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说他不在乎外表》第2/235页


  喊价的间隙,谁都没想到,表情木然的小姑娘忽然开口了:“我姓姜。”
  隐藏在黑暗里的众人一愣,连那招呼买卖的伙计也没反应过来,毕竟今个一大早这小姑娘被带过来之后,就一声不吭。
  “我住在永兴曲。”小姑娘软糯糯的又道了句。
  永兴曲,位于京城东北,紧挨皇城和宫城,能住在那片儿的,不是达官显贵就是皇亲国戚。
  况,这会有人想起,整个永兴曲统共就只住了两户人家,一占据半曲之宽的端王府,另一便是国子监祭酒大夫姜程远的府邸。
  姜家早年已故的姜老太爷,还曾是当今的帝师。
  姜家,那可真真是天子宠臣。
  这下,厢房里鸦雀无声,这等黑市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但凡是进来的都不论身份,可一旦露了身份,饶是这样一个小姑娘,再是小白兔,那也是烫手山芋,谁敢沾手?
  黑市的伙计气急败坏,大声嚷嚷道:“哼,进了这儿,就是天王老子都得乖乖盘着,软绵绵的娇娇小姑娘,机会难得,众人客官放过这一遭,莫后悔啊。”
  那厢自有身材魁梧的黑脸汉子上台,拿了丝巾将小姑娘嘴塞上,又用麻绳把人手腕绑住。
  “咚”小姑娘手里的糖葫芦掉到台上,山楂果上包裹的糖衣开始化了,黏黏糊糊瞧着不甚干净。
  小姑娘终于眼圈一红,抽着鼻子,细细地哭出声来,那哭声极细弱,像幼兽呜咽,眼泪水还大颗大颗的顺小脸滑落。
  这哭声仿佛温水溅入油锅,刹那点沸整个厢房。
  “一百两!”
  “一百二十两!”
  响亮的喊价声重新响起,最后的价格竟是飙升到一百二十两白银。
  需知,京城住西边的普通百姓人家,一年的花销也不过才二十两上下。
  “两百两!”清冽如昆山玉碎的声音濯濯冰泉一般乍然而起,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巨响。
  “嘭”花雕门牖被人大力踹开,刺眼的日光霍然投射进黑暗里。
  最是灼亮的门槛处,一袭鸦青色阔袖圆领长袍的少年凛然而立,他睥睨扫视一圈,逆射的光影为他镀上一层金黄的铠甲,威仪尊贵得让人无法逼视。
  暖调的瑰色薄唇轻勾弧度,少年昳丽面容上浮起嘲弄,他将厢房里因暴露在青天白日下,面色惶惶的众人表情尽收眼底。
  “伏虎,给本世子拿下这些聚众不法之徒,统统下大狱!”
  话毕,当即从少年身后冒出一身穿玄色短打衣襟的青年,只见这青年一挥手,身佩长刀的软甲侍卫哐啷急行,眨眼就将整座厢房都包围了。
  “跑啊!”黑市伙计隐在众人之后,率先招呼一声,就赶紧往厢房后面去。
  既是敢在皇城脚下行这等见不得光的买卖,厢房的构造自然也是很不一样,那后头还藏着道暗门!
  侍卫下手不留情,见人就抓,奈何厢房里聚众太多,混乱一起,总有浑水摸鱼跟着伙计跑掉的。
  这个时候,没谁顾得了高台上的小姑娘,小姑娘眨了眨雾气蒙蒙的大眼睛,长而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湿润,可怜巴巴的很是无措。
  一满脸络腮大胡的碧眼胡人猫着腰,眼神闪烁的左右四顾,见没人注意,一把夹带起小孩儿就跑。
  琥珀凤眸虚眯,少年冷哼一声,大步踏进去,手头长鞭一甩。
  “嗤啦”灵蛇鞭影刺破空气,带起呼啸厉声,精准地缠住胡人脖子。
  “不知死活!”少年眉眼一凛,握着鞭子一拽,那胡人居然被拽的往后飞起。
  被胡人夹在臂弯间的小姑娘不受控制地摔了出去,正正又摔回高台上,软软的小身子着地,白嫩小脸擦着粗糙的高台木板子,当即破皮出血了。
  少年皱起眉头,一鞭子将那胡人抽到伏虎面前,大步流星跃上高台,三两下解了小姑娘身上的束缚,像提奶猫崽子一样,两根指头捏着后领子,将人拎起来。
  小姑娘眼冒金星,什么都看不清,全身都痛,难受的低声打嗝涰泣,没人注意她白到几乎透明的小耳廓又轻轻动了动。
  然后小姑娘伸出藕节小手臂,怯怯地抱住少年脖子,开口细细软软地喊道:“小爹爹,痛痛,要抱抱!”
