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问情》第2/74页


──都走了,很安静,我喜欢!
撑著这个虚弱的身体,我艰难的一步一步移到了房中的一面镜子前。看著镜中那个分外苍白的孱弱少年,我浅浅的笑开了。果然是同胞兄弟呀,都生得一副好皮相。
镜中的少年虽然不能与云墨舞的清冷娇豔相比,可依然是秋水明眸,冰肌玉骨,一头长发闲散的披在身後,与那瘦小纤细的身子凌乱的纠缠著,愈发显得镜中少年的楚楚可怜。"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用来形容镜中的云苒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对著镜子我随意的摆了几个表情。没办法,谁让我以前是表演系科班出身的呢,条件反射啦。
只见镜中的少年随著我脸上表情的变化,时而纯真,时而迷茫,时而嘻笑,时而娇嗔,时而妩媚,时而羞怯......怪不得云墨舞会爱上云苒,连我都要被迷惑了!
对镜坐下,从妆台上拿起一把檀木梳,我一下一下的轻轻梳理著自己身後那头散乱的长发。
悠闲的对镜梳妆,细细的打扮著镜中的少年,我低低的轻唤了一声,"出来吧。"
不一会儿,透过那面镜子,我看到在自己身後悄然的出现了一个黑衣人,他那张过份邪魅惑人的脸上有著掩不住的惊讶。
"不用太惊讶,其实我并不知道你藏在这房里的哪一处,只是单纯的知道有人在而已。"对镜微微一笑,葱白玉指轻巧的解开了一缕纠缠在一起打了结的青丝,我继续解释道,"我对别人盯住我的视线很敏感。"
"你是谁?"收起了脸上的惊讶,黑衣人沈声问道。
"你会这麽问,应该是已经听到了我和云墨舞的对话。既然如此,何必再问呢!"放下了手中的檀木梳,我转过身定定的看著他,"不管我从前是谁,今後我就是湮国的王──云苒!"我的话说得很坚决。
没有错过黑衣人眼中一闪而逝的悲怆,我笑了。云苒啊云苒,一味软弱只会逃避的你居然被如此强势的两个男人爱著、保护著,这究竟是你的幸还是不幸呢?
正因为这两个人的强势,才能在这个危机四伏的环境中保护著你,让你平安的活下来。不过也同样式是因为这两人的强势,使得你只能永远呆在他们护卫的羽翼下无法成长,一旦离开了,就只能落得像之前那样的下场。
"流云,你打算如何呢?是一走了之,还是继续履行你对云苒的誓约?"微笑的著看眼前的黑衣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身份。就像我能在水月镜花池中看到云墨舞一样,同样的我也在池中看到了这个人──流云,一个在云苒十三岁那年的冬天意外的从皇家狩猎场里救回来的神秘男子。从那以後他就追随在云苒身边,一直在暗中保护著云苒,他的存在就连云墨舞也不知道。
"我会遵守誓约继续保护你的。"流云的话不像是对我说的,而且看著我的眼神也很奇妙。
"很好!"我在心中冷笑著。
真是讨厌啊!~~~从流云的眼神中,我看到了明显的怀恋。流云啊流云,我最讨厌别人明明是在看著我,却通过我去怀念著另一个人!
──我会要你为此付出代价的!
03
清凉的午後,遣退了所有随侍的宫女侍卫,偌大的天颐宫里只剩我一个人。
手指轻轻的拈开黄色小纸包的一角,里面露出了一些白色的粉沫。端过桌上沏好了的一杯香茗,我一点一点的倒了进去,然後以右手的小指伸进去慢慢搅拌开来。
"既然这里已经没有别人了,你也就不用再藏著了,出来吧!"对著空气轻轻的低唤一声,随即一个黑色人影出现在了殿里的背光处。
看著凭空出现的流云,我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香茗递了过去,"喝杯茶吧!"
接过了我手中的杯子,流云犹豫了片刻。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望著我的眼神很是复杂,而我却始终只是对他微笑著。仿佛是在心中下定了什麽决心,流云仰头一口气喝了下去。
看著他喝下了那杯我为他精心准备的茶水,我脸上的笑意不断的扩大。抱著一死的决心吗?呵呵~~~~放心吧流云,我是不会让你死的,因为我还很需要你啊!
一边庸懒的卧在软榻上休息著,一边盯著仍在原地站著的流云,我在心中盘算著:时间差不多了,药效应该有作用了。
或许是发现了情况不对,流云那邪魅冷豔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狼狈,"你......你刚才下的是什麽药?"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嘶哑。
"媚、药。"我轻柔而优雅的吐出了两个字。
"你......"不知道是因为药效的关系还是气愤所致,流云的脸变得绯红。
从软榻上盈盈起身,我缓步走到了倒伏在地上的流云身边,蹲下身在他耳边轻轻的吹著气,"流云,你逃不了的!一个时辰之内,你的武功是使不出来的。这,可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哦~~~~"
看著此刻浑身无力,只能软软的倒伏在地的流云,我有些痴迷了。
那张冷豔邪魅的俏颜因药效的关系不再似以往的冷漠无趣,而是变得更加的红润光泽妩媚诱人。一身被汗水沾湿而紧紧贴在了身上的夜行衣,此刻非常恰到好处的勾勒出了他那优美动人的曲线。
──为什麽?从流云渐渐变得迷乱的眼神中,我读出了他心中的疑问。
轻声浅笑著,我一把抱起了流云,走向那张精雕细刻的龙床......

