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庶女》第152/169页


  闻人夫人摆了摆手,眼眸似睁非睁道:
  “那边安静了这许多时日,当是耐不住性子了,也罢,趁着这次,肃清了也好。”
  若彤听得不大明白,却也不多问,手捂的热了,便走到墙角的桌旁将手炉放下,从小炉上拎起一直温着的水给闻人夫人沏了一杯茶,捧了回来:
  “夫人请用茶。”
  闻人夫人接过茶来,正欲喝,门外脚步匆匆,她顿了一下,低头吹着茶水,只闻堂屋的门被人打开,外头几句低语声,小丫头便快步走到内室处,轻唤:
  “若彤姐姐。”
  若彤看向了闻人夫人,见她正垂首喝茶,便轻手轻脚的出去。
  小丫头附在若彤耳边低语几句,若彤面色一肃,对小丫头道:
  “快去预备梳洗。”
  “是。”
  小丫头屈膝退了下去。
  若彤回过身来快步走到床边,躬身道:
  “夫人,有人在桐院附近发现了血迹,蕉园的人出去请大夫去了,据巡夜的婆子说少奶奶曾去了桐院。”
  “什么!”纵然心中已然有准备会出乱子,可是她却是意料不到竟然有人敢对闻人家的嫡子动手!闻人夫人将手中的茶杯往床头的小几上一扔,翻身下床:“更衣!”
  “是。”
  若彤拿过屏风上的衣裳伺候闻人夫人穿上,这边刚刚穿戴妥当,小丫头们依然端着脸盆青盐等物鱼贯进来,若彤与一个二等丫头伺候着闻人夫人梳洗了,便匆匆出了房门。
  闻人夫人步下台阶,走至院落正中,忽然转头看向了东厢房,只见里面暗沉沉一片,声息全无,她眉头拧在了一起,快步离去。
  东厢房,卧在榻上的苏玉梅撑起了身子看着匆匆而去的闻人夫人笑了起来。
  “便是这般好笑?”
  这样的夜里,男子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吓了她一跳,她反手拔下发间的银钗循着声音望去。
  只见那屏风后转出一人来,风姿卓然,眉目俊朗温和,却满含讥讽。
  苏玉梅看清楚来人,将银钗插回发上,起身施礼:“见过……”她顿了一下,道:“见过大皇子。”
  “你我何事这般生疏了?”
  陆博嗤笑一声,依着屏风而立,眸光晦涩不明的盯着苏玉梅。
  苏玉梅动了动嘴角,看向窗外,因着闻人夫人夜半起身,院子里的灯笼又点了几盏,丫头婆子们在闻人夫人走后也没有立时歇下,而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了穿堂中围着炭盆低声说话。
  陆博见她这般小心翼翼的摸样,不知怎的便恼了起来:
  “怎的?有胆子私会表哥,没胆子在这里与我说几句话?你就不想问问我何时动手吗?”
  苏玉梅回头觑了陆博一眼,咬了咬唇,道:
  “你自是希望早些完了此事的。更何况此事事关重大,又怎会因我一介女子的话语便随意动手?”
  “你不试试怎知不会?”
  陆博轻嘲一笑,这话语中竟是有了几分无赖的味道。
  这让苏玉梅呆了一呆,随即,她笑了起来:
  “这次的证据足以将他从那至高无上的地位拉下来,跌入泥里,你若是不出手,我还真的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来,所以,我在这里恭候佳音。”
  语毕,她屈膝一礼,随后便看也不看陆博一眼,举步走到床前,信手将帐幔放下,随着她的脚在帐幔下消失,一阵悉悉索索后,一件件衣裳从里面扔到床头的小几之上。竟是无视他的存在宽衣安歇了。
  瞪着那些衣服,陆博俊美的容颜染上一抹赤红,渐渐的,便是耳根也红了起来,他转身背对床榻咳了一声。
  苏玉梅隐在床头瞪着自己的中衣,忒也无耻!都到这份儿上了还不走?再不走闻人夫人回来可怎么好?这屋里也没个躲藏的地方,万一真的出什么事她需要出去了,唤人进来伺候,这里杵着一个男人,她要怎么办?她还要名声啊!
