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共从容》第2/91页







月在浮云浅处

  “我是一个乐观的人,初一和十五都对我很好,我的名字又像过年似的那么吉利,虽说我每天都要劈柴烧饭洗衣服缝被子绣花,可热爱劳动才是好孩子嘛!而且我今年才十六岁,哈哈哈哈!”为了防止自己会崩溃,我每天清晨都会站在院子里对着初一养的鸡说出以上的话用来自行自我催眠。
  不然怎么办呢?只有朝好的方面去想了,至少我还活着,我甚至比在现代年轻了10岁这么多,16岁可是花季啊,况且,我这具身体的样子还真是不错呢,白白的皮肤丝毫不因劳动而减色,手上的老茧除外。狡猾的大眼睛(初一的评语)长长的睫毛挺挺的鼻子红嫩嫩的嘴唇。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瘦了,体质也不是很好,还有可能是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个子也不算很高,大概相当于现代的一米六左右吧,勉强过关。
  经过我这些日子的旁敲侧击和装傻充楞,总结信息如下:
  一、现在的朝代是已经建朝5年的大楚皇朝,在位的皇帝是推翻隋炀帝后登极的,名讳为楚汉,各位别怀疑自己的知识,是的,就是推翻了隋朝的大楚皇朝代替了我国古代史中的唐朝了,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难道真的是时空并行?
  二、我,正月,前朝罪臣方严之独生女,本名方云卿。五年前,方严表面上归降大楚,暗中趁着楚汉登极大典之时意图行刺,未遂,当众自刎,本来行刺皇帝是诛九族的大罪,念在皇朝新建不益大开杀戒,同时方严在隋朝又是个出了名的忠孝之良臣,诛九族就变成了没收全部家产,男子塞外充军,女子没籍为奴,而“我”,当年仅仅只有11岁的方云卿,作为方家女奴中“级别”最高的,一个人被分到现在之处:容相国府,按惯例禁用原名,相府的于管家图方便,把方云卿和同一年买进府的两个姐弟按照大小顺序分别改名为“正月”“初一”“十五”。三人同府为奴,年纪相仿又同病相怜,五年来相依为命,感情极为深厚。
  三、虽说相国位高权重,但由于极度惧内,所以年近四十但只娶妻一人,这在古代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容相育有两子,长子容皓天,次女容丽娘
  四、正月同志本性极为善良,说白了就是极为懦弱。我穿越后身上带的伤便是相国的千金容丽娘的杰作。简单地说来就是正月同志随同容大小姐去马场(穿越来的时候那片草场),不小心惊了容大小姐的马,被容大小姐用鞭子抽了个昏天暗地(估计真正的正月同志已经香消玉殒)。又被独自扔在草场一夜,于管家怕闹出人命,才通知初一和十五把奄奄一息的正月,也就是我,背了回来。
  五、至于我最感到奇怪的,就是在我刚醒来时初一为何惧怕我又会装作失忆。由于这个问题打听起来技术含量实在很高,所以,答案暂无。不要紧,慢慢来,慢慢来哈!
  总之,能保持简单生活的信息是有了,可是,在这样一个绝对陌生的地方,我做为前朝罪臣之女,想要简单的生活下去,恐怕却是不简单。
  
