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第40/96页


  夜昙俏面绯红,抽出被逸尘拉着的手,躲到逸州身后,红着脸还不忘做个鬼脸说道:“大哥哥,你看小哥哥呀,就没个正行,他欺负我。”
  
  逸州也哈哈大笑起来,搂过躲在身后的夜昙道:“郑逸尘你坏小子,连小夜儿你都拿来开玩笑,回去让三叔揍你。”
  
  夜昙抿嘴乐着拼命点头,“对对,让三叔打他屁股,小时候他不听话,就是三叔揍他的,大伯都不管,还说他该打。”
  
  逸尘满不在乎地一笑,“那三叔也得听听是为什么事啊,若是知道我说的什么,没准还赞成呢不是?回去不用你们告状,我就去跟三叔说说,看看让小夜儿给谁当媳妇。”
  
  “你还说!”夜昙又羞又恼,抡起粉拳就去追打郑逸尘,逸州也在一边帮着,一时间原本幽静的山谷中,只听见小哥仨的叫声,笑声在回荡着。
  
  比起正快快活活的小哥仨,于啸杉这会儿有些犯难,手里握着绮萝遗落在他屋子里的小罩衫,一时不知道是不是该送回去,若是送回去又该说些什么。
  
  拿着罩衫走到绮萝的院门口,才犹豫着想到一会该开口说点什么,就看见绮萝低着头正快步出了屋,行色匆匆地几乎要撞在于啸杉身上。于啸杉侧过身,轻咳出声,绮萝这才注意到来人,看见于啸杉,面上一窘,低头行了个礼,喊道:“三爷。”
  
  于啸杉略微有些尴尬,复又咳嗽了几声才说道:“你这着急忙慌地要去哪啊?”
  
  “我答应了夜昙,下午陪着她去给花施肥的,刚才太乏了,一下子睡过了头,夜昙这会儿怕是要等急了。”
  
  于啸杉摆摆手道:“这你倒不用急了,我过来前才听说,她跟着逸州、逸尘去后山里玩了。”
  
  “哦。”绮萝应了一声便也不再说话。
  
  于啸杉踯躅半晌,递过被他揉成一团的衣服,不自在地说:“绮萝,呃,这个好像是你的,昨天丢在我那里了。”
  
  绮萝迅速接过衣服,藏到身后,深吸了口气,抬眼迎视着于啸杉道:“三爷,您今天过来是想让绮萝走吗?绮萝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好,只要三爷发话,等夜昙回来我跟她告了别,立马就离开庄子。”
作者有话要说:原来霸王就如同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是有的。。。。
我挤我再挤~
o(╯□╰)o说的好像暗疮一样~~




☆、心烦

  于啸杉闻言神情一肃,眉峰微微聚拢,眯起眼睛直视着绮萝,声音有些硬邦邦地问道,“谁说让你走的话了,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绮萝藏在身后的双手,紧紧地扭着握在手里的小衫,衣服已经被她近乎绞成了一条绳。面上却是尽量地维持着平静的表情,低垂下眼睑,不看于啸杉,只轻轻地说道,“三爷,昨夜绮萝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事,已没有颜面再求三爷收留。”
  
  于啸杉听了,表情愈发的不自在,但眉头虽未展开,眸子里却也凝起了一抹暖意,沉了半晌才开口道:“绮萝,昨夜之事只是大家吃多了酒,全怪我头昏脑胀,险些做出酒后无德之事,若是你能宽怀,不怪罪,咱们只当翻过去这页,从此不再提起,可好?”
  
