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受宠日常》第6/42页
看来他并非话少,先前不愿说而已。
及至山下,张载言踏上马车远去。
秦初苧心里断定,像他这般的性子,和世子爷一样难以亲近,还需多多下功夫。
第二日,秦初苧随观中几人下山进了小祁村。
村里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孩子害怕地躲在树后。
几人除却秦初苧,皆为男子,孩子怕得很,如何都不过来,秦初只好露出一个笑,抬袖招她过来,“好孩子,快告诉姐姐,大人们都去了何处?”
兴许温柔至极的笑容打消了孩子的恐惧,孩子怯生生地回,“都去山洞了。”
“去山洞做什么?”
“领银子,青阳观的道士说神仙会发给我们银子。”
第8章
秦初苧问几人:“神仙发银子,要去看看么?”
其中一个名叫张明年的老人哼了一声,“哪有什么神仙,怕是有人打着青阳观的名号坑蒙拐骗吧!”
“您不信这世子有神仙?”
“倒也不是不信,只是过于飘渺,不切实际罢了。”
秦初苧扶着他边问边朝山洞去,“那您既然不信有神仙,居于道观是为了……”
“为了世子爷有朝一日脱离修道。”
秦初苧惊了,“您这是不愿让世子爷修道?”
“当然,世子爷丰神峻伟,往年征战沙场战无不胜,无一败绩,如此才能岂能荒废在修道这种荒诞的事上……”
秦初苧听得高兴,此人不必用离间计,他自己已离了,完全可以拉他过来当盟友。
秦初苧心里盘算着,也不说话了,一行人很快到了山洞,只到了洞口就听到了村民的欢呼声,他们悄悄潜了进去,洞中十分热闹,无论男女,皆是面皮涨红,盯着台子上的银子兴奋非常。
有几个穿道袍的道士盘腿坐着,口中念念有词,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场合,其中一个道士像变戏法似地变出了两锭银子,村民们高声欢呼,纷纷跪拜,口中直喊,“仙人在上,受小的一拜!”
大型诈骗现场。
那道士甚是谦逊地一笑,“贫道哪里算得仙人,全是托了世子爷的福,刚才贫道与世子爷神交,世子爷怜惜你们,已同意发放银子了,只需要你们奉上一点香火钱。”
打着世子爷口号的大型诈骗现场。
张明年脸色一沉,显然是被骗子的大胆与无耻气着了,她眼尖地瞧见这群骗子虽穿着道袍,却正值中年,身强力壮的,有位道士身后还隐隐露出了刀柄,若是与他们起了冲突,恐怕不好收拾。
她低低道:“报官吧!”
张明年命一人速速去了。
那道士还在信口雌黄,张口就是,“世子爷出生那日,国公府瑞气氤氲,异香不散……”
宫观众人平时也爱拍这段马屁,像张明年这般上了年纪的,尤其爱聚在一起说说,乐呵乐呵,权当消遣一下,但他们心里对世子爷是十分爱护疼惜的,绝不会用世子爷去骗人,相反一出门,他们都会竭力保护世子爷的名声,这次碰上这么个场合,张明年自然气得要打人。
秦初苧忙拽住他的袖子,“我们打不过他们。”
张明年忍了。
那道士又道:“你们只要奉上一点香火钱,就能得到这锭银子,怕什么?世子爷这样的神仙人物,还能贪图你们这点钱?”
眼瞧着村民一窝蜂地涌上去给钱,张明年再忍耐不得,大步迈进去,暴喝一声,“好一个无耻之徒,竟然打着世子爷的名号骗人,还不快随老夫去刑部认罪!”
村民一听托着银钱的手飞快缩了回去,一窝蜂地窝台子下面去了,那道士见煮熟的鸭子要飞了,气得面皮发青,“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坏世子爷的善行?”
“你问我们,我们还要问你呢!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青阳观的道士,那么我问你,世子爷殿前有几棵青松?”秦初苧疾步过来将张明年护在身后。
道士看着秦初苧,眼睛都直了,“两……两棵?”
