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错换人生》第98/334页


  小严斐在家真是饿得狠了,因为觉着鱼没营养,不如肉蛋奶实在,以前钱大妈倒是没用鱼恐吓过他,所以现在吃他心里没有先入为主的错误印象,吃得可香啦,连着煮得软烂的莴笋,吃了满满两小碗。
  当然,安然还得给他盛点饭,看着也吃了不少,虽然赶不上小猫蛋,但看得出来他也是很努力的在吃了。
  天刚黑,严厉安就来接孩子了,见儿子抱着个梨子在啃,奇了个怪,在家啥都不吃的啊,“好吃吗?”
  “好吃,甜。”
  反正跟“姐姐”一起,吃啥他都觉着好吃。看来,母亲和妻子的主意确实不错,多让他跟同龄孩子接触,让他跟着别的孩子学习好的生活习惯,饮食习惯,不错。
  “你家爱人呢,还没下班吗?”严厉安环顾一周,没看见宋致远。
  “下班啦,又上班啦。”小猫蛋插嘴说,她还分不清“加班”和“上班”,总觉着爸爸只要是去实验室,那就是上班,却哪里知道那是研究百马力拖拉机,准备给她再谋福利的加班呢。
  “工作挺忙啊,小安你们做家属的辛苦了。”
  “文静也辛苦不是?”安然揶揄。
  严厉安挠了挠后脑勺,“工作工作,都是为社会主义事业奋斗嘛,就革命分工不同,分工不同。”
  ***
  1974年7月16号,农历五月二十七,宜移徙。安然一大早准备把收拾好的东西搬新房子去,赵银花和刘宝英邱雪梅几个大院女同志就来了,一人背着个背篓,把锅碗瓢盆被褥这些装上,二话不说就走。
  安然赶紧追上去,“银花姐没上班?”
  没记错的话,她今儿是上早班的啊。
  “没事儿,你一辈子就搬一次家,我请个假没啥。”赵银花特意换了身新工装。
  在她意识里,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就是她奋斗的终点了。哪知道安文野家还会换房子,还越换越好呢?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就是,咱们正好看看你们大房子去。”刘宝英笑着,羡慕地说:“咱们啊,这辈子也不知道哪天才能住进那么好的房子,住不起,咱去长长眼,你不介意吧?”
  “瞧你,说的啥话,以后欢迎你们来玩儿,还跟以前一样,咱们家大门随时敞开。”安然完全能理解刘宝英的心情,如果只是换个八九十平的普通房子,那至少差距不会太大,努努力还是能追上,差距太大就会让人有怎么追也追不上的无力感。
  “哎呀行啦,都少说几句酸话吧,宝英你家男人挣得也不少,听说你们一家子天天跑外头收废铁?”
  刘宝英这下可是笑得合不拢嘴:“也没多少,就仨小子腿脚勤快,捡到一点,有遇见孩子卖的,给他们几分冰棍钱。”这不就中间赚差价了吗?
  二分厂车间为了照顾本厂的工人,收废铁废钢的价格,肯定比外面高。
  “哟,宝英你咋这么有头脑呢?”
  “就是,咱们普通人哪想得到啊,快说说,挣了多钱?”
  刘宝英嘴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话却还是很“谦虚”:“没多少没多少,就挣个辛苦钱,反正咱也不算投机倒把,是厂里红头文件特批的,对吧?”
  感谢宋致远提出面向全社会收废钢的主意,感谢他设计出高效快捷的废钢处理设备,让厂里效益不断提高,胡光墉和刘解放这才极力促成总厂下发红头文件,把工人上交废钢获得“补贴”合理化,合法化。
  大家看她最近多了身的确良的新衣服,都知道其实应该是挣了点钱的,但也不至于眼红,说说笑笑很快到了安然的新家。
  新家就在邱雪梅家铁皮房子后头,直线距离五十米,一栋三层高的,外墙贴着灰白色瓷砖的崭新的小楼房映入眼帘。要说洋气,是没小白楼洋气,毕竟那是西洋建筑。可宋致远的设计本就偏中式,规规矩矩棱角分明的楼房,门正好对铁皮房子的背后,每层楼有四扇大大的漂亮的玻璃窗,玻璃窗外还有个阳台。
  单看外观,就比宿舍楼不知漂亮了多少倍,几个女人都被美到了。
  目前还没建围墙,只用木头篱笆围了一圈,刚好把房前屋后五十平的小花园围在里头。花园里,安然现在只想给一家老小吃饱,也没闲情栽花种草,全给种成了青菜萝卜豆角黄瓜和洋柿子。刚完工她就种下去了,现在正好长得郁郁葱葱,开起白的,黄的,紫的各种小花儿,看上去赏心悦目。
  不止赏心悦目,还把大家伙都惹馋了,“这得省多少菜钱啊!”
