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受宠日常》第34/42页


  秦初苧沿着墙边徘徊不定,心道既然师父特意去杨府接自己,那心里还是关心自己的,该去谢一谢的,可转念想起昨夜恍惚间听到的一声,“你因谁不开心?”
  分明是试探,妄图试探自己的心意,秦初苧如醍醐灌顶,心中不畅快起来,这么长时间了,总自己上门找师父,师父才找了她一次,还想探知她此时心意,太不公平了!
  想去隔壁的脚当即缩了回来,她转了转眼珠,命人去隔壁一趟,“就说我醒了,并无不适,感激世子爷送我回府。”附上谢礼,宫女到隔壁传话奉礼,宋灼等人接了谢礼,没敢要求进屋,只在窗外禀告,屋里传来低沉的一声,“人没来?”
  “是。”
  没一会儿屋里传来啪得一声,宋灼心道,又一根画笔折了,也难怪,日日欢天喜地来见自己的人突然不愿意来了,任谁都糟心。
  秦初苧却不难过了,心底积蕴的委屈统统跟着夏风跑了,她才不要为师父伤心失意了,坐车去了长公主府,时逢张载言休沐,来同秦仲清讲文章,两人见秦初苧脚步轻快地过来,不由疑惑地对视一眼。
  “何事值得初初这般高兴?”
  秦仲清还不知她昨夜醉酒之事,只觉哪里不对,张载言倒不多问,嘴边也含了点笑,秦初苧笑道,“不是大事,只是听卿卿说,太后会去行宫避暑,那会带上我与娘亲吧?”
  “是,昨日太后还提了,初初愿意去那定然好啊。”
  两个男人都极为高兴。
  唯独秦夫人仔细瞧了秦初苧几眼,她如今思绪清晰,说起话来与正常人无异,“母后往年一去,便要住上一个多月,初初确定跟着?”
  “嗯。”
  母女俩坐在廊下,清风徐来,吹乱了秦初苧额角细发,秦夫人满脸怜惜地替她抚平,温温柔柔地说,“你爹爹同我提了世子爷,那应是一个极好的人,对我们初初也好,初初愿意同娘亲再说说么?”
  实则秦仲清不是这么说的,她脑子一清楚,秦仲清就苦恼地向她寻求主意,“女儿大了,有心思了,偏偏不喜欢那么好的张大人,只中意国公府世子,那人你是不知,心太狠,当年不过十几岁,杀起人来不眨眼,我亲眼见他剿了满山的土匪,不留一丝活路。”
  这只是秦仲清惧怕柳暄的原因之一,秦夫人听了竟分毫不愁,“夫君看人太片面,圣人仁心仁义,可女儿不喜欢,再仁心仁义也无用,照你说的这位世子,虽如尊杀神,可定也有其他令人敬佩的长处,不然女儿中意他什么?”
  秦仲清讷讷道,“这位世子除却这点,其他确实都是极好的。”
  秦夫人笑了,“别急别恼,且看以后吧。”
  眼下,秦夫人想打探一下,秦初苧却也只是神秘地眨眨眼,“还不到时候。”凑过来低语,“要过几天才能说。”
  “肚子里藏了什么坏水?”秦夫人笑。
  秦初苧嘟嘴,哼了一声,“哪里是坏水,都是师父教的好东西。”然后再还给师父,她轻轻晃着腿眯眼笑。
  她还唯恐太后不提此事了,特意进了宫朝太后撒娇,“近日就热得很了,还不去行宫么?”
  太后觉着蹊跷,“一住一个多月,不许偷着跑回来,这样你也催着去?”
  “我怕热呀。”
  她这般干脆,太后心想莫不是玩得心都飞了,彻底忘了柳暄?倒也很好,索性应了下来,“哀家即可着人准备,初初再委屈一下,等个两三日。”
  秦初苧笑着谢了恩,先是命宫人把鸽子送去了世子爷那,宫人对着宋灼传了她的话,“公主说,她要去行宫避暑,得住个两个月,无暇顾及这几只鸽子,特意送回世子爷处,这是公主书信。”
  宋灼等人犹豫许久才敢传话,半开的窗户探出一只手,声音微愠,“信来。”
  这次的信写得简单极了:自行宫回来会去见师父。
  世子爷捏笔回信:过来一趟。
  秦初苧:皇祖母年纪大了,娘亲的病还未好透,我得陪着她们,师父见谅。
  明明白白的拒绝了。
  柳暄面色阴沉,胆子真是大了,不教训不行了,可人不到跟前来,教训谁去?
  宋灼抱着又一把琴弦俱断的琴出来,屋里传来棋子杂乱地落在棋盘上的声音,不禁摇头叹息,几人聚在一起议论,“这下,公主占上风了!”
