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巧玲珑心》第75/83页


  据说她来到这个世界已有十三个年头,可惜,她已忘却这个世界的一切过往;虽然被刺激起一些片段,那些片段却也丝毫没有左右她的感情。她,记忆最深的仍然是另一个世界里的亲人和友人。
  “灵儿妹妹,为何事而烦恼?”身边,不知何时悄悄站着那高挑健美的风焰;他手里捧着一件雪白的狐皮披风,轻轻披上她的肩头,柔声道,“妹妹,江面风大,你的护体寒功又被封,别着了风寒。”
  凤汐灵转头看他,目光略带疑问:“风焰,你到底给我服了什么药,竟能封住我的玄霜诀和轻功?”
  风焰轻轻摇头,唇边带着柔和的笑意:“妹妹,你那么聪明,我怎敢告诉你。只是,本来只想封你的轻功令你无法逃脱,没想连你的护体寒功也一并被封,真是对不住了。”
  “什么时候才能放我回去?”凤汐灵皱着漂亮的眉,认真地望着他。
  风焰将她轻轻揽入怀内,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取暖,见她挣扎却又使不出力气,不禁好笑:“灵儿妹妹,我只是怕你冻着。”说着,一面将她拖入舱内,坐至床边,“等你想起我,到那时,你自己决定何去何从。”
  凤汐灵抬眸正视着他,“风焰,我知道你,我也知道我跟你有过非常亲密的关系。”
  风焰眸中掠过光彩,将她双肩紧紧握住,喜道:“真的?妹妹已经记起来了?”
  凤汐灵点头,又轻轻摇头:“师兄给我施针治疗时,很多片段都被回忆起来,我知道你、青衣、师兄、云旭和我的关系,只是,都是一些零碎的记忆,无法拼凑;我想去理清它们,却屡屡失败。还是不行……”
  “灵儿妹妹”风焰轻轻抚向她的脸颊,感受着她面上那柔嫩的细致,“快些想起来,你不知道,那天你用射月弩刺杀我时,我的心有多难受。你可真是狠心,怎能如此对我?”
  凤汐灵坦然认道:“换了现在,我有机会杀你,还是会杀的,风大将军。”见到他眸中闪出与那日一般的绝望,她心硬如铁,继续说道:“如果有机会杀死第一战神,卫国势必元气大伤,届时我们云夏两国联军,更易吞并卫国。此等好事,有何不可?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风将军身经百战,别告诉我,这点粗浅的道理你亦不知。”
  
  “你!”风焰腾地站起,用手指着她,看着她那张冰冷无情的面孔,不怒反笑,“那我还得谢谢妹妹,如此看得起我咯?”
  凤汐灵亦站起来,与他正面对视,冷声说道:“所以,风将军,你将我留在身边,无异于养虎为患!我随时可能趁你不备,下手杀你。你不怕?”
  “哼!”风焰突然欺身上前,将她抱过,俯首狠狠咬向她的唇,不待她反抗,身体用力一带,瞬间将两人带至床上,滚在一起。
  他的吻有如狂风骤雨,铺天盖地疯狂地席卷而来,他的舌在她唇内熟练地掠夺着,攻城掠地;附带着一片炽热的火种,迅速将她点燃;凤汐灵开始无意识地配合他,伸出舌与之配合,随着他疯狂的节奏,两人互相吮噬着对方口中的味道。
  嗯?随着他疯狂的热吻,那属于风焰的记忆碎片飞快地划过凤汐灵脑内:
  ……“我说过,你是我一个人的,你竟敢忘了?!”;“招蜂引蝶是么?你竟把第一次给了别人!”
  …… “我爱你……焰……我爱你……”;“是……我是你一个人的……灵儿今后只属于焰一个人”
  ……“灵儿妹妹,答应我……嫁给我……”
  记忆有如潮水般不断涌入,她脑里承受不起这浓浓的深情,这些刻骨铭心的爱,脑里一滞,她突然生出一股大力,狠狠将风焰推开,“不要……呃……好疼……不!”她用手撑着头部,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全身颤抖。
  “灵儿妹妹?”风焰愕然望向她,见她痛苦的样子,大惊,“妹妹,你怎么样了?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事?”他轻轻抚向她的肩,小心翼翼将她揽入怀中,感觉到她全身不断的抖动,他心如刀绞;不知所措地轻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抚:“好妹妹,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
  凤汐灵在他怀中缓缓恢复平静,刚刚剧烈的疼痛不断袭击她的脑部,她微阖双目,疲乏地说道:“不用担心,我没事。焰哥哥,想不到你我感情如此深厚。真的没想到,焰哥哥,对不起,我让你伤心了。”
  风焰如获至宝般将她搂在怀间,头轻轻俯在她的颈间吸取馨香,心中有着失而复得的欣喜,他磁性的声音变得嘶哑而沉重:“灵儿妹妹,好妹妹,你终于想起来了,又在叫我焰哥哥……我等你这三个字,等得好苦。”
  他的吻轻轻落在她的颈间,耳后,面颊,片片轻吻有如鸿羽,虔诚而轻柔;却不敢再去触碰她的嘴唇,生怕她再承受痛苦。
  “焰哥哥……对不起……”凤汐灵乖乖地任他抱着,任他吻着,任他轻轻抚摸着自己。
  他的手抚向她细长的颈间,勾出里面那珠泪项链,诧道:“原来龙女之泪在此,那你耳上戴的又是何物?”
  凤汐灵摸向耳际那颗龙子之泪,轻轻摇头,眸中露出迷茫之色,“脑里从未出现过有关这颗珠泪的记忆,我也不知道,这耳环自何处而来。”
  想了想,又道:“焰哥哥,对不起,我只是忆起往事,可是,心中无爱。师兄说,是因药力所致。”
  风焰微微一怔,噬心夺情?好狠毒的药啊!唉……“只要妹妹能想起我,就好。我相信,那噬心夺情的药效,终有一日能解。我等你,灵儿妹妹,就算是等一辈子,也心甘情愿。”

