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有关》第2/6页


  最爱说八卦的池西西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却答不上来:“不知道,反正就是坏!我们都不和她玩,跟她说话会倒霉。”
  “……”见九岁的妹妹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冰淇淋,贺宪笑道,“你悠着点,等会儿再肚子疼。小屁孩知道什么坏不坏,你们是嫉妒她长得好看吧?”
  池西西“哼”了一声:“谁会嫉妒她!她出生的时候,她妈妈难产死了。”
  听到这话,贺宪很是讶异,不过他并没讶异太久,处理好伤口,很快就出门和朋友们商量怎么弄死傅川了。
  在贺宪的记忆里,十六岁这一年过得非常混乱,他被选入了省射击队,可父亲不支持他做职业运动员,本就关系紧张的父子俩闹得差点断绝关系,爷爷又突然去世了。处理完爷爷的后事,他就跟随父亲回到了父亲工作的南方城市。
  和南阮再遇上,已经是三年后了。
  ……
  Z大附中这届高三800人,按成绩分成15个班。作为985高校的附属中学,附中的升学率全市第一,一班到八班的学生几乎都能考过一本线,九班到十二班的口号则是保二本争一本,而后面三个班作为被学校放弃的对象,被安排在了远离一到十二班的另一个教学楼。
  离高考还有三个月,一班到十二班的学生争分夺秒,把活动课上成了自习,连课间都鲜少有人走动,而另一个教学楼里的十三班到十五班,完全是另一幅景象。
  早自习的铃声已经响到第三遍,十四班的座位仍空了两排,直到早自习快结束,男生们才拎着校服、转着篮球高声说笑着走进来。
  他们还没落座,一个黑胖的男生就站起来大力拍了下桌子:“静一静!今天咱班要转来一个人,你们知道这人是谁吗?”
  “谁啊?”
  “叫贺宪,原来是省队的运动员,搞射击的,人特别横,因为跟领导吵架,擅自离队十五天被开除了,才回来参加高考的。他一来,附中傅川独大的格局就得变,”黑胖子顿了顿,压低声音说,“前几年带人进校,把傅川逼到上着课跳窗户逃跑的就是他。”
  后排受傅川压迫已久的男生闻言来了兴趣:“真假的?这人要是靠谱,我就去拜山头,早看傅川不顺眼了,临毕业狠揍他一顿出出气。”
  话音还没落,第五排的一个漂亮女生就站了起来,瞪着跃跃欲试的男生们高声说:“你们少惹事,快高考了知不知道?想死自己死,别拉其他人下水,贺宪是我罩的,你们谁敢招他打架,我第一个弄死谁。”
  韩乐怡性格泼辣、嗓门高,这声一出,原本吵闹的教室静默了两秒,继而发出了一阵哄笑声,要拜山头的男生笑着说:“怕了怕了,韩姨罩着的人我们不敢招。”
  没等韩乐怡再开口,他又指着黑胖子笑骂道:“我信了尼玛的邪,要女人罩,奶猫啊?”
  在笑声中,塞着耳塞做题的南阮皱眉拉了拉韩乐怡的校服,低头瞥见南阮噘着嘴,韩乐怡无奈道:“小祖宗,你又怎么了?”
  南阮不说话,低下头继续做题。
  第一节课的铃声刚响,一个高瘦挺拔的男生就走了进来,走在后面的班主任冲正准备讲课的语文老师点了下头,对男生说:“你坐倒数第二排的空位。”
  男生走到倒数第二排,拎起那套空着的桌椅,径直去了最后一排靠窗的区域,他的压迫感太强,方才说“奶猫”的那个一见他过来,立刻给周围人使了个眼色,集体给男生空位置。
  男生沉声说了句“多谢”,放下桌椅,自成一排。班主任一眼都不想多看他,揉着太阳穴告诫众人还有三个月就高考了,不要跟着无谓的人做无谓的事。
  坐韩乐怡后面的男生戳了下她,悄声问:“你确定这人需要你罩?”
  韩乐怡转头瞟了眼戴上耳机睡觉的贺宪,又看了眼身侧塞着耳塞做数学题的南阮,也学班主任揉起了太阳穴。
  一个成绩能进一班二班,却非黏着她来十四班、成天霸着她不许她管别人理别人的醋精小祖宗还不够,又来一个浑身是非的大祖宗,她爸妈逼她照看的为什么都是这种难缠货?

