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巧玲珑心》第36/83页


  此时正进行着神兵争夺赛决赛,台上两个青年男子一刀一剑,招式均是无比精妙,正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台下的人呼喝哄闹,看得好不热闹。
  此时,离比武场不远的一棵大树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个黑衣人,那男子头带斗笠,一层黑纱将他从头至肩完全罩住,看不出模样。而黑衣女子蹲在男子身侧,看姿势似是这个男子的护卫。不过,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黑衣男子斗笠下不时掉出一些果核,再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掉出来的果核是松子壳……想不到,一个男人,竟会象女人一样吃松子!当然,场内的人群都盯着比武台,没有人注意到树上这个奇怪的男人。
  只听那个奇怪的男人跟身边的黑衣女子说道:“初雪,这两人打好一会啦,看不出谁厉害些啊?到底谁会赢呢?”
  “主子,使刀的是香山派掌门的爱徒,而使剑的是长天派第三代弟子中最厉害的角色,他的回风剑法更胜一筹,应该不久就能分出胜负。”
  原来,这一男一女正是鬼才公子林西和她的影卫兼侍女初雪。林西即想逃避比武招亲又对神兵争夺赛好奇,只好蒙头盖脸地混进比武场偷看。果然如初雪所料,半柱香时间不到,那个长天派弟子已经胜出。台下一个壮年男人迅速跃上,拱手报了个名号,然后甩出手上长鞭攻了上去,那长天派弟子身法极快,使鞭的男人几次出招都未能将他击中,反而让他以闪电般的速度攻至身后,十几招下来,使鞭的便已不敌,被那长天派弟子一剑抵住咽喉,只得认输。随后又有几个人上台挑战,均被这长天派弟子打下台来。
  林西一面看着精彩的真人版武打片,一面磕着松子,过了一会又向初雪问道:“想不到孟叔叔的徒孙这么厉害啊,咦,玉姐姐不是说长天派第一大弟子是媚娘子的情夫之一吗?难道就是台上这个人?”
  “应该是他,他虽然是第三代弟子,却是在长天派几代弟子中武学天份最高,武功也最为出色之人,长天派内他的武功仅次于孟前辈。”
  “啧啧~ 媚姐姐就是厉害,找的都是些年轻有为的帅哥,不是武功高强,就是身份不凡,本公子实在是佩服呀。”如果媚姐姐上次说的都是真的,她的儿子活着的话,算起来该也有十五岁了,那她的年龄不会低于三十岁,可她的样子看起来却不超过二十三岁,不知道她是怎么保养的呢?以后,有机会到是要问问她。嘿嘿~
  不知不觉,比赛已经进行了大半个下午,待那长天派第一大弟子又将一个使大锤的壮汉扫下台时,台下跳上来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三十岁左右,气势非凡,正是魔教教主晏飞寒。
  见到媚娘子两大情夫相斗,林西顿时提起精神,一扫刚刚心不在焉的样子,开始聚精会神地望向比武台。那晏飞寒乃是个心狠手辣,乖戾凶悍之人,使的是刀法,招式极快、极狠、极毒。双方出手都快如闪电,招式精妙,一时你来我往,胜负难分。几十招过后,只见剑光一闪,长天派弟子的剑从晏飞寒左腰处流星般刺了上去,剑光如惊虹掣电般击向他的心口。电光火石间,晏飞寒身法突变,挥刀一挡,身形诡异地转至长天派弟子身后,大刀反转,狠狠地向对方腰间砍去。那长天派弟子一时无法收势,竟被他砍中,喷出一口鲜血,直直飞下了比武台。
  晏飞寒赢得此场比试,轻轻收刀,冷哼一声,望向台下。魔教一向恶名在外,此时大家又见这魔教教主出手狠辣,毫不容情,一时间竟无人敢上台应战。
