。
  一个黑影呈抛物线的形状自上而下坠落,在瞳仁里变得越来越清晰……那是一根骨头,上面缠着数条色彩斑斓的长蛇。
  花蛇纠缠在一起蠕动,连同骨头一道摔在众人面前,其中一条搭在李骊的脖子上,滑腻腻的触感传来,李骊吓得花容失色,忍不住叫了一声。
  纪珩眼疾手快,抓住蛇的七寸往远处一甩。
  大部分蛇从半空中摔下来,一时还未缓过劲,一旦那根骨头上的花蛇四散开,才是麻烦的开始。
  纪珩目光一动,拎着白狐:“带路。”
  李骊从惊吓中回过神,一拍手道:“对啊!鬼打墙对妖物不一定有用。”
  苏媚恨不得他们全死在里面,表面顺从,实在想尽办法绕路。走了大半圈,花蛇还在周围,吐着蛇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
  纪珩停下脚步,忽然看向苏尔:“计时。”
  “嗯?”
  纪珩:“数到一百和我说一声,那时如果还在这里打转……”阴沉沉的视线锁定白狐,冷笑背后的深意不言而喻。
  苏媚识相暂时收敛住小心思。
  苏尔才数到六十,面前的景象终于一换,抬眼望去是条干净的长廊,一位留着山羊胡子的老者正坐在石桌上煮茶。视线随便一扫来人,便摇头说:“救不了。”
  纪珩看着他,突然取出书生的玉佩,老者的神情方才有了些变化。
  此时风吹过来,带着淡淡的幽香。
  一位玩家忍不住说:“这茶好香”
  白狐发抖:“那不是茶。”
  她擅长制造幻觉,自然也能窥破,那老者煮的分明是尸液。苏媚毫不怀疑对方是想把他们一锅端了,包括自己。
  眼下老者带来的危机感更强,苏媚毫不犹豫选择把尸液的事情告知。众人的面色微变,或多或少往后移了一小步。
  老者视若无睹,慢悠悠喝了口‘茶’,一脸惬意问:“谁要先来?”
  第一个出去的往往等同于送人头。
  无人应声,苏尔轻声提议:“不如我们先让这只白狐去探个路?”
  苏媚:“……畜生!”
  有了这句话,苏尔把她送出去的信念更加坚定。
  纪珩却摇头,说了一句勉强叫苏媚心安的话:“不妥。”
  白狐在他们手中好过在老者手中,不然容易徒增变数。
  老者见他们互相推拒,面上的笑容透露出一丝诡异:“不改命会死,改命不过只需付出一点点代价。”
  僵耗着不是办法,卫骏准备走上前,横竖留给他的时间也只剩一日,苏尔却在这时主动道:“我来吧。”
  说罢走到老者对面坐下。
  老者晃动了一下杯子里的尸液,枯瘦的手指在桌上来回轻轻敲打着,半晌面色不虞:“这是什么烂命?”
  苏尔:“能改么?”
  老者冷冷道:“人要学会认命。”
  他这么说,苏尔反而放下心,就怕对方说能改,后让自己付出承受不起的代价。
  老者似乎也颇为不满这个结果:“可有其他什么想算的?”
  苏尔想了想:“前途。”
  老者把杯子推过去:“写个字。”
  苏尔忍着恶心蘸了下尸液,潦草写下自己的姓氏。
  老者瞄了一眼给出结论:“半只脚已踏入阿毗地狱,越往前走,越是劫难。”
  苏尔:“如何才能摆脱怪圈?”
  话一问出,不少玩家听得也很是紧张,双方的对话似乎影射着逃脱游戏的其他办法。
  老者这次并未立刻给出答案,每掐指一算,便要饮一口尸液,整整一壶尸液都被饮尽,才深深看了苏尔一眼,缓缓给出八字告诫:“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这一刹那,四下皆静。
  针落可闻的沉默中,卫骏最先开口:“他的初心是什么?”
  有关苏尔冥婚,发表对游戏尺度的‘高见’,以及意想不到的操作瞬间在众人脑海中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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