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韩司恩》第104/110页


  韩殊眼睛里有韩卓的身影后,他浑身一哆嗦,身体软在了地上,他抓着韩卓的衣摆,泪流满面道:“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母亲生病,我听了他说话不敬长辈,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的。”
  韩殊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言谈之中,还在诉说着韩司恩不孝顺的事。
  周太医可没空管他们,看到韩司恩流血流的就要晕倒的样子,他怒声道:“刃入骨肉,谁拔的剑?就不怕伤到内里吗?”说罢匆匆上前去为韩司恩检查去了。
  韩殊一听这话,忙指着韩司恩道:“是他自己拔的。”这话一出,除了他自己带来的人,迎接的都是不相信的眼神。
  韩司恩在周太医上前检查他的伤口时,忍着失血过多的头晕目眩,嗤笑一声,道:“二叔说想给我一个教训,今天特意带了自己房内的人前来,守着我这院子里的门不让人出入,不想让我派人出去求救,这架势就是教训两个字可以解释的?再者你手持利刃,朝我心口刺来,明明是想要了我的命,剑入体,不能轻易拔出,你现在又说是我自己拔的剑。这话这事可真是有意思。”
  周太医看了看他的伤口,伤口看着颇深,但幸好没有伤到内脏,只是韩司恩身体底子差,这么一来,怕死要大病一场。
  周太医狠狠瞪了韩司恩一眼,让他身边的婢女把他扶到房内,韩卓作为疼爱子嗣的父亲,自然也是要跟在后面。
  韩司恩这次倒是听话了,临走前,他朝院子里的人都看了一眼,在看到安草时他微微停顿了下。安草也是个多心的,琢磨起韩司恩说的这几句话,想到他特意提起的求救二字,安草神色亮了下。
  感觉自己明白了韩司恩意思,他在无人注意到的时候悄悄溜达到国公府的后院去了。
  发生了这种事,国公府在韩卓回来时就自动戒严了,消息走漏出去,对国公府的名声太不好。
  安草是不敢正大光明的走出去的,今天他得罪了韩殊和韩卓,若是被人抓住关起来说不准就没命了。幸好他对国公府的角角落落颇熟悉,知道这后院有个狗洞可以钻出去。
  安草从狗洞里爬出去后,也不顾身上的杂草和泥土,朝着雍郡王府就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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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厢韩司恩因失血过多,在躺在床上不久,整个人已经昏昏沉沉的了。朦胧间,他听到周太医叹息道:“世子虽然未伤到内脏,但失血过多,加上身体底子本来就差,怕是要挺不过来了。”
  韩卓虚伪的声音缥缈的传来:“周太医务必尽心。”
  韩司恩本来对生生死死不怎么在意的,可这个时候却在想,自己可不能现在就死了,他这辈子没有其他遗憾,就是还欠有白书的恩情。
  他现在好比在过一个通关游戏,最复杂的那关都过了,就还差最后一段收尾就完美了。
  若是因此需要重头再来,那他可不保证,再活到这个朝代,他不会一上来就把这个天下给闹得翻天覆地。
  周太医面色沉重的看着韩司恩,看到他在蠕动这嘴唇,周太医上前俯下身体,细听之下,韩司恩说的是不能死,三个字。
  周太医直起身,心中叹息,心道,韩世子求生欲这么强烈,说不定能熬过这一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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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明珠坐在轿子上,一直在催促姬越快点。成亲后的这些日子她过的很舒心,比在韩家舒坦的多。
  雍郡王和郡王妃那里她敬着,彼此关系虽有些疏离但有礼有节的。
  她和姬越关系是极好的,姬越房内也没有那些杂七杂八的人让她不爽。何况韩明珠本身处事的手腕是极高的,这个院子的下人她到了之后就收拾好了,这些天把自己的小院子打理的精致至极。
  至于后院雍郡王的那些姨娘什么的,她们在雍郡王妃的压制下,根本不敢轻易跳弹,韩明珠也看不到,也不用担心被人挑拨了关系,惹来心烦。
  但是也许是日子太舒心了,总要有点什么事故发生。
  刚刚她正在府上和姬越作画,听到了国公府世子派人去见。然后就见安草狼狈的跪在她面前,说是国公府内,韩殊把韩司恩给刺伤了。
  安草又把他见到情况描述了一番,韩明珠听了心惊肉跳的,第一反应自然是前去探望。
  说来她是外嫁女,韩国公府的事一个牵扯到她二叔,一个牵扯到韩司恩,她是管不着的。但是韩司恩是她唯一的哥哥,也是韩家唯一能护着她的人。
  她怎么能当做不知,好在姬越也有前去探望的想法。
  雍郡王那里倒是考虑的比较多,在他看来,即便是韩司恩真的出事了,他们雍郡王府也不能替韩司恩出头,这个时候去,有点不合适。
  不过他的这点担心被雍郡王妃给无视了,她说:“韩世子是明珠的哥哥,现在明珠知道了,自然要去看看的。”
  雍郡王妃觉得,韩司恩如果真的死了,那有皇上做主,如果人没死,他们若是这个时候不让明珠前去探望,事后被韩司恩嫉恨在心,那就得不偿失了。
  韩明珠也是个有心的,自己在前往的时候,又派人去了靖国侯府给王老夫人送了信。
  她是晚辈有些话即便是韩殊不对,她也不该说,也不能说。