  “哈哈哈~ 晏飞寒,你乃我冥教手下败将,今天可要再比上一比吗?”随着笑声,一个如花般俊美的红发少年脸上带着不屑的笑意飞身上台,正是冥教教主绝冥。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晏飞寒见是绝冥,目光中狠戾之色更盛,冷笑答道:“绝冥,看在你救了我教护法雪姬的份上,今日我可以饶你不死,小子,尽管出招吧!”话音未绝,已挥刀而上,绝冥知他是言而无信之人,一早已将剑持在手中,见他发招,展开身形与他斗了起来。
  绝冥的剑招甚是玄妙,施展起来,只见剑花错落,起了几道闪电似的光彩,剑尖更是吞吐进退,宛如银蛇乱袭。台下众人给他的奇妙剑法,逼得耀眼欲花,纷纷喝彩。晏飞寒见他招式玄妙,一时寻不出破绽,胸中怒意涌起,目光中杀气渐盛,剑招倏变,使出绝技,急急攻向绝冥周身各大要害。绝冥随着他的刀峰行走,运起轻功,纵身掠起,剑光一闪,已如惊雷闪电般的直刺向晏飞寒的左胸。晏飞寒险险避过,却不料绝冥这招乃是虚招,待查觉,已被他踢下台来。
  林西在树上看得直叫精彩,想不到,冥弟的武功竟然如此厉害,也不知道他打哪里学来的这些武功,以前都未曾见他用过。见他轻而易举打败了魔教教主,不禁啧啧称赞,佩服不已,以前一直以为他是凭借他老爸的身份才能接管冥教,现在看来,他果然还是有些真本领的。
  魔教教主被打下台后,台上又是一阵冷场,久久无人应战。主持人几乎就要宣布结果时,台下突然跃上一个身影,却是蓬莱岛主爱徒萧寅。只见萧寅到得台上,客气地与绝冥打了半天招呼,先是谢他的救命之恩,然后又言明此次只是钦佩绝冥的剑法,想上台讨教一二,并无争夺神兵之心等等……
  废话半天,两人终于打了起来,林西见那萧寅手中并无武器,拳脚招式间却是虎虎生风,丝毫不让。不禁又问初雪道:“这萧寅用的什么武功,打起来好象和冥弟不分上下呀。”
  “蓬莱岛主的绝技是‘千幻掌法’和‘疾风闪电腿’,掌中千变万化,让人无法琢磨,腿法来无影去无踪,据说是比风还要快,比闪电还要强。萧寅目前使的正是这两套绝技,而且他招式沉稳有力,攻守有度,恐怕与冥教教主一时间无法分出胜负。”
  “哦,那冥弟会不会输啊?”
  ……
  林西与初影谈谈说说间,台上二人又过了几十招,绝冥正向萧寅右腰处疾刺一剑,萧寅突然远远飞出,抱拳说道:“绝冥兄弟剑法高绝,萧某甘拜下风,无须继续比试,萧某输了。”说完飞身下台,没入人群之中,转瞬消失。
  武林大会召开第五天,傍晚,西刊刊主林西房内……
  绝冥将一个精致的大盒放在林西面前的桌上,伸手打开,一只漂亮的银色小弩静静躺在盒内。林西细细打量,只见这射月弩做工精细,外观小巧精致,伸手轻轻拿起,发现此弩虽用精钢制成,却是入手甚轻,几颗紫色的宝石镶嵌在弩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盒内放着三枚精钢制成的箭矢。见只得三枚箭矢,林西微感奇怪,抬头略带询问地看了绝冥一眼。
  绝冥轻轻一笑,解释道:“汐汐,射月弩原有十二支精钢矢,可惜流传至今,仅余这三支了。不过,精钢矢威力强大无比,据说此矢一出,弩下绝无生还之人。所以,你平时准备一些普通的箭矢就可以了,这三枚精钢矢,留着情况危急时再用。”
  林西心中对这小巧又漂亮的射月弩很是喜欢,却仍是说道:“冥弟,射月弩我不能收,你先带回冥教放着,待我接任圣女之位时,再拿来用吧。”
  “为什么?你现在行走江湖,带上它会更安全一些啊?”绝冥见辛苦夺来的神兵竟被心上人拒绝,不由着急。
  林西轻声解释:“冥弟,现在天下皆知射月弩已归冥教所有,如果我持着它行走江湖,会引来不必要的纷争,我相信,没有你们冥教的保护,窥觎宝物之人必会直接找上我的麻烦,到时我非旦保护不了自己,还会让这神兵流落于江湖贼子手中,实属不智。所以,待我办完宁、云国两国之事,返回夏国后,再去寻你取回这射月弩,可好?”
