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盛宠》第34/125页


  凤攸宁见她还小,便也就不想再多责备什么,只笑着点点头,又兀自喝茶去了。
  只是太子瞧着她这伶牙俐齿的模样,心中甚是满意,不由得勾了下唇角,这才看向寇嫣。
  “不知娘娘今日前来是为何事?”
  皇后瞧着他方才满眼宠溺的看着凤攸宁,心中忽然就没了底。可是没底归没底,事情竟然已经进行到了这一步,她的侄女都已经受了这番羞辱,若是此事不成将来他们寇家更是永远也不能在皇家面前抬起头了。
  皇后面上的笑容忽然多了几分慈爱,伸手将寇暮雨拉到了身边,爱惜的抚摸着她的手。
  “本宫就这么一个侄女,虽不比太子妃聪明伶俐,却也是个模样规矩都不错的。方才那是瞧见了太子心中欢喜,这才莽撞了。”她说着又皱起眉头换作了一副心疼的模样,“只是可怜这孩子少时便对太子一见倾心,如今家里给说了多少亲事都不满意。本宫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这才想着……”
  凤攸宁心中早猜到了她这番话,并不意外,依旧默默地喝着自己的茶。瞧着太子殿下方才那态度便是不愿将人收下的,这会儿皇后就算是把那寇暮雨说出了花儿,戚星阑也不见得同意。
  再者,就算是将人留下了,说不定日后东宫还热闹了些,也免得她日日对着空旷的正沅殿无聊。
  只不过留不留人她不好插嘴罢了……
  凤攸宁望了身旁那人一眼,见他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样子,便知道这事多半不太行。
  许是瞧着他们二人无人说话,皇后直接将这烫手的山芋扔到了凤攸宁面前,“暮雨留下还能给太子妃做个伴儿,太子妃以为呢?”
  她都已经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了,这皇后怎么还非要将她牵扯进来?
  凤攸宁面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偷偷看向身旁的戚星阑,见他正饶有兴致的望着自己像是在等着看什么好戏一般,心不由得一沉。
  “臣妾不敢做殿下的主,”她唇角的笑容温柔,眉眼弯弯的模样毫无杀伤力,“此事娘娘问我也是无用,还是要殿下点头才是。”
  一时间,那寇暮雨只觉得自己像是成了沙包一般,被人丢来丢去的,尴尬至极。
  皇后看她红着眼眶不争气的样子,心里又气又悔,正准备将人硬塞进东宫,却听得许久不表态的戚星阑开了口。
  “想让我留下她,也并非不可。”他淡淡说着,看向身旁那人。
  只见她端着茶盏的手顿了一下,戚星阑心中不由得舒畅了几分,接着道:“这还要问太子妃身侧缺不缺伺候的丫头了。”
  皇后听着此话不对劲,“你是想让暮雨进宫当婢女?”
  太子殿下不置可否,只淡淡笑道:“不然呢。”
  既都说了是要给太子妃做伴儿,不让她伺候太子妃,还要伺候谁?
  听他这么说,方才还以为戚星阑转了性要纳妾的凤攸宁,这会儿莫名的松了口气。
  只是她这位夫君这般不给皇后留面子,日后少不得又要剑拔弩张了,她也需得多加小心才好。
  “你……”寇嫣被他气得脸都绿了,唰的一下站起身来,眼底一片冷色,就连语气都变了,“你怎样对我这个母后都无所谓,何故来辱本宫家门,莫不是非要同我撕破脸皮不成?”
  戚星阑懒懒站起身垂眸瞧她,“瞧着娘娘是喝不惯东宫的茶,儿臣便也不多留您了。”
  他说着瞥一眼候在一旁专心看戏的潜策,冷声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为皇后娘娘引路。”
  “是。”潜策回过神来,赶忙走至寇嫣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娘娘这边请。”
  放眼整个皇宫,赶这般直白的将皇后赶出去的,估计也只有太子殿下了。平日里就连皇帝都要给皇后几分薄面,但是在戚星阑这儿,从来都不好使。
  寇嫣只觉得一口气喘不上来险些昏过去,幸得寇暮雨扶住了自己的姑母,“姑母这是怎么了?殿下……”
  “我没事。”皇后冷冷瞪了小姑娘一眼,拂袖而去。
  寇暮雨眼瞧着她一身怒气,便也只能恋恋不舍地朝着两人行了一礼,快步跟在了寇嫣身后。
  目送着人离开,凤攸宁这才真正缓了过来。
  方才她眼瞧着皇后便要一耳刮子招呼上戚星阑了,心里也不由得跟着紧张,不过幸好没有。
  想必皇后在深宫数十年,自是知晓一国储君比她这个皇后要重要的多。今日她若打了太子,即便戚星阑也有错,等待她的也只能是冷宫和一道废后的圣旨。
  “想什么呢,走了。”戚星阑的声音猛地响在了头顶。
  凤攸宁抬眼看去,便见他已然朝着外面走了,那冷厉的背影丝毫看不出来是方才那个拄着下巴笑呵呵望着她的人。
  “变脸犹如翻书说的便是如此了吧……”她喃喃道了这么一句,便见他忽站定了步子回过头来。
  凤攸宁心虚的眨了眨眼,“殿下还有事?”