  但王老夫人是他们的亲外祖母,在内院里自然是能为韩司恩做主的。
  然后在韩司恩昏迷期间,国公府迎来了韩明珠和姬越,还有久违的王老夫人。
  王老夫人带着自己的几房儿媳妇声势浩荡的前来韩国公府,一路上众人侧目,他们打的就是闹大此事的主意。
  说起来,这也是时隔这么多年,王老夫人第一次踏上韩国公府的门。她是不待见这个韩国公府的,如果有可能,她宁愿自己和这个府邸没有任何关系。
  韩卓听到王老夫人前来时,心底直发苦。但他这个时候是没办法阻止前来探望外孙的王老夫人的,然后还不得不亲自前去迎接。
  王老夫人到了地方,看都没看姿态很低的韩卓一眼,便拿着自己的御锡拐杖就朝韩殊身上打去,一边打一边痛骂他一个当叔叔的人,竟然想谋害自己的亲生侄子。
  王老夫人这打可是真打,韩殊疼的一边躲闪一边喊冤枉,这谋害世子的罪名他是担不起的。若是韩老夫人在这里,是万万不会让王老夫人在国公府这么撒野的。
  但她老人家现在生死未明,韩家并没有辈分比王老夫人高的人存在。
  王老夫人虽说只是亲家,这么做是有些无礼,但她身份也说得过去,韩卓和韩殊又是晚辈,王老夫人执意这般,谁也不敢上前碰一下老太太的,若不然定然是要被人说不敬不孝的。
  不过韩卓听了王老夫人诛心的话,忙解释道:“这是一个误会,二弟他不是故意的。”
  王老夫人一听这话停止了打骂韩殊,反过来指着韩卓的鼻子痛骂道:“误会?我看你是想包庇他?我那外孙身体状况你们难道不知?你也想杀了自己儿子不成?你这个当父亲的,怎么就这么狠心?老婆子我今天就是闹到皇上那里,你们也得给一个说法。”
  韩卓被不讲理的王老夫人说的面红耳赤,但他是不敢开口了,看王老夫人那架势,他只要敢开口,她就敢把韩司恩的伤和自己扯上关系。
  最后王老夫人在自己儿媳妇轻声细语的安抚下,好不容易平息了怒气,在听到周太医有关韩司恩病情的话后,她又立刻泪流满面,她蠕动着嘴,颤抖着说:“造孽,真是造孽。”
  韩卓只装作没听到这若有所指的话,他在确认周太医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后,就把人请到了韩老夫人的梧桐苑。
  周太医是医者,自然是为人瞧病的,便打着前去看望韩老夫人的话头,韩卓还有狼狈的韩殊一起离开了。
  王老夫人等他们走后,用拐杖恶狠狠的捶了捶地,怒声道:“当我们王家的人都死绝了不成?”
  接到韩明珠的信儿后,她就已经让儿子给皇帝递折子求见去了,这个主她给韩司恩做定了。而至始至终,韩明珠都是有礼有节的站在那里默默垂泪,一句话指责的话都没有说,算是国公府最安静的存在,现在发生的这些事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厢王老夫人怒气难平,那厢周太医和韩家两兄弟一起到了梧桐苑。
  周太医细致的为韩老夫人把了把脉,但是最终只是摇了摇头,他看着韩卓叹了口气道:“国公爷,老夫人年纪大了,这病来的凶猛,下官怕是无能为力。”
  韩卓听得脸上都是痛惜,他忙道:“周太医可有他法?请周太医务必一试。”
  周太医沉默了下道:“下官倒是能使针,但是这样的话,一来不能保证成功,二来即便是成功了,老夫人日后便不能言不能动,只能躺在这床上靠进少许食物活命,也撑不上多久,日后怕是走的不安。”
  韩卓听了这话,眼神微动,神色更是哀伤。
  他看了看床上的老夫人,又看了看韩殊,最后对着周太医悲痛的询问道:“周太医,本公不孝,想问问,如果不使针,那母亲她还有多长时间?”
  周太医道:“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国公爷准备着吧,也让老夫人走的安心些。”
  “那不行。”韩卓还没有坑声,韩殊便跳起来了,他这刚刚当上五皇子的岳父,还没有一番作为,就要守孝三年。
  现在朝堂上的局势大变,姬洛被封为了太子,那些官员明目张胆的往他那边靠拢,而姬怀奉命前去西疆替天巡边。
  他们若是守孝,那朝堂上五皇子就是真正的孤立无援了,甚至连争一争的力量都没有了,这怎么能行。
  韩殊说完那话,就迎来了周太医沉思的目光,韩殊身上被王老夫人打的疼的厉害,现在被周太医这么一看,心底发虚,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把目光看向韩卓。
  韩卓微皱着眉头,看着床上的老夫人,眼中甚是哀伤,脸上都是挣扎之色。
  最后韩卓深深吸了口气,向周太医请求道:“周太医,你就使针吧。母亲活在这世上一天,儿孙便守在一旁一天,能让她感受到一天的天伦之乐,也是作为子孙的孝心,母亲她怕也是愿意的。”
  周太医看韩卓一脸坚定选定了使针的模样,最终也只是在心底说了声造孽,便拿了自己药箱里的长长短短的银针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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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国候是亲自进宫找皇帝哭诉的,靖国候年龄已经不算小了,这些年又一直守天门关,那是铁骨铮铮的一个男子。
  此时跪在地上说起这个自己没有怎么见过面的外甥,哭的跟个委屈的孩子似的。
  皇帝坐在御座上,想到他是王瑛的哥哥,这些年经历了边关的风霜,年轻时英气勃勃的样子都变得沧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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