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成说》第30/120页
“那本宫再问你,通过脉象的症状可否能看出服过的到底是些什么药材?”
“这…”
他顿了顿“除非是几种药性非常特殊的药物,长期或者大量的服用有了非常明显的药物特性才能得知一二, 而一般的打胎药都是很多种药材混合作用,比较难以确认…”
“那就是说,就算得知一二也无非是存疑的结论而不是拍板定论的答案了?”
“正是...”
“那好,本宫都清楚了,老太医请回吧…”又唤珍珠“送太医”…
江太医站起身,梗了梗,深叹一口气跟着珍珠往外走
“江太医你放心,本宫自会保你...”我冲他的背影来了口。
江太医似乎放下些心下来,朝我又是一拜,才跟着珍珠出去.
我有些倦,恶心感翻了上来,抬手轻轻捶胸口“如意,把痰盂拿来,我胃不舒服....”
如意赶紧把痰盂搬了过来“这是怎么了?怎么想吐了?”
我干呕两下,胃部像是被用力挤压似的,一口吐了出来.珍珠送完江太医回来见我在吐,赶紧上前给我扶背“要不要再把江太医叫回来?”
我摇了摇头,把水杯那过来漱了漱口“我不吃饭了,要早点休息...”
珍珠和如意把帐子放了下来,榻上的矮桌上只留了一盏晕黄的小灯,我躺在床上盯着灯光看,久久的发呆...
我想起菊姑跟我说起的唯一一些关于母亲被陷害的事,也是因为小皇子的夭折,不知道是不是跟我现在遇到的状况相似,而母亲当时又是怎么做的呢?
宠妃,那么多光环萦绕在头顶上的一个称呼,原本是幸福的,是荣耀的,可为何到后来竟然成了刽子手了?
都说女人是柔弱的,可后宫里这些女人却一个比一个狠一个比一个毒,我不想招惹,我只想安安稳稳的坐在这凤宫完成我的使命,达成我同南梁皇帝的交易,让母亲有个完满的晚年,让自己逃出升天
可如今我才知道,一入深宫便是身不由己,我可以守住自己的原则,自己的梦想,甚至是收藏心底的那些曾经在最灿烂的时候嘎然而止的爱情,却改变不了这里面的你争我夺的事实
无法协调的女人如女人之间的平衡和利益.这样一来,我想要的所谓最简单最单纯的东西就会变得更难能可贵,那是形而上的,是表面的,是需要用更多的东西堆砌起来的.
先要修成神佛就必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这是必然...
空荡的房间里幽幽想起一声自己的叹息声,我转过眼朝桌子上放的那盆白芍药望过去,花即将败落,洁白的花瓣已经开始泛黄,再不冰清玉洁.
这是女人一生的写照?
永远被摆在最显眼的地方,再盛放的季节里穷其所有的美丽,然后慢慢的年华老去,美丽不复,也会终将被替换,丢在阴暗的角落任其腐烂,这是归宿?还是可悲?
于我,我不要被丢弃,即便是颓败,我也要带着自己的尊严在风里桀骜的逝去...
妥协?我绝不...
夜里我畏寒,睁眼的时候才发现燕文寒秋坐在床沿边盯着我看,我一惊,这人怎么进来都没个声音的?
“这帮下人要好好教训了,皇上来了都不通报...”我坐身来道.
“很晚了,不用打扰别人...”燕文寒秋笑笑.
“吃东西了没有?”
“不想吃,倦的很,想睡一会...”说这就往里面靠了过来“怎么不问我从哪来的?”
“那就脱了睡吧...”我伸手帮他解扣子.
“当真不问?”他握住我的手,眼神深深浅浅的.
“皇上不累?”我不问反答
“这样一板一眼的,累…”他似乎有些气,松了手,身体往后靠过去,任我伺候他
“宁嫔身子好的怎么样了?”
他阖了眼不语…
我好笑的看了看“都做皇上了还这么小孩子气…”说完还伸手掐了他的脸一下“你在撒娇吗?”
“好了,我知道,你是从宁嫔那里过来的...”
“宁嫔念叨着呢,说皇后是淑惠大雅,德仁冲怀的好人...”
见他这么说,我也不愿多说,手不停,轻声道“我且当补药都吞下吧...”
燕文寒秋挣了眼看我“就是这个脾气,真是猜得费心,好也不是,坏也不是,变化莫测…”
“好也罢,坏也罢,那不过都是别人的心思罢了,与我但求问心无愧,过得自在,不好?”
“还真以为你是无求无欲呢…”他伸手揽我,我顺势倚了过去“好与坏也未必就是眼睛所见的,说不准哪天也好也是坏,坏反而是好呢…”
“呵呵,不是大度,而是心眼里算计的精呢…”燕文寒秋低声笑笑…
“禀报皇上,边疆来了急报…您要不要现在过目?”周全在门口问道.
“呈进来吧...”我扶他起来,衣服理理整齐.
周全哈腰上前“打扰皇后休息了...”
我笑笑摇头“不碍事的...”
燕文寒秋把腊封的皮筒撕开封口,冲里面抽出一卷纸,我赶紧把蜡烛凑过来。
他展开一看,皱眉,卷纸被捏在手里,扭成一团.
我当知国家大事后宫的嫔妃不得过问政事是个不成文的规定,何况我是南梁来的公主,北邑的大事多少会防备着我,这也很正常.
“要不要去御书房宣大臣来商议?要的话,我唤周全进来?”我轻问.
“不必了,我今天很累了,明日再说吧...”说完又阖了眼倚在床头.
我把被子扯了过来,盖在他身上.
“文魏失守,第二路救援的军队还未来得及达到目的地,临界三城便只剩下两城.现下里让那西乌得了个大便宜...”他不睁眼的道.
我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接他这句话.
“西乌之患甚于南梁...”
“皇上,这消息准确吗?”我问.
“那是十万火急的军务急送,里面有文魏的盖章,错不了...”
我斟酌了下,小心开口“一般说来,战争的目的大体只有两个,一个是侵略,一个是自保,皇上认为西乌的这些小动作目的何在?”
燕文寒秋缓缓睁开眼,一双桃花眼满是疲倦,光彩不复.
“侵略?怕是他额泽还没这个胆子...”
“如果是自保的话,大可不必这么迂回,不妨可以换个方式...”
“你的意思是?”他侧眼看我.
“和亲...”我轻言.
“何以让我北邑前去向西乌求亲,这是不可能的事…”
我端看他“谁说让你派人去了?西乌国内也有眼线在吧,既然这样,还愁什么?”
“再说两句题外话,皇上,外戚参政历朝都是没有好结果而言的,居高位久已,难免多想,这是人的通病,不分彼此…
单单派了这么重要位置去守,天高皇帝远,就算有了差池,怎么来得及?”
“你是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