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复婚请排队》第247/248页


  衣服被染上了油渍,简司随看都没看一眼,浑然不在意,换了一双筷子又重新给她夹菜,“不喜欢刚才那个?那这个喜欢吗?”他声音平缓而冷静,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我不吃我不吃!你滚!”路与浓挣扎踢打着,拉着桌布一掀,只听“哗啦”一声声响,整张饭桌上的盘子碗筷都被摔到地上,餐厅里顿时一片狼藉。
  路与浓脸上露出快意地神情,挑衅地看着简司随。
  简司随却只是站起身,慢条斯理地用餐巾擦了擦手上不小心碰上的污迹,然后再次将路与浓抱起,送回了房间,他说:“不想吃也没关系。”
  路与浓不懂他是什么意思,而后每到饭点,他都仍旧叫佣人送饭来,任由她将饭菜砸得满房间都是,然后又不厌其烦地抱她到餐厅,亲手喂她,纵容地看着她一次次拒绝,然后又什么都不做,将她送回房间。
  几次过后,路与浓已经没力气折腾了。她不再挣扎,不再谩骂,只以沉默相对,像个木偶一样。
  “能帮我一个忙吗?”佣人又一次送饭来,路与浓抬起苍白的脸庞,看向正将饭菜往小桌子上摆放的中年女佣,轻轻地说。
  佣人眼中闪过怜悯的神情,她像是没听到路与浓的话,说:“您吃一点吧,都两天了,您这是何必呢?折磨自己也折磨他,您可能不知道,从您拒绝吃饭那时候起,他也开始跟您一起饿肚子……少爷他有胃病,身上又有伤,这样怎么撑得下去?”
  女佣显然在简司随身边已经很久了,对他也生出了感情,说起简司随现在的情况,她就不由得哽咽,语气里隐约带着对路与浓的怨气,“那位齐先生再好,他也不该比得过少爷,少爷是您的血脉相连的亲人啊,您怎么能为一个外人这样逼他?少爷陪着你一起不吃饭,整天为您操心,伤口也恶化了,被陈医生说了好几次,他都不听,也不愿意去医院,您为什么不能为他想想呢?”
  路与浓脸色更加苍白,良久,她轻轻扯了扯唇角,她在逼简司随,简司随又何尝不是在逼她呢?他会心疼她,她就不会了吗?
  “阿姨。”路与浓抬起幽幽的眼,蛊惑一般,对女佣说,“给我一把刀吧。”
  女佣喉咙像是被一只手倏地扼住,她瞪大了眼睛,惊骇地看着路与浓。
  路与浓说:“帮我一个忙,给我一把刀吧。你说得对,他那样爱我,我怎么能……为了一个外人,这样逼他。可是你大概不理解,齐靖州他是我的丈夫啊,怎么是外人?我也不想让我哥为难啊。你给我一把刀吧,反正……他,大概也不会回来了。我就陪他一起去死。我不在了,我哥就不会为我操心了。”
  “别……您别开玩笑!”佣人惊惶地白了脸,这次都忘了劝路与浓吃饭,就匆匆出去了。
  这一次简司随没有来。
  两个小时后,中年女佣进门来,将冷掉的饭菜端下去,离开的时候,她脚步顿了一下,有些慌张的,往路与浓旁边的被子里塞了一把小刀。
  路与浓轻声说:“谢谢。”
  ……
  简司随脸色前所未有的差,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他还没睡。不知疲倦一般敲打着电脑,旁边还堆着一叠厚厚的文件――这些已经是后面几天的工作了,可是他似乎没有觉察到
  佣人上来给他送夜宵,“您吃点吧,晚饭都没吃……”佣人声音哽咽,哪里只有晚饭没有吃,都已经陪着路与浓饿了两天了,甚至如果她之前不去说的话,路与浓都不知道。他为她这样折磨自己,还什么都不告诉她,到底值不值得?