第2章

  贺宪的气场太强势,直到第三节课下课,才终于有人上前搭讪。
  “嘿,十五班的傅川……”
  没等对方说完,贺宪就答:“不认识。”
  后排的男生们交换了个眼神,再次陷入集体沉默。班里来了个曾带人入校堵过傅川的狠角儿,往常嘴上最猖狂的男生也收敛了三分,只暗暗观察。哪知一整天下来,这位新同学非但没显露出半点传说中的嚣张,看着还挺有礼貌。只不过这礼貌里带着敬而远之的意味,他像是谁都瞧不上,谁都不想搭理。
  离高考还有一百天,年级前四百名可以自主选择放学回家复习和留在学校上晚自习。十四班只有南阮排在四百名之内,其他同学按规定都要上晚自习,可最后一节课一下,班里空了一半——没有出门证的男生们是分批跳墙出去的。
  一转头看到贺宪往外走,韩乐怡立马就跟了上去,她走了两步,又回头对南阮说:“我去去就来,咱们晚点再去吃饭。”
  一句话的工夫,贺宪已经不见了。贺宪的妈妈是韩乐怡妈妈的大学同学,上个月一从南方调回来,又成了韩乐怡爸爸单位的一把手,妈妈的闺蜜加爸爸的领导亲自拜托她帮忙看着儿子别惹事,她哪敢不尽心。
  一直跑到教学楼北边的小超市,韩乐怡才看到贺宪。见他翻过铁栅栏,准备骑摩托离开,情急之下,韩乐怡拼命地朝他招手:“贺宪!你要去哪儿?你妈妈让我带你一起去食堂吃饭,然后上晚自习!她让你在学校听我的话!”
  贺宪单脚撑地,回过头看向韩乐怡:“你觉得我会听你的话?”
  韩乐怡摇了摇头。
  “那不就结了,省省力气,喊那么大声不累么。”
  “……”
  韩乐怡回到教室的时候,留下自习的同学都去食堂吃饭了,教室里就只剩下南阮了。见她一个人回来,南阮问:“不是要和新同学一起吃饭吗?”
  韩乐怡没好气地说:“他跑了。”
  南阮性格孤僻,丝毫不想和新同学一起吃饭,闻言不再噘嘴,笑盈盈地说:“谁让你管他!”
  “我的零用钱和他在学校的表现息息相关,而且我爸妈说,只要他不惹事,高考后带我出国玩,去哪儿我说了算,还有现金奖励。拉倒吧,奖励注定泡汤,咱们到食堂吃馅饼去!”
  “都这个时间了,馅饼早没了,”南阮把写好的英语卷子往韩乐怡手边一推,从包里翻出只有前四百名才有的出门证,“你先抄着,晚饭我去学校外面买,你想吃什么?”
  “都行。”
  韩乐怡知道,不用她说,南阮也会拣她爱吃的买,其实除了黏人爱吃醋,南阮什么都好,她长得漂亮成绩棒,爷爷奶奶又都是大学者,却一点架子也没有。而且她黏人、没安全感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妈妈产后大出血去世,才三岁多爸爸就再婚又生了个儿子,还莫名其妙地从小就被人孤立,直到进了高中,才有了她这个朋友。
  在那之前,从小被小朋友孤立排挤的南阮因为不懂如何跟同学相处,年纪又比班上的同学小两岁,一个伙伴都没有,一直独来独往。
  南阮的气质太冷,受南阮奶奶嘱托的韩乐怡一开始根本没抱暖化冰山的希望,谁知道南阮只是看着难以相处,熟了之后又乖又软简直像她养的金毛。
  晚自习九点下课,南阮和韩乐怡在奶茶店逗留了一会儿才回家,她自小就聪明、效率高,临近高考也无须加班加点。进了Z大的东门,南阮正准备回家,路过一棵结满了野果的树,想着摘给韩乐怡尝尝,便把书包往身上一背,爬到了树上。
  刚摘了半袋,就听到了说话声,南阮低头一看,是季家最小的孙子和……新转来的那个贺宪?
  南阮对季家的这个小孙子有印象,家属院里的孩子都叫他季三,他成天往傅川身边凑,这会儿却在撺掇贺宪收拾傅川。
  “宪哥,傅川那帮人也太嘚瑟了,咱得教教他们做人。”
  贺宪没接季三递上来的烟,呵了一声:“小学生也学人打架?”
  季三立刻更正道:“我已经初一了!”
  贺宪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耐烦:“你赶紧回家写作业去吧。”
  季三悻悻地正要走,又听到贺宪说:“回来。”
  见贺宪朝自己伸出手,季三愣了一下,才把烟和火机放到他的手里。
  “没收了,学点好。”
  季三满心不服,却不由自主地“哦”了一声。他刚一走远,贺宪就侧头点了根烟,才抽了一口,竟听到头顶上传来了一声笑。
  贺宪吓了一跳,仰起头看到坐在树上的小女孩,只诧异了一秒,就笑了:“南阮?”
  这个名字脱口而出后,贺宪怔了怔,得有三年了吧,他怎么一下子就认出她了?
  听到贺宪叫出自己的名字,南阮才惊觉这位新同学就是几年前被一群人追得往树上躲的那个。没等她回过神儿,贺宪就爬上来、坐到了对面的树杈上。
  “原来你也会笑?”贺宪全然没察觉到自己语气的变化,更不会知道看清南阮的瞬间,自己的嘴角眉梢都柔和了下来,“怎么每次见你,你都在树上?”
  见南阮瞟向他指间的火光,下意识地熄掉烟后,贺宪又觉得面子挂不住,摆出大人的姿态问:“你今年多大了?”
  “跟你一样大。我也是十四班的,你睡了一天觉,所以没注意到我。”没等贺宪再说话,南阮就拉上书包,跳下树走远了。
  望着南阮的背影,贺宪有点懵,这小丫头高三了?怎么可能……
  ……
  隔天一早,远远地看到高三15班的傅川背着书包入校,教导主任一阵头痛——这个学生整日惹是生非,上学从来不带书包,如果带,里面装的也一定是打架的工具。昨天转来了个更不让人省心的,和傅川似乎还有过节,校长再三叮嘱他要提高警惕,防止高考前高三发生集体斗殴事件,想到这儿,教导主任上前叫住了傅川。
  “你书包里装的都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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