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错换人生》第195/334页


  他书架上就一本文科类书籍也没有,因为他觉着枯燥,无味。
  可安然恰巧又是偏爱文科,喜欢写点诗歌,搞点半吊子文艺的。
  于是,一家子你一句我一句,有进步,有妥协,跳级这事就算定了。
  而包文篮也在这一年的秋天成为一名光荣的中学生,就读的正好是当年安文野和妈妈预见小艾阿姨的阳城市一中。很幸运的是,他在发愤图强一个学期后,厚积薄发力挽狂澜,升学考试居然考了个不错的成绩,成功的被分到跟廖星月一个班,那小样子,可得意坏了。
  初中生穿着肯定不能再跟小学生一样,而且个子已经一米六八了,比安然还高,以前那些衣服都短了穿不了了,安然只能又给他做了两身新的小绿军装,买了一件白衬衫,一根真牛皮做的皮带,两件海魂衫,以及两双绿色的解放鞋,以及他念叨很久的一块海城手表。
  自从上了初中,他的兴趣爱好就完全变了,以前有个弹弓就能玩一天,可现在整天想的都是怎么搞个真枪玩玩,让安然揪着耳朵揍了一顿才偃旗息鼓。
  玩玩具可以,但真刀真枪不行,银花家大华就是一个典型的被养废的孩子,安然决不允许他重蹈覆辙。
  平时要零花钱可以,每天给他两角三角的,要是不想吃家里早餐,想去外头买,安然也会酌情多给一角两角,要买文具或者小伙伴们去哪儿玩,她也会额外的给,但别的就甭想。
  给多了钱,他就会学别的孩子去买纸烟抽,买啤酒喝,安然就跟五六十岁的老头老太们一样觉着,一旦沾上烟酒孩子就废了。
  包文篮哼两声,反抗无效。
  九月中旬的某一天,宋致远回来忽然让她收拾一下跟他出趟门,安然一愣:“去哪儿?”
  “房平东家。”
  安然更奇怪了,他们交往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去房政委家做客。
  不过――“房平东不是政委了,他被送上军事法庭了。”
  安然大惊,“啥?你说的是房平东?”那个老谋深算很谨慎的房政委吗?
  “嗯。”宋致远拧着眉头,心情有点沉重,这房平东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中的一个,这几年在阳城市接触很多,互相也引为知己的程度,他也是今天一大早接到电话才知道的。
  原来,房平东在主持开采红星海子底下的铀矿期间,认识了一个地质大学的工农兵学员,当时那个女同志还只是一个大学生,名叫方小香。她还没毕业,一开始也只是普通同事关系,后来随着接触的加深,一个是高中毕业插队三年又经过农场推荐进了工农兵大学的女学生,一个是丧妻六年的年轻男人,慢慢就有了处对象的想法。
  俩人因为都在做同一份工作,只是分工不同,却也有很多共同话题,一个成熟稳重,阅历丰富,一个青春活泼,有想法有活力……感情升温很快,经常在休息天抽空出门踏青。
  前几天,房平东按照老规矩来到城外踏青,下了一场大雨回不了城,就住了招待所,本来房平东正人君子,也没打算要跟对象住一间房,只是送她上去的时候,坐了会儿,聊了会儿天,不知怎么着一会儿就睡着了。
  可谁知,夜里房平东却被一声“啊”的尖叫吓醒,一看身边没人,窗子是开着的,方小香衣裳不整摔在楼下的吉普车上,把前挡风玻璃都摔成了蜘蛛网。
  那辆车好巧不巧还是房平东开出来的,因为坏了只能暂时停在这儿,方小香衣衫不整,很快引来了过路的下夜班的工人,她扯开嗓子就喊救命,说房平东强奸她。
  当时群众也不知道房平东的身份,一看大半夜的,一个小女孩子都被逼得跳楼了,这男人可真不是个东西啊,他要是不用强,哪个女的会想不开跳楼呢?于是热心的群众往上冲,正好跟往下跑下来救人的房平东撞一起就逮住了,喊着要送公安局,判他个流氓罪,枪毙妥妥的啊。
  而房平东的身份又很特殊,很敏感,不敢声张,只能一言不发任由他们押送到公安局。
  等人一散,他亮出身份,公安又联系了军区,核实确实是这么个人,又来人把他接走。他没有劫后余生的欣喜,只有满肚子的疑问,可没等他找方小香来问问,军事法院就把他带走了,涉嫌罪名是强奸女性。
  宋致远十分肯定地说:“我敢保证,他不会做那种事。”
  安然其实已经看过很多很多反转的新闻了,也深深知道部分男女的劣根性,尤其是在性这件事上,犯错的大部分是男人,她觉着在未知全貌之前不想开麦。
  “你想啊,以他的地位和能力,犯得着强迫女性吗?”
  安然满头黑线,难道这王八蛋以为性资源丰富的人就不会性犯罪了吗?这是什么狗屎理论,“那宋工有没有听过一句俗语?”
  “什么?”
  “老话说,没吃过的屎,都是香的。”
  宋致远眉头都快拧成疙瘩了,知道妻子生气了,也很快认错:“我没别的意思,我是说从动机上分析,可能性不大,没说没有。”
  这就是他的求生欲吧?安然其实也能理解,毕竟哪怕是在她局外人看来,要说房平西涉嫌这个罪名她觉着不是那么诧异,可房平东,那确实很难让她相信。他这几年在阳城市的风评很好,而且那种普通的、不苟言笑的、一身正气的人,实在是跟“强奸犯”挂不上钩。
  “我用我的人格替他担保,他绝没有勉强那个女同志。”宋致远很认真的说。
  安然点头,相信他,但不一定信房平东,毕竟她多活了那么多年,什么样的衣冠禽兽没见过?善于伪装的人不是没有,“宋工还记得以前教训我的一句话吗?”
