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不可》第110/164页


  可她们越是这样在意,柳氏就越觉得开心,“呀,难道她们做得出丑事儿还不许咱们几个说说啊?”
  柳氏抽回袖子,看着冯华道:“当初我就说哪儿有做妹妹的往姐夫家跑这般勤快的,这可不就出事儿了么。”
  冯华冷笑道:“你倒是说说出什么事儿了?”
  柳氏没想到都这样了,冯华竟然还死鸭子嘴硬。于是做出一副同情模样道:“你又何必强撑着,咱们是一家妯娌,难道有话还不能直说?这府里都传开了,是你妹妹和二郎有了首尾,被你逮个正着这才摔了一跤的,是也不是?”
  冯华气得发抖,“你都是听哪起子烂了舌头的嚼的舌根啊?我这个事主怎么都不知道呢?”
  柳氏见冯华抵死不认,越发来了劲儿,“哎哟,那日二郎和你妹妹衣衫不整地从你屋子里跑出来,可是大伙儿都看见的,你的侍女有实还当众骂了她呢?她只跪在你跟前哭着说错了,这你总不能否认吧?”
  冯华被顶得说不出话来,何敬在旁边呵斥道:“大嫂,无凭无据的你别瞎说,幺幺不是那种人。她与二嫂是手足情深,断断做不出那等事的。”
  柳氏撇撇嘴,“知人知面不知心呐,你说你可曾看过哪家的妹妹这么黏糊阿姐的?这哪儿是黏阿姐啊,分明就是看上姐夫了。”
  何敬看向冯华,指望她说一句“血口喷人”,可冯华在一旁气得发抖,眼泪花儿都出来了,却一句话也没再反驳。
  “不管别人怎么说,反正我是不信的,幺幺不是那种人。”何敬道。
  “你知道什么呀?她从小就有娘生没娘教的,能有什么好教养?”柳氏道。她这话骂得可就忒刻毒了,只因为比起冯华和何敬来,柳氏最讨厌的就是冯蓁了。
  出身名门,生得还那般倾城倾国,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成日里笑得比花儿还灿烂,生怕人不知道她过得好似的。她一到府里,替冯华和何敬把个君姑哄得云里雾里的,原本她个大儿媳妇正该主持中馈,如今却成了三房各管一支,柳氏如何能不嫉恨冯蓁。
  “大嫂,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冯华出声了,毕竟冯蓁可是她从小养大的。
  柳氏立即不好意思地捂住嘴,“啊呀,是我嘴快了,倒是忘了她是你从小教养大的了。”这话道歉了跟没道歉有什么区别,分明是连冯华都骂了进去。
  “你……”冯华吸了口气,转而道:“大嫂倒是有阿母教,可我看着教养连街边那些讨生活的妇人也不如。”
  柳氏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就重新笑了起来,拿手绢沾了沾唇角,“呀,绨妇这是生气了?不过我也能理解你,毕竟出了这样的事儿,你才是心里最难过的。说话难听些也是当然。”
  柳氏这一番做作,可把冯华给堵得说不得话了。柳氏发泄了一通,只觉得浑身的气都通泰了,“绨妇你好生歇着吧,我也不打扰你了,还得去君姑那儿呢,五哥儿生得真真是好,像极了他阿爹。”
  柳氏一走,冯华就颓唐地坐回了榻上,眼泪直流。
  何敬叹息一声道:“二嫂,你先才怎么不跟大嫂顶回去?难道你真是信了幺幺是那等人?”
  冯华默不作声。
  何敬急道:“二嫂,这不可能的,幺幺哪里瞧得起二哥啊。”何敬也是个嘴快的,这种话不是更往冯华心上插刀么?
  果不其然冯华抬起了头,“你什么意思?”
  何敬不好意思地撇开头,“反正就是,我觉得幺幺不是那样的人。”当着冯华的面不好说,冯蓁可不是一次两次说蒋琮薄幸无情了,她阿姐有孕在身,他却跟那两个侍妾胡闹,眉宇间全是嫌恶,那都是自然流露的,装不出来。
  何敬走到门边,冯华提高了一丝嗓音道:“是她,是她亲口承认错了的。”
  人就是这样,事后可能发现了许多疑点,但当时已经错了,就只能把错当对坚持下去,而绝不肯改口承认是自己错了。
  何敬回头看了冯华一眼,叹了口气。
  却说冯蓁回府,长公主问,“跟你阿姐可当面说清楚了?”
  冯蓁笑了笑,“连蒋府的门儿都没得着进去呢。”
  长公主立即阴沉了脸,“你阿姐好生糊涂呀,对那些谣言,这不就是不打自招么?非要将你的罪名给钉死么?”
