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班对》第25/26页


  “她一定要听歌才要睡,一直都是这样。”陈大祥尴尬地趴在女孩床边,“我想是因为浔歌怀孕时一天到晚都在听小提琴协奏曲的关系。”
  “哦?她一直在听小提协奏曲?”梁至尊挑高眉,嘴角还扬起自豪的笑容。
  噢!爸干嘛多嘴!罗浔歌既懊恼又羞愤,这不是明摆着告诉至尊,当年她一心惦记着他吗?
  “我可是拼了命学的,这根本是演奏曲,完全没有歌词,我就把音符全给唱出来。”陈大祥腼腆地笑着,才七年,他已苍老许多,“嘿嘿,不过浔歌说我没走音,溱溱也爱听。”
  梁至尊看着床上已熟睡的小女孩,她今天晚上超兴奋的,听说在弹簧床上又叫又跳,巴不得告诉全世界,她爸爸终于回来了。
  “溱溱都是你在照顾的?”他越瞧女孩子的睡脸,就知道她未来会是个惊艳四方的美人胚子。
  “啊……浔歌要念书,后来又被梁夫人找到,原本计划个一星期回来一次也变得困难……啊!我不是在怪梁夫人,我只是说因为这样,溱溱变成我在照顾!”陈大祥一反当年那种狠角色的模样,现在的他像个慈祥的阿公,“这丫头很贴心也很讨人喜欢,照顾她让我很有成就感呢!看……一晃眼这么大了!”
  梁至尊脸上挂着难得的微笑。他过去一直在想象,哪天回国再次遇见陈大祥,应该是疾言厉色地对付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挂着笑容。
  他想,是因为陈大祥变了吧!他那獐头鼠目的模样已然消失,头发白了一半,脸上增添了许多皱纹,双手因为做粗工长了厚茧,证实他愿意脚踏实地地工作……不管为了什么,他已经不再是当年让他恨之入骨的人了。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去休息了。”梁至尊站起身,也怕再说话会吵醒睡梦中的女孩。
  “那个……梁先生。”陈大祥突然有些局促,“我、我明天一早就走,我保证不会再来打搅你们的生活!”
  梁至尊停下脚步,微微侧着。
  “我知道我当年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我最大的错,就是让浔歌失去了你!”陈大祥几近恳求地看向他,“浔歌很爱你,当年她每天晚上都在哭,哭到差点流产……我吓坏了,看着她床上都是血,我才知道我干了什么好事。”
  哭到床上都是血?浔歌差点流产?
  外头的罗浔歌开始焦急。爸爸能不能少说两句?这些她一个字都没跟梁至尊提过!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不需博取他的同情心。
  “所有的事都是我一手策划的,那时浔歌还小,什么都听我的,但是她对你是真心的!虽然还只是个孩子,但是浔歌很早熟,一直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陈大祥不舍地回头看了溱溱一眼,“我最没资格说这些,但是我希望你可以考虑跟浔歌重新开始!”
  梁至尊沉下双眸,不发一语,那是因为他的眼角余光瞥到了地板上出现的长斜影子──外头有人。
  “我只求你……可以让浔歌偶尔,我是说偶尔!”陈大祥战战兢兢的双手扭绞着,拉下脸恳求他,“一年一次也没关系,至少一年让我看一次溱溱跟她!我就只有这样的要求!”
  爸!罗浔歌喉头紧窒。他干嘛这样?他把她想成什么人了?她有可能为了回到至尊怀抱,而舍弃亲生父亲吗?
  他得和她们母女在一起,这是她的底限,如果至尊反对,那她宁可舍弃她和至尊的未来。
  “我不唱歌的。”梁至尊莫名其妙扔出这么一句话。
  “啊?”陈大祥果然听不懂,外头偷听的罗浔歌也没有搞清楚。
  “要我拉小提琴给她听我还勉强可以,但是要我唱催眠曲是不可能的。”梁至尊意外地挂着柔和的笑容,往门口走去,“你不留下来唱催眠曲,要谁唱啊?”
  咦?陈大祥瞪大了眼睛。他、他的意思是……陈大祥整个人都乱了,难道梁至尊要他留下来吗?
  “梁先生!”他焦急地喊住他,“你、你不恨我吗?”
  梁至尊都已经站出门口,而且眼神捉到了站在外头的罗浔歌。
  罗浔歌前一秒还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下一秒就被梁至尊逮个正着,一个充满感激的眼神才刚交会,气氛瞬间又被陈大祥的话而改变。
  她微颤着唇瞅着他,第一次如此期盼着他的答案。
  梁至尊也凝望着她,然后缓缓地回头看去,带着点睥睨般的眼神,瞥了陈大祥一眼。
  “啍!恨,怎么不恨?”他语出惊人,罗浔歌跟着倒抽一口气,“不过要不是你,我跟浔歌大概一辈子都碰不到面。”
  要不是他的贪财计划,浔歌就永远不可能转学到那种贵族学校,他们的人生说不定不可能有交集。
  罗浔歌捂住心口,为什么至尊说话都要这样语意不明的!
