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容琉璃梦》第21/64页



“容哥哥,你是什么时候干掉那些暗哨的?”菀璃好奇的瞪大眼睛,目不转睛的想从容汐的脸上捕捉些蛛丝马迹。
“不过是些凡人,随手点了他们的睡穴就好,还需花什么功夫吗?”容汐无所谓的笑笑,宠溺的点点菀璃的鼻尖。
“可是……”菀璃还想说点什么,想了想,终是放弃了。她的容哥哥,一向心思细腻,动作迅速,毫不拖泥带水,这些她是了解的,还有什么可问的呢,还是要怪自己学艺不精,思维单纯……
容汐也未语,从腰间荷包中取出一粒土黄色的药丸,习以为常的吞了下去。
菀璃抬头看着容哥哥额上细密的汗珠,心底有些愧疚,自己笨笨的,总要拖着容哥哥跟自己跑这跑那,此时容哥哥肯定身体疲乏不堪,却从不与自己言说。
容汐仿佛不经意间回眸一瞥,复又攥了攥手心里的柔软,轻声细语:“菀璃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没,没什么。”菀璃干笑两声,仿佛并不刻意的缓了缓步子,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朝西郊走去,谁也没再在意两只相交的手……




第二十六章 心头微动
回到小院,容汐又陪着菀璃东拉西扯了会,菀璃说的兴高采烈,甚至一点困意也没有,然,心底似乎总有一抹不安,让菀璃想利用谈天来赶走那份担心。
容汐无奈的轻柔按住菀璃的肩头,“璃儿,你在担心什么?”菀璃这个单纯的丫头太容易被人看透,她的掩饰只不过是欲盖弥彰。
“没……我只是总觉得,我们好像漏掉了哪里……”菀璃顿时像被霜打蔫的路边小花,楚楚可怜。
“相信我,你的容哥哥不会连这些事都做不好……”容汐将拇指抵住菀璃的头顶穴位,轻缓的搓揉,“这样吧,我说给你听……木槿在被我袭晕的时候,已被我抽取了记忆,一会儿,她就会平安无事的回来,只是会以为,自己睡熟梦游,才跑出去那么远;翠微楼,我可以感觉到,从我们进了楼里,那位仙者的灵识就一直覆盖在翠微楼之上,明日一早,他定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至于煜沧澜,八年前是你无意隐瞒,他才猜出你的身份,今日你有心躲闪,他必然无从得知。菀璃,放心吧,好好睡一觉!”
容汐没有再给菀璃说话的机会,直接将她放倒在软榻上,盖好锦被。
菀璃乖乖的闭上眼睛。容汐的一席话,的确平复了自己一颗不安的心,是啊,有容哥哥在,就没有办不到的事……
突然,菀璃只觉肩上一凉,倏地睁开眼睛,身体僵硬。
“这是祛痕膏,以免落下疤痕。”容汐自然的斜拉下菀璃上衣衣领,用手指蘸些药膏,均匀的涂抹在菀璃基本痊愈的伤处。
“容……容哥哥。”菀璃忽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她唯一的动作便是浑身僵硬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容汐为她上药。当容汐的手指轻柔抚在自己肩头的时候,菀璃清楚的感觉到有一股明火在脸颊上奋力的灼烧,脑壳里也有一股暗火在蹭蹭的往上窜。
菀璃动了动手指,她想伸手按住容汐的手,跟他说,我自己可以。可是,两只手都好似罢了工,任由她千呼万唤就是分毫不动。
菀璃不觉忆起,以前在昆仑山的时候,每次自己不小心摔伤了胳膊腿什么的,都是容哥哥为自己上药,自己也从未感觉有什么,可是,为什么,此时肩头好像也燃烧了般,即使冰凉清爽的药膏铺在上面也感觉不到丝毫舒适呢?
“好了,安心睡吧,明早我来接你。”直到容汐将菀璃的衣衫重新整理好,又替菀璃掩了掩被子,将药膏放在桌角,起身出了门,菀璃才微微缓过神来。
刚才的一切,恍惚间仿佛只有一秒钟,又好似经历了漫长的岁月,菀璃不清楚,心中的那份悸动为何久久不肯平息。
自己从小没有娘亲,没有姐妹,父王只说,母后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没办法陪伴在菀璃身边,看着菀璃一点点长大。小的时候,每到生辰那日,就吵着闹着同父王耍赖,说父王骗人,母后是不要菀璃了。父王总是宠着默许她的胡闹,而夜里,自己独自一人举杯对月、借酒消愁。
而容汐,总是在最恰当的时候出现在菀璃身边,抚慰着菀璃那颗弱小却固执的心。容汐给菀璃讲好听的故事,为菀璃做漂亮的玩具,替菀璃摘来新鲜的雪莲果,将好吃的红果糕递到菀璃眼前。
菀璃没有姐妹,容汐就做菀璃的好哥哥好姐姐,他可以像姐姐般沉默的听完菀璃的哭闹胡话,可以像哥哥似的抱着菀璃在昆仑山巅看日出日落。
那些,菀璃永远都不会忘记。
随着时间的穿梭,菀璃渐渐长大,也慢慢明白了,父王所说的很远的地方,究竟有多远,有多么不可逾越……
泪,似断了线的珠子,点点滴滴滑落;心,似被一双大手握着,窒息却也感到温暖。
菀璃没有经历离别,没有体验苦楚,然而,没来由的,菀璃觉得,这一切过后,自己的心,有了质的变化,也许,成长,仅是一瞬间是事情。
皇宫内,大殿上。
烛火仍旧在摇曳着,年轻的帝王盯着一本奏折看得出神。
夜里,守值的公公偷偷掩着嘴打着哈欠,心想着,这皇帝每日山珍海味、鱼翅燕窝的补着,他们这些个小太监怎的比得了,熬得过。心里埋怨,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不敬,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正在小太监胡思乱想之际,高阶龙椅上的帝王发出一声轻叹,吓得小太监身子一抖,险些跪下身去,半响,略微抬头一撇,那九五之尊只是换了本奏折,他忙长长呼出一口气去,擦掉一头的大汗,再不敢有不敬之心。
黄金龙椅上,那人正襟危坐,只见峰眉紧皱,薄唇微抿,俊俏的面容上满是愁闷之色。
虽在盛世,可这朝堂之事,若是两日不理,定然会被一干心怀鬼胎的大臣搅得乌烟瘴气。
而武林中,盟主刚刚上任,必然要有一番大举,以堵众人悠悠之口。自己真是分身乏术,如此,找一个信得过的帮手在武林中替自己传达旨意已然迫在眉睫。
可是……如何能找到那般拿得起信得过之人呢?