  “相约来到这世上,却在途中失散,走的路是否一样。
  看着同一片艳阳,我忽然有预感,久违的人是否会遇上。
  也许是你笑的弧度和我很像,也许是因为守护的神仙和我一样。
  也许是漫长的黑夜特别孤单,才会背靠着背一起等天亮。
  黑夜如果不黑暗,美梦又何必向往,破晓会是坚持的人最后获得的奖赏。
  黑夜如果太黑暗,我们就闭上眼看,希望若不熄灭就会亮成心中的星光。”
  忙碌了一整天,终于可以休息了,看着朗朗星空下,虽小却很整洁的庭院,听着间歇鸣起的蝉声,真的是一个很恬静的画面,这样难得的宁静,我怎么能错过呢?于是,就拉着初一和十五坐在院子里唱歌。这首《星光》虽然说节奏太明快,但难得的是歌词和我们三人的境遇很像,于是就被我拿来应景了,懒得和初一她们解释什么叫“守护的星座”,于是就干脆直接改成“守护的神仙”。哈,应该不会有人介意吧。
  在桥城的时候,我就是单位有名的“歌霸”,每次唱K,绝没有别人唱的份儿。这回到了古代,又多了两个忠实的“歌迷”――――初一、十五。
  “月姐姐,这首歌真的很好听,不过曲调好怪呀,歌词也怪怪的。”十五眯着充满“崇拜”的眼睛,陶醉的说。
  当然怪了,古代的歌都是软绵绵的,哪有这样的节奏呢,哼,我要是把影碟机也带过来就更够看了!当然了,这些话只能在心里嘟囔几句,如果说出来恐怕会吓晕目前唯一的两位小歌迷。
  “十五,姐姐教你们唱好不好?这首歌本来就是应该三个人唱的!”我笑着搂过十五的肩膀说。
  “好啊好啊,我也要学!我也要学!”初一雀跃的拍着手。十五却扭捏地挣脱开我的手臂。月光下,满脸潮红,这小子,才十岁,年纪不大还挺封建!真不知道是这算是古代人早熟还是现代人早熟。我不禁感到好笑,便伸手用力的捏着十五小小的脸颊,哈哈,真是可爱,象个小怪物一样,十五更显狼狈,惨叫着躲避,两个人在院里你追我赶,闹了个不亦乐乎。初一不甘寂寞,也加了进来。欢乐,充溢了小小的庭院,那笑声,即使是在许多年后,仍旧会让我无比怀念。
  “哼,几个奴才,倒是敢大呼小叫玩得这么疯,让外人看到了还以为我们相府如此的不会管教下人,果然是皮子又紧了。”一个阴冷的声音不紧不慢的从院门外传了过来。
  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仙女存在,那么说的应该就是这个声音的主人了,衣袂飘飘、环佩声动,秀发轻挽,一双凤目似视非视的斜望向我们,嘴角挂着一丝轻蔑的浅笑。
  声音完美,面容绝色,说出的话却这么恶毒,心肠更如蛇蝎,虽说没见过面,但根据这些天来初一和十五的描述,来人应该就是赐我满身伤的相国千金――容丽娘。身后还跟着个红衣服的小丫环。
  欢笑声嘎然而止。
  初一和十五呆呆地立在原地,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单薄的身体止不住轻轻的颤栗着。我看着她们胆怯的样子,再想想自己穿越时的一身伤,已经一个多月了才逐渐好转,不禁恶向胆边生,转身冲过去“啪!”!,一个无比响亮的耳光打了过去,容丽娘的半边脸立马肿了起来。
  “香蕉你个芭乐!我顶你个肺!你这个该死的丑婆娘,敢来惹我,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未来战警是什么样的!”我揪着容丽娘的头发,继续左右开弓,打得她花容失色,五官移位。她带来的狗东西看见主子如此被虐,而我又无比英勇,吓得跪到地上,高呼:“正月姐姐息怒,息怒啊”
  各位观众,各位听众,以上内容,在电影手法里叫蒙太奇,换句话说:纯属虚构!
  真实的情况是:
  初一和十五看到容丽娘一干人等吓得呆立当场,而我,一个来自未来的强人,被人伸腿绊倒―――一摔了个狗啃屎。
  没办法啊,我也想强啊,我也想打她啊,可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好女不跟恶狗争!这个时候,我要养精蓄锐、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卧虎藏龙~~~(哪跟哪儿啊)。总之在我没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自己的时候,我能做的,恐怕,只有一忍再忍。
  没关系,就当被狗绊倒了,我嘟囔着爬了起来,仍旧低着头,假装也是战战兢兢地站在了初一和十五的前面。
  没办法,谁让我比她们呢,老大就是用来挨打的。
  “小姐,都是我不好(你好,你好,你半夜没事儿闲逛什么),我不该吵到小姐(吵你个头,我在自己院子里你管得着吗),下次不敢了。”我忍!
  “哼,小贱人,一个月没用鞭子照顾你,出落得越发狐媚了。”容丽娘的声音甜美无比。
  小贱人?狐媚?说我?就我这面黄肌瘦的样儿叫媚?难道说大楚皇朝以黄瘦为美?真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跟容丽娘有杀父之仇,怎么她一个堂堂相国小姐,就喜欢以折磨我这么个不起眼的丫头为乐呢?
  我再忍!
  “小姐,别生气,跟这种狐媚子犯不着!”容大小姐身边一个穿着红衣服的丫环阴阳怪气地说。
  “红水,你问问这个贱人,有没有看到小王爷。”容丽娘似乎连看我一眼都不屑了,吩咐着红衣丫环。
  洪水?哈哈哈!也太搞笑了吧!这相国府给丫头取名还真是一绝啊!我噗的一声乐了出来。
  残酷的事实证明,我这种忍不住笑的个性,真是个祸害。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次不是电影蒙太奇,这个耳光,由红水打了出来,准确地落在了我的脸上,一丝腥甜立时从嘴里泛出。
  “你太嚣张了,敢嘲笑大小姐!”红水恶狠狠地盯着我。
  月光下,我突然发现她的眼睛似乎泛着狼一样的寒光。她干嘛这么恨我?正月以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嚣张?我还没嚣张到主子没发话就自作主张动手动脚,忘了自己也同样是一个下人的本份!”我终于忍无可忍。
  四周忽然一片宁静。
  初一和十五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红水张大了嘴,一脸的不敢置信。
  容丽娘高傲的目光终于完全落在了我身上,一丝诧异不经意地表露出来。
  “我从卓都回来就听说你像是变了一个人,看来果然如此!”容丽娘很普通的话,这会儿听起来简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么尖刻,那么锋利。
  “小姐,我不敢嘲笑您,我只是在笑红水问我的话,我怎么会看到小王爷,小王爷是哪根葱我都不知道!”我望着容丽娘,平静地说着,眼里不含一丝波澜。
  “哈哈哈,想不到我们风流潇洒的楚渝小王爷居然也会被人说成是一根葱!”传来一个男子戏谑的笑声。
  不会吧,神仙啊?怎么声音是从上面传来的?
  这晚,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螳螂扑蝉,黄雀在后。什么叫神出鬼没。
  从我头顶上方,准确的说,是院子旁的大树上,一前一后飞身跳下两个高大的男人。一个邪邪地对着我笑着,另一个,则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老天爷,我这小院今晚还真是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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