自古紅顔多亂世
  撕杀整整一日的战场,带回伤亡无数;失去护国神女的圣疗术,云夏两国兵力会不断衰竭,他们领兵西行来到属于卫国的境内,大军长途远征,如何比得上卫国源源不断的兵力补充?照这样下去,如果再寻不回护国神女,时之日久,军力渐乏,粮草不继,他们只能暂时退兵出境,更换战略目标,转移战场。
  “她的确不在卫军营内?”云旭看着陆续回来的青衣等人,询道。
  三个男人齐齐摇头,绝冥说道:“我们分开寻找,搜遍了整个卫军营地,都未找到她。想来,汐汐若不是被风焰带回卫国,就是被其他人劫走。”他们如何想到,风焰即知凤汐灵身边护花使者均身负绝世武功,又怎会那么笨将她隐藏于营内?此时的凤汐灵,被他安置在江边支流,离大军最近的小村落边一艘不起眼的渔船之上。这一点,是这几个男人没有想到的。
  云旭低首沉思,最后决定道:“依眼前的情景,怕仍是风焰嫌疑最大,只是目前不便于寻找;也罢,我们且退兵三十里外,想她即使为他人所劫,亦不会那么快就被带离。青将军,你们带上史努比,留下来寻她,寻到为止。”
  
  为了方便出入卫军大营寻人,青衣等并未带一兵一卒,三人仗持着自身高强的武功、横行天下的轻功,每每趁夜辗转奔走于卫军各大营地,以寻找风焰的行踪。
  这一日,三人寻到河边一处村落,在青衣怀中的史努比突然烦躁不安,挣扎着要跑下地。青衣忙将它轻轻放下,只见它一溜烟跑向了停靠在岸边的一艘渔船。
  三人相视而望,点了点头,施展轻功向那渔船潜去。上得船上,却感应到船上空无一人,;史努比在舱门发出呜呜的轻吼;推门而入,发现这船舱明显是经过改装的,里面装饰豪华,桌椅床柜都是上等的红木;史努比跳上床,伏在那衍绒丝制成的枕上。
  司空隐闪身掠过,在枕边轻轻一拂,几根长长的发丝已被他勾入指间;将发丝放至鼻间,一股淡淡的萝蓓花香传来:“果然是师妹的头发。”
  青衣和绝冥交换了一下神色,同时想起一事:“今日洧北江江面突然出现为数众多的战船,难道……”
  绝冥接过青衣的话,朗声说道:“对!他们必是带汐汐登上战船,准备自洧北江转入临歌江,由水师护她返卫国。”
  