  作者有话要说:  备注:永兴曲=永兴区,曲同区。
  京城的规划借鉴了唐朝长安城,因为故事是架空背景,所以会有不符合历史的二设。
  另外,故事设定男主重生。
  特别强调:女主是重生失败,回来的只是一缕残魂,没有和过去的自己融合也没法占据肉身,所以女主就是个5岁的小萝莉!!


第002章 大黎黎
  端王府北苑,澜沧花厅内。
  黑漆镂空雕祥云纹的圈椅里,仪态尊荣的少年眼梢微动,漫不经心地换了只手撑头,修长莹白无茧的食指无意识地轻点太阳穴。
  一刻钟后,少年复又换手,琥珀凤眸眸光沉寂幽深,就那般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整个缩在圈椅里的小姑娘。
  小姑娘小小的一只,跟脏兮兮的猫崽子一样,可怜巴巴。
  不仅浑身脏污,脸上还有摔伤,半边肉呼呼的小脸都肿了起来,外渗的血珠干涸凝结在破皮处,瞧着都是疼的。
  她死死拽着糖衣化去的冰糖葫芦,另一只手捏成小拳头,将纹绣粉色樱花的裙裾都扯的来起褶,不小心露在外头的手腕子,细细地泛着一圈圈的死血淤红。
  她抿着小嘴巴,表情木木的,只用那双乌黑的大眼睛偏头望着少年,但凡少年微有一动,她短短的手指头就是一紧,显然紧张害怕极了。
  又是半刻钟,少年瑰色薄唇一掀,沉声道:“小爹?怎的现在不喊了?”
  这小崽子在黑市喊了一声,他还可以当是没认清人,可这回端王府的一路,大街上的她硬是边哭边小爹小爹的喊。
  整个人都哭的小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小爹两字音可还喊的清楚明白的很!
  惹的路人瞧他,都是一副恍然大悟外加摇头叹息的目光,就差没直接说,他是个靠女人啃软饭的孬种!
  说她不是故意的,他都不信!
  姜阮没有吭声,她仿佛压根就没听明白少年的话,只是眼圈红了,又细细弱弱的小声抽搭起来。
  不耐从少年那张昳丽的脸上划过,他目光锁着小孩儿,心头思绪万千,一时间竟是不知要从何整理。
  他应该是已经死了的,十三年后新皇荣登九五的宫宴上,他喝了一盏酒,当即七窍流血腹痛难忍,再睁眼之时,就已是在玉池中挑选通房婢女之时。
  那酒当时谁给他斟的?
  无数的记忆片段,前世今生,或浓墨重彩,或浅淡着水,纷纷杂杂,此时他硬是想不起到底是谁给他的酒。
  “息……”
  怯怯弱弱的绵软嗓音小小地响起,像是还没睁开眼的幼兽在呜咽一样。
  少年回神,眸光凝聚。
  “息扶黎……”兴许是脸上的伤疼,小姑娘说话有些吃力,舌头含着糖一样,含含糊糊的。
  但少年还是敏锐辨出姜阮是在喊他的名字,凤眸瞬间凛厉,一刹那间他甚至怀疑小孩儿会不会和他一样。
  不然,她何以认识他,还能准确叫出他的名字?
  许是他的目光太骇人,小姑娘终于没忍住,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她还蹬蹬滑下圈椅,趴地上,软软的小身子一蠕一动就钻到椅子下面,抱着脏的根本不能吃的糖葫芦,惊惧地闭着眼不敢看他。
  息扶黎揉了揉眉心,哭音穿脑,只越加让人烦躁。
  他真是怀疑,这么个爱哭包真是上辈子盛名全大殷的福瑞?
  想着自个心里那不为人知的所图,息扶黎耐着性子,收敛了情绪,面嫩的少年人脸上重新带起假笑,起身过去蹲圈椅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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