  “三爷……”绮萝听罢,喉头有些哽塞,些微的温暖,些微的失落,些微的委屈,也有些微的释然,这一刻她自己心中明明已经千头万绪,可是脑子里却无法停歇地飞快地奔腾着一个念头,几乎便要脱口问出——“昨天的人若真是夜昙,这酒后失德之事,三爷你是否便愿将错就错?”话到唇舌,却猛然滞住,此情此景,这一点小女儿的计较,终究还是无法问出口,喊了声三爷,便只好垂头不语。
  
  于啸杉心中此时其实万分尴尬,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绮萝,尤其昨天有过那样的肌肤相亲之后,哪怕并没有发生什么更难以控制的事情。但,于他来说,心中已经是羞愧万分。
  
  而此时绮萝说要离去,他心头更是有些愧疚,因为他来时的路上,心里果然动过这样的心思,昨夜的事之后,绮萝这女子似乎不妥仍留在身边,否则他会不知如何自处。但若说是错处,昨夜自己难道就没有错,为了一点再见面的尴尬,便把这么个孤苦无依的女子赶走,又让她日后如何过活?这会儿看绮萝垂首的那一刻,眼圈泛红,于啸杉心中顿生怜意。
  
  于是柔声劝道:“绮萝,我知道你是个知恩图报的姑娘,在咱们庄子里什么也不做,心里总是不安生,所以才一心想着报答一事。但,如今你已经离了那烟花之地,好人家姑娘的清白何等重要,怎能以此报恩?日后,你会遇到你心仪的男子,到那时,你一定会后悔曾经所想之事。
  我收留你,原本也就是无心之举,但是既然留下,庄子里也不过就是多个人吃饭,算不得什么负担,能在一处过日子,也是难得的缘分。更何况,如今你和夜儿情同姊妹,我们便也当你是家人一般,有朝一日为你觅得良缘,定会跟对待夜儿一样,让你风风光光地嫁了。旁的,你就别再多想了。昨日之事,咱们从此忘了,好吗?”
  
  绮萝深深地吸了口气,抬起微微泛着湿意的眼眸迎视着于啸杉,唇角扯出一抹笑容说道,“那绮萝就多谢三爷还愿意收留,日后一定好好检点言行,也尽心照顾、陪伴好夜昙。”
  
  于啸杉释然一笑,“那好,我还要去看看大哥,就不多呆了,你气色还是不好,再休息会儿,别胡思乱想的,回头夜儿回来见了你这样子,也让她为你揪心。”
  
  说罢,于啸杉举步便要迈出院子,才走开一步,绮萝忽然开口说道:“三爷,您是喜欢夜昙的,是不是?”
  
  于啸杉闻言脚步一顿,背影瞬间有了些许僵滞,然而只是须臾,便也迈开步子,边走边说道,“我自然是喜欢夜儿的,我是她的三叔。”话音未落,人已经出了院。
  
  他的背影消失在院墙外,“三叔”二字才飘飘渺渺地传进绮萝的耳朵里,盯着已经空无一人的院门,绮萝半晌才露出一丝苦笑,喃喃地重复道:“三叔……”
  
  于啸杉出了绮萝的院子,便直奔郑岳平的住处,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每天一早,晌午,晚上,总是要过去几次,说会儿话,帮郑岳平活动活动筋骨。
  
  只是,今天这一路上,于啸杉的心思混乱地抓不到一丝的头绪。
  
  明白自己喜欢夜昙也不过这一两日的事,然后便有了昨夜的意外,而绮萝却似乎已经洞悉了他心里的秘密。听见绮萝问话的那一刹那,虽说明知道,她或许已经知晓,但,那一刻,却仍是仿若赤身裸体被置于众人面前一样的难堪。他,日后如何再在众人面前去扮演那个慈爱的小叔叔,若是揭开这一层遮掩,那所有的言行是否只会透着不堪?
  
  她会说给夜昙听吗?若是夜昙知道,又会是怎样的反应?从心底蔑视他这个三叔?以前种种过往,那些关怀,那些呵护,那些严厉,那些教诲,会不会一下子全都变成了别有用心的龌龊,甚至是方路昇一事,夜昙心中会如何去想,如何去看。那些义正言辞,那些慰藉开导,岂不是全体成为了掩盖自己阴暗、腌臜私心的幌子。
  
  可他,哪怕是现在,也能无愧于心的说一句,这一切真的只是发自内心地为了夜昙好,并非为了自己的妄念。
  
  于啸杉心口一阵阵的发冷,他可以永远不对夜昙说出自己的情意,他可以永远不去拥有这个女子,他可以看着她嫁给一个最配的上男人,他可以看着她去拥有最极致的幸福。但是,他,怎么能,让自己变成她心底的卑劣与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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