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侍寝?砍了!》第5/87页


  于是我写着写着就睡着了,醒来就在小黄的龙床上。
  ……
  说实话,凤朝闻是个奇怪的皇帝,他都在重华殿住了两年多了,这里居然还跟原来差不多,最多添了些书,别的好像也没多添。
  此刻他坐在书案后面,见我进来,抬头瞧了一眼,复又低下头去批折子。
  殿外的阳光浓烈的很不真实,我洗涮干净,身上衣服虽然娘娘腔了些,不过胜在舒服,身后跟着的宫人此刻竟然全退了下去……这哪里是囚犯的待遇?
  瞅见殿内圆几之上放着的一盘点心,我偷偷蹭啊蹭,向着那碟点心伸出了魔爪。
  过程很是惊险,凤朝闻一咳嗽,我就得收回爪子,假装东张西望,初次进宫的乡下土包子形象。这形象装起来委实难了些,小爷当年在此兴风作浪,忽悠小皇,欺负宫人的时候哪里是这幅模样。
  不过人在屋檐下……
  人在屋檐下……
  终于连盘子捞到了怀中,我转过身,背对着他,大口大口往嘴里喂点心。
  点心入口即化,极是好吃,只是有点干。正在遗憾,旁边递过来一盏热茶,我接过来大口喝了下去,再抓一块点心,随手递过去,"再来一杯。"又咬了一口点心,忽然发现一件事:这殿里,目前只有两个人。
  一个人是我。
  另一个人……大齐的皇帝陛下凤朝闻……
  我将脸埋进点心盘子里,深深的后悔了。
  爹爹说,老虎在吃肉的时候,也会留一只眼睛注意身边有没有危险。
  爹爹还说,朝堂就如兽场,不是你撕碎了我,就是我咬断了你的喉咙……
  ……爹爹啊,女儿愧对您的教诲。
  杯子平平递了过来,大齐的皇帝陛下亲自去倒了一盏茶过来,我接过来的时候手都有点哆嗦,这定然是我的最后一餐,人家说断头饭最好吃,皇帝陛下给我倒茶,这顿断头饭真值!
  作者有话要说:  内啥……女主……其实是无赖一枚!


