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知道我是谁》第2/42页



我毫不怀疑这位有着小资情调的女作家,总是带着沾沾自喜的炫耀心理来精心地点缀和装扮自己的小说,在这一点上,她就像揩拭玻璃或者说更换花瓶里的鲜花一样,把她的小说弄得就像她的日常生活一样。她喜欢音乐,所以她的小说总是或多或少地与音乐有关,这不是说她在兜售她拥有的音乐知识,而是说,她在追求一种感伤而又优美的音乐情调。她把音乐已经当成了悬挂在墙上的一把小提琴或者说一支萨克斯管,这不仅仅是一种装饰了,而是成了解读她小说的一把钥匙。在《不必知道我是谁》中,每一个章节都是以富有音乐性的语言作为开头的,这是一种在她看来很重要的提示。所以,她的作品具有一种音乐般的美感。但是,她那些夸张的、甚至是很时尚的语言却体现了作家本人敏锐的观察力,也可以说是她本人青春活力的一种体现。

饶雪漫是很有发展潜质的一个校园小说作家,她果她不是频繁出书而是在精心打磨她的小说的话,她的前景是不可限量的。但是,她又不忍心拒绝那些热爱她的读者们的期待。这是一个矛盾,就如同所有处在成长期的少男少女们都具有渴望长大但又恐惧长大的心理矛盾一样,她本人也存在着调整的问题,也存在着同样的焦虑和烦恼。

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的小说写得越来越好了。这个永远长不大但又始终在成长的、住在文字里的小妖就这样和她的读者亲密地站在一起,她总是要在每一本书的结尾或明或暗地提醒她的读者:成长。我大言不惭地以一个评论家的身份来解读她的潜台词,她的成长之意是如此迫切地提醒她的读者:请注意我的下一本,一定会写得更好!这也许是我的一种善良而又美好的误读,但是,我真诚地希望这正是她本人的理想和追求,这也应该是她努力的方向和奋斗的目标!

祝福雪漫!

我叫玫瑰,苏玫瑰

我叫玫瑰,苏玫瑰。

世界上再找不到比这更土的名字。

懂事之后,我曾为这名字痛哭过整整三小时,哭得我妈妈终于下决心要带我去派出所改名字。她拉着我的手眼泪汪汪地说:“这是爸爸留给你的最好的礼物,可是玫瑰,你看你竟然不喜欢它。”

哦,爸爸。

我问妈妈:“爸爸为什么要给我起这样的名字?”

妈妈指着窗外说:“你出生的时候,玫瑰开得满园,爸爸希望他的小女儿一生都像玫瑰一样美丽。”

也许我真的可以一生像一朵玫瑰一样的美丽,可惜,爸爸却永远也看不到了。在我五岁那年,他就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我把眼泪收起来,从那以后,没有再提改名字的事。就这样,一直读到了初中。

上了初中后我有了好朋友,很巧,她的名字叫莫丽。第一次见面,她就笑嘻嘻地对我说:“你叫玫瑰,我叫茉莉,我们是两朵花儿啊。”一边说还一边捧着两只手,做出一个花的手势来,可爱得要了命。

有了莫丽,生活就多出来许多的快乐,我们俩家隔得不远,她喜欢来找我玩,在我们家门外大喊我的名字:“玫瑰,玫瑰,玫瑰快出来啊!”

我们住的是平房,我家很穷,可是莫丽一点儿也不嫌弃我。和无数相亲相爱的女生一样,我们一起逛街,翻明星杂志,听歌上网,到学校附近的小公园里背贴着背读英语单词。日子像水一样地流过去,一眨眼,就初三了。

再也没有比初三更糟糕的时光。我们开始没日没夜地温习功课,忙得没有时间去看天是蓝的还是灰的,忙得端起饭盒只知道把饭菜往嘴里塞,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就在这忙忙碌碌的日子里,妈妈却忽然告诉我一个让我不知所措的消息:她要结婚了。

那个男人姓叶,妈妈让我叫他叶伯伯。我看了他一眼,拿着英语书和小板凳一个人坐到了院子里。妈妈在烧菜,菜很香,可我恨不得把鼻子堵起来。没过一会儿他过来了,没话找话地说:“玫瑰,在看书呢。”

我不吱声。

他又说:“你妈妈说你总是考第一名,很厉害啊。”

“你这么大年纪不会没老婆吧?”我直入话题,“你干嘛要和我妈妈结婚?”

“我离婚了。”他一点也不害臊,又说:“我喜欢你妈妈,很喜欢很喜欢,所以,我要和她结婚。”

“你真不要脸。”我说。

他却哈哈大笑:“你也会喜欢我的,我保证。玫瑰,我会给你们母女俩快乐的生活。”

“我们的生活一直很快乐,在你从天而降以前。”我说。

“呵呵。”他一定没想到我这么能说,只好干笑了两声。妈妈来喊我们吃饭,问我们说:“在谈什么呢?”

“我不吃了。”我把书一收,出门找莫丽去。妈妈在背后喊我,我看到他一把拖住了妈妈。我转回头的一刹那眼泪已经掉了下来。我飞奔到莫丽家,抱住她就开始痛哭。我语无伦次地说我没有妈妈了,我从今天起再也没有妈妈了。我没有妈妈没有爸爸,我真不如去死了算了。莫丽搞半天才明白事情的原委,可是她居然高兴地一拍手说:“太好了,玫瑰,真是太好了,你有爸爸了!你干嘛哭呢,有爸爸应该很高兴的啊!”

“我只有一个爸爸。”我呜咽着说。

“一根筋。”莫丽骂我。

那天我一直呆在莫丽家里和她一起听歌,很古怪的周杰伦,不清不楚的歌词,却唱得我心里天翻地覆。我在黄昏的时候才回到家里,那个男人已经走了,妈妈坐在饭桌前等我。见我进门,她默默地给我盛饭,再递到我手里。

我把碗“啪”的一声放到桌上。

声音很大,我看到妈妈的身子抖了抖。然后她讨好地对我说:“玫瑰,叶伯伯是个好人,你相信妈妈。”

“天下有很多的好人,是不是一定都要做我爸爸?!”

也许是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无理的话,妈妈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我。我一字一句地说:“如果你非要结婚,那么,我就一个人住在这里。”

始作俑者

“不能改变了。”妈妈说,“我们已经领了结婚证,房子也装修好了。这里马上就要拆迁,想不搬也不行了。就是怕你不接受,所以今天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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