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盛宠》第70/125页


  “明日便启程,可你的身子……”
  戚星阑体内的毒才被清理干净,今日虽是瞧着较昨日好了些,但看起来总还是有些虚弱的。明日又要匆匆远赴西南边境,量他从前身体强健,如今也是会吃不消的。
  凤攸宁这一颗心悬着,怎么都安稳不下来。
  “师父昨日给我服了加快恢复内息的药,此刻已无大碍,你莫要忧心了。”他瞧着那人整张小脸都快皱成了一团,干脆将人揽进怀里抱着,抚着他的脊背柔声安慰。
  “放心,我定会尽全力保护好你母国的安危。”
  “可是……”
  可她担心的不只是母国的安慰,崇国的江山和百姓固然重要,但她此刻看得见摸得着的只有面前这个人,她更怕的也是战场上刀剑无眼――
  凤攸宁没敢再想下去,只乖乖伏在他的胸口,将一张小脸埋进他的胸膛,半晌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皇帝急召回宫,两人也不敢耽搁,好歹收拾了一番便匆匆忙忙回了宫里。
  凤攸宁被直接送回了东宫,戚星阑则是去了承御宫同老皇帝商议此次南行之事。
  只是她回了正沅殿后心中还是无法安稳,干脆去了定晨殿忙前忙后的拉着潜策给戚星阑收拾了行李,又坐在书房里发怔了许久。
  等到戚星阑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红霞染得东宫一片浓烈鲜艳之色,像是着了火一般看着让人灼心。
  那人先去了正沅殿,却并未见着她,这才知晓凤攸宁一直在定晨殿忙活。
  戚星阑又匆匆回了定晨殿,见潜策候在门口。
  “殿下,娘娘给你收拾好了明日要带的行李,现下已在书房待了大半天了。”
  潜策的话音还没落,他便已大步进了书房,四下寻着那人的身影。
  “宁儿?”
  无人应答。
  戚星阑眉头不由得拧成了“川”字,朝着里间望去,只见那纤瘦的身影正倚在榻上手臂撑在桌上支着头,双眸紧闭,眉头轻蹙,小脸被窗外洒进来的晚霞映得一片红扑扑的,平添了几分可爱。
  他放轻步子进了屋,蹲在她身前静静望着,忍不住伸手用指尖轻轻描画她的眉眼。
  这人儿从初见时便是将他的心思都掠夺了去,聪慧胆大又心思细腻,着实让他对女人刮目相看。
  再后来,她满是戒备的模样,无条件顺从的模样,再到如今愿意对他不设防备,坦然相对的模样……
  这些时时刻刻都牵动着他的心弦,让他如何能够安心地赴边境征战沙场?
  可那是她的母国,有她的亲人和朋友,有她割舍不下的渗入骨子里的思乡情。
  他去了,也不失为一种守护她的方式。
  戚星阑这般想着,眉眼间总算有了些欣慰,“宁儿……”他轻唤她的名字,起身在她额上落下浅浅的一吻。
  疼惜,又不舍。
  凤攸宁的额角冒了汗,她梦到戚星阑在战场上厮杀,他猩红色的披风随着风儿扬起,猎猎作响,手中的长剑不断地对准迎面而来的敌人……
  忽的有一把短剑从他的身后刺来,那拿着短剑的手上戴了一枚眼熟的玉扳指,还有染了血污的明黄色衣角闪过。
  她想尖叫着让戚星阑躲开,可在梦里她只是一个旁观者,发不出声音甚至都动弹不得。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柄短剑由背后没入他心脏的位置――
  “星阑!”她猛地睁开了双眼,从那噩梦中挣扎了出来。
  原本正准备将她抱到床上去睡的戚星阑伸出的手在半空猛的一顿,转而抚上了她的脸颊。
  “我在,宁儿,我在这儿。”他柔声安慰着,轻拍了拍她的脊背。
  凤攸宁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还未从方才那恐怖的梦中醒过来。
  感觉到那人温热的大手,她忍不住整个人扑进了他的怀里,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久久说不出话来。
