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庶女》第85/169页


  “这一路上可累坏我了,你可得请我好好喝一壶。”
  聂顺往梅妆门口瞅了一眼,梅素素站在那里亭亭玉立,假如忽视她脸上的胎记和那把子破锣嗓子的话还真是一个妙不可言的美人儿,他嘿嘿笑道:
  “你这可是讨得美人儿心呢,可得你请我才对!”
  林椘白皙的脸庞瞬间涨红了,很不自在的锤了他一把:
  “你说什么呢!女儿家的名声重要,你可别在外头瞎说!”
  林椘那点子力气打上去,聂顺连眉头都不皱,他嘿嘿一笑,没有接话。快步走进铺子一把就将那红布掀开来。只见这是一块金子牌匾,上面端方四个大字:
  “生意兴隆”
  这字的笔力极为雄浑圆润,聂顺不由的赞了一声:
  “好字!”
  因着聂顺进来,在铺子门口看热闹的太太小姐们都纷纷壁到了内间,还有人贪看外头的热闹掀了帘子往外瞧,却被那害羞的小姐们呵斥了几句放下了帘子,众人纷纷上了二楼隔窗往外瞧也是自有一番乐趣。
  梅素素因着在外头抛头露面的久了,在这里招呼人也不错,二楼那些个太太小姐们便都让陆玉璇去招呼去了。她看了一眼林椘送来的匾额,虽是铜铸字的,却也价值不菲,她不免有些嗔怪道:
  “怎生花费这样多的银子?”
  林椘笑道:
  “不碍的,这都是我素日里存下的银子。再说了,这都铸成铜了,日后你若是有用银子的地方,尽可将它融了去换银子去!”
  彼时铜矿稀缺,偏生铜板是素日里用量最多的,而其他的例如一些礼器的铸造大多也用铜,所以这整块的铜比之银子更为紧俏,这整块的铜可是可以直接换等同斤两的铜钱的。而在市面上的流通的银钱如今也是以银子为主,银票为辅。
  若是真的缺银子,这么一大块铜大概也可换上几十两银子。林椘今日着实是破费了。
  不过片刻功夫,吉时已到,梅素素不方便出面说话,便是聂顺站在了前头对着前来恭贺的人说了些个场面话,接着林椘便点燃了炮竹,噼里啪啦的声响中,聂顺与林椘两个一左一右的将门口匾额的红布拉下。
  梅素素抬眼看去,却见上面笔走龙蛇两个大字:
  “梅妆”
  这两字金光闪闪,比之刚才林椘送来的更加闪亮,梅素素看着那两字旁边的细小拓拔张口结舌:
  “这是谁的手笔?用金子打造的,这不是让人偷呢吗?”
  这题字的是闻人礼的父亲,当今的武穆侯。
  武穆侯是文武双全,一手草书更是让当世许多文人大家夸赞,偏生武穆侯是沙场上出来的,素日里不喜欢习字,是以他除了写几笔奏折之外,还真的没给多少人提过字,这今儿个竟然给这么一家小小的胭脂铺子题字了,把一种围观的人群惊的那叫一个呆滞,好半响才有人鼓掌说起了“恭喜发财”之类的吉祥话。这会儿群众的热情可是比之刚才高涨多了。
  同样目瞪口呆还有聂顺,而陆玉璇没在这里,是以并不知道自家匾额已然被人悄无声息的给换了。
  林椘看着那匾额心中极不是滋味,那聂顺心情调适的极为快速,他那是瞧的津津有味:
  “哎,你们谁跟武穆侯认识啊?真是有脸面啊!能得来他的字。这可是万金难求啊。偷?武穆侯的字谁敢偷?别让京郊大营的铁骑们将骨头都踏成粉了!”
  武穆侯总领了京畿护卫之职,更是管辖了护卫整个京都安全的京郊大营,这若真的有人敢来偷这字,那就是不想活了。
  梅素素看着门口的人越聚越多,便打算进去帮忙。
  聂顺用胳膊肘撞了撞林椘,贼眉鼠眼道:
  “这匾额到底是什么时候挂上去的?我昨儿个来的时候咱们的匾额是刚刚挂上去,红布还是我看着蒙上的呢,今儿个怎么换了?是不是你小子搞的鬼?”
  在聂顺看来,林椘有那么一个大家出身的妹子,那么他自己的出身定也差不了,是以便以为这是林椘弄来讨梅素素欢心的。
  林椘看了聂顺一眼,没好气道:
  “还不招呼客人!”
  聂顺摸了摸鼻子,看了一眼铺子,这来买胭脂水粉的都是大姑娘小媳妇的,前来道贺的各家掌柜也都只在门口站着,他倒是想招呼,可是把人往哪儿招呼啊?最后还是拍拍手,得嘞,都上附近的酒楼去吧!女人买胭脂水粉,男人们去喝酒去!
