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错换人生》第77/334页


  大概也就几分钟,安然刚把自己裤腿卷起,从树丛里砍了两根长长的竹子,小猫蛋就叫着“爸爸”“爸爸”跑过去。她知道汽车会压人,不敢跑太近,只在三米远的地方站着,又蹦又跳。
  宋致远刚把车停稳,她就蹦上前,“爸爸,小旗纸哟!”
  他看过去,就见河边的女同志卷起裤腿,露出一段雪白匀称的小腿,她正在用竹子插水里试深浅。
  “我来。”宋致远从车上拿出一个测深锤,“有二十三米二,你的竹子不够。”
  好吧,在这些方面,安然干半天不如人家动动小手指,她把小猫蛋和枣儿拉走,让她们远离河边。
  宋致远大致用回声探测仪简单的测了下,判断河里泡着的应该是一艘沉船,只不过未知全貌,无法判断年代,反正应该是比较久远了。因为据银花所说,这一带的在解放前确实是个大型水坝,后来山体垮塌,把大坝填埋了百分之八十,只露出一条宽约十来米的水道,看起来就成了清水河的一段。
  其实,这是两个不同的水域。
  “你说船里有没宝藏?”小华问铁蛋。
  “肯定有,说不定还有夜明珠。”
  “不对,应该是金条和银锭子。”二华说。
  “金条和银锭子多沉哪,船不可能还能翻起来,应该是……”
  几个孩子立马化身福尔摩斯,七嘴八舌讨论起来,安然觉着她闺女眼神真不是一般好,连续两次看见的都是别人没注意到的东西,说明观察力非同一般。
  遂趁着大家不注意,小声问:“宝贝你觉着里头会是啥?”
  小猫蛋歪着脑袋想了想,“石头,大石头。”
  “为什么呀?”
  “沉下去鸭,肚肚,吃饱就会,就会,沉下去鸭。”她说的是她洗澡的时候,小肚子吃得胀鼓鼓的姥姥就会说先消化一会儿再洗澡,不然会沉下去。
  安然灵机一动,对啊,好好的二十多米的深度,如果是空船,不可能沉得这么彻底,除非是里头有什么密度特别大的东西。
  宋致远又大致估算了一下:“船长约二十米,宽八米,必须用工具打捞才行。”于是,银花男人跑回厂里喊来二十多名工人,还把胡光墉和刘解放也叫来了。
  刘解放的重点跟二华几个孩子一样:“这里头会是啥?”
  见没人接茬,他颠颠的跑到宋致远面前,“宋副,你说里头会是啥?”
  “不知道。”
  “书记您觉着呢?”他又问胡光墉。
  “未知全貌,我也不敢妄下定论。”
  “这倒是,哎宋副啊,你们怎么不早点叫人呢?要是早点回去叫我,我现在早给它打捞起来了。”看把他能的,还怪别人没第一时间通知他。
  安然历来看不惯他这副伪君子做派,“那好啊,有厂长这句话咱们就放心了,先回家等您好消息?”
  “去吧去吧,最迟两个小时,我一定把所有东西拉回厂里,到时候你跟赵银花都是立了大功的,我一定上报总厂,让……”话未说完,安然和赵银花带着孩子,施施然走了。
  记不记功的安然倒不怎么在意,只要给奖金就行。她忽然想起来,上辈子阳城市出过一件怪事,而这件怪事就跟一艘沉船有关。
  两个孩子出来大半天,没到家就给困得睡着了。安然把小猫蛋放床上,用湿毛巾给她擦了擦脸和手,家里还有两个馒头,她隔水蒸了一下,配着咸菜就是一顿。
  刚吃上,宋致远和铁蛋也回来了。
  “我还以为你俩要下午才回来呢,吃过饭没?”
  俩人直瞪着她的馒头咽口水,在河边嘿哟嘿哟使了半天力,刘解放饭也没给他们吃一顿。
  安然只好拿出饭票和菜票让铁蛋端着铝皮饭盒,上食堂打点吃的来。“怎么样,捞起来没?”