  大门是铁质的,安然总觉着木门没有铁门保险,她画了图纸,请机修车间的小伙子们焊的,有大小两道锁,从里能上保险,还做了个猫眼,真的是把她认为比较安全的因素都考虑进去了。
  一楼左侧第一间是卫生间,外头洗漱用的,一个废钢筋焊的脸盆架子,依次放着脸盆,澡盆,脚盆和洗屁屁的盆子,架子上挂着好几条干净毛巾。洗漱间还有门,推开里头就是冲水蹲坑和淋浴喷头,中间一隔就是干湿分离。
  安然真不是瞎讲究,她就想在能力范围内生活得舒服些,上辈子住惯了现代化的大房子,这两年可把她憋屈坏了。钱花了可以再挣,但窝在小房子里窝得人斗志和希望都没了,更不值当。
  第二间是客厅,一套陈旧的老式家具,看着倒是挺普通,不招人眼。
  第三间是餐厅,一张长方形的实木圆桌,六把凳子,桌上放着一把红底花的铁皮水壶,也是新的。
  最右边一间就是厨房,灶台贴了一圈白色瓷砖,两口大铁锅并排靠墙,楼上是房间,没法装烟囱,宋致远就把烟囱装在屋后,墙上开个洞。
  安然还是喜欢用农村的大铁锅,火力猛炒啥都香。宿舍过道里用蜂窝煤炉子,锅也只能用小铁锅,人多的时候特麻烦,一份菜都得分两锅炒,现在好了,一气做十几个人的饭菜也不成问题。
  前后两扇窗边则打了柜子,放着各种米面粮油锅碗瓢盆……就,整个厨房看上去既宽敞又干净,比人国营食堂的后厨还让人羡慕。
  二楼三楼都是房间,床铺了四张,其他是书房、游戏室和将来的家庭影院健身房。
  别说其他人,就是来过几次的赵银花也是咋舌不已:“难怪你说没钱没钱,原来是把钱贴房子里头咯。”
  就这,人家一间厨房都比他们一家子住的大,不是烧钱是啥哟?
  大家伙起哄架秧子,在墙上假模假样摸了两把:“哎哟,钱掉我手里咯!”
  安然笑得不行,追着打她们:“看我不看看你们嘴,里头是不是有大金牙,不然咋这么爱笑呢?”
  “小安你跟咱们说句实话,这房子拢共烧了多钱?”刘宝英仿佛走进了皇宫,又仿佛是大观园,一路惊讶得嘴巴都快合不拢了。
  “三千多。”其实光盖和装修就六千多,掏空所有积蓄了,再加后期零零碎碎的添置,已经直奔七千而去了,不然她怎么可能没钱没肉吃?她已经提前三个月预支了宋致远的工资,要不是家里有老有小不敢再动,不然连她自个儿的也得预支。
  但不能说实话,别人家还在为温饱发愁的时候她却盖这么贵的房子,她心里都觉着不好意思。
  可饶是如此,几个大院妇女还是吓得眼珠都快掉出来了:“啥?!三千?!”
  “你们咋这么多钱呢?”
  安然只能搬出早准备好的说辞:“猫蛋她爸不是给厂里设计了机器嘛,总厂奖励他的设计费,不然我们去抢银行也抢不到这么多钱不是?”
  大家一想,也对。
  现在的工资是透明的,凡是去财务室签工资条都会看看别人的,宋致远和安然的工资她们(或者家属)都看到过,照她们家那样的生活水准,确实攒不下多少钱。
  “要不怎么说知识就是财富呢?”邱雪梅感慨着说,这都是她家张卫东跟她说的话,说让她再怎么艰难也别放弃,一定要好好供他们兄弟仨念书,只要书念出去了,以后一定会让她过上好日子。
  说起这个,安然可找到吐槽对象了,“你们啊,只看见我表面上的好过,猫蛋爸是啥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油壶倒了不仅不会扶,人还能踩着过去,没油了人还点名要吃这吃那,以前一个月就回家一两天,其他时候不知道野哪儿去了,我跟守活寡有啥区别?”
  这都是有目共睹的,以前是不回家,现在是早出晚归基本没人见得着,一律当不回家处理。
  这么一说,妇女们想想自家丈夫,虽然挣不来几个钱,但至少知冷知热,至少每天回家不是?至少丈夫有丈夫的用处,没让他们守活寡不是?
  尤其赵银花,对安然守活寡的状态她了解得更多一些。
  为啥?
  因为她家就在安然家底下,他们的床正对着安然宋致远的床,楼层隔音效果不好,安然的隔壁她都能听见人两口子夜里折腾,唯独楼上安然家,她是一次没听过。
  所有人吧,多想想自个儿有的,别去想没有的,心里对安然大房子的羡慕,又冲淡了不少。
  看吧,女人之间的友谊,就是这么微妙。你在哪个方面强我一头,又在哪个方面短我一节,这一拉扯,就打了个平手,好像友谊就能更长久,更稳固一样。
  ***
  把该布置的布置好,下午三点半,安然就带着一家子来到阳城饭店,站在门口迎接客人了。宋致远本来衣服都换好了,结果又被军区的孙志祥火急火燎的叫走,说有个啥重大发现,天大的发现,让他必须立马去一趟,估计是沉船又有新的发现了。
  宋致远也很恼火,他明明提前协调好时间的,可孙志祥一副火烧眉毛的样子,他这种责任心超强的人,又不去不行。
  安然不生气吗?
  一开始是生气的,慢慢的站了一会儿发现,嘿,她为啥要气?生气他是能立马回来哄她还是怎么着?反正大房子她住着,大车子她随时想开就开,她有房有颜有娃还有个男人当小奴隶挣钱给她花,她必须高兴!
  来,高兴起来!
  于是,来吃酒的客人们都发现,今儿的安然同志那叫一个漂亮啊,画着淡妆,擦着口红,还穿着一身连夜赶制出来的白色的确良连衣裙,那叫一个洋气。
  关键她还笑得特别灿烂,眼里嘴角都是满满的快溢出来的幸福,真应了老话――人逢喜事精神爽。
  客人主要是大院里的邻居和小海燕的社员,安然自个儿的朋友就只有严家和沈家,都是一大家子的来了,尤其团团圆圆兄弟俩,虎头虎脑的很招人喜欢,就跟白面馒头似的。
  大老远的,兄弟俩就“啊啊”叫着,冲他们的猫蛋姐姐招手,想要让小猫蛋带他们玩儿。因为这个姐姐特别聪明,总是能发现他们的鬼把戏,家里其他人都发现不了,两个人玩来玩去多没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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