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离忧》第167/168页


  我注定是恶魔。
  我不知道有没有人能背负痛苦,愧责,情伤,黯然过一辈子,我只知道,我不能。
  所以……选择了那样的方式,她虽不像你,但我宁愿死在她怀中,因为,她的眸中没有害怕,同情,只有,心疼。
  “离忧……”
  “我在……”
  “离忧……”
  “……我在……”
  眼睛慢慢闭上前,我看到那女子的眸在梨花纷落中缓缓流下泪,那抱着我的手臂亦慢慢收紧,久违的满足和温暖袭上心头,我终就,含笑死去。。


  ☆、九世夫妻上篇
  她叫青梅,他叫竹马,因两家是世交所以指腹为婚,名字故因此而来。
  他至小便聪明乖巧,十分受宠,无论是谁见了都上夸上几句,而在没有大人的情况下却异常顽皮,不是捅马蜂窝,就是捣鸟蛋,而这一切却只有她知道,因为,每次他做了坏事都会赖在她头上,她因此没少受责骂,性子本就内向,不喜言语,加之所做恶劣之事更讨人厌,便是自家父母也宠爱他多些,她却从未告发过,总是默默忍受。
  “为什么不告诉他们是我做的?”他边抛刚从树上偷到的鸟蛋边歪头问她,一双墨瞳亮晶晶的,透着几分狡黠。
  “没人会相信我。”她细声回答道,白皙晶莹的脸庞因他短暂注视嫣红起来,煞是娇媚。
  “哈!你不笨嘛!”他挑眉邪笑,说完凑上前在她脸颊亲了一下,果然,她眼中闪过慌乱紧张,捂住脸颊便朝后没了命的跑去,不时跌倒又爬起,直至消失,而他怔了下然后哈哈大笑。
  那一刻,他觉得这个文静的有些木讷的女孩,其实,也很可爱。
  孩童时代便在他捣乱,而她背黑锅的日子中慢慢过去了……
  少年的他,清秀俊美,而她,眉目如画,乃外人眼中绝佳的一对壁人。
  他风流不羁,常惹桃花,流言飞遍小镇却无半人指责,反倒是她,因性子过于沉静被人传为“痴傻”,自己的爹娘也看她不惯,甚至劝让他多娶几房妻妾,本来无辜的人是她,而他却成了众人眼中最“心疼”的哪一个,她亦如小时候那般隐忍,静默无言,只是想起他幼时对自己的那一吻,心仍会扑扑跳着,唇角泛起笑。
  “来……让本公子吻一下……”
  她十五岁生辰那日,本想送糕点与在客房的他吃却看到他正搂着一娇艳女子在床上调情,手在那玲珑玉体上来回游移,黑眸触到她发白的脸庞时却闪过玩味,挑眉笑道:
  “要不要一起来?”
  “……”
  她静站在那儿像尊雕像,秋水般的眸中却开始掉泪,一颗一颗,晶莹剔透,跌碎在地。他脸上的笑意不觉敛去,怀中娇媚女子开玩笑道:
  “哟?!这不是你从小指腹为婚的痴傻夫人吗?哈哈,怎么哭了?”
  他忽然觉得胸口有点堵,脑中不自觉想起小时候她为他背的每一次黑锅,总是默默忍受藤条,还有,那一吻……如果说当年不知她为何会有如此激动的反应,那么现在,他真的,也不懂吗?心里莫名的烦燥,重新搂过娇媚女子便吻上那朱唇,辗转缠绵,而她站在那儿一直未曾离去。
  那夜,星光寂寥,一抹倩影站在月光下,未曾离去。
  “求你们,收回我和他的婚约!”
  她在他父母面前缓缓跪下,一字一句道,泉水般清澈的眸中满是坚定,那柔弱的身躯倔强的挺直着,他正搂着另一名美艳女子调笑走出,脚步却顿住,无法在前进,她说,收回婚约!不,她说的是其它的话,他强迫自己笑出声:
  “你说,什么?”
  “收回就收回!!!你以为我儿子想要你这种痴傻的女人?!滚!”
