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野》第2/162页


  一旁的朋友笑抽气,使劲揉着小孩的脑袋教育说:“徐成礼,你能不能别学你哥说话!还有,我怎么不知道你哥讨厌哪种女人?”
  小孩一扬下巴:“就是那种一边打游戏还一边吃零食、还喜欢八卦的倒霉女人,哥,你以后要是找这种女人当女朋友,我就离家出走。”
  “你放心,你哥这个畜生要是会谈恋爱,我就能跟我女神Ashers结婚。就他那张嘴,谁跟他谈恋爱谁倒霉。虽然很多女人排着队想倒霉……”朋友半开玩笑,去勾那人的肩,“但你哥一心想‘嫁’入豪门。”
  “离家出走?”英俊男人没搭理他,而是微微拧眉,似乎有些不高兴。整个休息室的人都以为他要开始教训这个说话没辙没拦的弟弟了。谁知道,他波澜不兴地睨着脚下的小孩,嘴角微扬――
  “真是太好了。”
  ――
  晚上八点,飞机抵达西安。
  十三朝古都,厚重的城墙里掩着无数岁月的叹息。古城河静静流淌着,宛如一条缀满星光的丝带,在脚下蜿蜒。出了航站楼,秋风猎猎,呼呼作响,要将人生吞活剥。
  向园攥紧了卫衣领口,在门口等师傅拼车。她要去的地方是溧州,没通高铁和机场,这个时间只能拼车。
  没一会儿,师傅笑吟吟地领了三个人回来。确切地说,是两个男人和一个小孩。
  向园窝在副驾上玩消消乐拉着卫衣帽子挡风,听见动静随意抬头扫了眼,忽然顿住――是下午那个欠扁的小孩。
  一群人拖着行李在等红绿灯,小孩不是很听话,脸红脖子粗地抻着身子想闯红灯。身后的矮个男人根本拉不住,一脸心急火燎、想揍又不敢下手的表情,向园见他眼神发急地四下张望。
  直到――
  视线里出现一道高瘦的身影,那人刚打完电话,隔开密麻的人群,将手机揣回兜里。没什么情绪地低头扫了眼作乱的小孩,不耐烦地直接拽着人背后的帽子,毫不客气地拖回去。
  小孩脖子被领子勒得涨红,呛咳了几声他也不管,紧接着又一脸不爽地皱着眉赏了小孩一个大爆栗:“明天给你买个保险再闯,撞死你我就发达了。”
  是亲哥了。
  车就停在路边,不到十米远。向园仰在副驾上,忍不住打量起那人来。
  男人里面一件干净的灰色线衫,白衬衫领子规整,外面敞着一件黑色冲锋衣外套,帽子松松垮垮地随意扣在脑袋上,低着头给人发微信,看不太清脸,打扮不算精致,很随意,是个衣架子。站在红绿灯人群里,总显得有那么些鹤立鸡群。
  不光女人看骨相,男人也看骨相,骨相好,端端正正干干净净站着,就很吸引人。
  男人发微信间或会抬头看下红绿灯,路灯的余光拢在他头顶,有那么一瞬间,能朦朦胧胧地看见他的脸。
  向园眼睛一亮,来了兴致。
  下巴硬朗不尖细,很有男人味。下颚线流畅紧绷,接吻一定很棒。
  虽然她已经金盆洗手很多年了,但是这种极品还是少见的。
  绿灯。
  人群不断往这边涌,接二连三,鱼贯而来。
  等人再走近一点,她就傻眼了。
  虽然这么多年没见了,刚才眼拙没认出来,但这会儿整张脸完完整整地暴露在灯光下,她想认不出来都难。头发仍旧是简单的碎发,脸瘦了些。眉目之间的疏离和冷淡比以前更甚,从头发丝到脚尖,每一寸似乎都透着不耐烦。鼻梁上那副精薄的眼镜,莫名添了三分禁欲。
  是徐燕时啊。
  孽缘啊孽缘。
  向园反应贼快,在几人上车之前,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紧了卫衣帽子两边的帽绳,脸就被埋里面了,整个脑袋瞬间被包起来。为了掩饰尴尬,她优雅且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打了个精致的蝴蝶结。
  这动作全程落入司机师傅和那三人眼里。
  除了徐燕时微微抽了抽嘴角,其余几人都已经笑疯。
  师傅上车还不忘劝她:“小姑娘,冷就多穿点。脑袋包起来干嘛。大半夜的,怪吓人的。”
  “你港咩,我母鸡啊。”
  向园决定用她贫瘠的广东话装死。
  车上所有人:……
  ――
  夜幕沉临,路灯层叠亮着,乳白色的光晕像是蓬松的棉花糖。车窗外道路两边的夜景是出人意料的繁荣。
  手机在兜里狂震,向园掏出来,扒着帽缝看,司机又被她逗笑,向园已经自暴自弃了,反正不能让徐燕时认出她。
  许鸢:你真去西安了?疯了?你不打游戏了?你去上什么班啊?