☆、6睡在龙塌上的待斩囚犯

  5
  这个下午我并没有被凤朝闻下令拖出去斩了。
  更为诡异的是,晚饭也是二人共食。
  传膳的太监摆上来两盘子荤菜,两盘子素菜的时候,我愣愣的瞧着这"御膳",愣是不敢下筷子。
  ……对于一个三年极少见着肉,吃一顿少一顿的待决囚犯来说,这两盘子肉菜……其实还是少了点儿……
  凤朝闻拿着银筷子指着精致的膳盘:"吃啊,怎的不吃!”
  嗯,其实我一个快死的人了,客气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完全可以视为无物!
  我抡起银筷子,左右开弓,不等细嚼慢咽的凤朝闻吃下小半碗米饭,桌上两盘子肉菜已经全下了我的肚子。
  他身后侍立的太监田秉清嘴角直抽,眼神严厉到恨不得将我凌迟处死,大意在表达着我“狗胆包天"竟然敢让皇帝陛下就着清菜吃米饭,连条肉丝儿也不肯留下"的强烈怨念……
  但我才吃个半饱,三年来肚中油水匮乏,这些小肉丝并不能弥补一二,只频频对着空盘子张望。
  凤朝闻放下筷子,唇角微弯,显然心情不错 :“可是没吃饱?还想要吃些什么?”
  我见他语气并不似作伪,虽然感觉他一个九五之尊吃这么点菜太过吝啬,但对一个将死之人,想来也不会舍不得一点肉吧?于是毫不犹豫的要求:"肉,红烧肘子,红烧五花肉,红烧蹄膀……反正红烧的肉,不拘猪身上哪一块,来一盘先解解馋?!”
  巴巴热切的瞧着他:答应我吧答应我吧尊贵的皇帝陛下!
  他优雅放下手中米饭,淡淡朝着身后侍立的大太监淡淡一句:"田秉清啊,我瞧着今儿的御膳素了些。”
  田秉清额头立时冷汗密布,面色如土,往外飞奔传膳的脚步都有些打软。
  我对着他远去的身影万分同情:"陛下这威严也太盛了些!”
  凤朝闻幽深的凤目轻轻瞟过来,为了我的红烧肉,我立时闭了嘴。
  说起来,凤朝闻是个极度奇怪的人。
  与他一起呆了半日,我便得出了这结论。
  他费尽心力的助他爹打下了天下,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又操劳到深夜,自吃完晚膳便又不挪窝,坐到了书案后面批折子,到底是为了哪般?
  我百无聊赖倚在塌上,时不时偷瞄一眼端坐如松的皇帝陛下,感觉他面上神情沧桑不少,虽然皮子依然光滑,皱纹也不曾生出一条来,真不知这沧桑感从何而来。
  田秉清站在他身后,脑袋时不时似小鸡啄米一般,朝下点点,模样憨态可掬,引得我偷偷发笑。
  好在,凤朝闻总算是结束了这一天的忙碌,直个腰站了起来,田秉清上前帮他散头发,脱龙袍,有小宫女悄没声儿进来,晕红着小脸儿服侍他洗漱。
  我心中暗暗发笑,凤朝闻的皮相生的极好,在我所认识的男子之中,算得惊艳俊美,只是他常常冷着一张脸,教一众春心荡漾的少女们望而却步。
  不过他如今贵为大齐皇帝陛下,自有宫人妃嫔前赴后继,也不怕会打光棍了。
  他洗完了,抬头淡淡瞟了我一眼:"安逸,你不洗洗?”
  我受宠若惊,乐颠颠去洗漱。能有皇帝陛下的待遇,何乐而不为?
  等我收拾妥当,小宫女捧着银盆面巾之类悄没声息的退了出去,殿门吱呀一声,关得严实,转过身来,连田秉清都不见了影子,一室幽光之中,只有龙床上斜倚着的那个人,目光正若有所思在我面上扫过。
  我咽了口口水,只觉一阵没来由的紧张,"陛下,我……我睡哪?”
  凤朝闻微微一笑,我心脏剧跳,大步朝后一退,就怕他当场发作,下令将我拖了出去。
  ――这人脾气本来就不好,翻脸无情,我当年见识过的。
  不过事实出乎我的意料,他朝我勾勾手指,"朕的床,你又不是第一次睡,还不过来?”
  ……
  我霎时面红过耳,脑中浮上许多不好的念头,又大大朝后退了一步,恨不能打开殿门逃出去,结结巴巴,总算憋出一句话:" 陛下,罪臣不是你的后宫妃嫔,没有侍寝的义务!”
  没道理放着大堆妃嫔闲置,要我一个待斩囚犯劳心劳力!
  他凤眸轻挑,修长的手指收了回去,"这样啊――安逸倒是很有气节嘛!"不轻不重飘过来一句:"既然不想侍寝,那就拉出去砍了!”
  我又委屈又忿恨,又不敢当场发作。
  最可恨这个人,他想让我死,眨眼即成,最怕他想出一百种折磨我的法子,让我生不如死。再说,气节这种东西,既不能当饭吃,又不能拿来保命……要来何用?
  我哆嗦着小腿肚子,心内泪流成河,一步步蹭到了龙床边上,被他铁臂一伸揽腰抱住,扔上了龙床,翻身压了上来,整个行动动如脱兔,捷如猎豹,偏又优雅到行云流水,完全看不出是在巧取豪夺。
  这龙床我从前也睡过,只是身边的人换了,整个人都绷成了一张弓,紧张外加害怕,还有一份连自己也说不出的感觉。
  凤朝闻深入到我的唇齿之间,带着掠夺者的霸气,我脑中一阵阵犯晕,简直觉得,命中所犯的克星,就是眼前此人。
  他熟门熟路,寻幽探秘,随心所欲了起来,我咬着牙,不明白事实怎么能够离奇到了这一步。很想大声告诉大齐的皇帝陛下:我想去睡天牢……又没有那个胆子。
  第二日,等我醒来,身边人已经不见了影踪。
  凤朝闻是个励精图志的好皇帝,无论他做人多么霸道薄情,这一点必须得承认。
  我想起昨夜倦极而眠,朦胧中,仿佛有人在我耳边极温柔的呢喃:"小逸……小逸……"轻细绵软的吻一下下落在我面上颊边,叹息声声,含着无尽怜惜。
  ――打死我都不能相信那是凤朝闻会做的事!
  说不定,是我睡得糊涂了,把这龙床上睡着的人当成了喜欢糊我一脸口水的小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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