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第8/96页


  
  屋子里黑乎乎的一片,但是于啸杉丝毫不差地走在床边,一把抱住了刚刚惊吓着半坐起来的夜昙。夜昙的身子在他怀里瑟瑟地抖着,好像也没清醒过来,嘴里呜咽着:“放开我,别碰我。”
  
  于啸杉轻轻地拍抚着夜昙的背:“夜儿,三叔在这呢,别怕,别怕。”
  
  外间睡着的菊香这会儿听见动静,举着灯进了屋,看见坐在床前的是于啸杉,松了口气地把灯给他们放在床边的小桌上,又轻轻地说:“三爷,夜昙小姐这两夜睡的都是这么不踏实,夜里似乎总是发恶梦。”于啸杉听见,又把怀里的小人抱的更紧了几分说:“知道了,菊香,你先歇着吧,有事我喊你。”
  
  夜昙似乎慢慢地止住了颤抖和低泣,于啸杉的心里更多了几分自责,夜昙这两日睡的不好自己也不知道,而且她发的这恶梦,恐怕跟自己抓她的那天做的事也脱不了干系,想到这,心里冷不丁就是一阵尖锐的痛意传来,这疼从心脏开始,一直蔓延到左手的指尖。那疼痛的指尖抽搐了下,便忍不住下意识地动动,摩挲起了手底下正拍抚着的身子。
  
  隔着薄薄的丝衫,不仅能感受到夜昙皮肤上的温暖,甚至还能感觉出那份特有的滑腻,于啸杉似乎对这触感十分着迷,一时竟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不愿停手。怀里的小人终于完全清醒了过来,此时意识到自己正在于啸杉的怀里,便挣了挣,闷闷的声音从于啸杉的怀抱里传出:“三叔。”
  
  这一声“三叔”让于啸杉彻底回过神来,松开抱着夜昙的手,温柔地看着她问:“夜儿,做恶梦了?别怕,有三叔在,以后谁也不敢再欺负你。”说完,看着夜昙布满泪痕的脸,忍不住伸手去抹掉她脸上的泪珠。夜昙低头躲开了于啸杉的手,自己匆忙抹了抹脸说:“打扰三叔休息了,您赶紧歇着去吧,我没事了。”
  
  于啸杉看夜昙躲开自己,心里想着,这丫头该是还在生自己的气呢,有什么事明天和大哥来了再说吧。眼神离开夜昙的脸,起身想要离开,但只是扫了夜昙一眼,身子却蓦然僵在了那。
  
  许是夜昙一直翻来覆去,睡的实在是不踏实,睡衣这会儿基本上全都散开了,前襟一直敞到小腹,领子早已滑下大半,半挂在夜昙的手臂上,莹白如玉的肩膀就这么全部暴露在空气中,身上的兜肚也有些歪歪的,左边的酥胸在兜肚的边上露出饱满的半个浑圆,如雪的肌肤趁着昏黄的灯光,此时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诱人的味道。于啸杉只觉得一时口干舌燥,心口里似乎翻腾着某种自己也说不出的冲动,下腹一阵热流涌动。
  
  夜昙忽然觉得屋子里静的有些诡秘,三叔不说话,也听不见他离去的脚步声,便有点疑惑地抬起头来去看于啸杉,见他似乎冒出火来的目光死死地看着自己,呼吸仿若比刚才急促了许多,顺着他的眼神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却犹不自知,惊呼一声,赶紧拉起丝被挡在了身前。于啸杉被她的动作猛然惊醒,有些狼狈地仓促转过身去,嘴里慌乱地说着:“夜儿赶紧歇着吧,明天一早,我再过来看你,有事和你说。”说完逃也似的,走出小屋。
  
  春夜的小风凉飕飕地吹在脸上,于啸杉却觉得浑身燥热难当,只恨不得有个凉水池子,能赶紧把自己泡进去。
  
  回到屋里,躺在床上,于啸杉的呼吸仍旧有些急促着无法平复,他不是不通人事的青涩少年,这许多年在生意场里打滚,什么风月场所没有进过,可是哪有过这样一刻,只消一眼,不需任何撩拨便让自己有了难耐的冲动。
  
  于啸杉辗转着睡不着,终于还是起身给自己倒了杯凉茶,一口气喝完放下茶杯,心里隐隐想着大哥说的话,是啊,自己也许是该找个媳妇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吭一声吧,妹子们,咳咳。




☆、气恼

  于啸杉这一夜睡的并不十分好,但是一早仍是和每天一样,到大哥的房里跟着下人一起帮着大哥梳洗好,抬上轮椅,推着他出来散步。于啸杉虽然在外人面前一向沉默、冰冷了些,但是在郑岳平面前,却总是放松而多话的。尤其是这每天早上多年来不曾间断的晨练时间,他总是会絮絮叨叨地跟大哥说会儿生意上的事,自己遇到的奇人奇事,抑或只是随便聊聊天气、花草和读过的书。
  
  可是今天的于啸杉异常沉默,而郑岳平也感觉出来自己的三弟与往日里大大的不同,却也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他若有所思的神色之后,没有多问,便随着他一起沉默地任他推着自己像每日一样围着池塘转了一圈又一圈。看看时候不早了,郑岳平才说:“老三,去夜儿那边吧,她这会儿也该起了,夜儿是个通情达理的丫头,你若不逼她,她也不会做出格的事,道理说通了,就别这么关着她,她如今又能跑到哪去,若是想跟着老二,那会儿就跟着一起走了,若是想去方家,咱不是也想劝劝她再慎重考虑下吗?”
  