  他父亲将茶杯往她身上重得砸去,热雾四起,一室寂静,他望着她被烫红的脸颊,本搂着那女子腰间的手突然颤抖起来,心慢慢收紧,眼睛死死的定在她身上,看着她为父亲磕了三个头,然后踉跄着站起,一步一步朝外走去,他们俩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为什么要收回婚约?!难道就是因为我在你生辰之时和别的女子亲热?!”
  他终是没有控制自己追上前将她拉住道,一脸怒意,是气自己还是她,己经分不清了。她静静转过头望着他,眼神清澈明亮,脸颊忽漾起一抹淡雅若莲的笑:
  “我要离开,不是因为嫉妒,不是因为流言,而是,你不爱我。”
  她从未在他面前笑过,这是第一次,他突然有种无法呼吸的感觉,顿时狷狂大笑,反嘲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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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世夫妻下篇
  “因为,你从未心疼过我。”
  淡淡的语气有着太多难以言喻的苦涩,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似在说别人的事般淡然,回头,转身,离开。
  一天一尺,当我远离你。
  那日他醉在温柔乡,左拥右抱,所有人都举杯庆祝他摆脱了那个“痴傻”的青梅,他亦笑着喝下,酩酊大醉,他想,或许,当他醉了醒来时,那个温婉娴静的女子还在身旁。
  那日她被父母赶出家门,流浪街头,经过留香阁时听到了他放浪的笑声,突然就泪如雨下,众人认出是她,恶作剧的将手中酒洒在她身上,抬头对上他俊美的脸庞,碎了的心,瞬间被碾成粉。
  她不知他醉了,他亦不知她路过……
  如果,那一刻他睁开朦胧的双眸,
  如果,那一刻她开口呼喊他的名,
  或许,十五年来隔在两人心中的河,会慢慢并在一起,不再有距离。
  可是,没有或许,没有如果,所以……
  她流泪向前,他醉笑倒后,青梅,竹马,至此不再相连。
  三年后,他娶妻,对方是他众多红颜中的一位,整个小镇热闹不己,他拥着娇妻笑容满面,幽邃深眸几欲望穿,都没有看到她的影子。
  他以为,他成亲她会出现,然后他会当众宣传要娶的人是她,可是,她没有来,等到第二天黎明都未来,他一直坐在大门喝了整夜的酒,青梅,你为何不来,为何不来……
  五年后,因他挥霍无度家道中落,妻子跟别的男人跑了,父母亦被活活气死,往日和他玩的好的朋友亦避之不及,他整日浪荡街头,颓废落寞,而她一家也迁往外地安居,她就像人间蒸发了般,消失无踪。
  他发现,他的心不再疼了,因为,他没有心了,一个无心之人怎会心疼?
  十年后,他从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蓬头污面的男人,终日缩在街边的一个角落,凝视她家的方向,春夏秋冬,未曾离过。
  他懂了,他突然明白十年前她安静的站在房外一整夜是什么心情了,年年月月也不过分分秒秒,挣扎,都是相同的。
  十五年后,他饿晕在一个下着大雪的冬晨,后被人陌生男子救回,醒来后身上己穿上干净的衣衫,铜镜中那个俊美如玉的男子,双目失神的男子,不是他,又是何人?见到男子后他不断道谢,起身便要离开,他不想看到自己那张脸,不想。
  “救你的人,不是我。”
  “那是……?”
  “是她。”
  房外漫漫白雪,而那个倚在门旁眉目如画,眸色沉静的女子,正是她,他的激动全化为沉默安静,心跳得几欲崩裂,然,眼眸却朝站在一旁的男子望去,明白了。
  “谢谢你。”
  他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到她身边谢道,声音沙哑,不敢看她。就在他走开有十米远的时候突然听到房中传出她的尖叫声,他猛得朝回狂奔,看到她时疯了般上前抓住她双肩急道:
  “怎么了?!身上还好吗?!”
  黑眸中满是关切之色,那抓着她肩的手紧的几乎嵌入,微颤着,那是他满满的在乎和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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