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错换人生》第152/3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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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安然注定要失望了。
  她中午特意回了家一趟,其实是担心宋致远会不会带不住闺女,万一她在实验室玩腻了,她就给带单位去……结果,人安文野都不愿出实验室,跟一堆瓶瓶罐罐玩得开心呢!
  晚上,安然心想小丫头都待一天了,再新奇也该看腻了,明儿肯定不去了……可是,第二天人又早早醒来,催爸爸别赖床。
  一连观察了几天,也做好她要是待不住就带去单位的准备,可人安文野愣是不哭不闹,每天开心得不得了!实验室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她。
  “喂,宋大工程师,你闺女最近怎么回事?”
  宋致远吃“饱”喝足,舒服地靠在床头上,“怎么?”
  “你别给我装傻,她这么小的孩子去实验室能干啥,不就是看稀罕嘛……还有啊,她小孩子好奇心重,乱动你们东西怎么办?”
  “不会,安文野很乖,不让碰的都不碰。”这是从小就养成的好习惯,以前跟着妈妈去严家,人高美兰的文件,严厉安的装备,就坦荡荡放桌上,她好奇归好奇,却从来不会翻动一下。
  不,连摸也不会摸一下。
  她从小就有分寸感,知道什么是自己的,可以碰的,什么不是自己的,可以看可以听但不能摸不能要。这一点,他们也不知道她遗传了谁。
  “安文野啊,可能是个天才。”宋致远忽然感慨。
  安然一愣,“啥意思?”
  原来,这小家伙刚进去那两天确实是好奇心使然,整天背着小手,这儿看看,那儿瞅瞅,爸爸教的洗手法她学一次就会,外头穿一套旧衣服当工作服用,头上戴个小帽子,小手一背,老干部似的闲逛。
  可逛了两天,该看的都看完了,不知怎么回事在李小艾桌上看到一把算盘,在征得小艾阿姨同意后,她就一个人扒拉起来。李小艾呢,学物理的,数学也不错,抽空就随便教了她几下,怎么用算盘加减乘除,真的是很随意的,都没带着“教”的目的。
  小丫头一整天就拿着算盘扒拉扒拉,大家都以为她是孩子气,喜欢听那“哗啦哗啦”的响声,谁知道她居然是真的算!本子上看见数字,就很随机的任意加减乘除,哗啦哗啦,开心。
  反正只要是她肉眼能看见的数字,她都用算盘加减乘除。
  而宋致远是怎么发现的呢?
  某一天,在核对一组数据的时候,他在一边念,杨宝生在一边用计算器正在按着,还没按出来呢,只听“哗啦哗啦”几声,安文野居然报了个数字出来!
  宋致远当时心思没在这上头,以为她是闹着玩儿,谁知道等杨宝生算出来后,结巴着说:“还……还真是这个数啊,小野你咋知道的?”
  “我算的鸭。”她晃了晃算盘。
  宋致远这才知道,他闺女不是瞎玩,人是真的在学习,在做事!
  “你什么时候教她乘除法的?”他记得上次离开的时候,她还只会加减呢。
  安然白他一眼,“你要再不回来,她都会解一元二次方程和开根了。”还不是铁蛋偷偷教她的,他自个儿懒得检查作业,写完就扔,被妹妹捡到,看了几次就能帮他检查了。
  每次检查出来,铁蛋都要把她吹得天花乱坠,仿佛全世界就她最聪明,最能干。
  小孩嘛,就喜欢得到别人的肯定和夸赞,有成就感就有动力,慢慢的她的计算能力越来越强。
  宋致远心里不无得意,这种得意,比他造出能上天的飞机还值得他骄傲。“她感兴趣,就开发一下,反正她在实验室很乖,不会打扰我们。”
  安然觉着,自己闺女的计算天赋,她不承认也不行,既如此,那就让她去吧,孩子不定性,谁也不知道她会喜欢多久,走一步看一步吧。
  接下来一段时间,一直忙着处理困难女工互助合作社的事,安然成为整个家里最忙的人,天亮出门,天黑到家,中午那顿在单位食堂吃,晚饭是宋致远和两个蛋“做”的。
  无论是炒得黑糊糊的“蛋炒饭”,还是能咸死人的“炒白菜”,又或者是忘记放盐放姜的“萝卜排骨汤”,她都是硬着头皮喝下去,这是对他们的鼓励,不鼓励怎么能把他们培养出来呢?
  有事情忙,时间就过得特别快,1975年过完,1976年的春节如期而至。
  过去的一年里,国内的大事件无非就是铁路系统整顿、电气化铁路通车,工业总产值不太理想,农业产量居然不增反减。至于国外,宋致远最关心的M国“水手10号”探测器第三次做紧贴水星表面飞行【1】,沙特国王费萨尔被患病侄子刺杀【2】,因为有收音机和报纸,安然一家子都能知道全世界正在发生的微妙的变化。
  不过,随着元月里受人爱戴的总理逝世,整个社会的气氛更压抑了,本来打算要公开的战机真容又无限期推迟了。
  因为推迟,这个三十人的核心团队不得不继续待在实验室,春节时多数人回家了,留守的五六个人就全来安然家过。而也就是萧若玲都来到家里了,安然这才一拍脑门想起来,上次拜托她的事还没做呢。
  萧若玲最近也是心事重重,因为她海城的父母对她大龄未婚表达了强烈不满,希望她能尽快结束阳城的工作回家一趟,用脚趾头也知道不就是相亲呗?