  佣人眼眶都红了,她是张夫人身边的人。几乎是看着简司随长大的,与他的情谊非同一般,看着他为一个人这样折腾自己,实在是看不过去。
  “放这里吧。”简司随淡淡地说。
  但是佣人知道,他之后还是不会动这些食物的。
  佣人忍不住劝了几句,眼泪都落了下来,简司随却没有回一次头,显然什么都没听进去。
  佣人离开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颤抖着声音说:“她今天……四个小时前,跟我要了一把刀。”
  话音刚落,简司随就猛地站了起来。椅子和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简司随手握成拳青筋暴起,“你给她了?”他声音低哑地问。
  “……给了。”
  在她点头的同时,身前刮过一阵风,抬眼简司随已经不见了。
  简司随脑中有大半都是空白的,神经紧紧绷成了一根弦,他都等不及开门,拿着钥匙打开锁就冲了进去。
  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在看到床上那个好像睡着了一动不动的身影的时候,他尝到了极度恐惧的滋味。
  被子边缘有刺目的颜色,晕染开一朵艳丽的花。
  简司随冲过去,将被子掀开。而后看见了静静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人。她的手腕上有几道骇人的伤痕,重叠在一次,血肉模糊,触目惊心。似乎是因为刀子很小的关系,她割了很多次。
  “宝宝……”简司随将她抱起来,颤抖着声音喊她,可是她不知道是睡过去了还是晕过去了,没有一点回应。
  简司随在隔了许多年之后,再一次尝到了崩溃和害怕的滋味,上一次是为路与浓,这一次还是为她。
  ……
  路与浓醒来的时候,先听见了路云罗的哭声,她脑子还有些迟钝,还没反应过来,小孩就扑到了她怀里,喊她:“……妈妈!”路云罗在她面前一向是比她还沉稳的样子,这样嚎啕大哭的模样她还是头一次见。
  “我没事。”她安慰儿子。
  旁边又有一道哭声,路与浓看过去,发现是给她刀子的女佣,“还好你没事……”女佣神色憔悴,“是我错了,我就不该答应你!”
  路与浓说:“我不是没死么。”她声音轻轻的,听着隐约有种失望的意味。
  女佣哭着摇头,“你不该这样,不该这样,你死了他怎么办呢?他会多难过?昨晚发现你的情况,他就抱着你往医院冲,谁跟他说话他都听不见,直到医生跟他说你没有生命危险,他才回了神。你现在倒是没事了,可他还没醒……”
  路与浓沉默了许久,问路云罗:“你舅舅呢?”
  路云罗说:“舅舅在隔壁病房里。”
  女佣连忙问:“你要去看他吗?我扶你起来!”
  她过来就要将路与浓扶起来,路与浓却说:“不去。”
  女佣动作蓦地僵住,她震惊地瞪大眼睛,“你……你就一点不担心他吗?”
  路与浓慢慢闭上了眼睛。
  她听见女佣愤懑的喘息声,听见路云罗渐渐变小的抽噎,刚清醒的意识渐渐的又开始模糊。
  不知什么时候,病房里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却忽然感觉到另一只冰凉的大手被握住,接着她听见简司随略显疲惫的声音:“浓浓,睁开眼睛。”
  路与浓睫毛颤了一下,她睁开眼,看见了脸色苍白的简司随。
  简司随冲她微微笑了一下,问她:“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路与浓静静地望着他,不说话。
  简司随说:“你吓到我了。”
  路与浓眼珠子都没有转动一下,眼中黯淡没有一丝神采。
  抬手将她鬓角的头发理了一下,简司随问她:“为什么要……自杀?”
  路与浓睫毛颤了一下。而后慢慢地张嘴,她说:“因为你说,他不会回来了,那我陪他一起死。”她声音很轻,却透露着坚决的意味。
  “你陪他死?那我呢?那云罗呢?除了他,你还想过别人吗?”
  路与浓不再开口。
  过了许久,简司随说:“所以你宁愿死,也不愿意继续陪着我,是吗?”
  他在刻意曲解她的意思,但是路与浓还是笑了一下,回答说:“是。”
  简司随说:“我明白了。”而后他低头,在路与浓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接着放开她的手,起身离开。
  ……
  三天后,路与浓和路云罗一起,被送回了里城。
  她直到离开,都没有再见到简司随一面。
  她的手机被重新还回来,打开之后,她发现,通讯录里少了简司随的号码。
  她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路云罗不知道她怎么了,小小的手臂抱着她胳膊,笨拙地拍着她的背安慰她。这次自杀之后,小孩子就一副紧张不安的样子。仿佛害怕她又一次做出那种事情来。
  ……
  “还没有信号?”阴暗潮湿的森林里,五个各自负伤的男人或坐或躺,围绕着一个火堆。齐靖州举着一部手机,皱着眉头往空旷处走,等他走回来的时候,一看见他那脸色,正拿棍子拨拉火堆的一个男人就了然地问道。
  “没有!”齐靖州有些焦躁。
  “齐哥,以前出任务每次都是你最稳,怎么这次这么急啊?而且事情不都完了吗?等尹叔他们来接我们就好了啊。”一个人不解地道,“难道你是有什么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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