  意料之中的,宋致远摇头,但他修养好,轻易不会骂人。
  安然记得,上辈子发现这艘沉船的时候已经是1976年,比现在整整晚了两年。当时整个阳城市出动公安、钢厂、机械厂和渔业局几百号人,愣是没把船打捞起来。
  后来等从海城请了专家来又耽搁了两个月,等捞起来的时候,据说里头的东西已经泡烂了。
  虽然官方没有明确说明里头的是什么,可后来网络上流传着好几种说法,有的说是一整船古董字画,那是一艘盗墓贼的脏船。有的说它装满了一艘地雷,是日本人潜逃时留下的,也有的说是当地大地主的家财,金银珠宝和粮食……反正众说纷纭。
  不论哪一种情况,都是因为船没及时打捞上来,错过了物品采集的最佳时机。
  而信心满满的刘解放,还觉着自己两个小时就能打捞上来呢。宋致远给他提的建议他一律挡回来,肯定还没少当众奚落他,所以宋致远饿着肚子就回来了。
  “放心吧,这船谁也打捞不上来,他刘解放到时候还得来求你。”
  “你认为我能捞上来?”
  “当然。”
  “为什么?”宋致远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安然还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就是觉着他在常人做不到的事情上总是无所不能吧?尤其是这种跟工程力学有关的理工科事情上,他好像特别有天赋。
  活了两辈子,安然不得不承认,她虽然能赚钱,但凭的都是狠劲和小聪明,跟这种真正的天赋流比起来,实在是不值一提。努力只能决定下限,而天赋才是天花板。
  人家不用怎么努力,脑袋瓜随便一动就有的是办法,真是让人牙痒痒啊,“别问了,你今天不是还要上班?”
  宋致远一看腕表,这才赶紧出门。
  可出了门,他心里还是有点不得劲,像一个复杂的研究了很久的算式,终于要到最后一步出结果的时候,脑子忽然卡壳了。
  “宋工,宋工,叫你呢,怎么走这么快?”姚刚从身后追上来。
  宋致远不喜欢自己这种不专注的样子,摇了摇头,“什么事?”
  “萧工程师那边问,你什么时候有空指导她一下,什么……”
  “没空。”
  姚刚抓了抓头皮,“我还没说完呢。”那些专业术语他也不懂。
  宋致远走了两步,忽然回头,“我问你一个问题。”
  “宋工请讲。”
  “你跟家属……你们在家,一般都做什么事,才能让家属不生气?”他觉着,他跟妻子最大的问题是妻子容易生气,像火药,一点就着。
  姚刚是个粗人啊,哪里知道他问的只是字面意思,只见他别有深意的看了宋工程师一眼。
  而宋致远呢,居然因为非专业问题请教别人,神色确实有点不自然。
  姚刚这不就心领神会了嘛,忽然直愣愣笑道:“当然是做炕上的事,两口子嘛床头打架床尾和,只要把她喂饱再大的气也没了。”
  本来,这只是粗俗男人开的粗俗玩笑,可宋致远却当真了。
  ***
  下午六点多,一身汗的工人们回来了,银花跑来告诉安然,刘解放没能把船捞上来。
  “你说里头到底是啥,咋就会这么沉呢?”正说着,邱雪梅和刘宝英也来了,她们都听说她俩在链条厂附近发现一艘沉船的事了。
  “那么大一艘船,至少得有几千斤废铁吧,也不知道厂里要奖你们多少钱。”刘宝英都快酸死了,“我见天儿的往那儿过,也没看见啥东西,咋你们一去就能看见呢?”
  安然赶在小猫蛋要插嘴之前说:“我们也是偶然,运气而已。”小猫蛋这孩子可能真有点什么天赋,但她不想让外人知道。
  小猫蛋被这么一打断,张了张嘴,歪着脑袋听了一会儿大人们的聊天,无非就是怎么挣钱,怎么省钱,哪儿买菜的话题,她很快就把这事忘了。
  晚上,刘解放腆着脸来了,进门就特别客气的说:“小宋啊,这专业的事还是得专业的人来干,你说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把船捞起来?”
  因为二十几米的深度,说深不是特别深,可对于石兰省这样的高寒山区来说,没有什么河海探索经验,也没有潜水装备,船舱又是封死的,想要潜水下去看看都不行,哪怕是水性最好的壮劳力,顶多潜下去两分钟就得上来。
  缺氧缺得厉害。
  在不知道里头到底装着啥的前提下,肯定不能盲目破舱,这个道理刘解放也懂,“况且,船体三分之二都是深深陷在河底淤泥里的,实在是挖不开,你看能不能帮咱们想个法子?”
  安然心说,这甩锅大王可真够意思啊,上午还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八个小时不到就会低声下气求人了。虽然他态度还行,但安然知道,就他这样的,都是翻脸不认人,渡过难关后立马另一副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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