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粉黛大战后宫:菀宫春》第10/30页



  一路奔波加之昨日胆战心惊的大战,我早已疲惫不堪,只是皇后那里又遣了人来请,自然是不好拂了皇后的面子。来凤殿内一片金碧辉煌,几道金柱上飞凤镂雕得栩栩如生,殿内摆设均与秋浣宫截然不同,无不彰显着一国之后的大气,这是我第一次踏足来凤殿。里头早已坐满了各宫娘娘,见我到来她们面上的表情却大为不同,谄媚的、狠毒的、意味深长的,还有许许多多看不透的,我只是不明白自己不过是个虚名的宗姬,她们的恨又源自何处?但身处后宫,即便是个微不足道的人也必须懂得坚强,我微微含笑不露痕迹地将那些目光又顶了回去。




烽火望西山 叁(3)




  “菀郁来了啊,坐吧!哀家闲来无事,就找了各宫娘娘来叙叙,恰逢菀郁你伴驾归来,便想听听你这一路上的趣事。原本你刚回来不该打扰你休息的,然而娘娘们都是好兴致,也就委屈你了。”皇后依旧是不咸不淡的语调,只是她的话语里明显是藏着刀锋的。在座的诸位娘娘一听得“伴驾”二字,一个个早就变得如同刺猬般,或许在她们眼中皇帝身边的一切女人都是危险的,都值得她们同仇敌忾。皇后此语一出,无疑是将矛头尽数转向了我。

  “赫连菀郁参见各位娘娘,娘娘们万福!”面对皇后针刺般的言语,我却是不卑不亢地福了福身,缓缓道,“菀郁不善骑术,早就叫各位伴驾随行的帝子大臣们笑掉了牙,皇上文韬武略,菀郁连追都追不上,又何谈伴驾呢?”接着我又绘声绘色地给她们描述起了我上马时的情形。

  听得我这样说,娘娘们眼中的敌意似乎是消弭了些,但我知道这也只是迂回之策。闻言那些娘娘们一个个都用绢帕掩着嘴,想笑又不敢笑,唯有陆昭仪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护国公是戎马一生,将门之后的菀妹妹居然不精于骑术?想着你上马的样子,当真是要笑煞了人了。”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怒,即便是在皇后面前也不加收敛,那样有恃无恐,然而我的直觉是她并非是恃宠而骄之人啊!

  “哦?原来妹妹还是没学会骑马呀。不过我倒是常听爹爹赞起你的箭术,听说这次皇上在围场遇险,正是被妹妹的这一支羽箭所救,还亲赏了一张虎贲弓,那可是稀世珍品!”我不想自己的表姐,那个温文如玉的玉姐姐竟也会向我发难,进宫的那一天起她便是我在宫中的全部精神支柱,只要有她在我便不会觉得是孤单一人,从小到大她一直是那样一个温柔的人,又是什么竟让她改变若此?我心中一凉。再看众位妃嫔,她们的脸上写满了嫉恨,罢了罢了,我再无力去做任何挣扎,她们面前步步为营、寸寸惊心的日子我已然厌倦,由得她们吧,只盼着爹爹早日凯旋。我轻轻叹气,望向窗棂外的天空,努力寻找最后一抹晚霞来温暖我渐凉的心,只是目光所及一片空茫。

  “今日这来凤殿倒是热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梦中萦绕了千遍的温柔,我原打算只蜗居在梦东园中,再不介入这宫里的是是非非,不想这么快便在这里又遇上了。是啊,经历了围场那些事,我又怎么可能只是个莫须有的多罗宗姬了呢。

  “臣妾参见皇上。”众位妃嫔皆向皇帝行礼,我也随着福了福身。

  “哦?宗姬也在这里啊,这一次倒真是亏得你,朕还一直不曾向你道谢!”闻言我却是倒吸一口凉气,原本这里就已充满着火药味了,景桓又来点上一把火,他嘴角那抹幸灾乐祸的笑是那么浓,气得我直咬牙。再看妃嫔们,她们的表情活像是要吃了我。

  “先皇曾亲赐赫连家‘一门忠烈’之金匾,身为赫连家的人,保护皇上自是菀郁不可推卸的责任。”保护他只是责任,不带任何情感,虽然也是存着私心的,但却不能让她们知晓,否则怕是等不到爹爹归来,我便是万劫不复了。

  “既是有功之人,皇上又怎能不赏呢,护国公教女有方,但又已位至护国公,若论钱财赫连家怕是也不会将区区万两黄金放在眼中,不如就赏了菀郁一个贵人的名头吧!”皇后此言却说得极是毒辣,表面上来看她是在为我请赏,而事实上她一边试图彰显自己的大度,一方面又在对皇上旁敲侧击怕我赫连家做大,最毒妇人心啊,只是这“贵人”的名头我是万万要不得的,他既不可能与我一人厮守到老,又怎会是我的良人?