  “算是抵销吧!都七年了,再记那些账也是无聊。”他是朝着罗浔歌,泛出有点无奈的笑容。
  反正,他在乎的人一直只有浔歌,而她人已经站在他面前,他没心思再去挑起无谓的战争。
  重新获得比永远失去来的好,他珍爱的人都已经在怀抱当中,还要去计较什么?他梁至尊不是那么小器的人,也没时间浪费。
  陈大祥一时说不上话,酸楚冲上鼻尖,窜至眼眶,激动得老泪纵横,全身发着抖,再也忍抑不住地哭了出来。
  连续不断却含糊的“谢谢”不停地自他口中逸出,捂着老脸,不由自主地软下身子。他何德何能,竟然能够得到梁至尊的原谅啊……
  不过梁至尊没太多时间搭理他,只淡淡叫他早点去睡,迈开步伐便把躲在外头的罗浔歌给搂了离去。
  
  “你……”她根本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脑子一片混乱。
  “你房间在这里。”他大方地搂着她,绕过了几个弯,前往自己的房间。
  嫌她走得慢,他索性一把打横抱起她,直直进入房间,左脚一踹就把房门关上,紧接着一骨碌地把她往床上压,接着就是一阵无法踹息的热吻。
  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当然也来不及拒绝,从一开始的惊愕到缱绻迷恋。
  “什么叫做血流了整张床都是?”他惩罚似的咬着她的下唇,“你空白了一年,直接跳过吗?”
  “好痛!”她疼得皱眉,没好气地打他一下象征反抗。
  “她叫什么名字?”他撑起身子,翻身坐起。
  “……”罗浔歌就怕这个问题,“罗昀溱。”
  “她姓罗?”梁至尊果然立即怒眉一扬,“她是我女儿,为什么姓罗?”
  “因为你叫我滚,因为你说这辈子不要再看见我,因为你叫我签离婚协议书!”罗浔歌也坐直身子,语气平淡地重述他当年的字字句句,“请问哪个女人会白痴到让孩子姓梁?”
  这跟当年一样,她母亲因为父亲的离弃而伤心欲绝,生下她之后,她才会叫罗浔歌,而不是叫陈浔歌。
  事隔二十几年,她们母女竟然走上一样的路,只是结果……不太一样。
  面对罗浔歌“体贴”的提醒,梁至尊有些语塞,他当初真的说过那些话,没法否认。
  “她要入籍,姓梁,以后就叫梁昀溱。”他摸摸鼻子,闷闷地说。
  “你不验一下DNA?”她很认真地看着他,“至少确认一下她是你的孩子,我不希望落人话柄,给别人说嘴的机会。”
  梁至尊拧起眉,倏地转过来瞪着罗浔歌,这女人有时候真的冷静到很惹人讨厌。
  “你觉得我是那种人?”他低吼着。
  “我经历过。”所以她完全用实际状况来衡量。
  “那是你骗我在先!人在极端愤怒时会失去理智,所以我……”
  “我没说你不对,当初不对的人是我,你生什么气?”她连忙用纤手压住他起伏的胸膛,“我只是要个保险……我不希望溱溱跟你们住,还遭受异样的眼光,她一个人受不住的!”
  梁至尊顿了一下,他觉得浔歌话中有话,而且算术有点问题。
  “什么叫做她一个人?”
  “我想过了,她是你孩子,跟着你比跟着我好,我再舍不得,也应该让她认祖归宗。”她轻叹口气,有些难舍地看着他,“你会让我来看她的,对吧?”
  “你是要去哪里?”瞧她讲得一副将出远门,不打算回来似的。
  “我?等大楼重建好,我会接爸来住,其他没什么变啊!”眨了眨眼,她从来就没有要去哪里。
  “你让女儿住在这里,身为母亲的你却要离开?”他感觉有点火大。
  “呵……不然呢?你认为我是那种会厚着脸皮留下来的人吗?”亏她在这种时候还笑得出来,“我们能够好聚好散,我已经很感激了。”
  “……”她果然很会惹他生气,“谁在跟你好聚好散?你还是我梁至尊的妻子!”
  罗浔歌承认自己有点吃惊,她知道离婚协议书还没递交,但是她从不敢期望她跟至尊之间能有完美的结果。
  毕竟这是一个家族,至尊不能事事自己做主。
  “很快就不是了。”她温柔地主动抚上他的脸庞,她好爱好爱这个男人,只是他不会属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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