  恨恨的一咬牙,她伸手去解中衣的带子。
  帐内悉悉索索的声音再度传出,陆博忽然笑了起来,笑声清朗,却又戛然而止,他握拳堵住嘴巴,愣是又吭哧了几声之后终是抬头看了看开了天窗的屋顶纵身飞出。
  一阵冷风袭来,卷起帐幔翩然。
  “阿嚏!你个无耻小人!堂……堂……阿嚏!皇……做……做……阿嚏!这等偷鸡摸狗之事!”
  苏玉梅打了个喷嚏掀起帐幔瞅了瞅破损的屋顶,恨恨的咒骂了几声。
  文章正文 第一三七章 野猫
  “小姐?”
  两人说了这许久的话外面都没有什么动静,这陆博一走,在对面暖阁休息的乐欣便开了口,果然是他的人呢。
  苏玉梅嗤笑一声,懒懒的依着床柱撩着帐幔轻声道:
  “屋顶破了呢。”
  “啊?这可怎么是好?”
  乐欣猛然撩开了暖阁的帐幔,看着开了个天窗的屋顶张口结舌。
  匆匆披衣而起的乐茹也是目瞪口呆,这怎么会是她们大皇子所作出来的事情?
  苏玉梅拢了拢被子,懒懒道:
  “无妨,将帐幔放下多加两个炭盆就是,明日之前这洞自会好的。”
  东厢房本就是素日里待客用的房间,所以没有隔开几个单间,今日得知苏玉梅来了,便临时往里添了床榻,又用帐幔隔开了卧房与暖阁。因着是冬日,那帐幔选的甚厚,即便房顶破了一个洞,却也不碍的。
  乐欣却是看看那个破洞,再看看缩在床上的苏玉梅,心中有些纳闷刚刚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她缩在床上,不过这也不是她一个下人可以问的,便点了头,与穿好衣裳的乐茹一起出去要了两个炭盆进来。
  却不过这么一会儿工夫,再进屋,两人便听得屋顶上一阵悉悉索索之声,乐欣抬起头来一瞧,那隐隐约约出现在破洞上的不是大皇子又是哪个?只见他一手执瓦一手拿着抹泥巴的木板在那里补房顶!
  乐欣的手一颤,险些将手里的炭盆给摔在地上。
  乐茹倒是镇定许多,将炭盆放到床边后,打开门瞧了瞧外头,见无人注意到这里遂松了一口气。
  床上的帐幔已然撩开,苏玉梅仍旧拥被靠在床柱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房顶,过了一会儿,她淡淡道:
  “我渴了。”
  “是。”
  乐茹应了一声,捧了茶与她。
  苏玉梅喝了,眼珠子一转,又道:
  “我饿了,不是还有一碗牛乳鸡蛋羹吗?你将那炖盅放到脸盆里加上水放到炭盆上给我热一热。”
  都深更半夜了,府里又出了事,着实不应该再惊动小厨房的人了,苏玉梅这般安排极为合理,乐茹便去暖阁拿了牛乳鸡蛋羹来依她所说放到炭盆上。
  炭盆是极旺的,也不过片刻功夫,那鸡蛋羹的香味儿便飘散了出来。
  苏玉梅瞧了瞧还有三五块瓦片便遮好的房顶,笑着让乐茹将温好的牛乳蛋羹捧到正对门口的圆桌上,那个破洞,就在这桌子上方偏一点点的位置。
  只听苏玉梅笑盈盈的温柔且关切的说道:
  “忙了好一会儿了,这外头天寒地冻的,不如吃一碗牛乳蛋羹暖暖身子如何?”
  她的口气是那般的温柔,那般的关切,可是落在某人耳里却是带着几分戏谑与得意,某人牙齿咬的咯咯响。
  苏玉梅似是听到了那咬牙切齿的声音,掩口咯咯笑了起来,她一手放下帐幔,身子往被子里滑了下去,道:
  “我倦了,就先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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