  自围场回来后,大哥曾托人捎了封信给我,信是娘亲写来的,她在得知围场发生的一切后,对我的处境也表示担忧,信中只是一味地嘱咐我要多保重,对于自己的境况却是只字未提。其实就算她不说我也知道,大娘和二哥自南方回来,娘亲的好日子又到头了。娘亲虽也顶着个赫连夫人的名衔,却始终只是妾室,大娘本就对娘亲的过门颇有些微词,而爹爹又时常不在家,如今连我也离开她了。或者我成为了皇帝的女人,大娘也会对娘亲有几分顾忌吧,我虽知皇帝并非良人,然而若是为了娘亲,自然什么都是可以割舍的。




一入宫门深似海 壹(1)




  来凤殿内我那样无助,像只小兽在做最后的困斗,景桓似乎也起意要册封我为贵人,而陆昭仪却是难得的出言反驳,旁人只道她是害怕失宠,我却是知晓的,虽然她总是淡淡的,但这个宫里却只有她是真心待我。皇帝只微笑不语,或许心中早已有了计议,殿上自然不会当场拂了宠妃的面子,顺淑帝姬不知何时跑了进来,这一场闹剧也随着她的到来而提前结束了。

  我信步在梦东园内踱来踱去,近日心浮气躁得无法在书房中坐定,虽然册封贵人一事暂时就这样不了了之了,但底下的人也不再称呼我为宗姬了,一个个都将称呼改作了“主子”,甚至连我园子里的这些丫鬟们都改了口,想是上面也有了吩咐。而梦东园连日来也是门庭若市,实在是想不出来我这有什么可贺的,我本就喜静,而后干脆对外宣称抱病在床不宜见客,她们怪我清高也好,不识相也罢。

  已至盛夏,爹爹远征也已数月,闲来无聊之时在园中植下的锦紫苏也开起了粉紫的花骨朵儿,幽香弥漫,我静静闭上眼,由得碧儿推着荡秋千。唯有风,唯有风在耳边擦过,真想长上翅膀飞出这高墙,霍地睁眼发现隐隐竟能望得到外头的街道,于是冲着碧儿大喊:“好碧儿高点,再推高点!”我本惧高的,但如今高墙之外的市井对我来说却是那样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方,即便出不去,只是看看也好啊!

  “你就不怕摔下来吗?”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推开碧儿,一手紧抓住了秋千,“下来!一个即将封作贵人的人怎能玩得这样疯,不怕被人耻笑吗?”他就那样立着,一如在营帐内见到的那样,宛若天神,难道他天生就爱训人吗,我不过是在自己的园子里荡秋千而已。是了是了,这是我的园子,他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赫连菀郁参见永郡王,王爷万福!”虽然心中不满,但礼数还是少不得的,皇宫真是个累死人的地方,见了谁都得福身行礼。“听闻皇上常召了王爷进宫议事,今日又怎会得空来我这破园子逛逛?”

  “我今日前来也是受人之托。”他言罢,自腰间取出一个雕刻得十分精致的檀木盒子,“这是赫连将军托了我带来给你的,西边战事十分紧急,若不是皇兄亲宣了我急赴逻些城,我定当与赫连将军并肩而战,突厥蛮子早已是今非昔比啊!”

  我轻轻打开木匣子,里头盛着一支紫金玉簪子,簪子上一朵郁金香明艳动人,这种簪子且不说材质稀有,就连花色我也是在一本古书上才见到过。我轻抚玉簪,簪头上细细刻着菀郁二字,加之又闻得西边战事不利,不知怎么的鼻子一酸,泪就这样涌了上来,所有的思念与委屈顿时浮上心头。

  “别哭,唉你别哭,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他的手帕上有着一股淡淡的兰香,那一刻他的脸不再绷得像石头一样,那一刻的温柔一如初夏荷塘边的初遇,难道我竟是认错了人?是啊,他们是兄弟那样相像的脸,只是永郡王的眉间却多了几分柔情,虽然平日里他总是板着脸,我想那也一定是他的面具吧,景桓永远是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为何我一早却未曾分辨出来呢?念及此我便释然了,后宫中那些女人恶毒的怨恨的眼神霎时消弭在心头。

  “你可曾记得那一汪夏荷?”没头没脑的我就这样问了句,他明显一怔,转而又面无表情地望向我,“夏荷?我,我一直远在西疆,又何来机缘赏得夏荷?时间不早了,我也不便停留太久,就此告辞。”

  “王爷好走。”我跟在后面。

  “你是哪个宫的,怎这般清闲,看你的装扮倒不似个下人……”临出园门他停下了脚步,那样语无伦次地低吟着,声音很轻却恰好飘入我耳中,果然是他!

  月下独酌真是别有一番风味,我特意遣开了碧儿与茗曦,屋内酷热难当,倒是这凉亭中来得自在,几杯酒下肚已渐渐有了醉意,只是我脑子却越发清醒了。其实景桓早已洞悉了围场那场谋反吧,或者这根本是一场他自编自导的闹剧,否则他何至于早早便召了永郡王在逻些城埋伏,而在荷塘遇到的正是秘密回京的永郡王吧!从始至终我不过像只猴子一样,陪着他演完这场戏,而如今看来即便是爹爹击退了突厥军,在西疆没有其他守军的情况下,他也是不能回京的。皇宫中寂寂无聊的日子何时才会是个尽头?




一入宫门深似海 壹(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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