  只见太子殿下拧着眉头开口,“快走,一会儿参汤凉了。”说完便又大步流星的走了。
  凤攸宁怔了片刻,才回过味来,赶忙快步跟了上去。
  只是不知为何,方才他说那句“参汤凉了”的时候,竟是有一股暖流悄悄淌过了她的心尖。
  *
  雪花洋洋洒洒下了半日,直至黄昏才停。
  暮色四合,窗外的冷风呼啸着像是要将人卷走一般,带起地上的雪花,纷纷扬扬的倒像是又下了一场。
  凤攸宁倚在榻上百无聊赖。
  晴微蹲在一旁替她给手上药。
  “日后这膳房的活计还是交给奴去做吧,”晴微给她轻吹了吹那抹过药膏的地方,想着让药效发挥得更快些,“公主的手是写字绣花儿弹琴的,怎做得了这种粗活。砸了锅不重要,这烫伤若是留了疤可怎么好……”
  知晓她是心疼自己,凤攸宁便也没说话,只静静等着她给自己上完药。
  只是不由得想起方才在正沅殿时戚星阑的那番话。
  她这烫伤并不严重,竟是连自己都未曾察觉,倒从省昀阁回到定晨殿的时候戚星阑看了出来。
  那时他皱着眉头问她怎么弄得的时候,她只觉得心头一阵悸动,只顾着看戚星阑垂眼为自己检查伤势都忘记了躲开,甚至还觉得他的睫毛好长!
  明明她还没消气,为何对于那个人的每一句关心都无法抗拒?
  这种感觉让凤攸宁很是困扰。
  正这般回想着听得绮烟拿晴微打趣儿,“得了吧,你那哪是心疼公主,分明是心疼那几口锅和那些老参和鸡肉吧?”
  “绮烟你又胡说什么呢!”晴微气得涨红了一张小脸,“你不也偷偷说公主金玉之身,就应远离庖厨嘛?”
  绮烟点头,“我是这么说过。可我又没心疼那些锅碗瓢盆和食材……”
  “你你你!”
  眼看着两人就要闹起来,凤攸宁只另一只胳膊拄在桌上,托着下巴瞧她俩在这儿混闹。
  从前父皇母后都在的时候,晴微与绮烟也是这般闹腾,她也喜欢跟着一起闹。只是后来父皇驾崩了,她只能肩担起重任,整日都要将那一副笑模样刻在脸上,却是再也没能肆意的笑过闹过了。
  现下这番光景倒像是回到了少时。
  凤攸宁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眼前似乎又出现了凤卓允抱着她的大腿求她一起玩捉迷藏时的场景。
  果然,她最不放心的还是弟弟。
  殿外有小太监来问是否传膳,凤攸宁没什么胃口,便叫绮烟去回了,谁知却迟迟不见绮烟回来。
  她忧心怕是皇后来找麻烦,便又叫了晴微去看。
  只是晴微这一去也是半晌未回。
  凤攸宁抬眼瞧了瞧窗外,明明已是夜幕深沉,院里不知为何竟是没有点一盏宫灯。她望了半晌也只看得黑漆漆的一片。
  黑暗总是能给人带来不安的感觉,凤攸宁实在坐不住了,便也不顾自己手上涂抹的药膏,匆匆披了件短绒斗篷出了门。
  “绮烟,晴微?”她试探着唤了两声,却都是无人应答。
  来了东宫大半个月,以往这正沅殿日日都是灯火通明,怎地今日倒是无人掌灯?
  她正疑惑着,便听得院落一角有簌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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