  这边他还没迈开脚步,就见舞龙舞狮的队伍被人从后头分开来,一架奢华的三架马车从人群里缓缓驰进来,在门口停下。马车前挂着一块金光闪闪的牌子,上书:
  “武穆侯府”
  这是御制的武穆侯府的马车,是连同武穆侯府一起赏下的,虽然圣上没说赏给谁乘坐,不过大多人都觉得这是给武穆侯乘坐的。只是武穆侯一介武将,出入都是骑马的,再说了,也没多少男人出门乘车的。
  是以这马车就在武穆侯府好生保养着,就算是阴天下雨,武穆侯去上朝也都是做自家的马车,这御制马车便甚少出来,倒是这拉车的马因着是西域进贡的汗血宝马所产下的后代,常常被拉出来溜溜。这汗血宝马也是皇帝赏下来的,那年武穆侯立下了战功,缴获了十匹汗血马,皇帝一时高兴便赏给了武穆侯一匹,待到牵回来发现这匹汗血马竟然没有被煽过,便与自家马匹配种,得了这么三匹宝马来,素日里武穆侯府也是不用的,只好生养着,专为拉着马车而用。
  文章正文 第七十五章 卖身契
  这辆马车在这里一停下,门口那些左邻右舍来贺喜的掌柜们看聂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便是屋子里正在选东西的官媒中的喜娘们也是诧异的看向梅素素。
  梅素素站在大门口,怔怔的看着那辆极其华丽奢侈的马车,曾经,闻人礼与她说过,待到成亲那日,便用这马车将她从苏家接到武穆侯府。
  正在恍神间,马车上穿戴很是讲究的车夫跳下了马车,放下了矮凳。
  栾雀穿花缂丝帘子被一双素手掀开来,当先下来了两个相貌秀丽的丫头。
  梅素素冷眼瞧着雏菊与海棠在地上站定,车辕上又出现了一位着蔷薇紫褙子的一位丽人,这人眉目舒展,带着说不尽的风情媚态,不是江平儿又是谁?
  江平儿在车辕上跪下,弯着身子将帘子掀起扶了穿着大红缂丝凤尾纹长衫,头戴五凤朝阳金钗的白氏。白氏站在车辕上,江平儿倒退着爬下了马车,踩着矮凳落地,随即海棠将矮凳抽走,江平儿伏趴在地上,背脊挺的平整溜直,海棠与雏菊一左一右的扶着白氏,踏着江平儿落了地。
  楼上得到消息的陆玉璇匆匆下来,她在门口看了一眼梅素素,见后者只皱着眉头盯着白氏,便只好自己迎上前去:
  “不知闻人太太前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白氏淡然一笑,环视一圈周围围观的人群,点头道:
  “办的不错,挺热闹的。”
  一副主人家的语气让陆玉璇不悦的蹙了一下眉头。
  梅素素看了江平儿一眼,冷淡,疏离,带着几分不屑与惋惜,她随着陆玉璇步下了门口的石阶,端端正正,大大方方的对白氏屈膝福了一福,道:
  “小店新开张,本不欲惊了闻人太太的大驾,不想太太还是来了。说起来,前几日小女子在府上与江姨娘饮酒,不知怎的,两杯水酒便醉了,在府上叨扰了半日,多亏了太太派了海棠妹妹过来服侍。只是小女子不是贵府什么人,太太将海棠姑娘派过去实在是抬举小女子了。还有,”
  梅素素转向了江平儿,唇角带着几分讥讽的笑意,道:
  “那日不知小女子与江姨娘说过什么,我这人酒品一向不怎么好,而且喝醉了最喜欢拿着手指在纸上按指印,这到底写了些什么我是看都不看,为着这个陈太太常常笑话我,真是被人卖了我都不知道呢。”
  李家的在后头笑道:
  “是呢,前几日你跟我们一起饮酒,喝的高了,将手摸得都是胭脂,我一件刚上身的褙子都被你给糟蹋了。”
  梅素素娇笑着连忙转身去拉李家的,告饶道:
  “好婶子。您就饶了我吧,我这不是给您又做了一身衣裳吗?”
  “那我呢?”陆玉璇笑得促狭,伸手从荷包里掏出一张纸来晃悠:“你可是跟我签了卖身契的呢,你瞧瞧你这手指印,恨不得将整张纸都盖满了呢。”
  素心也从后头挤了过来,笑眯眯的从袖袋里摸出一张纸来递给李家的,李家的一瞧,拍着大腿就笑了起来:
  “我的素素哎,你今后可得改改了,你瞧瞧,你给素心签了什么?”
  “什么?”
  梅素素满头雾水的看向李家的手里那张纸。
  陆玉璇就站在李家的旁边,她探头一瞧,便掩口笑了起来:
  “你呀,你把这整个铺子都送给素心了!也亏得这铺子是咱们仨人合股的,不然被你卖了我们有理都没地儿说去。”
  林家的在一旁凑趣的拿出一张皱巴巴,被粘贴的乱七八糟的纸来,冲着众人扬了扬,大声道:
  “你可瞧瞧,这可是你住的地方的买卖契约,这上头还是你自己的字呢,说你呀,将那两进的院落以一尺布头的价格卖给我了!我第二日酒醒瞧见了,当下就撕了,可是后来我一想啊,这可是一个上好的把柄啊,日后你可得好好巴结着我呢,若是我一个不高兴,你可就要住城外的破庙里去了!”
  众人你一眼我一语的将梅素素说的那叫一个羞恼,最后她冲着林家的吼道:
  “李婶子我不敢如何,林姐姐你我可动得,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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