  绝冥低头皱眉半晌,说道:“汐汐说得也有道理,不过,我还是不放心你一个人,这样吧,此行一路,我派魅蝶跟着你,让她负责你的安全。”
  妈呀~ 上次撞破了魅蝶的好事,她定是恨得我咬牙切齿,如今冥弟你是要将我送羊入虎口,自投死路么?林西心中阵阵哀嚎,忙拒绝道:“冥弟,此事万万不可啊,我林西对外乃男儿之身,又是一界商人,怎可让女杀手做贴身保镖?何况,我还要出入皇宫内院,带上她,恐怕无法办事呀。”见他仍在犹豫不决,又说道:“冥弟不用担心,离开巫族后,姐姐一直都是自己行走江湖,已习惯矣,只要万事当心,绝不会有事。”
  “汐汐,我教青衣与你是何关系?”没有接上刚刚的话题,绝冥却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啊?”冥弟怎么思维跳跃得这么快,突然问起青衣大哥的事来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林西摸不准绝冥的意思,心下不禁忐忑。
  “我看他对你颇为关切,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的?恩?”绝冥眸中闪现出危险的光芒,直直射向林西。
  哇,死小孩的眼神好可怕……糟糕!忘了跟青衣大哥对台词,万一,冥弟回去找大哥质问,我和他口供不一致怎么办?呜……林西心中念头急转,将前后事情迅速地理了一遍,然后小心翼翼地回道:“上次在卫都,我正在分馆办事,正巧碰上青衣大哥寻来,说是因西刊助冥教澄清金丹一事,欲当面感谢,我们就这样认识的。后来,青衣大哥听说我要参加武林大会,两人正好顺路,故一路结伴同行。”这样说应该没错吧,呜……拜托大哥你千万也要这样说啊!
  “哦,原来只是一路同行么?”绝冥突然捏住林西的一只胳膊,手下微微用力,又说道:“他有没有见过你的女儿身?知不知道你是个女子?”
  “没,没见过啊!疼呢~ ”感觉胳膊被他捏得生疼,林西急急挣扎,却被他握得紧紧的:“他,他怎么可能知道我是女的!”林西昂首挺胸,大声答道。
  绝冥一直盯着她的双眼,一时间没看出什么问题,于是轻轻放手,抚了一下她的胳膊,柔声道歉:“对不起,汐汐,弄疼你了。我只是觉得青衣对你好象特别关心,所以……咳……所以就随便问问,汐汐别生气哦。”
  林西见他相信,顿时气焰大涨,举起扇子狠狠敲了一下他的额头,故做生气道:“哼!小P孩,以后没事不要乱吃醋知道吗?”
  绝冥恬着笑脸,上前将她一把抱住:“汐汐,我错了还不行吗?为夫也是紧张你嘛,来来,亲一个,消消气……哎哟,小娘子发火啦……”
  林西见他凑过脸来,勾起手指在他额头轻轻弹了一下,嗔道:“死小孩,没半点正经,看我不……”
  正说着,却被门外初雪的声音打断:“主子,媚娘子说有事找您,要见她吗?”
  咦,媚姐姐来了?该是为了那雅诗兰黛吧。“让她等一等,我就来。”

  母子相认泪沾巾

  大厅内,媚娘子正端坐在椅边静静等侯,脸上戴了一方轻纱,只露出抚媚的双眸。见到林西前来,她眼中露出欣喜,盈盈起身辑了个福,幽幽开口道:“小公子,姐姐今日来此,是为感谢您的救命之恩。小公子不记前嫌将姐姐救出,大恩大德实是难以报答。今后,只要小公子有用得上姐姐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媚姐姐太客气了,姐姐的遭遇实在令人同情,而且大家都是……”‘女人’二字险脱口而出,林西赶紧打住:“咳~ 都是过来人,在下非常理解,再说,本公子又岂是见死不救之人。”
  听这小小少年自称是个过来人,媚娘子不禁‘卟哧’一声笑了出来,一身忧虑顿时减去不少,抚媚的眸中泛起笑意:“小公子,你,还真是会安慰人。呵呵~ 其实,事情已过去多年,姐姐早就没事啦。每年,姐姐也只会难过一天而已……”
  “媚姐姐,请恕在下好奇,上次你说的那个男人,他来无影去无踪,似是神秘得紧,这十几年来,难道姐姐就没有一点他的消息?那人武功招势出自何门派,面相有无特别之处,口音象哪里人,身体有何特征等等……都可以加以分析的呀。换做我,就必不会放过那负心人。哼!”
  “他?”媚娘子遥望远方,陷入回忆……慢慢地说道:“他的剑法精妙绝伦,可惜看不出是何门派。听口音,似是夏国人,为了这个,我曾在夏国流连多年,最后一次却是在卫国无意间遇上他的。身体特征?他最特别的地方,就是眼瞳,他的眼瞳是紫色的……”
  “什么?!”听媚娘子说到紫瞳,林西惊呼起来,紫瞳!只有一个可能,那人与自己一样,是巫族中人。再回忆媚娘子所说之事,从每次遇上那人的时间来看,那人,极有可能就是,雷护法绝天!如果是绝天大叔,那媚娘子的儿子并没有死,应该就是冥弟!媚娘子是绝冥的老娘?天哪!得出这个结论,林西抚额一屁股坐到凳上,半晌说不出话来。
  “小公子……小公子?……”媚娘子见他突然打断自己的话,然后就神色变幻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又坐在凳中低头不语,叫他也没反应,似是在神游太虚,于是走到他面前轻拍他的肩膀:“小公子,你怎么啦?”