  萧若玲看着房平西上上楼,也悄悄跟上去。她就不是普通女同志,人心智很强大,也不怕被拒绝,心想最后给他一次机会,他要还拒绝,那她也死心了。
  房平西熟门熟路进了书房,结果宋致远不在,反而大白天的书房窗帘居然是拉着的,心觉奇怪,正想过去拉开,忽然身后的门“啪”一声关上了。
  萧若玲深吸一口气,站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房平西同志,你对我的提议考虑得怎么样了?”
  房平西好看的眉毛挑了挑,说实在的他见过的漂亮女人多了去了,毛遂自荐甚至自荐枕席的也不少,譬如市文工团那些小文艺兵,总是找着机会跟他搭讪。以前吧,他还觉着是自己男性魅力无限,可现在他有点搞不清,是他的样貌比较有吸引力?还是他大哥房平东比较有吸引力。
  “我好像说得很清楚了。”他似笑非笑。
  萧若玲咬了咬嘴唇,又往前走了两步,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那你说说,为什么拒绝我?是我不够漂亮吗?”对自己的美貌,她还是很自信的。
  “不是漂不漂亮的问题,是我觉着我们没有发展男女关系的可能。”
  萧若玲这种一根筋的,还真有点听不懂,恼道:“到底喜不喜欢我,你给个准话。”
  房平西笑得老狐狸似的,不熟悉的人只觉着如沐春风,温文尔雅,可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十分无情:“我最后说一次,我们不可能,我不喜欢你。”
  萧若玲就是再直女,那也是个人,也是有自尊的,瞬间红了脸,“你什么意思,嫌我烦了吗?”
  房平西给她一个“你懂的”眼神。
  如果萧若玲此时能头也不回的离开,事情就好办了,不过是表白不成,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就行。可她不死心啊,怎么说也是从小被人恭维着长大的,一连在宋致远和他这儿吃瘪,好不容易女追男,总以为隔层纱,结果连续两次都失败了,她心里就轴着一股劲。
  “那你喜欢谁?”
  房平西目光投向一墙的书,略显苍凉地说:“我要的女人,不一定要有惊世的容颜,但一定要有一颗有趣的灵魂,我参不透的灵魂。”
  萧若玲不耐烦听他拽诗文,“你就直说吧,你喜欢谁?”她一定要看看那个女人是谁,败给安然也就罢了,安然确实是个又漂亮又优秀的女同志,她甘拜下风。
  “李小艾,你知道吗?”房平西压根没把她当女人,反倒是跟自己一样的同性,所以说起来也不避讳。
  可萧若玲却傻眼了,“李小艾?!”
  这不就是天天跟她在一起,形影不离的人吗?在实验室里,她们是唯二的女同志,这一年的守望相助,让她们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可平心而论,论外貌的话,小艾真的挺普通的。
  当然,萧若玲虽然傻眼,但也不至于嫉妒小艾,因为她觉着为了个瞎子不值得损失一个好朋友――是的,现在她心目中的瞎子又多了一个,那就是房平西。
  “那祝你心想事成。”她留下一句话,甩了甩飒爽的短发,头也不回的走了。
  房平西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站了一会儿也出去了。谁也没注意到,窗帘背后的大阳台上,两个孩子抱着布熊猫,大眼对小眼,嘴巴抿得紧紧的。
  安然和海燕一直在厨房忙,也没注意外头的事,等菜上桌的时候才发现萧若玲不见了,一问才知道是有事先走了。安然居然觉着松口气,她要真缠着自己牵线的话,挺为难的。
  因为房平西一看就不是踏实过日子的人,而萧若玲再直女,那也不可否认是非常优秀的女同志,她值得更好的另一半。不问也好,省得自找没趣。
  不过,今年找她做媒的人,可不仅萧若玲一人。
  她和海燕洗刷碗筷的时候,年轻人们在客厅里玩得正起劲,有的撺掇着让某个人唱歌,有的让某人讲笑话,有的又要别人变个魔术,玩得不亦乐乎。
  安然喜欢看着这群年轻人玩儿,这些可都是为国家奉献青春的,最可爱的人呀!
  这不,站她跟前的杨宝生,也是最可爱的人之一,小伙子笑得怯怯的,皮肤细白,比一般石兰省女同志都要好,身形瘦长,可能是个子窜太快了,腰背有种青少年的轻微佝偻。
  只见他紧张地搓了搓手,“嫂子能出来一下吗?”
  海燕很识趣的说:“我看看悠悠去,你们聊。”
  安然擦了擦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板凳让他坐,“小杨咋不玩了,有什么事吗?”
  “我……我有个不情之请。”他挠了挠后脑勺,是真的很紧张。
  安然奇了个怪,“既然你叫我声嫂子,那就别跟我见外,有啥直说就是,只要能帮的我都义不容辞。”虽然同样的话去年她就说过,可这些年轻人却从未因个人私事找过她。
  “我想请你帮我介绍对象。”小伙子闭着眼睛,一鼓作气,豁出去了。
  安然一愣,这算啥为难事呢?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对自己人生大事上心,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再说了,他们把青春献给国家,国家给他们分配对象都是应该的,她总得试试能不能帮上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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