  宋致远生怕她又说出屎尿屁理论,不接茬。
  “你说,未知全貌,不作评论。”
  “况且,你要真相信他,那你还把我叫去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你,或许有办法帮帮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着妻子总有办法解决一些很棘手的,常规方法解决不了的问题。
  俩人来到军区,宋致远出示了证件,安然拿出工作证登记又登记,又被盘问了两道,这才有人出来接他们。当然,安然全程不该看的绝不多看一眼,不该问的也不问,很快来到一个小房子前,看守的人打开门,“十分钟。”
  屋里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房平东坐在面朝门的位置,双手放在桌子上,幸好倒是没戴手铐,可能这就是他职业生涯最后的体面了吧。安然这么想着,直接坐他对面的椅子上,“房大哥。”
  想叫房政委,却是不合适了。
  房平东头发凌乱,面色憔悴得很,只是牵了牵嘴角,“你好,致远怎么把你找来了。”
  “我妻子可能有办法,你快跟她说说情况。”
  安然:“……”这呆子,八字还没一撇呢就说有办法,万一无功而返这不是给人希望又让人失望吗?况且,安然是真的不想先入为主的觉着他就是被冤枉的,万一不是,那他们一开始就把方小香往坏女人身上引,对人家也不公平。
  收到她责备的目光,宋致远抿了抿嘴角,“我相信你,安然同志。”
  这句话,居然是前所未有的坚毅,像是从他心眼里发出来的,不需要思考的。
  安然还真有点感动,七年夫妻,第一次有了互相懂得的默契。
  房平东相信好友,于是捡着事情梗概又说了一遍。
  安然听完,大概明白了,“那行,房大哥你只要回答我问题就行,一定要说实话,第一,你们发生过关系没有?”
  她盯着房平东的眼睛。
  房平东一愣,似乎是没想到她一来就问这么个直白粗暴的问题,但出于对好友的信任,他还是硬着头皮回答了:“之前没有,一次也没有。”
  因为他是个很传统也很守规矩的人,两个人虽然是正在处对象,也打算往结婚方面考虑,但不扯证他是不会动她一根手指头的。另一方面嘛,他自己是个鳏夫,而方小香却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他总是下不了手,因为责任太重大了,知道一旦发生点什么而最终又没顺利结婚的话,对她将是很大的打击。
  安然听出来了,之前没有,“那这一次呢?”
  房平东苦笑着摇头,“我觉得是没有,可她坚持有,因为那天晚上,我们在饭店喝了点酒,我对当天晚上的事断片了……也就是饭店提供的酒水清单,所有人都认为我是酒后乱……”
  安然发现他的眼神里没有闪躲,也没有羞赧,只是有点疑虑和不确定,就是典型的喝了酒也不确定自己做没做过的情况。
  “第二个问题,你那天强迫她没有?或者说,有想强迫她的打算没有?”
  “没有,绝对没有。”
  “第三,你跟方小香是怎么认识的?谁介绍的?”
  “三年前我刚到阳城接手铀矿开采项目,她是被选派来帮忙的工农兵学员,没人介绍,就有一次发生了点小事故,我救了她一把。”很老套的故事,从英雄救美开始。
  房平东是个很有实干精神的人,虽然是最高指挥官,但几乎只要在现场那都是身先士卒的,所以总是有机会能接触到的。一个铁血硬汉,一个未经世事的青春大学生,这不就是言情小说的标配吗?火花的碰撞是很正常的。
  “那你知道她的基本情况吗?”
  房平东点头,这个倒是知道的,因为他这样的职位,想要谈对象,第一关就得过政审,他把报告打上去,政治部半个月时间就给了他结果,同意他们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
  方小香是家中独女,父亲是普通工人,母亲是家庭主妇,插队到向阳农场,那可不算下乡,因为农场就在市区,是很多“官宦子弟”抢破头皮都想去的好地方,她一个没有背景的女高中毕业生居然能去,安然就觉着这人不简单。
  说起来,她俩还是一届的,安然还记得毕业前夕人心惶惶,真正有理想的,没吃过苦头的青年,怀着对北大荒的梦想去了北方;家里有点关系的都在跑关系,尽量争取能留城就留城,譬如安雅;留不了就争取去个好地方、近地方,譬如杜红旗、陈媛媛;最不济的就是普通小市民家庭出身的,只能卷卷铺盖去周边乡下,至今还有好些人没回来呢。
  方小香在向阳农场待了两年,通过群众推荐的方式上了工农兵大学,也算很有本事了。
  毕竟,每个单位想上大学的人没一千也有八百,她能文化分考过,又能得到大部分职工的普遍支持,也是非常不错的。
  回去路上,安然一直在想这个事要怎么办,直到到家也没想出来,正好今儿礼拜天,孩子们都在,安然只能先把事情放一放,吃过饭睡个午觉起来发现,“小野没睡觉吗?”
  安文野正抱着爸爸送的书在乱看呢。
  说乱看是因为安然发现那字都是倒的。
  “没有妈妈,你要去哪里,我跟你去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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