  于啸杉听见郑岳平提起夜昙,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好在郑岳平背对着他,又对他这一早上的沉默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感觉出什么不对劲儿,于啸杉便也就默默地推着他到了夜昙的小屋跟前。
  
  屋子这会儿正好开着门,常妈妈刚送早饭过来给夜昙。郑岳平看见夜昙苍白的脸色,和眼底深深的黑眼圈,有些心疼地问:“夜儿,昨夜可是没有睡好?”
  
  夜昙的眼睛飞快地扫过于啸杉的脸,后者只是神色漠然地看着桌上放着的白粥,并不看她,旋即夜昙的脸上便堆起柔柔的笑容对郑岳平说:“大伯,我许是有些择席,住几天也就好了,不妨事的。”
  
  “嗯,若是床褥哪不舒服,就跟常妈妈说,若是这房子住的不习惯,咱们这庄子里的空房子可有的是。你自己挑一个,让你三叔找人给你收拾出来。”
  
  “没有,大伯床褥很舒服,这房子也好,白日里阳光暖暖的,夜里也挺清净,住的惯的。”夜昙的眼神又不经意地飘向一直站在郑岳平身后的于啸杉,这一次却刚好和于啸杉的眼神撞到了一起,明明是面无表情的他,眼睛里却似乎又含着无数种情绪地看着夜昙,只一刹,夜昙有些莫名心虚地低了头。
  
  郑岳平再次敏感的觉察到,夜昙和于啸杉之间似乎有什么不对,眼睛在他俩身上逡巡片刻,有些无奈地笑笑说:“咱们爷仨,这些日子也没好好在一起吃次饭呢,正好夜儿也还没吃早饭,就在这一起吃吧。老三,别跟我后边站着了,坐这来。”
  
  于啸杉听话的上前两步,夜昙看见于啸杉过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下,于啸杉看到,扶在椅子上的手,僵了下。郑岳平接着说:“夜儿,你也坐下吧,怎么都站着,这不是欺负我这个老头子站不起来吗?”
  
  夜昙听完也赶紧听话地坐下,于啸杉这才拉开椅子坐好。常妈妈赶紧又拿上来几副碗箸,几个人沉默地吃了会儿东西。郑岳平看这二人都没开口,心里暗忖,怕还是为了前日的事置着气,便开口说和道:“夜儿啊,这几日你三叔关着你,是他的不对,我说过他了,他也想跟你道歉来着,不过昨天忙着去方家跟他们商量你的亲事,所以也一直没得着空,这不一大早就过来说跟夜儿道个歉。是吧,老三?”
  
  于啸杉的表情有点儿僵硬,说出口的话倒是也没太别扭,只是说话时并没有看着夜昙,而只是专注地盯着自己眼前的白粥:“是啊,夜儿,三叔这几日脾气不好,不该关着你,今儿就让人把锁撤了,你想去哪就去哪,我也再不问你你爹的事了。”
  
  夜昙有些意外于啸杉会这样跟自己道歉,而且居然已经去过了方家,不过倒也迅速地反应过来,轻柔地回道:“是夜儿不懂事,让三叔生气了,只要三叔不跟夜儿计较就好。”
  
  郑岳平听完呵呵一笑:“行了,赶紧吃吧,吃完还有事说,你们叔侄俩也别为这点事别扭着了,小的时候,可是属你俩最好,别这大了反倒别扭、生分上了。”
  
  两个人陪着郑岳平笑了下,彼此匆匆交换了个视线,复又低下头接着喝粥。
  
  吃完早饭,招呼人撤走,郑岳平清清嗓子对夜昙说道:“夜儿啊,今天我跟你三叔过来,还有个事想给你说,昨天你三叔去拜访了方家,不过觉得方家的二公子似是配不上你,这门亲事,夜儿真的想好了吗?”
  
  夜昙眉头微蹙地看向于啸杉,脸上有些微的红晕,沉了下问道:“三叔,您为何觉得路昇配我不上?”
  
  “我倒是着实没看出那个姓方的小子哪里能配的上你,你爹的眼光还真是够独特的。”说起昨天见过的方家和方家那二公子,于啸杉不知道为什么语气又刻薄了起来。
  
  这一句话不仅否认了方路昇,还顺便拐弯抹角地说了她爹,夜昙心里一下子也有了点气。郑岳平原本是看于啸杉跟夜昙道了歉,一时气氛尚好,才说起这个话题,可是才刚起了个头,这话茬就有点不对,赶紧在夜昙生气地鼓起嘴要说话前打着哈哈说:“夜儿啊,你三叔这人你还不知道,你就是咱们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他怕是瞧哪家的公子也是配不上你的,今天大伯和三叔来,就是想问问夜儿自己的意思,可是觉得方路昇这人尚好,值得托付?”
  
  郑岳平发了话,而且字字句句又十分中听,夜昙纵然心里对刚才于啸杉说的话有点气儿,这会儿也不好计较什么,听着大伯的问题反倒是有点羞赧,半晌才不好意思地开口说:“大伯,我和路昇也不单单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前也是认识的,是爹和姨娘看我们情投意合,才跟方家商定了婚事,路昇对我……是真心的。”说到最后,夜昙的声音一点点小了下去,渐不可闻,但是于啸杉和郑岳平还是听的分明。
  
  郑岳平微笑地侧过头去看于啸杉的表情,于啸杉这会儿的表情却极是冰冷,郑岳平见了,拍拍他的手说:“得了,老三,到底还是小夜儿自己的婚事,她既然跟方家公子心意相通,咱们这个做长辈就也甭管了,这人到底怎么样,夜儿心里比你有数,毕竟你也只是见过一面。夜儿既是这么说了,那你就得空再跑趟方家,把日子定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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