  那个梦太真实了,就好像真的发生了一样,她眼看着戚星阑被人从背后刺了一剑,直直地倒在了她的面前……
  戚星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怔了好一会儿才反抱住她,大手轻轻摩挲着她后脑被束起的发丝。
  感觉到胸口一片湿热,他不由得叹了口气,“吓到了吧,别怕,有我在呢。”
  听得她这样说,她的眼泪便是更收不住了,在他怀里一直哭到天色完全沉了下来这才松手。
  不过这样长久的拥抱倒也是圆了太子殿下的心愿,他享受着被她拥抱被她珍惜和依赖的感觉,心中的不舍更添了几分。
  怀中的人儿软软的,此刻又可怜巴巴,让他舍不得放手。
  凤攸宁从他怀里抬起头来,见他也正垂眸望着自己,这才稍稍回了神,从他怀里挣了出来。
  “对、对不起,我是做了噩梦才会……”
  “无妨。”戚星阑伸手为她拭了拭脸上残留的泪痕,指腹轻轻捻过她的眼角,柔声道,“我就在这儿,你想抱多久抱多久。”
  凤攸宁不由得面上一热,方才的失礼已经让她无地自容了,这会儿他又说这样的话,着实是羞煞人了。
  她别开目光去看他处,“殿下何时回来的,我竟未曾发觉。”
  “大概是在你想我的时候罢。”他如是说着,将她的小手包在了掌心。
  凤攸宁的脸色更红了几分,娇滴滴的又被那双杏眸衬得极为可爱。
  对于太子殿下动不动就来一句的情话,她总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从前都是硬生生给怼回去,这会儿偏又觉得没了话,只得装哑巴。
  戚星阑很是喜欢她这副乖巧又娇羞的模样,本还因为不舍离开而阴郁的心情这会儿不由大好。
  “哭了半晌可是饿了?”
  不问还好,他这一问,她还真就觉得腹中饥饿。
  从阑宁居回来之后,她便到了定晨殿里收拾东西,午膳都只是吃了几口青菜,瞧着平日里最爱的那几道佳肴也是没有胃口,能撑到现在才觉着饿已是不易了。
  凤攸宁点点头,“饿了。”
  “我叫人传膳到你那儿,如何?”戚星阑说着从衣架上拿了件大氅给披在她的身上,牵着人往外走。
  她便也任他带着出了定晨殿,朝着正沅殿而去。
  濯束被安排着去传膳了,潜策又被留在了定晨殿。这会儿东宫的路上只有他们二人,手牵手慢悠悠的走着。
  戚星阑手里提了宫灯,暖黄色的光照亮脚下的路,也在路上投下他们二人被拉得长长的影子。
  他紧紧拉着她的手,她乖乖跟在他身侧。
  明明没有几步的路程,他们二人却是走了很久,等到了正沅殿的时候,晚膳已经在偏殿备好了,晴微和绮烟在殿门口候着两位主子。
  眼瞧着他俩那般手牵手恩爱的走了过来,心中都不由得跟着一起高兴。
  “公主,殿下,晚膳已经备好了。”晴微过去朝着二人行礼,绮烟一旁亦是。
  “好。”凤攸宁微微颔首,身上裹着那人的大氅,没挨着半点冻,浑身都是暖烘烘的,连带着心里也是。
  她抬起头去看身旁那人,本想着让他松开手,可谁知他丝毫没那意思,直到进了偏殿始终都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松。
  可凤攸宁总要脱了厚绒绒的大氅坐下吃饭的,况且她已是饿了许久了,这会儿闻着那些饭菜的香味都意识有些按捺不住了。
  她又看向戚星阑,小声道:“殿下,松开我吧,要用膳了。”
  那人垂眸瞧她一眼,依旧没有要松手的意思,“今日你便坐在我身旁,我喂你。”
  此话一出,候在一旁的宫女太监们都不由得会心一笑。
  从前他们家这位主子可是从来没有说过这样腻歪的话,如今他们也算是长了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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