煜沧澜抬头悠悠看向远方……雪绒吗?如果那人肯留下来为自己效力,他敢说,武林仙界,无人敢多言。
只是,那人捉摸不定,连话都懒得同人说,然,在对待离浅的时候,竟是那般尽心尽力……
如若自己从离浅下手,是不是会好办得多呢?
煜沧澜勾起唇角,似笑非笑,他可还记得,那日离浅口出狂言,“赢他之人,可向他提个要求”,不如,就让自己好好利用一番吧……
“将它交给翠微楼的二阁主!”煜沧澜将刚刚拟好的书信放在案桌上,对着黑暗处淡然说道。
“摆驾,回寝宫。”煜沧澜招呼身侧的贴身太监,站起身,带着一众下人出了大殿。
身为帝王的煜沧澜有了四个影卫,因此,轩辕昊卿自煜沧澜登上王位开始,就没再像以前一样,没事来逗弄逗弄他的影卫。
影卫连夜将书信送到翠微楼,蓝影看到信后露出一抹了然,施施然给影卫摆了个礼,自己拿着信件去寻她家师父了。
“这王子殿下和帝王万岁可真是给老夫出难题啊,既然如此,就别怪老夫从中坐等看戏喽。”老头摸着长长的白胡子笑的一脸贼味,“蓝丫头,明日一早,你将这两封信同时交出去就是,至于容公子的报酬嘛,告诉他,先欠着,老夫改日自会去要。哈哈……”
蓝影一脸莫名其妙的点头称是,等了半响见师父没有半点要解释的意思,无奈,就知道这老顽童不想说问也白问,只好怏怏的转身出了房间。
待蓝影出了屋子,老头神神叨叨的念叨着:“昆仑老头,算你识才,要不,我非把这臭小子抢过来不可……”说罢,仰头饮了口清酒,迷迷糊糊道:“好酒!嗯……不愧是太上老哥的槐花酿,改日还得去讨两坛才好……”
次日一早,菀璃将将才转醒,便听到三声敲门声,“离浅公子,您起来了吗?木槿伺候您洗漱更衣吧?”
菀璃一慌,忙胡乱套好上几件衣衫,声音嘶哑道:“进来吧。”
木槿乖巧的服侍菀璃洗漱,刚要伸手为其更衣,菀璃躲过木槿伸过来的手,“我自己来吧。”
木槿愣了愣,没有多说,铺好床铺便去传早饭了。
菀璃简单的吃着早饭,木槿看似随意的开口:“离浅公子昨日睡得可好?”
“不错。”菀璃浅浅笑了笑,顺着话题说了下去“木槿呢?”
“恕木槿直言,昨晚木槿做了个梦,竟真实得如实际一般,说出来离浅公子不要笑话木槿才好。木槿竟跟随着离浅公子出了小院,一路东行……后来,不知不觉竟昏睡在了路边,最后被冻醒了,呵呵。”木槿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菀璃的表情。
菀璃听后随即开口大笑,忙又咳了咳道:“木槿这梦做得倒是离谱的很啊!”
“谁说不是呢!”木槿见菀璃吃好了,忙收拾碗筷,又低头暗自咬唇,莫非,那真是一场梦啊,可是,为何自己总感觉哪里不对呢?
又约莫过了一刻钟,菀璃叫来木槿交待道:“我这伤也好些了,今日师兄来看望我,我便随师兄出门逛逛,若是暗宫主来了,还麻烦木槿说一声才好。”
木槿点头称是,菀璃也不疑有他,直接出了小院,在门旁等着。
“容哥哥。”
容汐不知从哪弄了辆马车亲自驾着,高头大马倒很是温顺。容汐跳下车扶着菀璃坐稳,自己方在马夫的位置坐好。
“容哥哥,翠微楼有消息了吗?”菀璃心急的问道。
“嗯,我们这就过去。”
“容哥哥,一会你不要驾这马车了,多累啊,不值得。”菀璃想了想,还是劝道。
“没关系,我驾得比较平稳,璃儿坐着就好。”容汐淡淡的笑着。
菀璃的心中五味俱在,渐渐冲淡了她对消息的急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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