  终于到了去行宫的日子,秦初苧特意摆出大阵势,从宫里驾车回秦府,一长串的宫人听她的吩咐收拾带去行宫的东西,等收拾妥当了,她掀开车帘,对着宋灼吩咐,“转告师父,我去行宫了,两个月后回来。”
  两个月这三个字眼被她咬得极很,宋灼传了话,屋里没传出动静,秦初苧等了会儿,见府里无人出来,哼了一声,命人驾马远去。
  太后的仪仗浩浩荡荡,在大道上铺得长长的,秦初苧的马车居于太后之后,两旁立有跨马的侍卫护卫,太后在车里问秦夫人,“哀家总觉着初初哪里不对?”秦夫人握着她的手,“母后所言极是,她心里憋着坏呢。”
  秦初苧掀开车帘,时不时回头望了一眼,马蹄声传来,她欣喜地瞧去,却是张载言跨马而来,“臣来送送公主。”
  秦初苧失落地谢过。
  很快,队伍启动,慢慢地出了皇城,张载言立在马上未动,秦初苧的马车是太后命人打造的,华贵非常,在队伍中十分扎眼,张载言贪恋地望着那车,身侧夏风突地一呼,一道长鞭从他的眼前甩过。
  广袖翩翩,骏马飞驰,男人一闪而过,可那满身风姿,京中再无第二个人能有,张载言瞳孔骤然一缩,世子爷!
  华贵马车饰有宝石,秦初苧指尖轻轻抚过,耳边不放过一丝动静,但是没有动静,她哼了一声,可慢慢地,哼得就没有底气了,眼角也快湿了。
  突地,队伍末尾,传来几道异口同声的疾呼,“公主且慢!”刘牧率人驾马拦车,挥开一旁的侍卫,
  车帘猛地被掀开,秦初苧欣喜地趴在车窗上回头,男人一身玄衣如战甲般威势赫赫,驾马至车前,目光沉沉地一俯身,两人几乎贴面,他一开口,秦初苧就感受到了他的怒火,“以退为进?”
  秦初苧佯装疑惑,“师父在说什么?”
  柳暄腾出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薄耳,“你自己清楚,下车。”
  秦初苧在心里洋洋得意,面上为难地拒绝,“天好热,我要同皇祖母娘亲去避暑,师父是和张大人一样,来送我么?”
  世子爷侧目,张载言遥遥望来,纹丝不动,太后那边得了消息,正要出来赶人,被秦夫人握住了袖子,“母后就随初初的意吧,她折腾这一出,不就为了此刻?”
  太后叹息着坐好,“中意谁不成?偏要喜欢一个黑心肝的!”
  此时黑心肝的面色阴沉要滴出水来,“真不下来?”
  “不下。”
  秦初苧扬扬下巴,眉眼飞出一抹放肆,偏因生得好,这样的动作做起来,极为赏心悦目,柳暄缓缓眯了眼,“那公主便去吧。”调转马头要回去。
  “师父走好!”
  秦初苧心里尖叫着,去就去,还偏要去,急你,气你,看你还要答应圣上为我选驸马!
  结果马车一动,她急得直拍车窗,背对着她的男人毫无反应,她恼极了,眼泪啪啪地往下落,索性坐回了车里。
  待马车行驶一截路,马蹄声再传来,随后男人无奈的轻淡的声音也追了过来,“不要闹了,下车,我带你去避暑。”
  “停车!”
  秦初苧眉眼一展,撩起裙角才钻出马车,马背上的男人一伸长臂揽过她,她坐在男人怀中,回头就提要求,“先说好,我不要回观避暑。”
  唇畔浓笑,秀靥娇美,长而翘的睫毛垂着泪珠,一想到这是因自己而有的,柳暄便觉她越发可爱,得多多怜惜,不免在心底叹了口气,“再不让你去观里了。”
  “初初既然怕热,我便带初初去南屏。”
  柳暄圈紧怀中女子,这一声初初喊得,不止让秦初苧又惊又羞,他自己都软了心肠。


第35章
  任谁也没有料到柳暄此次出观便罢了,竟还要出京去南屏,众人哗然,所幸太后被秦夫人说服,早已驾车远去,不然还得一番争执,宫中的圣上知了,捏着北疆的来信,若有所思。
  前阵子,蒋婖被杖毙,傅均孤身回了北疆,与北疆王将事情一说,北疆王自觉失了颜面,当即命人将蒋婖所住院落夷为平地,族中人亦对蒋婖厌恶不已。
  唯独十来岁的傅良嘉不知事情原委心存怨怼,傅均深受被蒙蔽的痛苦,精神不济无暇安抚他,等他心里好受了,傅良嘉却突然失踪了,王府翻遍了整个北疆都没寻到,开始向四地派人寻找,北疆王又向京中发信,希望京中多操心。
  圣上前日接到来信,昨日便命人暗中将京中翻了一遍,一无所获,此时圣上揣度着,既然柳暄去南屏,可在南屏查探傅良嘉的行踪。
  思及那日柳暄狠绝地要了蒋婖的命,对北疆未必愿意出力,圣上转而向秦初苧发了书信,傅良嘉乃是北疆王之孙,太后相当重视,单凭这个秦初苧就不能不管,“师父,寻人要紧,我们即可走吧。”
  柳暄不悦,“此行主要是带你去避暑,顺便寻人而已。”
  “师父说得对。”秦初苧笑着恭维。
  柳暄哼了一声,两人启程,南屏路远,但有他在,秦初苧并不觉累,若是在车里烦了,两人便骑马,路过名川大河,柳暄欲特意逗留一会儿,让她看够了,她记挂着寻人,道,“不若回来再看。”柳暄只得依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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