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学鸳鸯老》第2/162页


  李景允一把拉过秦生就往反方向走。
  “你府上最近可有什么事?”他边走边问。
  秦生满脸颓势,嗓子还没缓过来,沙哑地道:“属下孤家寡人一个,能有什么事?”
  “那正好,待会儿我随你一起回去。”
  脚步一顿,秦生无奈:“公子,您又擅自离府?”
  “笑话。”李景允冷哼,“将军府是我家,出来一趟而已,何来擅自一说?”
  “那殷管事可知此事?”
  别开脸,李景允含糊地道:“她自然是知道的。”
  话音落,两人绕过回音壁,正撞见站在路口的一群人,为首的那个交叠着双手放在腹前,一张脸清清冷冷。


第2章 你拿我没办法的
  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李景允一把将秦生拽回了回音壁后头。
  秦生被他一勒,直翻白眼:“公子……你怕什么……那是殷管事。”
  就因为是她才怕啊!
  呸,也不是怕,一个奴婢有什么好怕的?李景允就是觉得烦,天底下怎么会有殷花月这种人,鼻子跟狗似的,不管他跑去哪里,她都能很快找过来。
  练兵场看样子是呆不了了。
  “走,公子今日带你去栖凤楼玩。”
  秦生纳闷:“您不是说殷管事知道您出来了吗?”
  “别废话。”
  “哦。”
  扭头往马厩的方向跑,李景允急急地去解缰绳,结果刚伸出手,旁边就来了个人,轻巧地替他效了劳。
  素手纤纤,干净利落。
  “公子。”花月笑得温软可人,“将军有令,请您即刻回府。”
  “……”
  风沙从马厩卷过,骏马打了个响鼻。
  食槽里的草料散发出古怪的香气,四周寂静无声。
  李景允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可旁边这人反应比他更甚,随他退上两步,身后呼啦就涌上来十余护卫。
  沉默片刻,李景允转头,像是才看见她似的,恍然,“瞧我这记性,府里今日还有事。”
  又转头对秦生道,“明知最近府上忙,你怎好还拉爷去栖凤楼?”
  秦生:“……?”
  花月颔首,妥帖又温顺,丝毫没有追问之意,只侧身屈膝:“公子请上马。”
  李景允爽快地点头,接了缰绳一顿,又扯了扯衣襟:“方才活动一番,身上出了好些汗。”
  花月笑眯眯地看着他。
  若是一般人接句腔,那他便说要在练兵场沐浴更衣再伺机跑路,可殷花月这又微笑又颔首的,活像在说:编,您接着编。
  李景允觉得很烦,编不下去。
  “走吧。”
  “您今日不该出府的。”花月笑着替他将马引出来,“韩家主母和小姐一并过来,您若迟到,便是失了大礼数。”
  “怪我,一时忘记了。”李景允痛心疾首,“昨日副将说今早有晨练,约我来比划,我一时高兴,忽略了要事。”
  他翻身上马,又回头看了看她:“你带人坐车来的?”
  花月点头。
  “那便上来,爷带你回去。”他笑着伸手,“马车那么慢,若是赶不上回去,他们倒要怪我。”
  不该怪你吗?花月气得要命,将军府里忙碌了三日了,就算是看后门的老头也知道今日韩家人要来,这位记性甚好的爷,怎么可能是真忘记了!
  但她毕竟是个奴才,再气也只能笑,拉住他的手上马坐去后头,紧紧抓住了马鞍尾。
  “坐稳了。”余光往后瞥了一眼,李景允一夹马腹,骏马长嘶,朝路上疾驰而去。
  四周景物飞快倒退,风吹得人睁不开眼,花月连连皱眉:“公子,慢些。”
  “不是赶时辰么?”李景允唏嘘,“你瞧瞧这都什么天色了,再慢便是失了大礼数。”
  花月笑着咬牙,跟他较劲似的抓紧了马鞍,努力不让自己摔下马。
  两炷香之后,马慢了下来,花月终于得了空睁眼,可这眼一睁,她当真差点摔下去:“公子,回去的路不是这条!”
  “吁――”李景允勒马,纳闷地左右看了看,“不是这条,那是哪条?”
  花月要气死了。
  日头已经高升,已经是到了韩家人过府的时辰,这位爷不在,她也不在,夫人那边该怎么应付?
  “公子请下马。”
  “我下马?”李景允磨蹭地拽着缰绳,“你认得路?”
  这泼皮无赖的模样,与沙场上烈火挥枪的那位判若两人。
  花月叹了口气,已经懒得与他贫嘴,右腿上勾反踢他的鞋尖,将他从马镫里踢出来,然后自己踩上借力,身子撑起,左腿从他头上跨过,落座到他身前。
  浅灰色的裙摆越过头顶在面前落下,李景允只觉得手背一痛,缰绳就到了她的手里。
  “驾!”
  马头调转,往来路飞驰而去。
  李景允有些怔愣,这动作来得太快,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等终于他回过神的时候,前头已经能看见西城门了。
  他脸色很难看。
  “殷掌事。”他伸手掐住她的腰侧,“身为奴才,没有你这样冒犯主子的。就算有母亲在后头撑腰,你也只是个奴才。”
  “回公子的话,奴婢省得。”她头也不回地敷衍。
  “你省得?”他咬牙,手上力道加重,“你分明是有恃无恐。”
  花月已经没心思与他说这些了,心里盘算的全是待会儿该怎么圆场子,眼下赶过去,许是要迟上几炷香,但只要找些合适的说法,那……“你是不是觉得,还赶得上?”身后的人突然问了一句。
  花月浅笑:“公子不必担心,奴婢自有办法。”
  只要天还没塌,任何事情都能有转圜的余地,她有这个自信。
  “只可惜。”掐着她腰的手指一根根松开,李景允的声音带着点热气从耳后传来。
  “这一回,你许是没有办法了。”
  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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