  许鸢:我跟你说现在车载导航的市场本来就不好,大家都用手机导航又快又方便,去年就死了很多家同类公司了,你去了能改变什么?你忘了你大学学什么啦?!播音主持啊!!
  许鸢:听话,买机票回来,跟老爷子认个错。
  ……
  向园:你还记得徐燕时么?
  许鸢:记得啊,当初跟你钻小树林被抓那个?
  向园默默望了下车顶,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许鸢不依不饶地将她的家底刨了个干净:你忽然提他干什么,他后来转学了吧?当初要不是因为他,你也不会和封俊分手了。你说你个红颜祸水,一边跟封俊谈恋爱,一边勾引人家好兄弟,害得人家兄弟都做不成,徐燕时也是够渣的,好朋友的墙脚他都撬!说!你们那晚在小树林到底干什么!
  ……
  她为什么要提起这个话题。
  作者有话要说:  CP:无忧无虑有点野富二代女主VS高冷闷骚毒舌痴情男主(应……应该没错吧。)


第2章
  她跟徐燕时的孽缘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的,当初发生小树林那件事她承认她有错在先,是她威逼利诱把人骗去小树林,但她绝对没做对不起封俊的事,他俩是清白的。她当时忍辱负重跟老师承认他俩早恋也是为了他的前途着想,没想到,他非但不领情,还说她脸皮厚如城墙,不要的话可以贡献给国家拿去研究新型防弹衣一定会有收获的。
  徐燕时骂她不要脸,傻子都听出来了。这是原话,向园一字不差记了十几年,可见有多讨厌他。
  想到当时那森冷的语气,向园后背一凉,默默地把卫衣帽上的蝴蝶结打成了死结――绝对,不能被他认出来。
  谁料,后座上有人发出三声震耳欲聋、响破车顶的哀嚎:“啊啊啊――!”
  向园正在打死结的手,吓得一抖。
  徐燕时原本盯着窗外的视线也被他给吼回来了,向园抬头看后视镜,他大喇喇敞腿靠在椅背上,斜睨着一旁的高冷,一脸“你有事吗”的很不耐烦表情。
  矮个男人叫高冷,一个跟本人背道而驰的名字。
  高冷哭丧着脸:“我才出国一周,女神Ashers就宣布退圈了!微博也关了,以后看不了她的直播了……呜呜呜呜太难过了,你请我吃宵夜吧?”
  Ashers?
  向园勾勾嘴角,心情总算亮敞了些,慢悠悠地打回优雅的蝴蝶结,佯装若无其事地低头刷手机,由衷感叹,粉丝太多,她得反省反省。
  她又用余光瞥了眼徐燕时――小样,你也有被我迷倒的一天。
  完蛋,她又有回归的冲动了。
  冷静。
  “不请。”
  这男人真是把冷酷无情发挥到极致,向园忍不住想笑,听到下一句,她又笑不出来了,因为徐燕时非常不友好地推了推鼻梁上薄薄的眼镜说:“她每次直播都开变声器有什么好看的,徐成礼每次都以为你在看一只会说话的老母鸡在线表演敲键盘作业都不肯写了。”
  ……
  向园难以置信地倏然抬头,目光透过帽缝看向后视镜里,牢牢锁定那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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