  林西突然跳起来说道:“媚姐姐你先坐会,我有点急事,马上就来。你一定要等我!”说完撇下媚娘子,飞身跑回房内。
  绝冥正坐在一张椅上,手中拿着射月弩细细端详,似是研究着什么。见她回来,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跳起来说道:“小娘子回来得真快,可是担心夫君独守空闺,寂寞难奈,故急急回来相会?”
  换了平时这么说,她必会出声嗔斥,或是出手教训,可现在却见她神色凝重地走到自己身边,出口便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爹告诉你,你娘死了?”
  “是啊,怎么了?”
  “因生你难产而死?”
  “恩,爹是这么告诉我的。”
  “唉~ 冥弟,姐姐实在是不够关心你,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你的生辰。”
  “呵呵~ 现在关心也不迟嘛,不过……”绝冥见她询问自己的生辰,心中高兴:“不过今年刚好错过了哦,那日不巧汐汐你中了媚娘子的毒,所以没人与我庆贺。小娘子,你说你是不是该补偿点什么给夫君呢……恩?汐汐怎么不说话,看着我做什么?是不是突然发现为夫长得实在是太英俊,所以看呆了?”见她被自己调笑也不反驳,绝冥干脆把便宜占个够。
  “冥弟”林西突然上前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说道:“你爹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恩……”想起自己从未见过面的娘亲,绝冥收起调笑,一双星眸望向窗外的天空,面露思念之色:“爹说,娘是个很温柔,很美丽的女子。只可惜,娘却是个福薄之人。都是因为我,娘才会死的,汐汐,是我害死了自己的娘……”
  一只软绵绵的手掌覆上他的唇间,绝冥收回神思,只见林西正满眼关切地望着自己,轻声安慰:“冥弟,不要责怪自己,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小傻瓜,错的是你那狠心的父亲,是他,生生拆散你们母子二人,让你们一别十五年无法见面。可是,这一切的前因后果,又该如何对冥弟说呢?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娘竟然就是江湖上艳名远播,情人无数的媚娘子,他又能不能接受呢?唉~
  绝冥握住她那只手掌,轻轻一带,把她搂入自己怀中,又俯身将头埋至她的颈间,吸取她身上特有的香气:“汐汐,有你在,真好。”
  林西任他抱着,手在他背后轻拍安抚:“冥弟,也许,你娘并没有你想得那么好,也许,你娘……还在人世……”
  绝冥全身一震,握过她的肩,将两人距离拉开少许,凝视她的眼睛沉声问道:“汐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唉~ 冥弟,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一个,真实的故事。听完这个故事,也许你就明白了……”
  “小公子,你可回来了,刚刚是怎么回事?”媚娘子在客厅里等得都快睡着了,还好初雪招呼周到,一直在添茶倒水陪吃陪聊。可是,小公子回来后也不说话,在厅中背着双手迈着大步走来走去,低头沉思。徘徊了许久,终于抬头,眼神突然变得坚定,似是决定了什么。只听他说道:“媚姐姐,那人是不是个子特别高大,面目英俊,满脸邪肆,右眉边有一颗小小的黑痔?”
  媚娘子听他所言,顿时摇摇晃晃,身形不稳就要坐到地上,林西连起身相扶,两手却被她一把捉住。她双眸泛红,不一会,大颗大颗的泪珠自眼框中滴落,她直直地望着林西,喃喃道:“是他,就是他!原来你认得他!他是谁?你告诉我,求求你告诉我!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这么对我?为什么?”
  林西扶她坐在一张椅上,轻声说道:“媚姐姐,且听我慢慢说,唉~ 你先别伤心了……”
  听林西说那男人的确是因为爱着另一个女人而离开她,媚娘子眼神变得狠厉,可当听到自己的儿子并没有死,而且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时,媚娘子激动得大哭起来:“真的?小公子没有骗我?我的儿子不但没有死,而且还长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此刻正在水家堡内?呜……你可真的没有骗我?那真是我的孩子?那!他是谁?他在哪里?带我去见他!求求你,快让我见见他吧。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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