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和你说再见(出书版完结)》第18/76页


  傅长川闻到了淡淡的酒味,皱眉问:“你又喝酒了?”
  阮之恍若未闻,顺手把卧室的门推开了:“梅静呢?”
  傅长川眉头皱的更紧:“喝了多少?”
  阮之本想拂开他的手,突如其来的,客厅里的可视通讯器响了,傅长川走过去打开,保安的声音:“傅先生,您太太的车停在楼下,被别的住户投诉了。如果方便的话,请下来把车停到地下车库吧?”
  傅长川回头看看阮之,“嗯”了一声,挂断了可视通讯器。
  他俯身拿了阮之的车钥匙,转身要出门,只走出半步,又大步走回阮之面前,脸色沉得能风雨欲来。
  阮之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明显地将愤怒挂在脸上。
  她本能的后退了半步,可大约还是有酒气在壮胆,站定了瞪他:“你想干吗?”
  傅长川明显地深吸了口气:“……你自己开车来的?”
  阮之点点头。
  “一会儿找你算账。”他丢下一句话,大步出了门。
  阮之的车就大摇大摆的停在公寓门口,位置很霸道,存心不让别人出入方便。傅长川拉开车门,车子里几乎是一片狼藉,关东煮的杯子和红酒瓶就随随便便仍在副驾驶座上,米色的真皮座
  椅上一滩滩的污渍。
  傅长川忍着怒气,把车子开到地下车库停好,一把拔下钥匙,腿刚伸出一半,到底还是忍不了,把车里的垃圾收拾了下拿出来,然后又拿纸巾简单擦了擦,这才关上车门。
  电梯一路上升,他的气没消,可是表情已经沉静下来了。
  房门甫一打开,眼前的场景令他的额角跳了跳。
  很好,她总是有本事把自己惹到暴躁。
  ――阮之坐在客厅,开了一瓶清酒,又喝上了。
  他走过去,随手就把她的杯子夺了,声音还带着外边的冷冽寒气:“你酒驾了?”
  两种酒的混合令她此刻有些昏昏沉沉的,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扬起眉梢,答非所问:“你报警啊!再把我送去派出所啊!”
  傅长川深吸了口气,眉眼间带了淡淡的戾气:“我是该给你点教训。”
  等到阮之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意识到傅长川打电话给司机,彻底收回了自己两辆车的使用权。阮之才记起来车库停着的那辆小跑和刚才开来的卡宴都是离婚后傅长川留给自己的。他在金钱财物上向来是大方的,既然留给她,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要过去。
  原本憋了半天的气正要爆发,依着往常的性子,她早就大喊大叫“谁稀罕啊,我自己买!”甚至那句话都已经憋在了喉咙口,阮之忽然想起自己户头上的钱,一下子就没了底气,只好仰头看着她,一声不吭。
  嗯,一定是
  醉了,才会觉得委屈,阮之撇过头,用力眨了眨眼。
  眼睫处湿湿的,是刚才的呼吸太重了吗?阮之赶紧背着傅长川拿手背擦了擦,手臂撑着桌子站起来,既然这样自讨没趣,还不如立刻就走。
  傅长川垂眸看她,见她眼眶都红了,怒气就消了大半:“你还委屈?”见她不做声,又说,“平时你怎么胡闹都没关系,今天喝成这样还敢开车,你是想让我大半夜去医院急救室找你?!”
  阮之抽了抽鼻子:“我开车到你楼下才喝的酒。”
  “……”沉默片刻,他冷笑,“阮之,你故意的是么?”
  “我怎么故意了?”阮之吸了口气,却愈发控制不住情绪,抽噎着说,“今晚你不是一直在羞辱我么?”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也没再和他纠缠车子的事,只说:“你和我一起下去吧,开下车门,我的包还在里边。”
  她就从他身边走过,带着酒味,也混杂着身上淡淡的脂粉味,一点都不清新,可他一时间,只觉得贪眷。甚至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抓住她的手臂:“你为什么哭?”
  她嘴硬:“我没哭。”
  傅长川手指微微用力,双臂顺势揽住她的腰,微微低头,依旧执着地问:“为什么哭?”