  船舰如此,将兵若虎。旌旗蔽日,金戈映秋水长天;鼓角吞风,铁甲拥惊涛断岸。腾腾横杀气,冲天蛟窟鲸宫;凛凛触危波,射退蜃楼海市。只见:千帆飞指大孤峰,五路争雄小渚口。
  凤汐灵俏立于最大的战船之上,风焰在她身侧为她撑起油纸伞,遮挡那漫天的绵绵细雨;他望着深爱的女人,千帆过尽唯有她;那漂亮的桃花美眸中有惆怅,有叹息,含着暖暖的爱意,眉目间温柔到了极致。
  此时,沿岸几个挺拔的身影疾奔而至,他们直冲入河边卫军阵营之内,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直到岸边,大叫“停船!”
  岸边的士卒们蜂涌而上,那几人回身连避数十人,几个纵跃飞向港口,似是冲着刚刚行出的战船而来。
  “青衣!”凤汐灵认出当首那人,他同时也看到了她,那双星眸如炬如电,直直望向船上的凤汐灵。
  “西儿!”青衣等被重重阻隔,无法上船,目送船只离岸,越行越远,三人纷纷取出武器,与岸边那群兵卒斗了起来。
  看到他们仅以三人之力竟想挑战卫军上千士卒,凤汐灵心中着急,竭尽全力叫道:“青衣!师兄!绝冥!你们回去,都回去!我和焰哥哥在一起,很安全!你们放心!”
  大船渐渐远行,佳人的呼唤声越来越远,越来越轻;他们就算有绝世武功又如何,怎能敌得过千军万马?他们就算轻功高卓又如何,怎能比得上那奔腾不息的江水和鼓足风劲的战船?
  相离徒有相逢梦,江外马蹄尘已动。怨歌留待醉时听。远目不堪空际送。今宵风月知谁共,声咽琵琶槽上凤。人生万物比多情,江水不深山不重。
  
  这是春天的一个凌晨,曙光已见,月挂西山,宿鸟出林,寒蝉嘶鸣,野外晨风吹来,春意盛然。
  “不!青衣大哥!师兄!焰哥哥!云旭!”
  听到尖叫声,榻上的风焰急奔向凤汐灵床边,看到她大汗淋淋,双目紧闭,长睫抖动不已,似是在做着恶梦。忙轻摇醒她,“灵儿妹妹,妹妹?醒醒!”
  恶梦中的凤汐灵猛然睁眼,看到床前的风焰,投入他的怀内呜咽道:“焰哥哥,好可怕,我梦到你们都死了,为了替我挡下射月弩和暗剑,你,云旭,青衣大哥和师兄都死在我面前。呜……”
  风焰轻拍安抚,“没事的,只是梦而已。妹妹,焰哥哥这不是好好的么,别怕。”
  凤汐灵在他怀中哽咽着,断断续续说道:“我不要,不要再触碰情情爱爱之事,这样的感觉好可怕,焰哥哥,放我走,让我回去完成自己的使命。现在,我只想结束眼前这一切,战争,实在是太残忍。”
  风焰皱眉,继续抱紧着她,柔声叹道:“灵儿妹妹,这天下纷乱又岂是你一介女流所能左右的?留下来,留在焰哥哥身边,我不想再与你分开。”
  她抬头看他,他低头回望,两人都是目光执着,坚定着自己的信念;一个清冷而绝然,一个柔情而伤感;良久,还是她抵不过他的执着,“我现在被你的药物所牵制,焰哥哥既然不肯放人,看来灵儿别无选择。”
  “是,你没有选择,灵儿妹妹,你安心留着,一直等到恢复如初。在此之前,风焰绝不放你离开。”
  
  得知凤汐灵的去向,云旭立即转变战略方向,他向千里之外的大将公良臣带去密召,着他立即北行,命他领兵加速而行,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也要夺回卫国境内的云国皇后凤汐灵。
  同时,云帝亲自领兵,召集八万军队,集夏国缓军两万,十万大军浩浩荡荡杀向卫国境内。他们的出现,立即吸引了卫帝的所有视线,他急召大元帅风莫云率军与镇国大将军风焰的军队进行围兵堵截,如果临汾城一旦让云国攻破,意味着大陆由东至西将会被云国贯通。
  云帝自帅劲兵十万出西道,以青衣、重溪霸为前锋,别遣大将公良臣等将兵万二万出南道,以伐卫。卫帝果遣弟锦王风莫云帅精兵五万拒西道,镇国大将军风焰帅羸兵以备南道。公良臣等先至,与卫军合战,云帝以大众继之。
  青衣独率数骑先犯卫边关阵,所向摧陷。卫军阵动,大众因而乘之,卫兵大败。青衣勇斩卫将张誓,诸军乘胜追之,遂入盛城。重溪霸汇前锋营,精骑辅追而至,助青衣大破卫境边关守城。
  在风莫云和风焰的大军未至时,云国已开始由东南两面进行夹击,给予卫军重挫。等风莫云父子赶来,战争大局已定,已无法掰回败局。此役,卫国败,失东南重城一座,小城五座,边境关两处!此役,乃卫国开战以来,最大的一次败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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