水珠顺著发梢一滴一滴的落下来,一点一点的打湿了我披在身上的轻薄单衣。轻轻的梳理著沐浴过後仍旧半湿的长发,我打量著镜子中的自己。虽然情潮已退,但激情过後的痕迹依然星星点点的留在了雪白玉嫩的肌肤上,更显少年的娇媚姿态。
"叮"的一声轻吟,一把泛著寒光的冷冽长剑被我以寒铁匕首挡在了颈侧。
透过铜镜,我看到了那个在自己身後手执冷剑,面色铁青一脸悲愤的流云。大概是因为气极想要杀我泄愤而顾不上整理吧,此刻的他衣衫半敞,风情犹盛。或许是没想到我能够挡住他的剑势,流云眼中微微掠过一丝惊讶。
"你的杀气太重了,我想要不发现都难。而且你忘了,我不是以前那个柔柔弱弱的云苒。"我淡淡的开口解释道。
"为什麽?"流云以压抑的语气颤声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这是惩罚!"放下了手中的匕首,我继续轻轻梳理著半湿的长发,任由流云的冷冽长剑威胁著自己雪白的颈项,"我最讨厌别人看著我的时候,却在怀念另一个人!"
"士可杀,不可辱!"流云狠狠的说出一句话,手中的长剑凑上了我的颈项。
"可是我不想杀你!"轻巧的转过身,双眼紧紧的盯了流云那张邪魅的容颜,"你很美,流云。我喜欢你!"细白的手温柔的抚上了流云的脸,我语带悲伤的说著。
流云浑身一震,连带著手中的长剑在我雪白纤细的颈项上浅浅的划出一道红痕。
看著流云的反应,我在心中冷冷的笑著。我知道我现在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那哀伤的神情,悲凉的语气,温柔的动作......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极了那个云苒。是的,这就是我要的!
──心软了吗,流云?面对著这样的云苒,你还下得了手吗?
"陛下,水已经......啊,有刺客!"就在气氛万分诡异的时候,两名宫女闯了进来。一看到我正被人用剑架著,立刻吓得惊声尖叫了起来。
"闭嘴!"我厉声阻止。如果被她们把守在宫外的侍卫叫进来就麻烦了,我会很头疼的。"流云,杀了她们!"
"陛下饶命,我们什麽也不会说的。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我的话把那两个宫女吓呆了,连忙跪在地上磕头求情。
"你若不杀她们,这件事一旦宣扬出去,我们都会很麻烦的。"不理会两个宫女的求情,我催促著流云动手。而流云却只是盯著跪伏在地上的两个宫女,心里不知在想些什麽。
"如果你不想去的话,那我去好了!"伸手拿起之前的寒铁匕首,我一步一步的走向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两名宫女。
就在我举刀要刺的时候,忽然眼前剑光一闪,只听"噗"的一声,两名宫女应声倒下。圆睁著无法冥目的双眼,汩汩的鲜血从她们的颈间缓缓流出。
──原来,他连鲜血也舍不得让这个身体沾上啊!
"如果你不想再杀我了,那就进去清理一下身体吧,水已经准备好了。"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流云就站在我的身後。
"多漂亮的颜色啊!"不再去注意身後的流云,我蹲下身看著那渐渐染红了地毯的鲜血,愉悦的笑开了,"为什麽我会这麽喜欢这个颜色呢?"

04
"你听说了没?陛下鬼附身了!"四下无人的御花园中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瞎说些什麽!这话要是被人听到是要杀头的!"只见两个小太监模样打扮的人,手里各提著一个精美食盒从假山边走过。
"什麽瞎说,宫里都是这麽传的!"看起来年纪稍小的那个突然停下,挡在另一个身前颇不服气的争辩。
"甭管宫里人怎麽传,这话你可别再说了!"年纪稍大些的那个小太监好心的再次提醒。
"如果不是,那陛下病好後怎麽就变了这麽多?"放下了手里的食盒,小太监探头望了望四周,见没人才又继续往下说,"以前的陛下可是菩萨心肠,对宫里人都是温温和和的,很少因为一点小错而动刑处罚下人。可现在的这个陛下呢?先是因为打碎了个碧玉杯就杀了两个宫女,後又有一个小太监因为在为陛下束髻时不小心弄伤了陛下的头发而被活活打死。还有前两天,两名宫女在打扫天颐宫时不小心弄脏了陛下的朝服,结果......唉,真的好惨啊!身上的血就那样全部被放干,流尽鲜血而亡。"说到这里,小太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还有,以前陛下虽然有後宫三千,但从来不曾宠幸过谁。可现在呢?不但每日都沈迷於美色当中不事朝政,而且夜夜都要召後妃侍寝。最不同的是,以前的陛下虽然不善政务,但有三王爷在一旁扶佐著,算得上是兄友弟恭,朝政也能平稳的继续下去。可是现在呢?陛下却偏听偏信一干谗臣,对三王爷不加理睬。怕是天要亡我湮......晤......"
"你想死了,这种话也敢乱说!"年纪稍大点的那个赶紧捂住了小太监的嘴,厉声喝责道,"你既然什麽都知道,还敢在这儿乱说,难不成你也想像那几个宫人一样?"
"当然不想!"像是真的被吓唬住了,小太监拼命的摇著头。
"不想就好好的自己做自己的事,别一天到晚的嚼舌根。知道吗?"年纪大点那个又再叮嘱了小太监几句後,催促道,"还是快点把食盒给天颐宫送过去吧,不然下一个倒霉的就是我们了。"
点点头,小太监拎起食盒跟著一起走了。
待两个小太监的身影渐渐远去後,从御花园的假山後面钻出了两个人影。其中一人浑身透著一股清冷高贵的皇家气势,他便是湮国三王爷云墨舞。
"王爷,陛下的事你就别再管了。他那样对你......"此时的云墨舞一脸的阴沈,不等属下把话说完,便独自往天颐宫方向疾步而去。
"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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