  酒精已经彻底让阮之思绪混乱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哭,却莫名的记起了认识这么久,她在他面前痛哭的场景,实在寥寥无几,以至于根本就不知道
  ,面对自己的示弱,傅长川会有什么反应。
  身后的怀抱宽阔温暖,她伸手扶住他的手臂,断断续续地说:“我只是想起了……我们离婚的时候。”
  他怔了怔。
  离婚那会儿他也记得清楚。
  阮之是风风火火赶来签字的,双方律师都在,对离婚协议也没什么异议,很快就签完了。是正午烈日正耀眼的时候,他微微抬起眼眸望向她,她却看都不看他一眼,推了笔站起来说:“我还要赶去外地开会,就这样吧。”
  洞察力如他,也以为,一年多的婚姻结束时,她没带半点留恋。
  可她现在就在自己怀里,哭得恳切而抑制。
  竟让他觉得,那么长的时间,或许她都骗了他。
  傅长川的手臂微微用力,让她面对自己,难得放缓了声音:“离婚的时候,你很难过吗?”
  她泪眼汪汪看着他,觉得自己整张脸都是湿漉漉的,眼妆可能花开了,和鬼一样。她没想到会丢脸到这一步,仿佛被他看穿了,只好拼命摇头否认:“没有。”
  傅长川眼角含着笑意,也没有追问,转了话题说:“那你气冲冲跑到这里来,是因为嫉妒?”
  她瞪圆了眼睛,忽然觉得自己否认不了这句话,只好死命地去推开他,摇摇晃晃地说:“我要回家了。”
  傅长川顺从的放开手,却抢在她前面按住了门,像是在哄孩子:“今天睡在这儿了。明天一早我让优优来接你。”
  后来发生了什么
  阮之都不大记得了。只是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她顺手摁下了床边遥控窗帘的开关,阳光一点点从外边刺进来,她躺在床上,低头看了眼自己,睡衣十分柔软,是浅灰色条纹的,也符合傅长川一贯的审美。
  她又顺手摸摸头发,发丝干净,昨天出席宴会的发胶也全部洗过了,可是那段记忆却很模糊。她好像摇摇晃晃进了浴室,放了一缸的热水,还记得到处找精油。后来……是傅长川进来了。
  他发火了么?
  好像是说了自己几句,然后他关了浴缸的热水,把自己提到了花洒下边。热水从头发开始蔓延到全身,最后暖烘烘地躺在了床上。
  醒过来,就是现在。
  她适应了半天房间内的光线,才能完全睁开眼睛。
  傅长川的审美和阮之南辕北辙。
  这套独居的公寓就完全是他的作风。简洁到凌厉,一般人看到了只会有一个念头:“这怎么住啊?”
  客厅十分宽敞,可他只让人放了沙发,以及一个内嵌式的冰箱,更加显得空荡荡。卧室也是,就一张床,连个床头柜都没有,要换衣服就直接进内置衣帽间。
  他不喜欢一切累赘的东西。不像阮之,那会儿有了钱,一副暴发户的作风,看到什么都要买。
  有次出国去欧洲玩,她看上这看上那,几乎把一家古董二手店的东西搬了一半回来。什么珐琅彩座钟、象牙雕挂件,买的时候兴高采烈,最后回国前打
  包着实费了一番工夫。俩人是头等舱,一般来说不会出现超重,结果那一趟补交的行李费用都能再买两张机票钱。。
  傅长川对她这么乱花钱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嫌弃她的品位,总是鄙夷地说她的审美毫无美感可言。
  在这里醒过来,看惯了自己家里的亮光闪闪的做派,还真有些不习惯。阮之很快下床,卫生间镜子里的自己倒是干干净净的,只是脸有些浮肿,穿着那套浅灰色睡衣显得气色不好。她拿水泼在脸上,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睡衣款式合身,傅长川并没有随便用他自己的让她对付一晚。
  她心底有些疑惑,伸手巴拉着衣服的后领子,扯到前面想看商标。
  这个动作做得略有些艰难,结果衣领扯到一半,身后有声音说:“不用看了,是女装。”
  阮之的一条胳膊还搭在自己后背,狼狈地顿住了,从镜子里回望傅长川,一秒钟后,讪讪地把手收回来了。
  昨晚这么一闹,阮之看到他心跳略漏了一拍,可他倒是一切如常:“出来吃东西。”
  阮之装模作样地去找牙膏牙刷,顺便讽刺一句:“家里还随时准备着女式睡衣啊。”
  傅长川脚步没停,只说了两个字:“没扔。”
  ……这么一说,阮之也想起来了,自己是有几套睡衣放在这里,不过她离婚前就不常来,离了婚,还特意关照了连欢,留下的那些东西就扔了,她也懒得再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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