秦初苧冷哼一声,“胡说,世子爷殿前唯有两个守门的道童,并无什么青松。”转而望着村民们,笑得分外温柔,“你们听见了吧,他们并不认识世子爷,只不过是在打着世子爷的名号骗你们钱。”
村民们沉溺在她的笑里,只知道嗯嗯点头。
几个道士急了,狠狠地瞪着张明年一行人,“我看你们才是骗子!你们又怎知世子爷殿前没有青松?”
张明年气呼呼地答:“因为我们才是世子爷的人。”
“哟,那怎么证明啊?”那骗子鼻子哼出一股嚣张的气,简直像个地痞。
秦初苧为了给刑部拖延点时间,当即笑了一声,那笑声悦耳动听,宛若仙乐,她指着那骗子,朝村民温言软语道,“世子爷星冠羽衣,远远一望,烨然若神人,想成为他的手下,首先得长得好,你们瞧他那张脸像么?”
村民看过去,嫌弃地摇摇头。
秦初苧满意地指了指自己,“我呢?”
村民毫不犹豫:“姑娘像仙女。”
“听到了么?”秦初苧冷笑着看了一眼骗子,“就凭这点。”走到台子前拿起那两锭变出来的银子,将那银子一碰,一听声响不对,“这银子是假的。”
一听银子是假的,沉浸在她的美貌的百姓反应过来了,顿时哗然一片,“世子爷的钱是假的?”
张明年心累,但还得解释,“这不是世子爷的钱,世子爷根本不知这种无耻之事,也不允许手下人做这种事。”
至此,村民们才露出恍然大悟状,纷纷捂紧了自己的银钱,几个骗子一瞧,知道自己行骗彻底失败了,面露凶光,从身后掏出大刀就要行凶。
其中一个怒气冲冲地提着刀就冲张明年而来,张明年一个文弱的老人,躲了几下就气喘吁吁的,眼瞧那大刀就要刺过来,一根陈旧的拐杖情急之下横了过来,砰得一声,拐杖一分为二。
秦初苧举着还剩一半的拐杖,拉过张明年要往洞口去,大刀紧追而来,秦初苧回头,泫然欲泣的一张小脸楚楚动人,“你真忍心下杀我?”
大刀一顿,那骗子看花了眼,反应过来后秦初苧已带着张明年到了洞口,正要拔足再追,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洞外奔过来,看来是刑部的人到了。
很快,一群兵卒涌进洞里,将几个骗子一网打尽。
秦初苧倚着洞壁松了口气,张明年却哎呦一声蹲地上了,她不由紧张地问,“您怎么了?”
“跑得太急,崴住脚了。”张明年动弹不得。
这时,一道寡淡的声音从洞外传来,“一个不漏?”
秦初苧听着这声音熟悉,一时想不起是谁了,外面有人回,“是,都捆住了。”
“带回刑部。”那声音越来越近,快要进洞时无奈地说了一声,“父亲,您没事吧?”
却是张载言,原来张明年是张载言的父亲,皇后娘娘的兄长,秦初苧扶起他迎上张载言,张载言朝秦初苧颇为有礼地颔首,三人出洞。
兵卒押着几个骗子回了刑部,张载言扶着张明年同秦初苧回了宮观,就在进玄妙殿时,秦初苧犹豫了,“若是违背世子爷的话会如何?”
张明年干脆利落:“死定了。”
张载言:“父亲休得胡说,世子爷已经不想杀生了。”
不想和不还是有区别的。
秦初苧面上露出一个得体的笑,“二位请进,我想起我的鹤还没喂,便先去喂鹤吧。”
正欲逃之夭夭,张明年却道:“不若你在等等,我去给你说个情。”
秦初苧欢喜地谢过,目送两人进了玄妙殿。
甫一进殿,一阵缭乱的琴音传来,张明年难以忍受地啧了一声,好在两人一见世子爷,世子爷便停下拨弄琴弦的两指,令人搬了座椅,喊来医师看张明年的脚伤。
张载言将山下一事告知了世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