  “她接受不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是那等不堪之辈,所以只好把罪名往我头上栽了。”冯蓁说起这话来像是极其无所谓。
  “幺幺,你……”长公主有些担忧地看着冯蓁。
  冯蓁笑了笑,“外大母,你放心吧,我会好起来的,只是那些谣言还得你费心了。”这话冯蓁算是打的官腔,反正长公主要是压不下那些流言,她就嫁不成严儒钧,礼仪受损的还不是长公主么?冯蓁反倒是无事一身轻。
  冯蓁下去后,长公主对着翁媪忍不住骂了句,“冯华是脑子被狗吃了么?”


第94章 欺无人
  翁媪不好跟着骂, 只能道:“这,恐怕是还在气头上。且再等等看吧, 孩子满月的时候总是要请的吧?”
  长公主叹了口气。
  晚上萧谡见着冯蓁时, 她正坐在镜前描花钿。
  “大晚上的在干嘛?”萧谡站到冯蓁身后道。
  “这两天刚制出来的油胭脂, 我试试新的妆容。”冯蓁道。
  萧谡颇为担忧地看着冯蓁, 这人不振作不行,振作得太快那也叫人焦心。
  冯蓁在镜中对萧谡笑了笑道:“殿下怎么知道我会问你要血啊?”
  萧谡往前两步, 靠在墙上正面看着冯蓁道:“从小是她带着你,冷暖病痛都是她照顾, 即便如今生分了,可你总是舍不得她不好的。”
  冯蓁收敛了笑容,搁下细尖笔,垂眸看着妆奁上落下的胭脂粉,看着那圆管笔滚落地上也没弯腰要捡的意思, “我知道这样不好, 受了气不说,还要叫人瞧不上,可是有些情总是要还了,自己心里才过得去。”
  萧谡弯腰拾起刚才滚落到地上的笔, 用旁边的布巾擦了擦, “想画什么, 孤替你描如何?”
  冯蓁摇摇头,朝萧谡嗔了一眼,“殿下若是画得不好, 就是对不起我这张脸,可若是画得好了,我又会怀疑殿下是不是在别的女子身上练过手。”
  萧谡被冯蓁给逗笑了,刮了刮她的鼻子,再把笔放回了冯蓁的手中,“好了,情还了有些人和事儿就别放在心头了。”
  “哪有还得完的情。只是……” 冯蓁叹了口气,“她那般选,也是怕闹了出去影响蒋琮将来的仕途吧。”强逼妻妹和与妻妹通奸那可是两码事儿。
  “蒋琮不会有任何仕途。”萧谡道,“冯华算是白做了小人。”
  冯蓁笑了笑,“那我就放心了,总不能一点儿气都不出,那样真是要憋死人的。”
  萧谡弯腰将冯蓁抱起来,往床榻走去,却并没行往日的亲昵之举,只看着她的眼睛道:“幺幺对不住,那日孤不在城里。”
  冯蓁圈住萧谡的脖子道:“没人能无时无刻陪在谁身边,我也没法子把殿下装兜里。”现如今她再没有本钱离开萧谡,第五颗仙桃估计得狗年马月才有成熟之望了,所以冯蓁决定好好笼络住萧谡,说些好听的话哄着他也不费钱。
  至于在不在身边什么的,他又什么时候在过呢?
  冯蓁暗自发誓,这一次就是天王老子要死,她也再不会为任何人付出仙桃了。
  “孤有些担心。”萧谡道,因为冯蓁实在是太过于宽容了,这跟以前那位动不动就使小性子的小女君可真是判若两人了。
  “担心什么?我如此善解人意不好么?”冯蓁讽刺地笑了笑,“殿下这是嫌弃我没跟你闹腾么?”
  “幺幺。”萧谡无奈地低低地唤了一声。
  冯蓁想来都觉得自己可能是天煞孤星命。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那都是被背叛,被遗弃的宿命,怎么躲也躲不开。身边的人,萧谡、冯华、长公主哪一个不是在指望她退让,指望她无私奉献,她就只是个工具人而已。
  她现在很是理解当初的二十郎了,那得是多绝望才会想要那般去抗争,宁愿死也想离开啊。
  “殿下,你能帮我个忙么?”冯蓁问。
  “你说。”
  “把风吹花找回来吧,如果二十郎还喜欢她,送他们远走高飞行么?”冯蓁道。
  萧谡只觉冯蓁这个要求莫名其妙,“怎的突然想起他了?”
  冯蓁垂眸,“只是突然觉得他同我一般可怜。”
  萧谡紧了紧抱着冯蓁的手,“幺幺,你还有孤。”
  有个头啊,你这是忘了你过不久就要跟别的女人成亲了么?冯蓁敷衍地点点头,“二十郎也只有风吹花了。”
  萧谡故意逗冯蓁道:“你这是拿风吹花比孤?”
  冯蓁嘻嘻地笑出声,“殿下就知足吧,至少风吹花可没跟别人定亲。”
  行,还知道挑他的刺儿,萧谡就放下半分心了。“她这虽然没成亲,但跟成了无数次亲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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